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1)

浮生寄流年 晴空蓝兮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情的来去从来不由人,她陷在这个局面中,早已失了控。

  所以她继续可怜兮兮地做最后的挣扎:“厨房就在那儿,冰箱里也有现成的东西,我们就在家里吃好不好?”

  他看着她,仿佛觉得她奇怪,终于笑了笑:“所有人都在酒店等着我们,别胡闹。下次满足你的要求。”

  听起来像极了敷衍,因为直到最后分开,他都没有兑现这句承诺。

  灶火点起来,在锅底晃动着蓝色的幽幽光芒。

  萧川在水池边洗干净手,这才回身说:“你到外面等一下。”

  南谨如梦初醒,仍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还想说话,但嗓子实在嘶哑难受,只能一声不吭地退出厨房。

  果然没过多久,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就摆在了桌上。

  面条顺滑筋道,汤汁鲜浓,配料红红绿绿地铺在上面,煞是养眼。

  没想到他真的会下厨,而且做得像模像样。更加令南谨没想到的是,多年前自己那样“哀求”他,他都没有同意,今天也不知想干吗,竟然主动煮面给她吃。

  可她是真的饿坏了,没工夫纠结这些。她吃完面条,把汤也喝掉大半,最后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才发现萧川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隔着大半个客厅,她本以为他不会注意到她,可没想到刚一站起身,他就立刻抬起头望过来。

  “怎么样?”他问。

  什么怎么样?

  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实话实说:“很好吃。”

  是真的美味,原来他的厨艺确实比她强太多。

  她把碗筷收进厨房,又顺手把锅一并洗干净了。

  已经是深夜,水池正对着一扇窗,窗外恰是别墅的后院。因为下了一整天的雨,院内土地潮湿斑驳。有细微的光线从湿漉漉的草丛中隐隐透过来,晕成一团团轻柔明亮的光圈。

  院内种植着数株芭蕉,宽大碧绿的叶片盛着雨水。微风扫过,水珠尽数晃动着散落下来,发出沙沙声响。

  这样静谧美好。

  南谨的双手浸在流水中,有一刹那的恍惚,只因为她曾经梦想过这样的生活。

  是真的梦想过,她曾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只是和他一起住在这里。其实连用人都不需要,她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可以学着煮饭做菜,吃完饭收拾桌子和碗筷,只是过最平凡的生活。

  这个梦想何其隐秘,是在她被他宠溺呵护的时候,是在她发现自己真正动心之后,或许只是那样短暂的一个念头,但它毕竟曾经真实地存在过。

  水漫过锅碗的边沿,渐渐流入池中,激起轻微的声响。南谨终于回过神来,迅速收拾好一切。她控干碗筷,又擦干了手,结果刚一回身,就差点儿吓了一跳。

  萧川垂手静立在门边,仿佛正若有所思地看她,而她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沉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只觉得不大自在。事实上,自从她高烧退掉完全清醒之后,就总感觉有些异样。

  厨房门又宽又大,完全敞开着。南谨微微垂下眼睛,打算径直从他身边绕过去。

  结果等她走到近前,萧川才忽然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纤细,皮肤微凉,上面还残留着轻微的水迹。在他碰到她的一瞬间,她的手似乎极轻地颤抖了一下。

  萧川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说:“你困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恍如窗外庭院中夹杂着水滴的夜风,又缓又凉,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那种恍惚的感觉再度向南谨侵袭而来。自从重逢之后,他几乎从没用这样的语气和声音同她说过话。唯一的那一次,是因为他喝醉了,他将她当成了另一个人。那一晚,他轻轻蒙住她的鼻子和嘴唇,只露出她的一双眼睛。他喝醉了,他以为她是秦淮。也只是因为秦淮,他才会那样温柔而又耐心地对待她。

  可是今天……南谨下意识地微仰起脸望过去,目光中有一闪而逝的迷茫和仓皇。

  萧川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震恸,继续低声问:“能不能陪我坐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腕并没有松开。他牵着她似乎极为顺手和自然,一直将她带到客厅的沙发前。

  两人面对着面,萧川习惯性地从烟盒里抽了根香烟出来,拿起打火机的时候却稍稍顿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没有将烟点着,只是放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你随时可以搬回自己的住处了。”

  南谨听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麻烦解决了?”

  “是的。”

  “谢谢。”

  “不需要向我道谢。”因为光线的原因,萧川的脸有一半陷在浅淡的阴影里,表情显得晦暗不明,他停顿了一下,才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欠你的。”

  南谨没再作声。

  他的声音低沉缓和,可是那一句“我欠你”却犹如一根尖锐的钢刺,在从他口中说出来的一瞬间,便猝不及防地深深扎进她的心口里,令她疼痛难当,几乎失去了思考和说话的能力。

  她有些仓皇无措,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于是忍不住抬眼看去,结果正对上萧川的目光。

  他也在看她,是真真实实地在看她。他的眼里仿佛只剩下她的影子,那是南谨的影子。

  她害怕他这样不动声色,仿佛身份的秘密已经被他看穿了。到底是心虚,南谨在下一刻便站起身来,说:“我想去睡觉了。”

  “好。”这一回,萧川没有再阻拦她。

  她上楼的时候,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打火机开合的轻响,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脆明晰。

  因为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南谨第二天便向律所请了假。

  她原本打算将日常用品收拾一下,中午就搬回自己家。结果衣服整理到一半,用人上来转告她:“萧先生临时有事出去了,他叮嘱说让您等他回来再走。”

  南谨不禁有些愕然,她没告诉任何人自己今天就要走,却没想到萧川竟然能猜到她的心思。

  其实等不等他都无所谓,这里虽然很难打车,但她可以打电话预约一辆计程车。况且,在南谨的心里,那种惶惑的忧虑始终萦绕不去。她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一点什么。他这样敏锐,恐怕有些事未必真能瞒得住他。

  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要尽快离开。仿佛只要离开他的世界,她的秘密就能重新被掩埋起来。

  拎着行李箱下楼的时候,用人正匆匆赶去门口迎接客人。

  南谨怕楼上还有什么私人物品遗漏了,便将箱子扔在客厅里,重新回卧室检查了一遍。等她再下楼,赫然见到一道曼妙玲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