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浮生寄流年 晴空蓝兮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饭,这会儿正揉着眼睛打哈欠,他一路被小姨牵着走,口中嘟囔着什么。

  南喻听不清,便稍稍俯下身,问:“你刚才说什么?”

  安安抬起脸,浓密的睫毛上下忽闪,仿佛两把漂亮的小扇子,眼巴巴地望着小姨问:“小姨,妈妈什么时候来看我?”

  南喻微微一怔,旋即笑着回答:“安安这么乖,妈妈一有空肯定就要回来看安安的,还要给安安带好多玩具和好吃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南喻摸摸那小小的脑袋,柔声安慰,“安安下午在王阿姨家乖乖睡觉好不好?晚上小姨来接你。”

  “好!”安安十分听话,站在王阿姨家门口,忽然伸出一根小指头,要跟南喻拉钩,“小姨不许骗人,小姨下班就要来接安安回家。”

  “小姨不骗人。”南喻蹲下身子,认真地与他拉了钩,才去上班。

  因为这宗并购案,公司上上下下忙了几个月,如今尘埃落定,大家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也仿似终于松了下来。

  不少同事都计划着休年假。原本南喻也打算休息几天,正好带着安安出去玩一趟。最近气候不错,温度也宜人,可以带安安去野生动物园或水上乐园,但周末的一通电话却打乱了她的计划。

  南母从遥远的老家打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你姐姐呢?为什么我最近一直联系不到她?打她的手机,要么关机,要么不在服务区。”

  “哦……”南喻睡眼惺忪地摸到床头的手表看了一眼,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忍不住抱怨,“……妈,我都已经睡了,有什么事能不能明天再讲?”

  “不行。今天是周六,你想睡到几点都行,但现在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姐跑去哪里了?”南母的语气中有一丝难掩的焦躁,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通过听筒传递得格外清晰明显。

  南喻很熟悉这种情绪,瞌睡也跑了大半,清清嗓子才回答:“您别担心。她之前跟我说过,最近有个棘手的案子要跟,去外地出差了。手机联系不上,大概是不方便吧。您别着急,更别胡思乱想,姐昨天还发短信问我安安的情况呢。”

  “真的?”南母半信半疑地嘟囔,“……那怎么也不给我发条短信报个平安?”

  南喻继续笑着宽慰:“也许是实在太忙了吧,又或许她不知道您有找过她呢。这很正常。”

  “唉,你说一个女孩子,干吗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以前是这样,如今还是……”

  南母又开始老调重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但是很显然,之前焦虑不安的情绪已经得到了缓解。南喻见状放下心来,困意却重新来袭,最后连怎么挂的电话都忘记了,就这么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床后,她想了想,还是拿手机编了条短信发出去。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回音。

  到了下午,南母的电话再度打进来,正式通知她:“我坐明天的飞机到你那儿,去看看你,顺便把安安接回老家。你工作那么忙,自己都顾不过来了,安安交给你带我不放心。”

  南喻还想反驳,南母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南喻放下手机转过身,就见安安正趴在一旁的茶几边用iPad看动画片,一张小脸微微低垂着,浓密的眼睫半覆下来,显得安静又乖巧。他看得津津有味,十分入迷,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有粉嫩柔软的小嘴唇微微嘟着,不时动一动,好像在跟着动画片里的角色们念台词。

  这个孩子长得太漂亮,虽然只有四岁,但仍能看得出来,他的眉眼和神韵与以前的南谨尤其相像。

  但这只是南喻一个人的看法。

  因为在她曾经这样夸奖安安的时候,南谨却只是笑笑。那个笑容很轻,浮在嘴角,似乎带着一种淡淡的讥嘲,然后便一闪而逝。

  “他长得可不像我。”这样说的同时,南谨的目光从安安那张小小的俊脸上扫过,很快就平淡地移开了。

  有时候南喻都忍不住怀疑,姐姐其实并不太爱这个孩子。与别的母亲不同,姐姐南谨对亲生儿子的关注度几乎少得可怜。

  南谨的工作时间不规律,忙起来经常十天半个月不着家,加班更是家常便饭。她既不能时常陪在安安身边,也很少打电话或发短信回来关心安安的生活起居。

  当年她那样辛苦地怀孕,生孩子的时候还难产大出血,差一点儿丢掉性命。原本南喻以为,对这样艰难、拼尽全力换回的孩子,她应该视若珍宝才对。

  可事实恰恰相反。

  安安出生的时候,南喻正在做暑期实习,当时连忙向单位领导请了假,匆匆赶回老家医院探望姐姐和小外甥。孩子长得玉雪可爱,那样小小的一团,抱在手里总让人禁不住心生怜爱。然而南喻却发现,姐姐极少主动抱孩子。

  自从安安生下来,多半时间都是南母在照顾,而南谨刚休完产假便返回工作岗位,似乎半点都不留恋与孩子相处的时光。

  其实,南喻隐约能猜到原因。

  安安没有父亲。出生证明上空出了一栏,而那里原本该填上的那个名字,也是南喻私底下打听来的。

  她在安安出生后不久,曾偷偷去问林锐生。

  “锐生哥,”她当时拉住林锐生的手臂,一副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你跟我姐青梅竹马,以前又都是同事,从小到大你俩关系最好了,能不能透露一下,安安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

  林锐生一开始还守口如瓶,结果经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她甚至还威胁他,说:“如果你不肯告诉我,我就去跟我姐说,你一直暗恋她,暗恋了十几年!直到现在还在等着她!”

  林锐生深知这小丫头的脾气,还真怕她跑去南谨那里瞎说,最后实在拗不过,只好简单地说了个名字,然后无奈地叹气:“我能说的就这么多,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吧。”

  南喻当然去查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将那个陌生的男人名字输入电脑,竟然一无所获。她也辗转托了一些人在打听,却还是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南喻一度怀疑,要么是林锐生胡编了个名字骗了她,要么就是那个男人实在太神秘,远不是普通人用普通手段能搜索到的。

  她带着满腔好奇,毕业后因为某些机缘巧合也来到沂市工作,却始终没有找到关于那个男人的半点讯息。一晃两三年过去,漫长的时间才终于令她将这件事渐渐地淡忘了。

  南母在周末如期抵达,住了两天后,将安安带回老家,临走时不忘交代:“告诉你姐,她儿子我带走了,让她有空多回家看看。”又忍不住摸摸安安的小脑袋,叹气道:“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