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神经病不会好转(倒追文) 马甲乃浮云 2000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羞耻的袒|胸|露|乳。

“先走了,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听见江医生客套跟我爷爷的道别,我爷爷也是各种道谢。

接着就是众人离去的细碎行走声,门被带上的吱呀声。

终于走了。我倒回椅背上,在心里长长舒出一口气。

刚刚侧耳倾听的几秒种,我大脑里闪烁过许多念头,这可能是我和江医生的最后一次碰面,以及,今后我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他,我要不要立刻冲出去要号码?

不行,真的不行,这会人太多了。

我可以给自己面子,但不能让江医生在自己学生跟前丢了面子吧,莫名其妙被一个异性要电话,作为一名副教授导师,他肯定要被自己的学生调侃议论很久。

于是,最后一个念头,就如重负般压着我,把我压在了身|下的椅子上,不能动弹。

我也没有追出去。

临近中午,奶奶过来接爷爷出院,我和她一块帮爷爷收拾好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后,才把压在床头柜子上的出院通知单从茶杯底下取出来,捏在手里走出病房,打算去一楼结账。

老天真是喜欢先抑后扬甩个巴掌又赏个红枣地耍人玩儿,我在走廊上没走几步,就撞上江医生从其中一个病房出来。

不能忘记我的计划,一定要把它付诸实践。手心瞬间热得出汗,我叫住江医生:“江主任。”

叫他的这一声,我感觉仿佛有喜鹊从话语里飞了出来。

他也看见我了,脚下步子停住,被风带起的白大褂衣角也垂坠回原处:“找我什么事?”

我望向他,我靠,江医生居然没戴眼镜!而且相貌也不比戴眼镜的时候有差!反倒还更年轻了!

暂时压抑下花痴的念头,我拼劲全力让自己的语气维持在自在轻松的状态,晃晃手里的出院单子:“我要出院啦。”

这张纸可真像一柄白旗,充分概括了我在江医生面前的所有状态,只需他一眼,我就会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他乌压压的睫毛一低,看了眼我手里的纸片:“我知道。”

我垂下手:“真不考虑留个电话给我?”即将到来的离别逼迫着我,让我变得勇敢,我随即就把目的说出来了。

江医生单手插|进白大褂兜里:“你爷爷有我的名片。”

我在心里咆哮,我知道!但我不方便啊!我可不想搞得家里人尽皆知!不想幻灭我爸妈眼中的乖乖女形象成为一个豪放倒贴货!我找了个烂俗的借口:“那是你给我爷爷的,又不是给我的。”

他看了看我,好像有话想跟我说,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然后,他问:“你要去办出院手续?”

盯着他温和的脸,我变得恍惚又迟钝:“啊?嗯……是啊!”

江医生露出那种很官方的笑容:“正好要下班了,我陪你去。”

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不知所措,小鸡啄米式点头:“噢噢,好!”

“走安全通道,我不喜欢坐电梯。”他转身朝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我也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

我问:“你每天上下班都爬楼梯?”

他:“嗯,一般上楼都会步行,算是养身。”

我变成了一张书写着有关“江承淮”的问卷调查报告:“那你不戴眼镜下楼梯没关系吗?”

那种略抿笑意的口吻又出现了,江医生答我:“我度数不高。”

我自顾自点头,跟着他拐进安全通道门,迈下第一级阶梯……之后的几层都沉默异常,我和江医生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直到墙上的标识变成10F。

我盯着那个数字,不知不觉都走下来八层了,真希望能一直走着,没尽头。

旁边的白色身影停了下来,我也跟着他站住。江医生站定的时刻貌似也不需要什么依靠,直直的,如同一株漂亮的高木。不像好多人,一站着就得挨着墙或者贴门板才舒服。

看来他是真的有话要单独跟我说,就在我这个想法出现的下一秒,江医生果然开了口,他说:

“我可以给你联系方式,但是跟患者无关的电话短信,我都不会接,也不会回,”他顿了顿,问:“还想要我手机号么。”

☆、第四张处方单

“要啊。”

一秒后,也许都不到一秒,是立刻,马上,是随即,连忙,是一切迫切的形容词。我听见了自己的回答,它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明确,它也是我心里的声音。

我鹦鹉学舌般重复了一遍:“要的。”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在中文里,反复是一种修辞手法,为了达到强调的目的。连语气助词都不再加,听起来笃定又坚持。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我要把它牢牢攥在手里。我将左手放进羽绒服衣兜里,摆出要拿手机记号码的架势,突出我的意图。

而我的右手,也马上在江医生面前摊开,讨债一样。我用眼神提醒他插在制服口袋外边的钢笔:“我是用手机记?还是让你写在我手上?”

连我都开始觉得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

江医生看向我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他从白大褂兜里取出手机,交到我掌心:“你自己来。”

说罢,他还轻轻呵出一口气,好像有点无奈的意思,在里面。

我忙换两只手握着他手机,他用的是黑色的诺基亚925,不是安卓系统,也不是ios。手机外边还套了一只透明真空袋,医院里病菌多,是不是好多医生都会这样?

我隔着塑料膜按开手机屏幕,画面马上跳入wp8简洁而干净的界面:“你怎么不弄个密码锁,也不怕别人偷偷看你手机?”

“里面什么都没有,”江医生答得很随意:“他们看了也会败兴而归。”

江医生真的跟别的人好不一样啊,大家都拼了命地隐藏自己,他却有种平和的坦荡。奇怪,我的嘴角又被一股子甜美而窃喜的力量给吊了起来,就这样,笑眯眯地在拨号栏里一颗一颗键入自己的手机号,放佛在郑重地留着什么神圣的印迹。11个数字完成,我还默念了一遍确定没错误,才按下通话键。

我的手机随即在口袋里掀起强震。

“好了,”我挂断通话,刚要把江医生的手机递回去,想了想,又缩回手:“我能把我的号码存到联系人里面吗?”

“可以。”从我步步紧逼的回答开始,江医生的态度就一直和顺妥协。

于是,我又喜不自禁地,妥妥帖帖地把自己存进了江医生的联系人名单,才把手机送了回去。

他接过一看:“小朋友?”

“你之前就这么叫我的,”我煞有其事地说明缘由,也把自己手机翻出来:“这是为了配合你的习惯和喜好。”

你可以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你一定要记住自己曾经叫过一个姑娘,“小朋友”。我在心里想。

江医生听完我的解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按灭屏幕,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