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1)

遇见你,是我一世的春暖花开 梅青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只好沉默着。儿子他们说普通话,偶尔儿子会和他说一阵老家话,可是儿子忙,像野人一样的,早出晚归,像山歌里唱的,拉句话儿也难。

  总是有些进步的。父亲会用煤气灶了,会用洗衣机了,特别是会做饭了。他想煮稀饭,结果太干了,他放点面条放点青菜,竟然做成了老家常吃的米儿面,东东喜欢得不得了。儿子儿媳也喜欢,因为让东东吃饭,一直是个难题。

  这让父亲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用处的。可有一回还是犯了错,洗衣服没发现有件衣服褪色,结果把洗衣机里的衣服都染了,虽然儿媳没说什么,可他内疚了很久。

  母亲终于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买了20只小鸡,清一色的白,听说能长成大个子。雨水不错,包谷苗子出得齐整。然后母亲说,你也不打电话回来……

  父亲说,你不是说打电话费钱?母亲说,那你不会在儿子打电话时接过来说几句话?他扭捏了一下说,我就是怕娃觉着我……想你。母亲笑骂他不正经,这才进城几天就学城里人说话啊。他笑说,有人说老妻、老狗和钱,是这世上最忠实的三个朋友,我就是差点钱了。

  说完这句话,父亲灵光一闪,他想他可以搞点副业了。于是,他从幼儿园门口捡起了第一个瓶子,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生活中不是没有瓶子,而是缺少发现的眼睛。父亲慢慢地被瓶子牵着,脚步走远了,虽说有些胆怯,可更多的是欢喜,来回两个小时,交到废品站最少也能挣2元钱。

  父亲神气极了,坐在公用电话房里跟母亲打电话,说打1分钟只要2角钱,两个瓶子就够了。母亲夸了他,要他过马路左右看,要走人行横道线,又说看了天气预报,武汉的天气好,又说那群小鸡长得快,她给它们起了名字,都叫老白。

  父亲哈哈笑了起来。

  四

  父亲没有想到捡破烂时会遇到亲家母,当下都有些尴尬。父亲以为晚上儿媳会跟他说点什么,可是没有。等他睡下了,儿子坐在他床边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太闷了?他说,好着呢。儿子也没多说什么,在他床头放了400块钱,拍拍他的背就走了。父亲一下就难过了,想着儿子在老家给他争了光,他却跑到城里给儿子丢了脸。转念又想,破烂也得有人捡嘛,又没偷没抢。

  这样一想,父亲决定明天还去捡,好像跟亲家母对着干似的。亲家母还在上班,洋气得很,有时会过来跟他聊天,老说乡下空气好,城里没啥好处,光吸二氧化碳,想找说话的人都难,等她老了要去乡下住着,然后羡慕他在乡下有房子。又说,老年人跟年轻人住一起受罪。话都是大实话,可他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不知道这是她的想法,还是儿媳的想法……

  父亲又捡了几天破烂,就不得不停下。因为幼儿园的小朋友跟东东说,你爷爷是个捡破烂的。东东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在饭桌上,儿媳请求父亲不要再捡了。父亲说,再也不捡了,我这是有福不会享,农村话就叫狗子坐轿子,不服人抬嘛。他的自嘲,惹得东东笑了起来。

  父亲把那些零钱一张一张理好,给东东买了一个变形金刚,又悄悄地给母亲买了礼物。

  父亲的心随着麦子抽穗摇动起来,母亲说今年小麦长得好。他说他的手都痒了,他喜欢把庄稼抱在怀里头。母亲让他等东东放暑假了,跟儿子请个假回来。

  父亲说,我现在就想回来。父亲说话拖着长长的尾音,母亲听出了异样,一个劲儿劝他要坚持……

  父亲就坚持,却不想又是东东改变了他。

  那天给东东分床,虽然以前多次说过,可等到要他一个人睡时,不说话,只是哭,哭得惊天动地,大声喊道,为什么我一个小孩一个人睡,你们大人却要两个人睡?他妈妈说,因为世上所有的爸爸妈妈都睡一起啊。没想到这句话引来更大声的抗议,那为什么爷爷就没跟奶奶睡在一起?

  这句话,让他们都愣住了,谁也没有说话。东东也哭累了,睡着了。

  两天之后,儿子决定送父亲回家,车过长江大桥时,父亲笑着说,这城里路太多了,一个人有一条回家的路就行了。儿子看着父亲,此刻的父亲像个哲人。

  虽然电话上已经说了,可父亲突然回来还是让母亲有点不安。儿子给母亲准备了很多礼物,父亲从包里掏出那条被包得严实的裙子说,你这辈子还没穿过呢……

  夜里,母亲问父亲,你是不是讨人嫌才被送回来的?父亲说,也不是,世上所有的爹娘都要睡在一起……

  清晨,母亲放鸡,20只云朵似的鸡亦步亦趋地跟在母亲身后。母亲给它们喂食时说,老白,你们别抢,慢着吃啊!

  儿子忽然眼热,因为母亲一直叫父亲,老白。

  至爱

  盖欧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正在校园的操场上漫步。我站在那里,目光追随着她的倩影,呆住了。她就是我的至爱,我对自己说。

  那正是开学的第一天,我向同学问起她,他们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让我忘了她。

  几个月后,听说她跟男朋友分手了。但是,至少过了半年后,我才向她提出约会的请求。我打电话到寝室找她,紧张得吐字不清,甚至把她的前后名字都说反了。“周六晚上请你吃晚饭,好吗?”提议完,我尴尬极了,害怕她会拒绝。“乐意之至。”她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开心。

  星期六,我去宿舍接她,她的美丽再次深深地打动了我。我在30里外的餐馆预订了晚餐。开车去那儿时,我却迷路了,在乡间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转了一个多小时后,我越来越焦躁,她却一直兴致高昂。她说,她读过这些乡村的历史,很高兴能来游玩。

  我们最终没能找到那家餐馆,汽油快用完了。10点时,我们才吃了点汉堡和薯条,算是晚餐。她身着美丽的花裙,金黄的直发和娇好的面容,使她在当地孩子中间显得更加光彩照人。

  回到学校后,我正要为晚上的一切道歉,但感觉到她用自己那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迅速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温柔地说道:“谢谢你让我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已消失在寝室里了。

  我们之前曾有过多少这样的时刻啊——充满了包容、优雅与爱意,我几乎不敢相信。记得婚礼那天,在太平洋海滨,那个清新的星期天早晨,她挽着父亲的手步入教堂,我站在圣坛旁,向徐徐走来的她望去,她即将成为我妻;又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