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罚站的吗?”
江衍看沈溪噘着嘴,道:“长本事了啊,正式开学第一天就被罚站。”
沈溪白了他一眼,说:“哼。你没事多什么嘴,还不是要罚站。”
“多嘴吗?”江衍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沈溪。
沈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扭过了脑袋,短短的学生头,把她的脖颈衬得分外地白皙修长。学芭蕾的女孩,线条总是格外优雅。
江衍眼底的笑意越发地深:“没办法啊,早恋是相互的啊,当然得一起罚站。”
毫无意外,沈溪若白雪般的脖子,很快泛起了粉色。
沈溪想,那个有点傲娇又有点温柔的小江哥哥,才一个暑假,怎么就感觉被怪物吃掉了啊!
那天晚上,已经独自一个人睡觉很久的沈溪又把沈学坚给踢了,和闵柔睡了一张床,眨巴着眼睛说:“麻麻,我们这个年龄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人呢?”
闵柔吓了一跳,说:“你喜欢谁了?”
沈溪说:“我喜欢小江啊。”
闵柔笑了笑:“你们那种小孩子的喜欢,和大人说的喜欢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沈溪想不通。
闵柔就耐心地说:“因为你现在年纪小,还不认识几个人,你看你五岁就认识江衍了,玩得最好的男孩子只有他一个,所以喜欢他是很正常的,可是长大以后你会遇到很多很多人,说不定你就会喜欢上别的男孩子。”
沈溪想了想,说:“可是我们以前班上也有很多的男孩子,还是小江最好啊。”
闵柔哽了哽,这个问题她发现她有点难回答,从客观角度来说,江衍确实出类拔萃的好,只好硬着头皮说:“总而言之呢,小时候的喜欢,不确定性是很强的,所以小溪你要好好学习啊,以后考上大学,就会遇到更多更好的男孩子。”
“哦……”沈溪有了点倦意,懵懵懂懂地回答,“那要是考上大学,我还是觉得小江最好呢。”
闵柔就有点担心地望着沈溪,说了一些心里话:“小江其实是很好很好,但是女孩子不一定要找很好很好的男生,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因为很好很好的男孩子总是会找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吗?”沈溪闭上了眼睛。
闵柔有点吃惊,沈溪一直挺不开窍的,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答案,沈溪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动画片里王子总是找公主的。”
闵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沈溪打了个哈欠,腻在闵柔怀里,像是在说梦话一般:“麻麻,我会变成很好很好的女孩子的。”
闵柔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怎么跟还这么小的沈溪说,有些事如果太勉强,会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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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把巧克力、金骏眉……那些所有给江衍的礼物又一件一件放回行李箱。
那么多年,她胡搅蛮缠地逼江衍教了很多东西,一到考试就搅得江衍不得安生……包括她怎么也学不好的围棋。
很喜欢一个人独处的江衍,其实对她挺有耐性,一题一题地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记住了她那时的哭泣,后来每次遇到难题或者她一哭,他就会给他买巧克力蛋糕。虽然从来不肯承认是特意买的。
那么多的共同回忆,真的都是虚幻吗?
沈溪找了机场的邮寄点,把礼物全部都装箱打包,在快递单上,填下了江衍在美国的住址,但填寄件人时,却犹豫了。
胡乱写了个名字,眼泪就落了下来,黑色的字全都洇了开来……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因为没有变成很好很好的女生,所以一切都变了。其实很多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了,不是吗?
☆、Chapter 7
二十一点,这座城市的夜景最绚烂的时候,沈溪登上了回程的飞机。
来的时候,她写了满满一大张旅游攻略,现在却只能用来垫小桌板。沈溪趴在小桌板上,蒙着头咬着唇,轻轻地哭,怕打扰到别人,把哭声都吞到了喉咙里,偶尔嘀咕一句“小江这个笨蛋”,哭着哭着,袖子就湿了一片。
一块白色的手帕递了过来,带着淡淡的檀木香,沈溪接过手帕,擦了擦鼻涕,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声:“thankyou.”
“小姐,你……真的还要再哭吗?我没有手帕了。”一旁的人用的是中文,声音清润好听,听得出是一个温柔的人。
沈溪诧异地抬起头,迎面撞来的是一张好看的华人男性面孔,眉发乌黑如墨,眉骨比一般东方男子略高一些,但眼底的笑意若四月的的春水,唇角微微勾起,看过去是个极好相处的人。
沈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谢谢您的手帕。”
这年头,用手帕的人可真是罕见。沈溪垂头看了眼手帕右下方绣着的精致商标,以及满手帕自己的眼泪鼻涕,顿时红了红脸,道:“对不起,我……我不哭了。”
那人挑了挑眉,冲她温和地笑了笑:“yul白子渊。你可以叫我小白。”
“沈溪。”对方大方得很,沈溪只好也报了自己的名字。
白子渊笑得宽和:“失恋了?”
“唔……不知道……”沈溪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底的涩意又一点一点地涌了上来。
这样就是失恋了?
白子渊看着隔壁的小姑娘捧着脸,迷迷瞪瞪地睁着眼睛,一副又要哭的样子,拿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问道:“沈小姐?”
“不……不确定是不是失恋了呢。”沈溪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了一下。
白子渊顿时有点哑然失笑,他那句话不过信口而问,算是无聊搭讪,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呆了二十分钟,竟然认认真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深夜飞行,旅途寂寞,外加向来他都是一个无聊的人,小姑娘看过去年纪又小,估计失个恋确实是人生重大打击,说不定从此一个大好前途的美少女人生就要走向灰暗。
基于以上种种原因,白子渊托着下巴,若开解般又说了一句:“这种事哪里有不确定的呢?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手。”联想到她方才幽咽时说的,白子渊的桃花眼一闪:“啊,忘记了,你是被叫小江的混蛋甩了,这有什么不好确定的呢?”
沈溪就斜了白子渊一眼。
这个叫白子渊的人,一开始瞅着特别有亲和力,娃娃脸桃花眼怎么看怎么像邻家阳光大哥哥,现在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沈溪嘀咕了一句:“不是你说的那样,小江是个好人,小江才不是混蛋……”
小江就算有什么不好,也只有她才能说。
“要么是对方不清不楚不确定,要么就是你是个傻子?”
正中靶心,“不清不楚的傻子”一直是沈溪这段感情最大的死穴。
在过往的岁月里,江衍究竟喜欢过她这个傻子吗?一开始好像是确定的,越长大,却越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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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因为开学第一天就因“疑似早恋”被罚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