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说,我陪你去吧。
闻婧拉了一下我,说,你他妈昏菜了啊。
我没昏菜,我只是知道顾小北酒量不好,怕他被人灌醉了,我就曾被姚姗姗灌得吐了,吐的滋味不好受。
我站在顾小北旁边,陪着他一桌一桌敬过去,每个人递过来的杯子我都接过来一饮而尽。
顾小北看着我,他对我说,林岚,你别这样。
我看都没看他继续喝酒,我说,没你什么事儿。
其中一个人在和我喝酒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夸我漂亮,说顾小北真有福气,我没有解释,顾小北也没有解释。
恍惚中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还是顾小北的女朋友,一切只不过是梦而已。
回到饭桌上的时候闻婧已经替我盛好了一碗热汤,叫我喝下去,说解酒。
我端起碗就喝,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下去,眼泪一滴一滴掉在碗里我都没敢告诉闻婧。
闻婧说,你瞧你丫那操行,那小王八羔子一对你温柔你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摇摇头,抓着闻婧的手说,别说他了,以后不会了,今天就算我欠他的,我还了。
闻婧看着我没有说话,可是我看到她眼睛里都有眼泪了。
正说着,姚姗姗走过来了,身边跟一男的,一脸横肉跟一民工似的。
她走过来,对我说,林岚啊,刚一圈酒敬下来让您受累了,我们家顾小北就会给您添麻烦。
我心想,顾小北什么时候变你家的了。
操,***真恶心。
闻婧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大声地吼。
然后她望着姚姗姗说,我不是说您,我是说这些个菜,您继续说。
姚姗姗脸上讪讪的,她说,这不我把我表哥叫过来了吗,他想敬你一杯,我说人家林岚刚喝过一圈呢,后来想,林岚是谁啊,哪儿是那种喝一圈就倒的窝囊废啊。
我说呢,我怎么看怎么像一民工,原来是你表哥,怪不得。
闻婧说。
整个桌上的人都闻到火药味了,我拉拉闻婧,别在顾小北生日上弄那么难看。
姚姗姗表哥听着就不乐意了,说,小姑娘怎么讲话呢!闻婧站起来说,我就这么讲话你拿我怎么着吧,给你脸了,你丫把我惹急了今天我要你死在这儿。
姚姗姗挡住了她表哥,说,你哪儿惹得起闻大小姐啊,人家父母可是高官。
我们是来敬酒的,来,林岚。
说着就把酒杯递给我。
妈的又是啤酒杯装白酒,不弄死我不爽心啊。
我刚要接过来,闻婧已经抢过去了,她对姚姗姗表哥说,你哪儿配和林岚喝啊,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于是闻婧一抬头一杯就下去了。
姚姗姗表哥一看姑娘家喝酒都这么豪爽立马来精神了,也是一仰头就喝下去了,看他们俩的样子我真觉得他们杯子里装的农夫山泉。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闻婧已经喝了三杯了,全桌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闻婧的酒量到底有多大,只是没见她喝醉过。
可照这样喝下去,就是一李白那也得喝死。
最后姚姗姗表哥估计撑不住了,摆摆手说了句“女中豪杰”就走了,姚姗姗在那儿低低地骂了句“真他妈窝囊废”。
我把酒杯递到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和我喝两杯。
她很不自然地笑笑然后走了,我冲着她的背影说“真他妈窝囊废”,说得整桌人都听见了。
我看见姚姗姗都气得发抖了。
我刚坐下来,闻婧突然伸手紧紧地抓住我,我刚想抬头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她说,林岚,跟我一起去洗手间。
还没走到马桶面前闻婧就吐了,吐得昏天黑地的,像是要把胆都给吐出来。
我站在旁边被吓着了。
闻婧一直吐,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在旁边觉得特别难过,我说闻婧我对不起你。
闻婧抬起头来,对我笑了笑,痛苦的表情依然在,她说,你真傻,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他妈就是……还没说完闻婧就又吐了,我在旁边心都碎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滚。
从小我和闻婧就在一起,每次我惹事儿了闻婧总能帮我摆平了。
我是那种特能惹事儿的孩子,用我妈的话来说就是一事儿精,走哪儿惹哪儿,逮谁招谁。
可是每次都有闻婧帮我收拾烂摊子。
我走过去抱着闻婧,趴在她肩膀上呜呜地哭了。
闻婧看我哭了也有点慌了,她就见不得我哭,她以前说过看我哭比看我被人操刀砍都难受。
我还记得当时我还骂她你这什么破修辞啊。
闻婧说,林岚,没事儿,真没事儿。
一听她这样说我算是彻底豁出去了,在厕所哭得惊天动地的。
从厕所走出来,经过走廊的时候,我看见了顾小北和姚姗姗。
姚姗姗的半边脸红红的,好像还肿了起来,她在那儿眼泪汪汪的,看上去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样子,只有我知道这副美人皮囊下面是比蛇蝎都蛇蝎的心。
我和闻婧转身走了,没理他们,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在想,顾小北,我们真的谁都不欠谁的了。
第二十集从顾小北生日宴上回来我就开始发烧,一直昏睡两天。
当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我爸妈那个家了。
我妈告诉我是她把我接回来的,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在那边发烧说胡话,拿着电话哭,又说不明白什么事儿,把她都吓傻了。
我看着我妈觉得这小老太太其实挺关心我的,于是乐呵呵地冲她笑。
之后每天都有人来看我,一个接一个,先是闻婧来,跟我猛吹她那天多英勇神武,就跟那个在厕所猛吐的人是我一样。
我说是是是,你最牛掰。
然后是白松,他一来就说这么大一个人了还生病。
这多新鲜啊,难道就只能小孩儿生病啊。
然后白松和我聊初恋,说他的初恋就被我毁了,我现在才知道我是白松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喜欢的人。
我怕他跟我算陈年旧账就没敢搭话。
于是转换话题问他怎么喜欢上小茉莉的。
他看着我,想了会儿,特严肃地说,你知道吗,李茉莉和你和闻婧不同,她不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有天和我逛街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家卖布娃娃狗熊之类的店打折,她站在门口看了很久,然后很犹豫地小声对我说,白松,你帮我买个娃娃好吗?绝对不超过五十块钱。
我看着她心里觉得特难受。
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让她过得好点儿。
听了白松的话我对李茉莉的印象一下子都变了。
也许她真的从小就被教育为一个淑女,而不是做作呢。
对比一下我和闻婧一双靴子就几千块我们真该拖出去斩了。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