定。这是员工背地里给的评价,很不幸被他偶然撞见了,然后那两个职工经历了半个月加班加点的超负荷工作,坐实了“蛮横无理”的名声。
“我有事,去不了。”夏凌飞双手剪在背后,全神贯注地看着灰暗的天空。
“又要回去陪许倩?凌飞,你现在还是单身,就束手束脚的,以后若是和她生活在一起,你得成为家庭妇男。”苏凯将自己扔在沙发上,哀叹道。
这家伙很不凑巧,上次约他出去喝酒,他要回去陪许倩,这次又是。所以在苏凯的潜意识里,他得天天陪着许倩。
他和林涵雨离婚的消息是直接告诉他的,和许倩错综复杂的纠葛是被他逼问出来的。就是上次他找不到借口拒绝和他们一块出去潇洒时,苏凯的步步紧逼让他全线崩溃,一五一十地说了他和许倩目前的状态。
“不是。”他有些不自然地说。
“什么不是。我觉得你脑袋都秀逗了,嫂子那么好的女人都舍得放手,脑袋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不是得了精神病就是有神经。”苏凯瘫痪在沙发上,全身软绵绵的。但一听他声如洪钟的大嗓门,会让人觉得他是一只强健有力的老虎,却在装病猫。
“我也不想放手,可……”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苏凯觉得他笔挺的脊梁有点弯曲,似乎承受着极大的负担。
“你预计怎么办,真要娶许倩吗?”
“不知道。如果孩子生下来了,她提出结婚的要求,我没办法拒绝。”夏凌飞转身回望了他。
“要是孩子生不下来呢?”苏凯将手边的报纸往沙发上一扔,愤慨地说。
“什么意思?”夏凌飞紧紧地凝望着他,似乎他是一根浮木,能拯救在大海中漂泊的他。
“你要是因为孩子和许倩在一起,不觉得憋屈吗?一辈子生活在悔恨痛苦中,你能坚持下去吗?等孩子长大了,发现你们貌合神离的状态,对他好吗?凌飞,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以和许倩好好商量商量,给她一笔补偿,让她……”
“她不会同意的。她把这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舍得放弃?”
“夏凌飞,说得好听点,你是重情重义,不好听点,你就是个懦夫。”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静谧地空间里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干净无瑕的玻璃上,映出他萎靡不振、神情恍惚的模样。
如果一辈子这么过,他能坚持到最后吗?
夏凌飞到许倩家时,已经七点半了。王阿姨在他来之前的一刻钟下了班,桌子上摆了好几个碟子。在灯光的照耀下,弱弱地往上冒着热气。
许倩上来接过他的西装,他不着痕迹躲过了,亲手将它放置在沙发上。
“我热热菜,你休息会,待会吃饭。”许倩穿着纯棉的宽松上衣,正欲系上围裙。
“不用了,我看菜还是热的,将就着吃吧。”夏凌飞坐在桌旁,掀开盖子。
许倩张了张口,不置一词。菜是半小时前做的,王阿姨细心,见他没回来,在下班前才开始烧菜,还延长了一刻钟的上班时间。但在四月份的天气里,半小时前烧得菜比较凉了,一般人吃还可以,孕妇不适宜。特别是那盘鱼,凉了有腥味,她一闻到就会恶心想吐。
她没有再坚持,将围裙收在抽屉里,洗了手,坐下吃饭。一股难闻的腥气扑面而来,她不想扰了他的食欲,强忍着胃里的不舒坦。
“吃个虾吧。”许倩给他夹菜。
“嗯,你多吃点,营养要均衡。”夏凌飞夹了一块豆腐,塞进嘴里。
“凌飞,有一个多月没做产检了,这个周六周日你陪我一块去,行不行?”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个周有点忙,要不下个周吧。”他埋头扒了两口米饭,躲避她炯炯有神的目光。
“什么事啊?”她塞了一口米饭入口中,细嚼慢咽,等待他的答案。
“公司的事。”他言简意赅地回答。
“哦,那一言为定,下个周一定要带我去做产检。”她心情松动点,退而求其次吧。
“如果你等不及,可以让王阿姨陪你一块。她经验丰富,还能给你指点迷津,我一个大男人又不能进去,帮不上忙。”他用汤勺盛了一碗汤,喝了一口,有点凉了。
“你是孩子的爸爸,这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她忽然觉得刚吃下去的虾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来,横在喉咙里,卡得难受。
“那你就等我下个周有空吧。”他喝完了汤,结束了吃饭,坐到一边的沙发上。
“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她红着眼眶,盛了一碗汤,抚顺喉咙里的刺痛。
“别瞎说。我还有事,过几天再来看你。吃完饭,早点休息,桌子等王阿姨来了再收拾。”夏凌飞穿起外套,看了捧碗喝汤的她,抬腿就走。
☆、孕检
“我有点不舒服,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她抬起头,仰望着他的背影。
这几天她忐忑不安,睡卧不宁。下腹隐隐坠痛感,还有少量的出血症状。她问过阿姨,阿姨说怀孕初期这是正常情况,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建议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还有事。等别墅装修好了,我会多请几个保姆照顾你。”夏凌飞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等待她进一步的回应。
许倩没再说话,低头继续喝汤,汤真凉,喝到胃里都能痉挛。
她成了《狼来了》故事里的那个小孩。一个牧羊孩子经常用狼来了糊弄村民,让大家放下手中的工作去救他,渐渐地大家都不信任他了。有一天,狼真的来了,他大声呼喊,没人帮他,最后他的许多羊都被狼咬死了。
她现在成了杯弓蛇影,夏凌飞肯定认为她是无病□□,对她试图接近他的任何行为都当做草木皆兵。呵呵,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呢。
夏凌飞凝固在玄关处,看着她静静地喝完那碗汤。碗见底了,她没再吭声。
握住门把手,开门,出去了。
他的动作很温柔,如果不是屏息凝神地专注于门口,她都听不见关门声,以为他还在玄关处静静等待。
看着他碗里那只凉透的虾,她给他夹的,他至始至终都没吃。这样的夏凌飞是陌生的,总记得以前,两人一起吃饭时,他会抢她碗里他认为好吃她却难以下咽的食物。
三年过去了,时间拉开了一个巨大的沟壑,他站在那头,她站在这头,两人遥遥相望,彼此感到严重的陌生感。然后,他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她还傻傻地站在悬崖边处,凝望着远离的背影,以为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就能离他越近。殊不知,只要他继续往前走,她与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她费尽心机,不择手段,得到眼前表面看似较为幸福内里实则糜烂不堪的生活,究竟为了什么
可惜,没有退路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