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chapter49
此后的每一天，程曦都会收到不同的关爱短信。
比方说，起床了吗？记得吃早餐；
再比方说，明天会降温，记得多带一件衣服；
还比方说，晚上早点睡，不然会有黑眼圈…
程曦看到这些短信，心头的感觉有点说不上来。虽然，她从来不指望一个理工科的男人能整天甜言蜜语，但这些老妈子一样的叮嘱，实在有些敷衍…
心里正郁闷着，吴爽化好妆，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诶，程曦，小行行朋友圈发表了一片深度好文，要不要我分享给你？”
小行行…是什么鬼？赵云行？
呕，简直让人想吐了…
“真正爱你的男人，从来不会对你吝啬，一个连礼物都不肯为你准备的男人，要么对你没上心，要么，就是觉得你不值得他花钱。”没等程曦同意，吴爽自顾自地说到。
‘啪’程曦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枪。
薄先生到目前为止，送她的礼物，好像就一袋…辣条…还有别的吗，有吗？并没有…
“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吧。”程曦底气不足地回到。
吴爽冷笑了一声，继续念叨，“如果他说爱你，先别急着感动，请等他说到做到时再感动也还来得及。感冒时劝你多喝一杯水，比不上亲手为你添上的一件毛衣。”
又是一枪，这一枪射到了程曦手腕，她手里的爪机直直地掉到了腿上…
薄先生刚刚发的短信是，天气干燥，多补充水分…
程曦一句都不想再听下去了，赵云行看得都是些什么鬼，心灵毒鸡汤吗？烦人！
程曦脸色有点黑，吴爽笑着问了一句，“对了，听小行行说你们家博士先生回国了，怎么你还有时间来剧组，不用去陪他？”
陪什么陪啊！就算她想陪，也得人有时间让她陪啊！
他这几天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天天窝在实验室里，为了她的军功章，呸，不是，为了诺贝尔，噢，也不是，为了人类未来福祉奋斗，她还好意思打扰他吗？
她倒是想找他发发脾气呢！
“我们还没合好呢，陪什么陪。”程曦冷冷地说。
“是吗，我还以为是他没时间呢？你看这一条…”
吴爽把手机递到程曦眼前，一行一句地念到，“如果他说他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那么姑娘们，请记住，他只是不愿意为你挤出时间。真相很残酷，但他其实…真的没有那么爱你。”
程曦一颗小心脏，瞬间碎成了玻璃渣渣。
这到底是什么邪魔外道，薄先生怎么可能条条中招？程曦拿过吴爽手机，文章标题醒目辣眼。
《十个男人不再爱你的表现》
……
赵云行都看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整个上午程曦都因为这篇心里鸡汤变得怏怏地。
萧扬找她对词时，她心不在焉地把女主的词换给了他，萧扬笑着说，他没发现自己还有当女主的潜力，程曦低头一看，囧了。
“抱歉。”
萧扬对这个漂亮又谦逊的编剧颇有好感。
他知道程曦跟汪导关系不错，跟何其琛那样的人又有渊源，来路一定不小。可在片场，她会对每一个陌生的员工微笑，笑容甜甜的，没有丝毫做作扭捏。
有一回，有个场工砸伤了脚，她甚至还主动临时兼任起发放盒饭的活。
这样的形容或许很落俗套，但是萧扬眼里的程曦，真的很不一样。
“感谢程老师，发现了我身上未知的闪光点，那么您觉得我离拿奥斯卡最佳女演员，还有多远的路？”萧扬笑着说。
程曦有点笑不出来，但还是幽默了一把。
“如果你选择步行，日夜兼程大约需要三个月。”
萧扬没想到自己反被将了一军，俊脸微微一笑，倾倒众生。
程曦也就是在薄言那儿接受了免疫，这才将将能把持住，真不晓得吴爽每每跟这样的人间尤物对戏，到底是怎么做到春心不萌动的。
萧扬将台词放到了一边，倾身，“怎么，程老师今天心情不好。”
程曦跟萧扬相处了几天，晓得他这个人平易近人，身上丝毫没有二线小鲜肉身上常有的傲慢跟不可一世。偶尔，他还会在片场说几句冷笑话，组里那些小青年，尤其是女青年，总是十分捧场的笑得花枝乱颤。
是了，谁不喜欢风趣幽默的男人呢？
只有她傻。
“有点，很明显吗？”程曦笑着回，“不过没关系，我过一会儿就调整过来了。”
萧扬对后半句不以为然，“如果程老师是个男人，我大概会用男人的方式请你去喝一杯或者打一架，嗯，你们女性，平常是怎么…转换心情的？”
萧扬问得一本正经。
程曦也不好意思敷衍。
“我想，大概是找个男人撒气吧…”
这可不是信口胡诌，程曦这会儿是真的想冲到研究院，找薄言大吵一架，但是要吵些什么内容呢？怪他不重视她，或者，怪他爱工作胜过爱她？
怎么都像是无理取闹。
这感觉，简直不能再糟。
萧扬见程曦微微叹气，动作麻利地双手抱起了胸，表情夸张的说，“程老师，你可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我这个人看上去很抗打，但其实脆弱的很。”
程曦愣了一会儿，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萧扬也笑了。
前头助理导演喊了一声，萧扬起身，走之前，别有深意地对她说了一句，“这个男人让你烦心了，换一个不就行了呢？没准还能遇到更好的。”
“哈？”
说完萧扬就走了，留下了一脸懵懂的程曦，半响才反应过来。
萧大明星这是在劝她分手哩！啧啧，他以为男朋友是小菜么，说换就换？更何况，薄言那样的极品。几百年才能遇上一个啊！
所以，分手这事儿，还得慎重。
这场戏一直拍到了凌晨，萧扬给剧组叫了宵夜，是烧烤，还有小龙虾。
程曦对小龙虾向来情有独钟，每年夏天都要消灭好几百只，今年因为薄言不太喜欢，所以她吃得很少…一想到这些，程曦的心就抽抽似的难受。
她为他放弃了这么多，连小龙虾都不吃了，可他对自己却一点都不上心。
而且…还疑似爱尽！
伤心！
程曦偷偷摸摸地吴爽碗里抓了一只大大的虾子，扭头剥壳，一气呵成。
“程曦，你干嘛总吃我的！”吴爽刚发了一张朋友圈，低头，碗里的虾子已所剩无几，可恶！
叼着大钳子的程曦含混不清地应道，“你不是要减肥吗？你一个演员，少吃一些，吃了长痘！”
吴爽愤怒地骂了一句，“你个吃货！”
“没关系，我刚刚让老板又送了一些过来，放心吃吧。”
萧扬不晓得什么时候走到了她们俩身后，程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自己跟前的虾壳往吴爽那边分了一些…
跟小山似的，实在有点丢人了。
他肯定会想，这姑娘也太能吃了…程曦虽然不太注重公众形象，但是在帅哥面前，还是要点面子的。
“萧扬，你可别惯着程曦，就她那胃口，迟早吃穷你。”吴爽随后应道。
萧扬笑着应道，“那很好啊。”
‘啊！’
也许是吴爽那句话说有些奇怪，又或者是因为萧扬的回答也很奇怪，本应该熟练无比的剥壳动作出了岔子…
程曦被虾壳刮伤了手指。
剧组有医药箱，也有随组医生。医生赶过来的时候，程曦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剧组第一次用到医生，居然是因为她被虾壳割伤了手！
这…还能更丢人一些吗？
“医生，她这个要打什么针吗？不是都说小龙虾有什么寄生虫？”吴爽问。
程曦心底鄙视了她一顿，还寄生虫呢，也不想想自己吃了多少寄生虫…
医生笑眯眯地回到，“不碍事，经过高温，寄生虫基本上都被杀死了，不过，再吃小龙虾可能就有些困难了，一只手剥不了壳啊。”
医生不是好人，都这个时候了，还调侃人家，嘤嘤！
医生走后，老板的小龙虾也送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程曦总觉得这次的龙虾格外肥美一些…
“噢，有的人吃不了咯，那我就只能一个人吃了！么么哒”吴爽摇头得意地说。
程曦满是嫉妒地说，“吴爽，你还要拍戏，大蒜味道太大了。”
“没关系，又不拍吻戏，萧扬不会介意。”
程曦只好贱兮兮地转向萧扬，问，“你可以介意一次吗？”
萧扬只是笑了笑，然后，端了满满一盆虾子，放到眼前。
“你们还有没有人道主义了，明知道我吃不了，还…”
“我给你剥。”看着程曦一脸错愕，萧扬平静地说，“反正我也没事做，再说，两个人身上都是蒜味，我心里也能平衡一些。”
啧啧，好有道理！好聪明，好有才！
“那么…”程曦指了指稍远处那盆，说，“咱们选那盆吧，那盆个儿大！”
刚从实验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无尘服的薄言，看到手机里传来的几张照片，差点气得直接脑溢血。
冷静，冷静，他现在急需冷静。
程曦现在在剧组，有人给她剥虾不算什么，即便那个男人长得过分帅了一些，即便…
薄言放了手机，忍不住骂了一句，“卧槽”
她在剧组跟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有半毛钱关系！
不行，不行，他得把她揪回来，现在，马上！
now！
薄言换了衣服后，跟头发了宝气的牛似的，气呼呼收好手机文件直接往外冲，丘伟见他脸色泛绿，便忍不住问了一句，“都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儿？”
正好，薄言回头，伸出手，“你车钥匙呢，借我。”
丘伟有点不想借…一个连续工作20几个小时的男人，一个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嗯，这车要被他开出去，那可真是岌岌可危。
薄言不耐烦地直接抓起他桌上的钥匙，走了，走了…
“你到底是去干吗啊，薄言，你慢点开车，别冲动！”
丘伟在后头叫唤，薄言已经走出了好远，他去干吗，他去把程曦抓回来！
他不冲动，他保证不动手！
薄言赶到赵云行发送的地标时，已是凌晨两点。剧组的人陆陆续续散去，薄言等了一会儿，没在人群里看到程曦的身影。
给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
薄言烦躁得要打人！
偶然，他才记得自己的手机跟程曦的原是绑定了定位软件的…程曦那会儿拿他手机玩，给他安装了这个，说是为了防止他以后出轨…
薄言打开软件，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防出轨…
位置显示程曦还在，薄言熄了火下车。长腿一迈，才刚走几步，就看到程曦跟她那个闺蜜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当然，她身后还跟着那个小白脸。
就是皮肤很白的一个小子。
赵云行说他是个大明星时，薄言只觉得整个世界的审美观都有问题。
当然他自己也清楚，对方情敌的身份，可能使他的判断，产生了一定的偏差。
“程曦。”薄言敛眉喊了一声。
他声音不大，但天生的浑厚深沉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分外迷人，周围好几个年轻女化妆师都围了过来。他很帅，尤其在这样的幽暗的夜晚，旁人看不到他脸上的冷淡。
程曦有点小小的得意，但，生气还是没有忘记的。
“你怎么过来了？”程曦走到他跟前，嘟囔了一句。
薄言顺其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来接女朋友下班。”
程曦本来不准备让他牵手的，听到了这一句，又乖乖地不再挣扎了。
还记得她是女朋友就好！
“啧啧啧，少秀恩爱了，走走走，赶紧走，烦死了。”吴爽连连摆手。
萧扬脸上依旧笑着，不着痕迹的不自在，只有薄言留意到了。
“那…我们先走了。”
“滚吧！”
傻乎乎地被薄言带到了车边，程曦问了一声，“你买车了？”
“丘师兄的。”
薄言有点生气，但他十分清楚的明白，现在绝对不是兴师问罪的时候，他可不想从程曦嘴里听到，是啊是啊，我就是给你戴绿帽子了，怎么样！不满意咱们分手呗！
以程曦的个性，这种混帐话，是很有可能说得出来滴。
“我自己开车来了呢？”程曦撅嘴，但薄言已经十分罕见地，绅士地绕到她身边，替她打开了车门…程曦狡黠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他对不起她？又？
呵呵…
看样子，回家得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薄言现在不想回答任何问题，两个人僵持地站在车边，谁也不说话。
最后，累了一天的程曦来了脾气，一脚蹬地，“你走开，我要自己回家。”
程曦往旁边一闪，薄言长臂一伸，她被牢牢夹在了冷冷地车门与她温热的胸膛之间。
咦，这算是，车咚吗？
脑补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画面，瞬间程曦就红了脸，再看着薄言时的眼神，也不再怒气冲冲，而是…亮晶晶的，像两个小星星。
这会儿，她越是漂亮可爱，薄言就越是恼火。
他稍稍动了动，程曦下意识地捂住了嘴。这是什么表现？她以为他要吻她么？那…为什么要遮住？现在连亲一下都不让了吗？
彻底发火之前，薄言一眼就看到了裹在她指尖的创口贴。
“怎么了？”薄言顾不上那些有的没得，拿着她的手左瞧又瞧，心疼得皱起了眉。
这样的表现才乖嘛！程曦满心的怨气顿时就给熨平了…
“吃小龙虾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程曦小声地说到，然后，似乎还嫌薄言不够心慌，又补了一句，“流了好多血！”
大约，一滴两滴？最多三滴！绝对不能再多了。
这么一说，薄言就明白了，就什么都懂了。所有的猜忌，怀疑，顿时就都不存在了。
也不顾上周围人往人来，他忍不住搂了程曦入怀，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之前，程曦总觉得就这么原谅薄言，挺没面子的，现在，却是沉湎于他的温柔。她晓得，他心疼了。
一闻到他身上淡淡消毒水的味道，程曦就知道他肯定又是直接从实验室跑过来的，正要正色说他两句，一下秒却被他抱的更紧。
“程曦，对不起。”他说。
抱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没能在你身边，但能不能请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能没有你。
本来还不觉得委屈的程曦，突然就难受了起来。
她的男朋友跟别人不一样，他是大科学家，身上有重大的使命跟责任，他不可能永远把重心放到她的身上，这道理，程曦最近才明白。
这跟她理想中的爱情不太一样。
她只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爱情。很明显，薄言给不了…
不过，最后程曦还是搂着他，说了一句，“没关系。”一如往常。
薄言载着程曦回了宿舍，这是程曦第一次进他的宿舍。
也是小小的两居室，但跟程家是没法比的，里面的一切都很简陋，简陋得程曦有点心酸。
赵云行留了纸条，说自己去丘师兄那儿住了。
薄言看过之后，将纸条扔到了垃圾篓里。
随即转身，扣上了程曦纤细的腰身，热情地气势勃勃地吻了过去。程曦毫无防备，往后一退，撞到了门，却不疼，他的手掌搂住她的背。
她听到‘啪嗒’一声落锁声。
之后，薄言不满足地放开了她的腰背，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扣在了门上，一点一点向上，举过头顶。他的舌头，顽固地冲撞着她的牙缝。
程曦还在死守，但身体的软化，让她逐渐失去优势。
非凡的热量，烫的程曦浑身发烫。
随后，薄言得逞。
唇舌顺利地撬开程曦贝齿，围绕着她的牙关，慢慢向内扫荡，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程曦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无疑是给全身着火的他浇了一把油。
他把程曦的手，放到了自己肩头，此后，迅猛地再度把上了程曦的腰，重重地将她往自己身上压，哪怕再用力，再紧密，也还是嫌不够。
不够，不够，一点都不够。
良久，薄言收回唇舌，睁开眼，他眼里的程曦神色迷离，浑身上下透着粉色的光，美丽妖娆。
然后热吻继续。
——省略各种场景激/情/戏的分割线——
薄言洗完澡出来时，程曦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薄言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掀了被子，躺到了她身边，今晚，她太累了，他也是，有些事最终还是没有发生。
给程曦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薄言都希望是最好的。
无论是家人的和睦，还是他的身体…
薄言揽过程曦肩膀，吻过那滑嫩的肩头后，合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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