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 / 1)

当土豪门遇上真豪门 一年春天 5523 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三十二章

面对许斌提出的一起回八山见父母的要求, 谢信泽沉默了。

然而许斌最怕这种沉默, 这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在空气近乎凝固的氛围中, 谢信泽开了口。

“跟你回去的话, 你要如何向他们介绍我?”

许斌,“……”

他没想到谢信泽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以为对方会无比在意男公关身份, 自然是希望自己帮忙隐瞒, 又怎么会亲手把这层伤疤揭开, 主动往上撒盐?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但这次是因为许斌的无言以对。

谢信泽不再说什么,他站起了身,看样子竟然是想离开。

看到他的动作,许斌反应过来,他冲过去, 把对方按回到沙发上。

“这都不是事儿,我会慢慢跟他们说, 现在是咱们俩之间的问题!你就说,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谢信泽看着他, 用那种直击人心的眼神, “真的不是问题么?”

许斌一时语塞,接着, 他变得气急起来, 对啊, 他终于知道谢信泽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了,肯定是虞夫人在捣鬼,于是,他口不择言的说道。

“是不是你妈?她嫌钱少是么?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要钱找我!我这就问问她,她要多少钱才能放过你!”

激动的许斌开始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翻找自己的手机。

但谢信泽却打断了他,“没有必要打电话,她不会同意的。”

紧接着,他从马甲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了茶几上。

许斌一看,正是自己每个月给谢信泽发“工资”的那一张。

“你什么意思?!”

谢信泽没回答他,而是再次站了起来。

许斌感觉自己要崩溃了,谢信泽的举动无疑在表达一个很明确的意思,但许斌根本没办法接受!

“谢信泽,我问你,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有些失态。

然而谢信泽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眼神里是不说自明的情绪。

许斌看他的样子,已经能猜出虞夫人肯定在儿子面前花样百出的磕碜了自己,顺便挑拨了两人的关系。他倒不在乎谢信泽他妈怎么想,但他没想到谢信泽竟然这么是非不明,毫无原则,不做反抗!“滚吧!现在就滚!”

许斌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勃发的怒气,他指着门冲谢信泽吼道。

而让他更加绝望和痛心的是,谢信泽真的向门口走去,一句解释都没有,一句求情的话都没说。

许斌看着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让他窒息。

临出门前,谢信泽脚步一顿,许斌的心脏也跟着停掉了一拍。

可终究,那人还是没有回身,就这么离开了。

到底还是这个结局。

谢信泽下楼,按电梯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手指尖都是麻木的,无人的电梯里,不锈钢壁面照出了他略显扭曲的身影。

下楼开车的时候,他甚至一度走错了出口,在地下车库绕了一圈之后,才找对那条每天都要走上三四遍的路。

车里的电台此时在放谈话类节目,“讲出你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瞒着我妈谈了个男朋友,可他太穷了,买不起房,我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来电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一边哽咽的诉说,一边想让主持人帮忙拿主意。

电台主持是个很彪悍的东北妇女,她连珠炮一样回应道,“明知道你妈不同意还跟他来往,这不是自己找别扭么?!再说,你要是就相中这小伙子,没房又能怎么的?你俩要是真有感情,一起奋斗不是更好嘛?人小伙子凭啥给你卖房子?而且有房的小伙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群叽叽歪歪,纠结来纠结去的孬种样,有本事爱,没本事负责任,你以为就人家小伙子耽误你青春了?你也在浪费人家的时间,懂不懂?不行就拉倒,哪来那么多废话!”

电话那边的女孩已经被骂哭了,泣不成声的挂了电话。

谢信泽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个垃圾节目听完了。

看来世人都懂的大道理,却困惑着每一个情爱里男男女女。

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很多事情,没有亲身经历,说出来总是格外轻松。

谢信泽,他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在他和许斌的关系中,他要保守住的秘密并不是自己假装牛郎,而是他不想告诉许斌,他是谢家的私生子。

虞夫人担心的是,许斌知道他是谢嘉毅的儿子就会攀高枝,可谢信泽担心的则是,许斌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会看不起他。

谁都可以因此看不起他,他都不会在乎,经过这多年,他早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也早就磨砺出了铁石心肠。

但许斌不一样,如果他们要认真,那么他的私生子身份就是一道跨不过去的槛。

许家在八山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他们会允许儿子找个私生子做老公么?即使他是谢嘉毅的血脉又怎么样?只不过是比别的野种多了个有钱的爸而已。

谢信泽不想让许斌因为自己的身份受折磨,更不想让他受委屈,就像刚才广播里的那个女孩一样。

明知道不行,为什么不早点分手?

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个豪门的身份带给了他无比的荣耀,可对于谢信泽来说,那意味着他从小就受尽了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和家族人的排挤与蔑视,他现在的地位,是他和母亲经过无数努力,将那些人踩在脚下之后,才为自己争取来的。

他刚才问许斌的那句话,多年前,虞夫人也问过谢嘉毅。

“我和你回大宅,你要怎么向老爷子介绍我?”

谢嘉毅那时候也是沉默的。

父亲的沉默,母亲的泪水,自己的惶恐,有时候会在梦里重现。

生为谢家人,他拥有人人羡慕的钱财和看似光鲜的家族背景,却也让他背负了寻常人家孩子无法想象的屈辱。

从小,别人家过年的时候,热热闹闹,可他只能和母亲饿着肚子熬到后半夜,因为谢嘉毅要在大宅过完年才能过来,他们要等他。

贵族学校里,每个孩子都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大家嘲弄的对象,因为他的妈妈是大陆来的贱女人,他就是贱种。

虞夫人抱着他哭过,为了让孩子能好过一点,她努力学英语,粤语,学礼仪,就是为了能融入太太圈子,让她们能劝导自己的孩子对谢信泽友善些。

可这有什么用呢,甚至就在谢信泽刚入商圈的时候,公司上下还有不少人拿他的身份说事,处处明刀暗箭。

要不是他聪慧机敏,付出比常人多百倍的努力,怎么可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过了二十多年,当他再用这句话问许斌的时候。

对方给他的也是沉默。

那一刻,谢信泽已经明白了,两人在眼前的情况下,是没有出路的。

可许斌太倔强了,他甚至说出了要出钱留下自己话。

尽管谢信泽知道,那是他的一时意气。

但却让自己立即就想到了谢顺铭。

他为什么不喜欢爷爷,甚至恨他,因为当年母亲领自己回大宅的时候,谢顺铭对他们母子残忍至极,“把孩子留下,你要多少钱,说出个价码。”

虞夫人什么都没说,领着儿子就出了大宅,谢顺铭在他们身后冷笑,“不要后悔,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别想进门,更别想拿生活费!”

虞夫人领着谢信泽一直在外面过了三年,她每天打三份工,回家还要给谢信泽洗衣服,做饭,曾经保养细白的手都裂了口子,自己也很少能像同龄人那样拥有一个像样的玩具,但谢信泽却觉得那段清苦的日子是自己童年里最快乐的时光。

直到谢顺铭一死,谢嘉毅来接他们母子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的痛苦。住高级公寓,上贵族学校,买最新款的球鞋,可你的同学在背后喊你“野种”,你的老师也会在判试卷的时候故意少给你两分,因为你野种的身份不配做年纪第一。

甚至家庭聚会,永远不会有你的请柬,小学的时候,每每和大房的儿子狭路相逢,都要互殴到头破血流,不管对错,都要被按头向大哥道歉。

谢信泽没有为这个身份感到过太多的羞耻,即使它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屈辱。

但那时候,只有他自己,现在,他不得不考虑许斌。

许斌自尊心强,他如果跟自己在一起,能不能承受住这些?回到香港,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但许斌呢?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平生第一次,谢信泽为自己的私生子身份感到痛苦。然而这些痛苦却不能为外人道,他不想让许斌可怜自己,更不想让他瞧不起自己。

也许现在,对他们两个人来说,最好的结局还是暂时分开。

等到有一天,他有了更强的实力,强到足够让所有反对的人都乖乖闭嘴……

谢信泽回到酒店的时候,刚要刷卡进房,虞夫人听到隔壁的动静,赶紧开门出来,然后便看到了一脸冰霜的儿子,虽然他的腰背还是挺的像以前一样直,可他的手却在发颤。

虞夫人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她上前拥住儿子,轻轻抚着他的后

“都过去了,都结束了,妈妈知道你很难受,但长痛不如短痛……”

虞夫人还要再说,但谢信泽却冷冷推开了她,“妈,我想自己待会儿。”

他的话毫无生气,也格外冷淡,让虞夫人一时语塞,只好讪讪的放开儿子,看他独自进屋,并在自己面前关上了房门。

许斌虽然把人赶走了,但他却一点甩了对方的快感都没有,反而感觉身体都被人掏空了,瞬间成了行尸走肉。

以前他总笑话那些失恋之后就一蹶不振的朋友,觉得他们不够爷们,不够洒脱,“不就是个女人(男人)嘛,大街上到处都有,早分早省心,避免损失一个亿!”

但现在换成他自己,许斌才发现,这波打脸来的太狠了点,谁他妈的真爱过,谁才知道疼。

谢信泽走后,他在家翻箱倒柜的找酒,把家里存得酒喝光了一半,包括之前他和谢信泽约好要一起喝的那瓶许父带回来的法国陈酿。

他一边喝一边吐,吐完了接着喝,喝完了接着吐。

但神奇的是,他以为自己心疼到了这个程度,总该像别人似的,流下一、两行失恋的猫尿吧?,

奇怪的是,他没有。

他的眼眶干极了,干的发涩,可就是没有一滴眼泪。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大老爷们,不就是分手嘛,有啥好哭的?

许斌安慰自己,谢信泽他不想和我过,我他妈还能单身一辈子没人要?!

可给自己灌酒的时候,许斌一抬手,看到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立刻心如刀绞。

擦他妈的,这个王八蛋,既然不想跟我过,送他妈什么名表,在我们八山都他妈订婚的时候才送表呢,我草你,谢信泽!!!!!!!!!!!!

于是,许斌从一边喝一边吐,变成了一边喝一边骂。

在曾经两个人的家里,他看见啥都能想起谢信泽,骂起来一点也不缺乏素材。

“谢信泽,你个傻逼,谁让你把我方便面都扔了?老子就爱吃垃圾食品,你他妈管得着么!”

“谢信泽,你他妈就是个种马二逼,老子应该把这些避孕套都吹成气球给你挂脑袋上,再把你从二十六楼窗户踹下去,你他妈不配走门!”

“谢信泽,你他妈剩下这么多皮在我柜子里干嘛,你等我给你一把火点了!”

许斌喝多了,真把谢信泽的衣服都翻出来,堆在客厅中间,然后又从厨房拿了橄榄油浇在上面。

划开打火机,往浇了油的衣服上一扔,很快衣服堆里就冒出点烟来,他一边灌酒一边“哈哈哈哈”撒酒疯的傻笑。

“哔——”的一声响,客厅天花板上的烟感器启动,许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来了一场人工降雨,浇得他一脸懵逼。

明白过来之后,他破口大骂,同时狠踢地上的衣服堆,“我草你,谢信泽,你还他妈会求雨?!牛逼死你算了!”

衣服没烧成,还惊动了物业。

物业的工作人员敲门,许斌喝多了不给开,物业害怕他出事,请来民警协助敲门。

民警到了,一通敲门,没敲开,最后还是请开锁的给开的门。

众人进屋一看,满地是衣服,地面还积了一层水。不过最无语的画面还是:一个光着膀子的小伙子,搂着个酒瓶子躺在地上睡得正香。

民警和物业:“……”

许斌被人又推又叫都没醒,最后没办法,民警和物业就翻他手机联系家人。

许母接到电话的时候,特别惊讶,她连夜赶到了a市,进门看到儿子一身酒气,满室狼藉,马上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分手了?

但许斌喝得太多,许母也叫不醒他,只好先把屋子收拾了,又给儿子擦洗一番,这才守在床边,摸着儿子的头脸,心疼的连连叹气。

第二天,许斌一睁开眼,竟然闻到了一股饭香味。

他的腿动的比脑子要快,赶紧下床往厨房奔。

可到了厨房门口,却发现,煮饭的人是自己老妈,不是他想得那个人。

许母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儿子只穿了个短裤就跑出来了,脸色也不太好,赶紧说,“快回床上躺着,妈给你熬了粥。”

许斌尽管失落,但面对母亲,他还是笑了出来,并走上前用力的抱了抱她。

“妈,我想吃饺子。”

许母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知子莫若母,许斌每次这样撒娇,一准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儿。

她没有多问,拍了拍儿子的背,笑着说,“行,妈给你包。”

等许斌洗漱好,换了身衣服再到厨房的时候,许母已经把饺子下了锅。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许斌忍不住跟她开玩笑,“妈,咱家以后要是破产了,我就帮你开个饺子馆,肯定火。”

“别瞎说,破什么产,咱家好着呢。我是刚在冰箱里发现了现成的馅和面,所以包的快。”一说到这个,许斌想起来,这是前天谢信泽给他包饺子剩下的材料。

坐在桌前,许斌咬了一口饺子,还是一样的味道,可包饺子的人却换了,一时间,他心里百感交集,胃口也没了。

见儿子吃了半个饺子就撂了筷子,许母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一边说,“儿子,是不是不好吃?不好吃别吃了,估计是时间长了,变味儿了,咱不要了,扔了。”

说着,许母端起桌上的饺子,直接倒进了垃圾桶里。

许斌一直盯着母亲的动作,看着那些滚圆的饺子被倒进垃圾桶,成了彻底的垃圾。

待他再抬起头,发现母亲在对他笑,即使内心滋味莫名,但他还是强扯出一丝笑意,说道,“嗯,扔了吧。”

“对,扔了,回头妈再给你做好的!想吃饺子还不简单,咱不能就认准那一个味儿,说不准还有更好吃的呢,是不是,儿子?”

知道母亲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正好避免了自己再解释的尴尬,本来还想着这次没办法把谢信泽领回八山,对父母缺个交代,这回可好,一把火把老妈给直接烧了过来,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许斌站起身,从身后抱住还在忙碌着收拾厨房的母亲,瓮声瓮气的说了句,“妈,谢谢你,放心吧,我没事。”

许母停下动作,拍了拍儿子箍在腰间的胳膊,笑着说,“好,那就好。”

既然来了a市,许母便想多陪陪儿子,虽然许斌说他没事了,但那都是嘴上说说,许母见识过他那天喝多之后的情形,哪里还放心把儿子单独留在家里。

为了让母亲放心,许斌虽然心里还没缓过来,可还是极力在她面前装成个正常人,甚至还要更活泼一点,下了班就陪着老妈逛街,吃饭,俩人在a市玩了三天。

看儿子这么懂事,怕自己担心还得强颜欢笑陪着,她心里更不好受,但也不好把话说太明伤了孩子的自尊心,只是旁敲侧击的劝导,可许斌的反应很平淡,不反感,也不迎合,但看他的眼神,明显是没听进去。

许母因此很是迁怒于那标致小伙,她想,这凤凰男就是拿不上台面,门不当户不对,两人容易闹意见。不成就不成吧,虽说小伙子确实看着挺不错的,但年轻人的事儿不能勉强,再说,儿子不能受委屈啊,这次看起来确实挺受伤,闹不好啊,没个三、五个月,缓不过来。

虽然许母惦记儿子,在a市期间亲力亲为的照顾许斌的衣食起居,但她也不可能总留在这边不走。其实她也很忙,除了得照顾老伴,许母还兼着集团的大会计,不能离开八山太久。

另外她知道自己继续在a市,也于事无补,甚至还给儿子造成负担,许斌忙完公司的事儿,又得分神陪她,还不敢在她面前露出太难受的样子,这样更累,倒不如自己先回去,让儿子自己清静清静。

于是,许母主动提出了回八山,这让许斌挺意外,他这两天在母亲面前强作欢颜确实很累,但又很是舍不得老妈离开。

临别之前,许母给他包了三种馅的饺子,冻了满满一冰箱,又叮嘱他按时吃饭睡觉,一天给家里至少打一个电话云云。

许斌则买了一堆营养品和保健品,把水哥的后备箱装得满满当当,才把老妈放回去。

母亲一走,房子里又变得空荡荡的,许斌站在门口,心里发慌,索性一关门,回了原来家里给买的那套小公寓住了。

许母虽然回去了,但她人走心没走,回去和老伴一说儿子的事儿,许父更加心疼,别看他平时总修理儿子,但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绝对的护犊子。

他说,“分,分,分,赶紧分,他也配不上咱家斌子,就是可怜了孩子,自己在省城,又得干事业,心情还不好,哎。”

许母赶紧说,“我想着告诉斌子的发小,轮番过去陪陪他,咱们出钱,一人一天五百。一个是看着他,别出啥事儿,另一个,斌子脸皮薄,这种事不好意思跟咱俩说,可总憋在心里不是个办法,憋坏了咋整?他们年轻人到一块,说说笑笑的,没准就唠开了,没事儿了,你说呢,他爸?”

“我看行,明天就把那几个小家伙找来,看看他们谁有空能过去,一天五百不行,就一天八百,让他们把斌子陪好。”

许父说完,就从床头的小保险柜里拿出两沓钱出来,“咱们包吃包住,不差事,只要儿子心情能好起来,咋地都行。”

另一边,作为母亲,虞夫人同样很着急,但她并不是为谢信泽的心情担心,她的心急另有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