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1 / 1)

浮生寄流年 晴空蓝兮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4个月前

长一段时间了。

  “知道这些对你没好处。”萧川说。

  她忍不住冷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苦心?”

  萧川沉静的目光停留在这张漂亮的脸上。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恼火极了,嫣红的唇角微抿着,琥珀般的眼瞳在灯下泛着冷冷的光,里头尽是毫不掩饰的讥嘲笑意。

  从第一次见到南谨开始,他就总觉得她像某种小动物,却又一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如今终于想到了,她就像一只刺猬,时时刻刻张开全身的尖刺做防御。面对着他,她始终是一副拒人千里如临大敌的模样,几乎从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哪怕他之前为了救她差点儿丢掉一条命,好像也没能让她的态度缓和一些。

  萧川只觉得奇怪:“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他突然这样问,倒让南谨大吃一惊,她心头不由得一紧,警惕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除了这次这件事情,我不记得以前曾经得罪或伤害过你。你对我的敌意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种话。

  南谨还记得,第一次是在淮园,当时她只感觉秘密被戳穿,不得不落荒而逃。

  这个人太敏锐,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连她在心底深埋了这么多年的怨恨和悲伤,在他的面前仿佛都无所遁形。

  还记得很多年前,他曾经开玩笑说:“你就像是一张白纸,高兴还是难过,全写在脸上。”

  那次她生气了,为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他一直在哄她,最后才终于令她憋不住笑出来。

  哭哭笑笑,开心和痛苦,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情绪心思百折千回,竟犹如度过了漫长曲折的一辈子。

  人生还有那么长,她却一度以为,自己的一生已经结束了。

  从离开他的那一刻起,就结束了。

  南谨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里,稳了稳声调才说:“我对你没有敌意。”

  她的反驳苍白无力。他看她一眼,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淡淡地表示:“那就好。”又叫来用人,替她收拾客房。

  “你要我住在这里?”

  “明天让人陪你回家拿衣服,”他说,“住在我这里才最安全。”

  “怎么?你把我连累了,这算是你对我的补偿?”

  “你说得没错,是我把你带到这种危险的局面里。”他看了她一眼,停了停才继续说,“你需要任何补偿,我都可以给你。”

  萧川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向来冷峻的眼神似乎忽然柔和下来。他看着南谨的眼睛,仿佛有点走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才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率先走出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南谨早出晚归。

  通常她起床的时候,萧川还在睡觉,而等她下班回来,萧川却还在外面。他回家的时间比她更晚,估计总要到下半夜。

  住在同一屋檐下,两人却难得碰上,这倒让南谨松了一口气。

  暌违多年的房子,一切好像都没有变,连用人都还是她所熟悉认识的那些旧人。她曾在这里住了两年,之后又离开了五年,结果却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重新适应了现下的环境,就连一向欠佳的睡眠问题也不药而愈。

  她在这栋房子里夜夜安睡,常常等到天亮了,才被闹钟声猝然叫醒。

  习惯这种东西太可怕了。待在萧川的地盘上,越是舒适惬意,便越会让南谨感到担忧。她生怕自己哪一天松懈下来露了馅,所以只期盼萧川那边能尽早把麻烦解决掉。

  这天晚上她难得没有加班,回来后就躲进房间看庭审材料。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打扰,用人们也都很守规矩,从来都是轻手轻脚的,不发出任何一点大的响动。

  所以,当楼下传来一阵声响的时候,南谨下意识地停下来看了看时间。

  还很早,不过才十点多,萧川从来不会在这个钟点回家。

  她合上电脑,起来活动了一下,顺便开门去看。

  这间客房就在楼梯拐角处,打开房门就能将一楼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用人们大概都去别墅后面的工人房休息了,按往常的习惯,只在楼下客厅里留了一排地灯,沿着墙角围成一圈,莹黄的光幽幽地照在地板上。

  南谨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方才的那阵动静已经消失了,但她直觉客厅里有人,只是看不清对方在哪儿。

  萧川不在,沈郁和余思承他们自然也不会过来,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或许还有几个负责安全的小弟,但他们通常不会进到屋里来。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南谨的心脏不禁微微紧缩。她静静地立在原地又等了片刻,正在犹豫要不要下楼查看,只听见“叮”的一声,似乎是机械开合的声音,从客厅的某个角落里传过来。

  在那一瞬间,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颗心更是怦怦乱跳。她不敢大声呼吸,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手指紧捏着楼梯扶手。

  可是楼下再度没了动静。

  地灯的光线微弱幽暗,偌大的客厅有一大半都陷在黑暗里。而她定了定神,终于在这片黑暗中看到一点红色的火光。

  那红光也很弱,在客厅的一角忽明忽灭。

  南谨的心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僵硬的身体不禁一软,靠向旁边的墙壁。

  “谁?”楼下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她,低沉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来。

  南谨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我。”

  她没办法,只好下了楼。到了楼下,才终于能看清那个模糊的身影,他正独自坐在一角的沙发里抽烟。

  空气中除了烟草的气味之外,似乎还有淡淡的酒气。

  没想到萧川今晚这么早就回来了,她有点懊悔,早知道刚才就躲在楼上不出来了。

  “你还没睡?”萧川靠在沙发里抽烟,漫不经心地问。

  他的声音微微有点低哑,腔调慵懒随意,大约是喝多了。

  这让南谨一下子就想起从前,那时候她最讨厌他应酬喝酒,每次回来一身酒气,总要被她一脸嫌弃地推得远远的。而他偏偏霸道无赖得很,似乎她越是抗拒,就越是让他觉得有趣,常常连澡都不洗便来逗她。

  那样的回忆,如今想想都让人难受,就像一把钝锈的刀片,一下下剐着心口。她若无其事地说:“准备睡了。”

  “能不能帮我倒杯水?”他身陷在黑暗中问。

  南谨绕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她本想打开客厅的大灯,可是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作罢。黑漆漆的看不清彼此的样子,这令她感到更安全。

  她端着水杯回来时,才发现萧川已经睡着了。

  他大概是真的喝多了,身上的酒味十分明显,就连呼吸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