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过后,公公沉了脸打量黎青,我也心跳加速,此事难道要败露?
黎青却对张廷璧大人说:“父亲,可否后堂借一步讲话,青儿有内情禀告。”
我咬了帕子,卢氏在嘱咐我注意身子,不时内堂传来一声喝骂:“畜生!逆子!”
也知道出了什么事,一阵混乱,我起身被荣嬷嬷按住,示意我不可多事。
兴伯进来送我们回公主府,一脸的尴尬,嘟哝一句:“青少爷年轻气盛,是行为举止孟浪轻狂了些。”
我不知道他说地是什么,听到内堂的响动和黎青地告饶声,不久张中堂大步赶来,向我草草行礼,我还了一礼离去,不知处了什么事。
晚上,卢氏来陪我,才悄悄问我:“这么说,格格同额驸早就同房了?”
我没明白她的话,卢氏神秘地问:“公主还害羞呢。额驸已经讲了,说是在十三爷的府里,他去饮酒,喝多了就乱了性子,遇到格格来照顾,就……”
卢氏又笑笑说:“二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以为格格腹中的孩子有鬼,一定额驸解释,只剩了教训额驸大胆的份了。不知今夜额驸如何熬过去此劫?”
黎青知道了我怀有别人地骨肉,他绝对不会傻到此刻还以为我腹中是他的孩子,可是为什么他不愤怒的将我戳穿,不将我的丑事向他父母明言?还要为我遮掩来替我受苦承担罪责?
此后我几日不见他,也不知晓他近况如何,满心的惭愧,想对他一定要有个交代。
卢氏这些天在身边伺候他,对我说黎青很固执,他不许任何下人近身为他上药,只要他娘陪伴他。卢氏见到了黎青的伤,张大人打得十分狠,身后几乎是体无完肤了,黎青现在卧床难以走动,每日吃些粥,身上烫热不退。倒是张大人不时去照料他,父子二人默默无语。
我起身,我一定要去看完他,祸事是我闯地,我不能连累他。
我不听荣嬷嬷的劝阻执意去看黎青,在卢氏的引路下来到了黎青的卧房。
婉儿迎上来对我说,哥哥今天下地了,说是卧床这些时日烦闷,要去后花园走动。
我吩咐卢氏不必跟随我,一个人去到张府的后花园,一泓碧水,环绕绿树假山石,水榭旁一人扶栏而立,一身素衫,风举轻袂,飘若仙人。阳光下眉目如清水透彻,清俊地面颊带了几分优雅淡然。
我缓步移到他身边,愧疚地问:“你都知晓了?”
他没有看我,点点头默认。
“什么时候?诊脉那日?”我又问。
“圆房那夜,或许是新婚那夜。”
我惊愕了,惊悚地望着他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问:“你如何现的?”
我想我行事诡秘,他根本不该现,他明明睡熟了,他莫非未卜先知是诸葛亮?
黎青淡然一笑,手中的鱼食投入湖中,引来一群锦鲤争先恐后地竞食,他掸掸手说:“公主心中有鬼,必定就要忙,手忙脚乱会出纰漏。鲜有公主这般急于圆房的,若非有鬼,就是**之辈,但是黎青明白,公主不是那种人。”
他回头看我一眼说:“那夜,黎青并未睡,从头到尾,那茶中有手脚黎青察觉,不过那迷药地劲道太差。公主此举败笔太大,只能靠黎青来弥补。”
天下竟然有争了去戴绿帽子的人,匪夷所思呀!我困惑地望着他,想问他为什么?难道他不恨我吗?
他笑了说:“造化缘分,都是命定,不能改。公主千金之躯,何等孟浪子能靠近公主,令公主珠胎暗结?宫里只有太监,还有就是……”
我地天!他不会以为我和皇阿玛父女吧,我慌忙解释说:“不要乱讲,圣上不是那种人。”
“自然,黎青相信当朝天子是明君,那么能令公主靠近的还有何人?在江南,黎青同公主小处过一段时光,多少看出些故事。”
我点点头,明白他的慧眼独到,只是他为什么帮我?
“黎青并非君子,也非乘人之危的小人。如今大敌当前,那个人带兵戍守边关,内庭不能起火,更不能给小人唇舌之机。所以,黎青暂且平息此事,只是格格要去对四爷明言,此事怕是知情不在一二,不知皇上察觉会如何处置。”
我眼泪汪汪,说不清是感动还是歉意,我哽咽地对他说:“其实,我并不是……”
“格格不必解释,黎青也不愿听,乏了,公主也请回府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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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花非花
后,我再也不曾见到黎青,这一个月中我见到了四哥他禀明了此事。四哥的面容惨白,听了我讲述后又是面色转青,他沉吟片刻,吩咐我回府当做若无其事,不必再介意此事。
张府是在一个月后宣布了我怀了孩子的喜讯,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是我和黎青的,连张府的老祖宗都笑得合不拢嘴。黎青的母亲红樱平日小心谨慎唯唯诺诺,听说有了孙儿欣喜得眼中闪着泪光。我见她捧起黎青俊美的面颊,轻轻抚弄说:“青儿,就要做爹了,青儿**了,可是不能再任性胡为了。”
在母亲眼里,孩子多大岁数还是孩子。
我很快现了四哥的手段狠辣,荣嬷嬷因为她的丈夫私自倒买官仓的米而被获罪,她和丈夫都是惊吓中上吊投身亡。卢氏忽然间惊疯了,不知是为何,自己失足掉进湖里溺水身亡。张府近来总是有晦气冲天,人说是犯了小鬼儿,几名仆人和丫鬟也相继离去。
听说公主府近来不太平,额娘就接我回宫小住几日,加上我怀了身孕,更是令永和宫一片欣喜。十三哥总来逗我,想早日见到我腹中的宝儿出世,四哥看到我一反常态的露出笑容,关切地问我身子可好,平日如何进补,言语和善了许多。我原本猜想他恨不得吃了我,咬碎我的骨头,我毁了他一手打造的小弟,毁了永和宫的安宁,险些带给他们灭顶之灾。
但四哥近来的举动确乎和蔼了许多,他不再是那副冷峻的面庞,带了与世无争的和善,他手里不时把弄一串十八子香佛珠,似乎近来虔心礼佛。
四嫂子说,自从上次四哥大病了一场,人的性子都改变了,四哥大病多少是为了如玉的事,可能是生离死别对他有了触动,对一切名利十分淡薄。
我听额娘说,前些天皇阿玛召各位阿哥进宫考察功课,十二阿哥对答得结结巴巴,皇上气恼得要重罚,还是四哥出面调停,说了些两面平和的话,皇阿玛还称赞四哥地言语才像是个哥哥对弟弟该说该做的。
听说近来皇阿玛身体欠佳,我捧了亲手调制的玫瑰爽心露去探望皇阿玛,皇阿玛苍老的身影出现在暖阁地暖炕边,他倚了炕桌,俯身看书,一手敲着后背,带了老花镜,一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