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好意思啊,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大叔一拍大腿,豁出去了:“姑娘,这真不能怪我们哪,那猪蹄在这儿放了大半天,又过了一夜,你也没来拿,这又是大热天的,我们瞅着都快坏了,糟蹋了也挺可惜的,就、就……把它吃了。”
“……吃了?”倪简懵了一下,“你们吃了?”
“是、是啊,我们吃了,没浪费。”大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姑娘,你看这都过了快半个月了,要留到现在都长蛆了,你也不能吃了啊!”
倪简心里的气一下子全都泄了。
她没话说了。
大叔看她一脸沮丧,更加不好意思了,赶紧把那个保温桶拿过来递给她,“这桶我们洗过了,很干净,那个你、你拿回去吧。”
倪简看了一眼,伸手接过来。
她呆呆站了一会,在大叔带着歉意的目光中拎着桶回家了。
不知怎么的,她有点儿想哭。
她想,大概是因为没吃上那桶猪蹄。
倪简没给陆繁回信息,她直接去了湛江路。
她站在传达室外面等了一会,被告知陆繁不在,他们今天出警了,去了下面的县里,现在还没有回来。
倪简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里头的人说不知道。
倪简更沮丧了。
她在大院外面来来回回地走,记不清走了多少遍。天黑下来了,她肚子有点饿。
于是她又想起了那一桶被门卫大叔吃掉的猪蹄,顿时更心痛了。
她想,陆繁做的猪蹄一定很好吃。
倪简没力气走了,她靠着门口的大树蹲下身,低头盯着旧石板上的坑坑洞洞。
快到八点钟的时候,两辆消防车开回来,一直开进了大院。
倪简后知后觉地站起身,跑到传达室:“是他们回来了么。”
里头的人说是,叫她等等。
倪简站在岗亭边等着,大约过了三分钟,里头跑出来一个人。他身上的战斗服还没脱。
倪简站在那里,看他一路跑过来。
他跑到她面前,在两步之外站定。
倪简眨了眨眼,一步跨过去,抱住他的脖子,找着他的嘴唇亲上去。
岗亭里的哨兵被这一幕惊呆了,眼都瞪圆了。
陆繁也懵了,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她抱得很紧,他的嘴被她咬着,刚试着挣了一下,她就更凶了。
陆繁不动了,双臂环住她的肩,回应她。
大概在那个哨兵看得快要长针眼的时候,他们两个终于分开了。
倪简吁吁地喘气。
陆繁气息也有些不稳。
他刚从山里救援回来,身上有很多泥,脸也不太干净,倪简亲完了才发现。
她伸手蹭了蹭他的眉骨,“脏的。”
陆繁这才想起来,往后让了让,“是脏了,你别碰。”
倪简笑了笑,伸手把那块泥揩掉。
陆繁没动,他低头看着她。
他们站的地方灯光很亮,倪简的脸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瘦了,而且瘦得很明显。
陆繁默了几秒,说:“稿子画完了?”
倪简点点头,“完了。”
陆繁也点了下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倪简说:“你今天去救人了?”
陆繁点头,“去山里了。”
“累么?”
“还好。”
倪简笑了笑,说:“我来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放假。”
陆繁愣了一下,然后说:“四号。”
倪简算了算,还有六天。
她说:“知道了,你进去吧,我走了。”
陆繁牵住她的手:“送你。”
倪简轻笑:“你脏成这个样子,别送了,回去洗洗吧。”
陆繁低头看了看自己,仍坚持。
倪简妥协:“好吧,那送我上车吧。”
把倪简送上车后,陆繁回来了,经过岗亭时那个哨兵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但陆繁没注意,他被传达室里的人叫过去了。
“哎,小陆,女朋友吧?”
陆繁笑了笑,没回答。
里头的人当他默认了,笑着说:“你有福气啊,姑娘不错,三点等到现在,可真有耐心。”
陆繁怔了怔。
*
四号晚上十点,陆繁给倪简发短信:“我下班了。”
几秒钟后,收到回信:“嗯,我到你门口了。”
陆繁心跳急了起来,他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倪简站在门外等着,陆繁从楼梯上来,她一瞧见,就笑起来:“陆繁!”
陆繁走过去:“等久了?”
倪简摇头:“没有。”
陆繁拿出钥匙打开门,倪简拎着脚边的袋子进屋,摁亮了灯。
一转身,陆繁的手臂伸过来,他将她压到墙边,低头吻上。
他第一次主动,倪简惊讶得要死,想推开他问问吃错了什么药,谁知道他的手已经在解她衬衣的扣子了。
他难得这么热情,实在是破天荒的事,倪简没办法好好思考了,箍着他的颈子,跟他唇舌交缠。
两具紧拥的身体一路从客厅纠缠到卧室,衣服丢了一地。
或许太久没做,他们都有些疯狂,尤其是陆繁。
倪简不知道陆繁的体力居然这么好,几次之后,她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却还是那么有劲,一下一下,弄得她求饶。
快要死掉的时候,倪简想,她可能真的需要好好锻炼身体了。
*
倪简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睁眼一看,陆繁居然也没起床,看来昨天晚上真的过火了,他大概也挺累的。
倪简滚了两下,活动了一下身体,正要起床,手被拉住。
她转头一看,陆繁正睁着眼睛看她。
“吵醒你了?”
“没有。”
“那怎么了?”她指指他的手。
陆繁说:“再躺一会儿。”
“不想躺了。”倪简说,“身上难受,我要去洗澡。”
陆繁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松开了她:“小心滑倒。”
倪简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早饭被睡过了,那就直接吃中饭。跟陆繁在一块,倪简从来不用操心吃饭的问题,他总能弄出点东西。
这一次,是两张烙饼,再加炖蛋。
倪简看他从那个粉嫩小炖锅里拿出两盅炖蛋,又一次说道:“这锅也太粉嫩了。”
陆繁看了一眼锅,没说话。
倪简看了一眼他,也没说话。
吃完饭后,他们出门买食材,接下来还要住几天,不囤点货过不下去。
这一天陆繁没出门,晚上给倪简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在连续吃了那么多天外卖之后,陆繁做的菜在倪简眼里简直成了绝世美味。
她靠在沙发上,摸着撑圆的肚子感慨:“下次赶稿,什么都不准备了,备着你就行了。”
陆繁原本在擦电视机,听到这话回过头来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倪简眨了眨眼:“怎么,你不愿意?”
陆繁没回答,默了一会,低缓地问:“那你下次还关机么。”
倪简愣了愣,想起那桶猪蹄,一时竟无言以对。
她舔了舔唇,无声地看了他一会,认真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陆繁没作声,倪简想了想,说:“那个猪蹄……嗯,桶在我家里。”
陆繁:“……”
接下来两天,陆繁白天去耗子那里修车,晚上回来给倪简做饭,倪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用赶稿的日子生活节奏简直接近猪。
七号,耗子请客,这是店里一年一度的惯例,每年这个时间,老板请大家搓一顿,算是福利之一。同时,也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