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弦外之音 落微间某某 2000 汉字|1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舒了口气,“你怎么每次都神出鬼没的?”

  “是我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清朗的笑意,“我下次一定百米开外就敲锣打鼓得出现。”

  “……”

  “那两个孩子,是你学生?”他望着远处嬉笑打闹的两个小身影,她们还时不时回头看着这里偷笑。

  顾霜枝点头,“是,怎么了?”

  阮清言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鲜艳扎眼的荧光绿色围巾,和这个傻乎乎穿着大红色毛衣一脸迷茫的姑娘。

  她刚才的样子,活脱脱像一棵会走路的圣诞树。

  “没怎么。”阮清言随手把围巾远远得扔进垃圾桶,他才不信孩子不懂审美这回事。

  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模样,他的嘴角微微僵直,思忖了片刻,又把自己的黑色围巾摘下来给她重新围上。

  顾霜枝不配合地往后躲,警惕地问:“你干嘛?”

  “我看看你是怎么围的,学习一下。”他眉宇舒朗,抿着唇辄然笑道,“看好了,还给你。”

  她再度无语。

  “你来找我做什么?”

  “陪你练琴。”这话他说得理所应当,倒是把顾霜枝给弄糊涂了。

  “……练琴这种事,还用得着人陪?”

  阮清言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然,要不伯牙干嘛绝弦呢?”

  “……”她这回是彻底服了他,“大摄影师,你对古文似乎颇有见解啊?”

  “略知一二。”他还挺有闲情逸致,不客气地接了茬,“怎么样顾伯牙,要不要弹一曲给阮子期听听看?”

  顾伯牙和阮子期。

  这组诡异的名字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

  **

  四下安静的录音棚,雄壮巍峨的山峦和蜿蜒的潺潺流水在她灵巧的手里跃然于琴弦。

  阮清言坐在控制室里侧耳聆听,这样细腻的琴音可绕梁三日。而弹琴的人典则俊雅,深郁孤澹的眼底里透着恬静。她的手指白净修长,唇畔还噙着淡淡的微笑。她享受着和音乐约会的美妙时刻,神色没了往日的紧张,像是穿越了千年回到那春秋时期的蓬莱岛上。

  欣赏着闻之欲醉的琴声,阮清言倏尔觉得自己像一个偷窥者。他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注视着玻璃后面的人,不自觉出了神。

  顾霜枝,她有一双清纯美好的杏眼,只可惜那深棕色的瞳孔总是黯淡无光,缺少鲜活的神韵。

  他看着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她能看见,那有多好。

  “她弹得不错。”录音室主人宋大哥出现在门口,“一点也不紧张。”

  “紧张?”阮清言看着里面的人,轻声笑道,“她不会的。”

  本就活在无边的漆黑里,什么紧张,什么怯场,约莫她是不会有这种心情的吧。

  这算不算是,上天对她额外的照拂?一个习惯了黑暗和恐惧的人,远比正常人更扛得住压力。

  “灰弭,这你女朋友?”

  他诧异地愣了片刻,下意识答道:“没。”

  宋大哥笑了,继续追问:“没什么没?是没女朋友,没兴趣,还是没追到?”

  “没想法。”他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哈哈……”宋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就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你人长得帅,歌唱得又好听,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你?”

  “……”这话题一下子就歪了,阮清言不知道宋大哥怎么就认为他是不好意思了,莞尔摇头,没再接话。

  **

  “嘣”的一声诡异的余音。

  录音棚里的琴音戛然而止,阮清言开门进去,顾霜枝正蹙眉捂着脸。

  弦断了,他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疾步上前,蹲在她边上拿开她的手,“没事吧?”

  “没事。”她摸了摸额头,没什么印子,只是被抽疼了。

  像安抚孩子似地温柔吹了吹她的额头,阮清言摸着那半根残破的琴弦,眉头微蹙,问她:“弦断是什么意思,不祥之兆?”

  “这你就不懂了灰弭。”宋大哥笑着上前,“琴弦断,说明知音出现了,对不对,小姑娘?”

  他这话意味深长,说完还戏谑地看了阮清言一眼。

  阮清言会意,却没搭理他,同时听到古筝旁淡定坐着的人缓缓启齿:“琴弦断,说明拉力到极限了。”

  相当科学的一个解释,让人无法不信服。

  “那现在怎么办?”

  “换一根就行了。”顾霜枝起身,摸索着找到装古筝的包,拉开外侧的拉链,在里头摸出一沓琴弦。

  “我来。”他上前帮忙,接过她手里一样包装的琴弦,“哪根?”

  “5弦。”

  阮清言抽了一根出来,帮她拆开,“然后呢,怎么装?”

  顾霜枝站在边上指挥他翻开古筝,从底下抽出原先断了的那根,又把新的弦拆开,从那弦洞里穿进去。

  把新弦用筝码托着,又穿进筝首。打开筝盒盖,里头有着二十一个弦轴,是要用扳手转动的。

  阮清言把旧琴弦的另一半转下来,把新的装上弦轴,拧紧。

  剩下的,就是调音的事儿了。

  这活看似简单,实则步骤细致。

  他和顾霜枝换了位子,站在她边上听她调音,忍不住问道:“要是你一个人的时候弦断了,怎么办?”

  “自己换呗。”她眉宇间神色清淡,耳朵细细捕捉着琴音的高低,熟练地旋转着扳手,没多久就抓到了准确的音,“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总能换好的。”

  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她把这话说得很轻巧,仿佛早已融入了这样慢节奏的生活里。

  这城市里每个人都在赶时间,却唯独她神色从容,淡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想到这,阮清言心下一动,下意识开口:“下次需要帮忙的话,记得打我电话,随时都行。”

  唇畔僵硬地抿了抿,顾霜枝语气干涩地憋出俩字:“不用。”

  又是惯性的拒绝和疏离,当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人的好意时。

  

  ☆、Chapter 10

?感恩节,灰弭再次上传新歌。

  这是他进古风圈以来最反常的一段时期,一个月发了三首歌,颇有发专辑的趋势。

  前阵子发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歌,这回算是正儿八经唱了首古风歌。

  温和醇厚的声音和着悦耳流畅的古筝伴奏,把这首《高山流水》的意境诠释得无比透彻。

  特别是他在“创作灵感”那一栏写的话,更是引起了许多鸽迷的猜测——“佳客携琴至,应为同调人——感谢G伯牙的伴奏(≧ω≦)/”

  “G伯牙是谁?”评论里清一色的追问,可灰弭就是怎么都不肯多说半句。

  “完了,我感觉我跟灰弭大大渐行渐远了。”小美趴在桌上郁郁寡欢,“他以前什么时候发过颜文字了?看把他给嘚瑟的!”

  她都为此叨念大半天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顾霜枝还打算自首承认的,可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就被小美那句“要G伯牙是女的我非得跟她拼命不可”给吓得,活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

  感恩节晚宴,阮清言倚在阳台上远望浓浓的夜色,手持着一支的高脚杯。

  灰弭已经有些困了,趴在他的脚上打着瞌睡。

  屋里柔和的灯光透过澄清的白葡萄酒,把这个热闹的夜晚变得梦幻起来。

  烤火鸡、土豆泥、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