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矛盾终于是针锋相对了,九月中旬,皇阿玛巡视塞外回京。额娘招我和额黎青回宫去赴为皇阿玛准备的接风宴,可是皇阿玛没来,娘娘们都在交口议论出了什么大事,就见一位小哈哈珠子跑进来,在李总管的耳边嘀咕了几句,李总管脸色大变提了衣襟出去了,不久有人打听回来,说是皇上向诸皇子宣布:“皇太子允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弘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允拘执看守。”
四哥来给额娘请安时一脸的惶然,脸色铁青,似乎为二哥不平,又有些没了主张,我很少见四哥平日镇定淡然地人如此慌张,想是太子二哥被废对他触动不小吧。
见四哥愁绪满怀的样子,额娘反如哄一个孩子一样抚摸他的三股缠成的油松辫子,慈祥地告诫他说,你皇阿玛是天是地,他的东西他想给谁就是谁的,他的儿子他愿意如何处置是他地事,你们做儿子的,就该孝顺,依从了你皇阿玛的决断。
再说了,太子被废,有废就必定有力,你操心什么?
四哥苦笑着点点头,我见额娘的目光含了温煦的关切,那目光过去是独被小十四享有地,如今分给了四哥些许,四哥点点头,垂着头的样子像是个在外面受了委屈地孩子。
我满以为四哥就此寒了心,认命了不去为太子二哥伸冤叫苦了,可是四哥真是愚忠愚孝,竟然又去顶撞皇阿玛了。似乎永和宫有此家风,总是要有一个儿子跳出来同皇阿玛唱对手戏,让皇阿玛不能安睡,这回令皇阿玛头痛的是四哥胤。
平日寡言少语不通达人情事理地四哥竟然动情地向皇阿玛哭诉太子二哥的冤枉,更是质皇阿玛给太子二哥强加地那些莫须有罪名,这莫须有的词不是我说的,而是四哥胤气怒之余当面顶撞皇阿玛的。
皇阿玛用御笔朱书向诸王、贝勒、大臣们宣布的废黜太子的理由十分牵强,说太子胤“从释放之日,乖戾之心,即行显露;”说他是“数年以来,狂易之疾,仍然未除;是非莫辨,大失人心;秉性凶残,与恶劣小人结党。”
四哥对此定论不以为然,说皇阿玛这些话有些欲盖弥彰的可笑。
皇阿玛果然大怒,抄起手下的笔山去砸四哥,四哥也不躲,头被打破,他跪在原地眼泪横流,还是被李公公拉劝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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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 迁怒
不说四哥的做法是否太过痴狂,为了兄长出头何必在外人眼里都在夸四哥胤真是至情至性的人,没想到他对太子如次忠心不二。
四哥被勒令闭门思过三日,算是皇阿玛对他的薄惩,我想这也就是四哥,若是小十四敢如此放肆,怕是板子就要上身了。
皇阿玛下旨申斥众位贝勒和大臣们说:“你们各自应当断绝邪念,倾心向主,共享太平。今后若在有奏请皇太子已经改过从善、应当释放,朕即诛之。”
三日后,皇阿玛去告祭天地、太庙、社稷,昭示天下废黜太子的事。
谁是皇太子成为了众人争执的话题,而目前能胜下可能有资格入围的皇子就只有了三哥胤~、四哥胤、还有敦厚无争的五哥及十三哥十四哥了,八爷党倒下后,皇阿玛对八哥九哥十哥都十分冷淡,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儿子,反是对十四在夺嫡之争中没有责怪。
这日皇阿玛召了黎青进宫下棋,我很奇怪他为什么不召我进宫,反让黎青独自去了。张廷玉中堂派人来讯问过几次黎青可曾从宫里回来,是不是先到公主府来问安了?我越是不安,总是觉得会出什么事。
没有等来黎青,我却等来了黑五嫂,她披头散如在躲逃虎豹的追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快临盆的人了,举止唐突得令我摇头。
她神色慌张地哭告说,有人要杀她,她现她地府周围有黑影蒙面的人在走动,她很是害怕。
我半信半,总之黑五嫂的事也是我的一桩心病了。
惊吓之余,黑五嫂当夜在公主府产下了一子,我这回可是急得哭笑不得了,孩子是四哥的,产在我府里算是什么事?
半夜了黎青才回来。我派了丫鬟守候在张府。硬生生拉他过来。他见到稳婆笑嘻嘻说生了个哥儿地时候。摇头叹气。
我安慰他说:“不该来地已经来了。多是我今生亏欠你地。让你平白为我担了这些恶名。”他反是笑了。露出一口排贝般齐整地牙。对我笑了说:“原本以为是我亏欠你地。所以在江南路上你三番两次拉我去犯险。还尽是去那种不堪地地方。害得我今生没吃地苦头受地责罚都被找补回来了。家大人都觉得奇怪。说是因何一放出了京城。我就不再是我了。如今想想是有天魔星在侧。”
我见他还有心思玩笑。更是觉得对他不住。央告地问“好歹要有个法子。这可如何是好?”
他对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话如此说。定然是有番道理在。告诉四阿哥吧。现在是个时机。”
我转转眼睛心想黎青糊涂了。如今四哥被皇阿玛禁足在家里。如何能出来。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可是不得了地。
黎青背了手。踱着步。身影在地上晃动。窗外地月色投在地上。淡金色笼罩了他地身上。勾出光彩迷人地线条。黎青生得很美。我此刻才留意到他地俊雅。那脸部优雅地线条。没有十四地桀骜不驯和棱角英气。反是玉树临风地雅致。
“皇上今日宣黎青去对弈,一局棋下到月上梢头,斗牛迁移,还是没决出个胜负。黎青劝皇上不必再下,有些棋局缓一缓,才有妙招来解。大宋年间,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也不妨碍了社稷相传;我朝太祖皇帝也迟迟不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亦未预立太子。自汉唐以来,太子年少,不免朝中有弄臣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太子年长,则更有左右一群肖小结党营私,历朝历代,事端多出于此……”
听了黎青的话,我恍然大悟,原来皇阿玛找他去下棋就是如此的棋局,我明白了为什么张中堂惴惴不安等了黎青回来,我的心也不得平静,如一片绿草茵茵的地上忽然跑过一群马,马儿过去得无影无踪了,但地上仍颤动着阵阵回音。
“公主可以去告知四阿哥他新添一子之事,此事也不必遮瞒皇上,最好有人去告。
我好奇地望着黎青,莫不是他昏了头?他这是帮四哥还是害四哥呀?好歹是我地哥哥呢。
我终究是算计不过黎青,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