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最璀璨的你 岁惟 2000 汉字|21 英文 字 1个月前

最后一点选择权都不给我吗?”

从来都乖巧可人一派天真的女儿居然连声诘难,叶母气得肩膀发抖:“你努力适应?”她把抽屉里的一叠资料摔在千溪面前,“你跟妈妈解释解释,这些是怎么回事!”

厚厚一叠纸张散落大半,在眼前飞扬,只能看清上面最大的几个关键字,“留学”,“北美”,“mcat(st)”……

千溪愣了好长时间,翕张着嘴吞吞吐吐:“我……我想过两天跟你们说的。”

“我看你是没把爸爸妈妈放在眼里。”叶母坐在一堆资料中间,气势凌人,“我和你爸看了你的邮箱。我还当你怎么就听了我们的话,乖乖从医院辞职。原来是年初就铺好了后路,拿着美国学校的offer打算远走高飞?亏你爸还辛辛苦苦帮你在银远铺路,你对得起他吗?”

“妈!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离入学还有两个多月,我也是真心想进银远试试看,自己对投资有没有兴趣。我不是故意抵触爸爸的安排,是这段时间工作下来,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这一行……”

叶母瞪眼:“那你适合什么?适合上手术台,给艾滋病人做手术?”

千溪张了张口想申辩,却说不出话,头和声音一起低下去:“可是,总要有人做这些事的啊……”

叶母一声冷笑,仿佛她说的全是无稽之谈。

她和长辈的沟通,好像每次都以她的落败告终。

当初离开医院也是这样。急诊收到一个有艾滋病史的患者,急需动手术。亲自上阵主刀的科室主任本着自愿退出的原则挑选助手,她自告奋勇协助做完了手术。

其实患者有传染病史是很正常的,她经历过很多起,都很安全度过。但这件事不知为何被社会新闻报道了,叶父叶母知道后大发雷霆,将他们这些年对她职业的不满彻底激发出来,逼她从医院辞职。

她本来想,也许留学读一个基础医学的学位,转做科研类的工作,会更安全,也不那么辛苦,也许能征得他们的同意。

现在看来,完全是她一厢情愿。

凝固的气氛里,叶母抛出最后一句话,绝了她的念头:“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定心在银远好好表现。我和你爸已经联系了你那个学校的招生办,告诉他们你不会入学。你早点死了这条心。”

千溪猛地抬头,不能置信:“……你说什么?”

“我让你收心,少折腾!”

千溪双眼通红:“妈,你们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擅长争执,知道这句顶撞必然会引起父母责骂,抢在狼狈落败之前夺门而出,把叶母的那声“你敢出去就别回来了!”关在了门后。

一出门,夏虫啁哳,路灯幽暗。她看着空落落的石径池塘,有点后悔,又不住地难过。既然当了乖宝宝,就应该当一辈子乖宝宝的,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每一次,都是她自己回去低头认错,态度良好插科打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妈妈会摸着她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囡囡乖,听妈妈的话再试试,好不好?”

他们一向是这样。自以为从不强迫,其实只是披着温柔外衣的不容置喙。如果遭遇顶撞,就会像今天这样。

最可悲的是,自己很可能会照着这个剧本走下去,并且对妈妈乖巧地点头,说:“好呀。”

真是太没出息了!

没出息的叶千溪!

杨城昼夜温差大,六月的夜里晚风微凉。她抱住自己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坐在小区门口的石阶上。

不知坐了多久,忽闻一阵手机铃声。

徐即墨已经给她发了十几条信息,还有未接来电。

千溪啊了一声:怎么忙得忘了,她约好了今天晚上要跟他吃饭的!

她按下接听键,低低“喂”了一声。

“你在哪里?”

“我在……家。”

出乎她意料,徐即墨的语气好像总算释然:“你没事就好。”

呃?千溪怔怔地听。

徐即墨淡淡道:“我到了约定的餐厅,等了很久你没出现,又联系不上,担心你路上出了什么事。你没事就好。”

“……”千溪更加内疚,“对不起啊,我把这事忙忘了。不好意思,要不我现在去找你吧,你还在那吗?”

“不在了。”

千溪鼻尖微红,一事无成般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掌心按上额头:“真的不好意思……”

徐即墨心想,他被赞助商放了鸽子,难道不该是他难过么?怎么电话里小姑娘听起来要哭了。

他反省了一下自己,安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晚饭吃了吗?”

“……没怎么吃。”

“那出来吃宵夜吧,也一样的。”

千溪讷讷地怔了会儿,说:“好啊……我这就过来。”

“不用。”徐即墨看了一眼腕表,“现在太晚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千溪把附近一个地标建筑的地址告诉了他。

徐即墨拦了辆计程车,夜里交通畅通无阻,到得很快。一下车环顾一周,就看见小小的一个身影穿着一件藕粉色小礼服,坐在喷泉池边看星星。

他道歉:“让你等久了。”

千溪望着天幕,眼底落满星辉,望久了眼睛酸涩,泪腺就止不住泛起泪花。

被晾在一边的徐即墨闻到她身上的酒味,试探地问:“心情不好?”

“嗯。”

先前所有的殷勤,差不多已经是他这个终日对着冰冷屏幕的人能做到的极限。结果正赶上小女孩伤春悲秋,徐即墨实在无能为力,见她没有挪地儿的打算,干脆坐在她身边。

千溪却突然站起来,眼圈红红地说:“不是要吃东西吗,走啊。”

“你可以吗?”徐即墨指指她的眼眶,“不要低头。”

她听话地没低头,谨慎地垂下眼珠四下查探,什么都没发现:“怎么了?”

徐即墨笑了笑:“眼泪要掉下来了。”

千溪一转头,蓄了很久的泪珠子果然扑簌簌砸下两滴。乍然被戳穿了心事的她有些惊慌得不知所措,面前却递来一张铺开的纸巾。

他眼神平淡无波,却好像直透心底:“你好像不太开心。”

Chapter 04

“没有!”她下意识否认。

徐即墨用铺展开的纸巾挡住她下半张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真的?”

千溪只露出一双眼睛,用力点了下头。“但是你为什么要挡我的脸?”

徐即墨把纸巾放在她手边:“因为眼睛不会骗人。”

千溪却没去接那张纸巾,抬起胳膊随意抹了一把,转过头平复了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脸色:“好了,现在没事了。”

一张明明面颊哭得泛红,眼睛布满血丝,却还在微笑的脸。

这一趟也许来得不是时候。又很是时候。

徐即墨收拢五指,纸巾在手心窸窸窣窣的,像夏夜不断迸裂的细碎火花,为这个夜晚徒增燥热。

终于,他说:“那就走吧。”

“嗯。”她点头。

但最终没能走成,因为千溪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接起电话,千溪的语言自动切换成英语,语气礼貌语调平稳。徐即墨上一次接触英语还是大一考cet-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