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了?”
程曦珩一怔,一会了才开口,“说到乔绪离婚。”
江衾眨了眨眼,觉得程曦珩果然是吃饱餍足心无芥蒂,昨晚说到这个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今早倒好了,神色自如,风轻云淡。
“说不下去了……”江衾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夜黑风高的时候,她比较有讲故事的心情,现在窗外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她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真的不想去提不开心的事情了,“晚上再说吧,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江衾推了推程曦珩,笑眯眯地,“不要这么懒,快起床!”
程曦珩无奈,吻了吻她的脸颊,“又想差遣我干嘛?”
“我想吃齐三路老许家的豆浆油条。”江衾晃了晃程曦珩的胳膊,“那地方有点远,你得开车早点去。”
“知道了。”程曦珩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虽然他并不知道齐三路老许家到底是在哪里,“你再睡一会儿,我要走了再叫醒你。”
“嗯!”江衾拉过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了一口他的脸颊,“爱你。”
闻言,程曦珩笑得眉目舒展,心情都快飘起来了,“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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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衾说不开车,程曦珩一开始还担心不方便。
后来才发现,若是开车,才是真的不方便。乡间的路不比道上,泥泞坑又多,若是开车,只怕也是一路颠簸,还不如这样执子之手,漫步闲庭。
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晴朗。田野里是满眼的青郁茂盛,鼻息间夹杂着清香和土壤的味道,不同于都市里的繁华,却别有一番风味。即使内心有再多浮躁,到这种地方待上一时半会儿,也能心神归宁,不再惴惴不安。
程曦珩拉着江衾的手,她的手软若无骨,白皙修长,指尖有层薄茧。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程曦珩步伐缓下,配合着江衾的步子,这里是乔城远郊,江衾虽然不受宠,但毕竟也是养在深闺,娇生惯养,怎么会知道这么偏僻的一处田野呢。
江衾拉着程曦珩下田,田地一望无际,阡陌交错,她却轻车熟路地带着他绕,“小时候经常离家出走,无意间发现这里,每每心情不好就跑这里来抓蝌蚪。”
“抓蝌蚪?”程曦珩眉宇间似有惊讶,她说她离家出走他倒可以理解,跑来这种地方散心也不算乖张,抓蝌蚪倒是稀奇,他从未做过这种事,“怎么抓?”
江衾抖了抖他的手臂,坏笑着,“这里还有田蛇和老鼠哦,怕不怕?”
“怕。你不怕?”
江衾笑得抑扬顿挫,程曦珩倒是坦诚,她也不逞强,“怕,怕死了都。”说话间已经到了一个小池塘边,池塘很小,旁边还有灌溉用的工具,还有肥料。
发出一股销魂的味道。
江衾早就知晓程曦珩的那点小洁癖,是她一时兴起说来就来,却偏偏忘了他这些规矩,“受不了了?”
程曦珩的眉头原本微微蹙着,听到江衾的问话后却眉眼舒展,“不会。”
“要不,咱们回去吧?”江衾后悔了,她虽然不知道洁癖是什么样的经历,但是这种气味,别说有洁癖的人,就算是平常人也未必受得了,更何况是一贯养尊处优又有洁癖的程曦珩,“我只是带你过来看看,一把年纪了也不想抓那些蝌蚪。”
程曦珩却先蹲下了身子,拉着江衾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把她也拽着一块蹲下来,一同看水里的蝌蚪,又黑又小,却身手敏捷,游得飞快,黑团锦簇,像是初滴的墨缓缓散开,“阿衾,你看,有的蝌蚪已经变态出脚来了。”
江衾却一脸嫌弃,“这些蝌蚪小时候长得多可爱,大脑袋小尾巴,长大了就变得好丑。”
“小时候也很丑……”程曦珩实话实说,还好他没有密集恐惧症,要是换了裴翊臣来,早吓跑了。
裴翊臣……程曦珩的心突然被攥紧了一般。
江衾用手去捞,浅浅一斛水里漂着五只黑蝌蚪,因为水域小,活动范围也小,他们的行动受限不再灵活,“以前我每次来都会带个碗,抓了整整一碗的蝌蚪来陪我聊天,等我心情好了,我就把他们放回去找妈妈。”
“要是心情一直没好呢?”
江衾早察觉到他的异样,故意开玩笑,“那就把他们养大了,炖青蛙吃。”
江衾笑的时候,眼里似乎有光,折射出异样的神采,美丽又阳光,程曦珩很难不受她影响,“我要是惹你不开心,你也炖了我一块吃?”
“……”不知道为什么,江衾听到这句话,内心有点不自在,程曦珩自是无意的,但她听着难免介怀,她手一放,蝌蚪连同水一同坠落,落回池塘中,只一瞬,便汇入主流,再也分不出区别来,她半笑着开口,并没有情绪起伏,“是啊,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死于枕边人之手了。”
“要是真死于枕边人之手,那也是精,尽人亡。”程曦珩从背后揽过她的肩头,轻轻吻着她的鬓角,“我不信别人,我只信你。”
江衾一愣,她没想到程曦珩竟然也会如此敏锐,竟然听得出她刚刚是赌气之言,而非玩笑话。
“真心相爱的人是心灵相通的。”程曦珩头枕在她的脑袋上,看着满池的蝌蚪,似乎也能理解她童年无数次蹲在这里的孤独和悲伤,相比之下,他的童年要好上许多许多,“从此以后,你最亲的人是我,我无条件信任你。”
江衾咬着下唇点头,他给了她此生最大的温暖,也给了她最大的信任,“陈奕迅的《明年今日》里有句词叫做,‘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彼此的我听不懂这一句,只觉得是林夕的浮夸。”她顿了一顿,湿漉漉的手直接随意地擦在了程曦珩的裤膝盖上,“而此时此刻,我觉得这句话简直是我今生的写照,遇见你,是我今生唯一的一次幸运。”
程曦珩眼睁睁看着江衾刚玩过池塘水和蝌蚪的手往自己身上擦,“你这么辛苦的表白是为了给你用我的裤子来擦手做掩护?”
江衾眨巴着大眼看着她,一脸无辜,“我看你的洁癖收张自如……”
“那是我忍着。”程曦珩眉头微蹙,嫌弃地捅了捅江衾的腰,认真地撂下威胁,“不许玩我的洁癖。”
简直是被玩坏了的洁癖。
“阿衾……”
“怎么了?”江衾应声回头,也吓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蛇,刚刚还真是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曦珩……”
“别怕。”程曦珩迅速站起身来,一把将江衾打横抱起,不远处便是快速蜿蜒而至的田蛇,他还是很怕的,“田蛇应该没毒吧?”
江衾知道他有意要保护她,却也不敢乱动,“你怎么不跑,S型跑啊!”
“脚麻……”程曦珩薄唇翕张,瞅了一眼脚上的裤子,“还好裤子挺厚的,应该不怎么疼。”
“曦珩……”江衾的声音都在颤抖,双眼紧紧闭着,她看都不敢看,只是想想都会怕,是她太任性了,才会连累到他,“对不起。”
“没事,不疼。”程曦珩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