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1)

弦外之音 落微间某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怎么安慰人,可这话题是他挑起的,想来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憋出一句:“别难过,会好的。”

  电话里传来她生疏的礼貌:“谢谢。”

  这声“谢谢”把他的心扰得很乱。

  机场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在眼前模糊起来。

  他把眼睛迷成一条线,抬头看向斑斑驳驳的霓虹灯影。

  那些被视线糅合在一块的颜色,即便没有清晰的轮廓,却仍教人觉得温暖。

  **

  他轻叹着,重新睁开眼。

  “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风景?”他问她,“或者,想去却没去过的地方?”

  “很多啊。”她蜷着手指数起来,“我想看北极光,这是小时候就想看的。还想看星空,漫天都是星星的那种,你知道上海这儿空气差,根本看不到几颗。我还想在晚上看传说中发光的海浪,还有很多。”

  阮清言点点头:“总而言之,你喜欢光。”

  “对。”顾霜枝喜欢他的总结,“在黑暗里待久了,没有人是不喜欢光的。”

  “等你眼睛好了,我带你一样样看过来。”他仅花几秒钟时间就做了个决定,“我们去阿拉斯加看北极光,去新西兰星空小镇,去马尔代夫看发光海浪。只要你想看的,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

  她没说话,想问他为什么对她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也许他对谁都好,也许他可怜她是个盲人,也许……只是随口说说?

  无论哪个是真正的答案,都不足以令她高兴起来。

  她不愿想得太悲观,就干脆不去多想,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你怎么就知道,我还有能看见的一天?”

  “因为我想让你看看我拍的照。”

  “……所以呢?”

  “所以你迟早会好的。”

  “……”

  完全没什么逻辑的因果关系。

  **

  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的时候,两人已经不知不觉聊了很久。阮清言翻看手机里的世界时钟,她那里已经过了凌晨。

  “不早了姑娘,快睡吧。”

  顾霜枝调侃他:“五块钱总算花完了?”

  他顺势应道:“是啊,可真划算,能用这么久。”

  “那我睡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柔软的笑意。

  “晚安,好梦。”

  难怪他会成为灰弭,难怪他的声音被那么多人珍藏。

  挂了电话以后,脑袋里他的声音还是挥之不去。

  他说的“好梦”像被赋予了某种魔力,让她确信等待着自己的漫漫长夜里,真会有一个被点亮的美梦。

  **

  阮清言走后,林骁还是暂时留在琴行帮忙。工作日,生意清淡,客人不多,倒是来了个老朋友。

  许致晟牵着条大狗来店里的时候,小美瞬间尖叫着扑上去,“这是灰弭!我认得!!!”

  “那家伙每次把狗往我这儿一带,我就知道没好事。”许致晟把灰弭交给小美,忍不住抱怨道,“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于念给他倒了杯热茶递过去,“不是半个月吗?”

  “……”茶刚喝到一半,手就僵在了空中,许致晟一脸惊愕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于念指了指顾霜枝,“灰弭自己跟小枝说的啊。”

  “跟小枝说的?”许致晟讶异地掷目于角落里的顾霜枝。

  “怎么了?”顾霜枝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某处的灼灼视线。

  “没……”他转而笑道,“没事儿,挺好。”

  “啊呀,这灰弭好逗啊。”小美忍不住抱着它的脑袋蹭蹭,“我得和它拍张合照,发给群里的情敌们~”

  于念叮嘱了一句:“拍归拍,别暴露坐标啊。”

  “嗯呐,放心吧~”小美满口答应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谁知道镜头刚对准自己和灰弭,那大家伙就吓得蹿了起来,满屋子乱跑,险些撞翻几个放外面的古筝。

  把老板娘于念给吓得心惊肉跳。

  “哎!”许致晟忙放下茶杯,“我刚想说,别给它拍照,这东西最怕镜头了。”

  他哭笑不得起身去追狗,而灰弭在店里转悠了两圈,最终停在角落顾霜枝边上。

  顾霜枝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到一个柔软的脑袋,和一对高高竖起的耳朵。

  灰弭虎头虎脑地躲在她身后,像找到了避风港似的。

  “你叫灰弭?”她低头问它。

  约莫是听得出自个儿的名字,灰弭乖乖昂起脑袋“呜”了一声。

  “你好乖啊。”

  和你主人一点儿也不像,她心想。

  **

  许致晟见状况已经平息了,就重新坐回去喝了口茶,轻叹一声:“他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把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都留给我。”

  “什么事?”

  “前不久钓鱼的时候,有姑娘看上他了,后来人家缠着鱼塘老板娘要联系方式,老板娘把我给出卖了。”许致晟满脸的无奈,“这几天吧,这几个姑娘轮流给我发短信,简直是狂轰滥炸啊。”

  于念哭笑不得:“她们把你当灰弭了?”

  “可不是么!”他恨恨地答道,“这家伙走之前还幸灾乐祸来着,我真有种冲动,把他的联系方式高价给卖了!”

  “卖给我吧许大!!”小美第一个激动起来。

  “卖给你?那他第二天基本开不了机了。”于念嫌弃地说。

  “你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呢?”许致晟两手一摊,无奈地摇头。

  许致晟抱怨了一通,到最后也没人愿意听了,各自去找事情做,留下他带着灰弭继续散步去了。

  期间他打了个电话给阮清言,得知对方已经安全到达,这会儿正补觉,被他吵醒了心情不大愉快。

  “猜猜我刚才在哪儿?”许致晟故弄玄虚地问他。

  “看守所。”

  “靠……什么鬼,为什么是看守所?”

  “听你这宿醉的样子,难道不是昨晚喝多了在哪惹是生非,刚被保释出来?”

  许致晟蹙眉:“滚犊子!!”

  “是你让我猜的。”对方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如果你真被抓了,记得找人安顿好灰弭,它挨不了饿。”

  “你够了啊!!”许致晟快被他气炸了,从小一块长大,他竟还不如一条哈士奇重要。

  许致晟冷哼一声,没辙了,只好如实招来:“我刚在远念琴行。”

  “嗯。”阮清言轻声应道,“所以呢?”

  “我听说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请讲。”

  许致晟嘴角泛起玩味的笑意:“你这只没有脚的小鸟,居然把自己什么时候回来告诉小顾了?”

  “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还不够明显吗?!”许致晟诧异地反问他,“你阮清言出远门什么时候定过归期了?哪次不是提着行李说走就走了,什么时候回来永远是个谜,连你助理都不知道。可你这次居然……告诉了小顾?”

  “你说错了。”电话那头的人打了个哈欠,纠正他,“我每次出门前,都会告诉灰弭,不信你问它。”

  “……”许致晟恨恨地看了眼边上的大狗,那家伙正斜着眼,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知道它们家族天生就长这么嘲讽,可实实在在对着这张狗脸,配上他主人欠揍的话语,许致晟还真是有些受不了了。

  狗仗人势啊,他在心底里腹诽。

  “还有什么事?”大洋彼岸的人合上慵懒的双眼,“没事我挂了。”

  “快滚吧。”

  许致晟挂了电话,又摊开手机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