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1 / 1)

洁身自爱 未再 2000 汉字|16 英文 字 1个月前

儿剪过头发。"在这里住了一年有余,除了那套已真心当成家的公寓,高洁早将周边生活 范围内的环境摸得熟透,就像自小生长在此地一样。她知道于直提的是前面一条马路上的美容美发会所,就开在改建的连体石库门内,很有些别致的风格。那家美容美发会所是夜里九点关店,现在已近九点。

高洁说:“他们要关门了。”

结果她还是被于直带到那间美容会所门前。美容会所临街的玻璃橱窗虽然 映出里头的灯火通明,但门前的霓虹灯已经关闭。有两位美容师候在门口,笑着招呼他们:“这边都给您准备好了。”

于直说:“接下来就不麻烦你们。 ”他领着高洁熟门熟路地就往里走。

已至此地,高洁也只好跟着于直。虽然多次光临,但她倒是从未将会所内部走遍。他们穿过长廊,两边都是VIP美容室,房门紧闭,一路灯光渐暗,到了尽头是石库门的天井,天井中间有棵法国梧桐,是一扇通向隔壁石库门的雕花铁门,再穿过铁门,又是一围石库门天井,天井中间矗着一栋亭子间。在亭子间门口,背手站着一个同于直形貌气质相近的男士,三十来岁的模样,剃着再简单不过的板寸。山眉淸目,着一身笔挺雷白的厨师服,显得宽肩窄腰,十分英挺但也十分怪异。

高洁只听于直同那人开了口,似乎极熟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把髙洁一通打量,微笑道:“这是我的店啊。"于直说:"你今儿不是去餐厅坐班吗?"他揽住髙涪的腰,“我们进去。”

那人一侧身。叫住于直:"怎么这么见外?也不介绍介绍。“他抱了个拳, 倒是自作主张介绍起自己,”高洁,你好。于直一定没跟你提过我。我叫杨简, 于直当年做混混时候的老友。听说你来照顾过我几回生意,这是头一回见面, 怠慢怠慢。“于直嗤道:“倒是挺会套近乎。 ”

杨简抱胸笑道:"看在头一回见你爱人的面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他们你来我往互相抬杠,髙洁不禁莞尔:“你好。 ”也略有打搅的歉意“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那人豪迈地摆一摆手,将亭子间的大门推开,高洁往里一望, 一声低叹。

事子间内有一小泊花湖,满地浮着盛开的铁线莲,地下透出微黄的光,映 得红白粉蓝堆成浮光花陌,满室幽香浮动,无比娇艳、无比缤纷、无比繁盛。团团花簇正中,摆了一张按摩椅,按摩椅后安装着洗发台,洗发台旁有个带木箱的支架,挂着电吹风、卷发棒等物。

高洁惊异不已,连赞“太特别了”。 杨简笑得得意:“搞艺术的都会喜欢这儿。 ”

于直说:“也就是和你客气客气。"杨简指着于直:“你小子是运气了,娶到这么好的人来改良你的基因。” 他对高洁说,“以后于直再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他打得过别人,但是打不过我。”

于直把他往外一推:“关你的店去吧!多事! ”他撵走杨简,将门关上, 扶着髙洁穿过花间,走到按摩椅跟前,“我帮你洗头。”

高洁未动:"真的不用这么麻烦。 "于直站到洗发台后,从下首柜子里拿出洗发香波和护发素,盯着她的肚子 看:“球球会更舒服。 ”

高洁抬手抚摸肚子,孩子在里头动了动,她便老实地坐上按摩椅。于直调整着开关,估量着高洁不会受到肚腹压迫的高度和坡度,确认道:。‘’球球压到你了吗?“高洁说:“没有。”

他便放心地升起洗发台的高度,扶着高洁的肩头,按摩了两下,托着她的 后脑勺,让她靠上洗发台,打开手执花洒,先在自己手腕上试了试温度,再往高洁发上淋去。

“烫不烫?”他问。

高洁摇了摇头。她仰头看到屋顶,那居然是一个透明的玻璃顶,透过玻璃 顶,就能一眼望尽城市的夜空。

她不是第一次仰望这座城市的夜空了。这座城市的夜空其实远不如巴西热 带雨林的夜空云空广漠,朗星皓月,明净到慷慨,纯洁到直白。但当年的她,在明净纯洁的热带雨林的夜空下,却不够慷慨和直白。一直到来到这座城市,这里的夜空,就是她此时仰望的这样,每个人只能看到四周林立高楼拱出的小小一方,但这小小一方意外地天高云静,一钩弯月像被高楼支撑着,皎皎明朗地照到她的心房,照出也许仍旧不够慷慨,但是终于直白的自己。

或许是被月色抚慰,也或许是于直按摩的手指拥有令人放松的魔力,高洁 的身体缓缓地舒服起来,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想象得到,也许孩子和她一样这么舒服地躺着。她闭上了眼睛,享受水流和泡沫的温柔抚摸。

“这里和太湖的琉璃亭蟹庄,都是杨简开的。他是生活娱乐行业的大拿。”

高洁睁开眼睛,又看到玻璃顶,曾经美好的熟悉感一跃而出,她想到了, 这里很像她和于直去过的那间湖心琉璃屋。那是他们虚假的过去的一部分,但又好像是他真实的过去的一部分。她再一次想要问问于直,于是便真的问了: “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望着城市的星空,听着于直的回答:“我不是个好人。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和老卫打过架,十六七岁和这里的老板杨简打过架,不过是为了一些鸡蒜皮上不了台面的破事。就是街头的小流氓,无知无畏而且无聊,干了太多浑蛋事情。当然后来的我也不算是个好人。我以前说过,你知道了我的过去就不肯嫁给我了,没有想到最后我们还是领了证。”

高洁微一仰头,目光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目光 如那钩弯月,皎皎明朗地重掌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他擦干手,抚摸到了她的肚子上,温柔地包裹着那里头的生命,说:“为了球球,我要做个好人。”

他好看的唇就在她的眼前,轻缓地接近,柔软地相触。他们再一次鼻尖贴着鼻尖,舌尖纠缠舌尖,呼吸连接呼吸,好像又成了一体。

高洁透过于直的发间,看到弯月升得更高了一些,终于挂上浩浩长空,然而几片轻云拂过这皎月,像她心头一样,乱极了。

在心情乱了一夜的第二天,高洁在电话里差别了司澄和Summer.司澄临别时说:“Jocelyn,我把你的照片交给了裴霈,那上面有你以前真实的一瞬间,不过现在的你已经甩开那一瞬间 了,这是很好的事情。”

司澄的仍旧空净悠远,但是既清晰又亲切。高洁知道英格兰变幻无常、捉摸不定的天气离他们两人都很远了。

她回到工作室,从裴霈手里拿过这张属于遥远过去的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