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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说他想复婚 果子酱汁 4142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6章

民间有一档面向广大百姓群众的访谈类节目, 名叫《我们有话说》, 上节目的主要群体为普通人, 讲述内容无非是生活里与家人朋友的矛盾, 主要为倾诉向, 然后主持人给点儿建议,或者安慰安慰几句。

节目由地方台出品, 收视率虽不高,但好歹经过几年的播放, 累积了一批固定观众。

而这期,节目组邀请到了一位豪门太太。

主持人坐在沙发上, 望向不远处的纱帘,经过灯光的打照,粉红色的纱帘映出一道明显的黑色阴影, 从形状可以看出,纱帘后边坐着的是位女人。

主持人语气温柔地问:“您的丈夫刚过世不久, 他的大儿子就夺走了家中家产是吗?”

纱帘后的女人轻轻嗯了一声:“我从他五岁的时候就嫁过去,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 从小就不接受我, 但我一直把他当做亲儿子对待。我本来以为好歹相处了近二十年, 他不会那么残忍,结果谁知道……”

主持人安慰几句后,又问:“那您的儿子呢?”

女人身体一顿, 继而呜咽出声:“我儿子他不懂事, 起初是鬼迷心窍地想要跟他哥哥争一份家产, 我一直劝他不属于咱们的咱们不能要,他体谅我,也听进去了。后来我也跟大的说明白了,不是我们的我们一分都不会拿,可是、可是他还是担心我儿子的存在威胁到他,所以故意使了些手段。”

“什么手段?那您儿子目前在哪里?”

女人叹气一声,泫然欲泣道:“我想他也可能只是一时昏了眼睛,毕竟从小没了妈妈陪伴,骨子里就带着嚣张跋扈的叛逆。”

她避开了主持人询问儿子目前在哪里的问题,话锋一拐,“我和我丈夫都知道,这事是我们亏欠他,也一直想着一定要好好补偿,一直以来他要什么都给什么,却没想到他从未原谅过我们,甚至还将他父亲公司夺走,生生把人气死!亏我还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看,从未亏待过他!”

“我操,”欧卯坐在沙发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视,听着年太太这番惊人的言论,一口老血差点没把他噎住,“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啊?年安,要不你还是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吧,免得到时候提刀出来危害社会,伤害祖国的花朵们。”

年安坐在旁边翘着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节目只看了个开头,欧卯就实在看不下去,抱起奶球蹭了蹭,刷了会儿手机,发现这期年太太胡扯的节目居然上了热门,并且网友们已经开始扒起这宗豪门恩怨来。眼看就差一层马甲,马上就要撕到年安身上来。

他连忙把手机摆到年安面前,才发现对方居然还在看。

“不是,你被这么污蔑,就没半点表示?不生气吗?”欧卯看着他平静的面孔,满脸不可思议,又说,“你看,再迟一点网上肯定扒出你来了,怎么办啊?”

年安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端起桌上的红酒抿了口:“担心什么,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这么说你有主意了?”

年安嗯哼一声,将红酒一饮而尽:“今天没工作?跑我这儿来,很闲?”

“我来看我儿子啊,再不来他都要忘了我了。”欧卯撸了一把奶球,“对了,宓时晏呢?我来时还看到他车在楼下。”

他刚刚说完,门咔擦一声被打开,只见宓时晏提着袋子走进来。

欧卯听见动静,回头,还没说话,就被宓时晏凉凉地扫了一眼,只见对方头也不回地往另一头走,期间半个字都没说。

“……”

欧卯蹭到年安身边:“你两这怎么回事?到底是要复婚还是要冷战啊?”

节目播到了年太太声泪俱下地讲述自己现在的生活有多么悲惨,付出有多么多他有多么白眼狼的地方,他看的津津有味,看也不看欧卯一眼:“谁跟你说我们要复婚了。”

“……不复婚你们干嘛又住在一起?”

年安:“这是我家,他死皮赖脸不走,我能拿扫把把他打出去么?”

欧卯认真的想了想:“我觉得你可以……啊!”

无端被人砸了下脑袋,欧卯愤然抬头,只见宓时晏黑着脸,面含怒意地看着他,表情看起来十分危险。

欧卯一口脏话卡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又怂怂地咽了回去,小声嘟囔道:“我跟你讲我现在这张脸可值钱了,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小心我的粉丝拿你们是问!”

宓时晏凉凉地说:“我是你老板。”

欧卯:“……”这人怎么这么烦呢。

电视上的哭声尤为魔性,年安皱着眉头给年太太这拙劣的演技打了个零风,顺便给节目后期也打了个低分。感情渲染不到位,到‘悲情’的地方也不知道及时切个bgm调动观众情绪和现场气氛,就光靠主持人那干巴巴的唏嘘,难怪播了这么多年,看来看去也就那么一批观众,收视率都上不去。

看的正起劲,电视屏幕倏地一黑,只见宓时晏拧着眉头放下遥控,“神经病。”

年安眉头一挑,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却没搭话。

欧卯不放心,还是问了句:“年安你真没事啊?”

年安说:“我看着像有事?”

欧卯皱着眉头仔细看看了看,还真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放弃,信了年安的话,恰好手机响起,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句,就站起身。

欧卯慌张道:“不行了我得溜了,偷跑出来被助理逮住。”

“偷跑出来?”年安看他,“你不是说休息么?”

欧卯:“……”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愤慨道,“还不是叶闵泽那傻逼,最近状态一直不好,我好心准备给他免费当次心理咨询师,他居然让我别管,好嘛那我就不管,结果他又昨天见着你这消息,又开始叽里呱啦地问我问题……”

“说重点。”

“……我跟他吵架了,这组合搞不下去了,我要单飞!”

年安微微皱眉,自从上次的事后,他也没再联系过叶闵泽。一是没什么好说,二是拖泥带水容易给人不必要的希望。他本来以为对方很快就能走出去,没想到现在还没好。

但是无论好不好,他都管不着,只能当做不知道。

欧卯走前,又依依不舍地把奶球从头到尾揉了一遍,最后手停在他屁股上,掀起尾巴,咦了一声,惊喜道:“我靠儿子你可算长成熟了,真棒!等爸爸有空了就带你把蛋蛋切了!”紧接着把奶球一把抱起,重重亲了一口。

年安:“……”

宓时晏:“……”

末了他又想到猫记仇来着,顿时把主意打到年安和宓时晏身上来,结果助理又是一通催命符,只好放下猫,匆匆离开。

奶球浑然不觉自己即将面临着太监猫的未来,大摇大摆地度步到年安脚边。

年安重新打开电视机,继续看方才没看完的年太太血口喷人记,边抱起奶球,掀起猫尾巴看了眼,沉思道:“你亲爹未免也太残忍了——不过听说切了对猫好点,还是切了吧。”

奶球:“……喵??”

“都是假的。”宓时晏又一次走过来,这次他干脆把电视机电源拔了,“血口喷人胡说八道,有什么好看——我已经举报了这个节目,诽谤人。”

年安终于正眼看他:“举报?”

宓时晏没回答,路过桌子的时候,忽然闻到什么,抽了抽鼻子,继而快步走到年安身边,两手抓起奶球放到地毯上,压在年安身上嗅了嗅,愠怒道:“你又抽烟!”

年安眯了眯眼,“所以?”

宓时晏凝视他片刻,软了语气:“你别闹了。”

年安一愣:“我怎么闹了?”

“我说过了,我不会信你任何话,我知道你不是会随随便便委屈……自己的人。”宓时晏垂下眼睛,俯身,抱住年安,将他压在沙发上,用力蹭了蹭,“别费尽心思让我离开你了,不可能,你想得美。”

年安凝视着头顶明晃晃的吊灯:“我像这么无聊的人?”

宓时晏声音低哑:“我真的和陆达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我明天跟我哥商量,把他解约了。”

宓氏娱乐归属在宓氏旗下,实际上并不归于宓时晏管辖范围内,自从和年安离婚后,他就一直想脱离,但想脱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一切都等于要重头再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宓老成了阻碍,但除开他之外,却没有人再约束宓时晏要如何。

年安沉默片刻:“宓时晏,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宓时晏茫然地抬起头,两人对视片刻,他福至心灵,胸口晃荡了几日的郁结与闷闷不乐、以及仓皇失措都在这一刻慢慢烟消云散,“你、你生气,是不是因为吃醋了……?”

“……”

宓时晏眼中的惊喜即将呼之欲出时,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年安一个用力掀开了宓时晏,抓起手机,接起,对面说:“年先生,麻烦您来过户一下房子。”

过户的是那套位于城郊的老房子,光是看外表就知道有几十年历史的筒子楼,里头的住户已经走得如今也所剩无几,是片名副其实的危楼,至今没被拆迁也是个奇迹。

小区内偶有野猫穿梭而过,大门摇摇欲坠,看门的老大爷正坐在里头打盹,锁坏掉的不锈钢门没关紧,被漏进来的寒风吹的身体一抖。

年安下了车,抬头环视一眼,只觉得这房子安全系数极低,要不要似乎都无所谓。

偏偏遗嘱上写明了,这房子必须的继承下去,据说里头还放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为了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年安才特意过来一趟。

年安正要进楼,忽然发现身边的宓时晏迟迟不走,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喊道:“冻傻了?”

宓时晏回过神,连忙走到年安身边,在他耳边嘟囔了句:“我好像有点眼熟。”“眼熟?”

宓时晏略一沉思,“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熟悉……错觉吧。”

年安微微皱眉,脑中一闪而过某种惊异的念头,然而没来得及抓住,便消失不见。

正午刚过不久,太阳洋洋洒洒地落在地面,年安毫无阻碍地进了小区,里面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什么声音,根据手机上的信息,绕过一栋栋布满青苔的筒子楼,最终找到了他过户的那栋,一眼往上看,尽是凸出楼墙外的黑色的防盗网。

密密麻麻集中在一起,多的让密集恐惧症患者起鸡皮疙瘩。

楼道很黑也很潮,空气里滋生出一股霉味,声控灯年久失修,感应不大灵敏,非得人用力跺跺脚才亮起来,一看就是很久没人修理。年安抬头看向那忽明忽暗的灯泡,忍不住说了句:“听说我爷爷死前就睡在这儿——怎么感觉我跟进了鬼屋似得。”

他话音刚落,头顶的灯像是被用光了最后一丝力气,忽地一下灭了,楼上传来一阵东西坠落的声音,年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被人用力一拽。

“怎么?”年安习惯了黑暗后,回头看宓时晏,“抓着我做什么?”

宓时晏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灯好像坏了,别坐电梯了,感觉太久没维护,挺危险的。”

年安看了眼贴满小广告的电梯,不知为何,脑中浮现起先前与宓时晏共事时,一次大楼熄灯,他以为有小偷,结果被宓时晏袭击摔坏手机的事情。

悠然记得当时这人是一副惊魂未定、好像见了鬼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担心鬼打墙。”话音刚落,年安就感觉抓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他张了张嘴,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半笑不笑地说:“你怕鬼?”

“……”宓时晏脸一燥,故作冷静地说,“这世界怎么可能有鬼,你想多了。”

“那可不一定。”年安故意把手抽回来,抬腿踩上台阶,朝上走了几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没亲眼见过可能只是因为你看不见,而不是他不存在。”他停下脚步,转过头,踩在下一个台阶的脚步突然顿住,瞳孔倏地收缩——

“你背后……”

多年风吹雨淋生出铁锈的窗户在被拉开时,不免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宛若岁月的悲悯。寒风吹进来,给这异常安静的楼里无端添了几分阴森。

年安收回打火机,准备重新揣回兜里,结果却被半路截胡——连同藏在口袋里刚刚拆包的烟一起,被宓时晏一并没收。

年安又摸了摸口袋,发现里头突然多出两根棒棒糖。

这次换品种了,不是圆球棒,出自否二家的水果糖,扁的。

宓时晏听人说,这个厂商的棒棒糖没那么甜腻,而年安也不大喜欢吃甜的。

“时间久了,这儿就天天遛贼进来,上回有一小姑娘差点给人贩子从家里抱走——不过现在快过年了,楼里的人最近都不在,只剩小几户白天也都不在家——没见过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也是那人贩子。”

年安:“……”

宓时晏:“……”

有像他们这样这么帅的人贩子么?

老大爷叼着烟,吐出一口浓厚的二手烟,低咳一声,扯着嘶哑的烟嗓继续说,“欸,瞧你们一声名牌,总不会也是来租房子吧?”

“不是,”年安重新把糖塞进兜里,“家里老人说以前住这儿,有东西落了,我就过来找找看,第一次来,瞎摸的地方,不熟悉,不好意思了。”

“这样啊,不早说!”老大爷一拍大腿,又看向宓时晏“对不住啊小伙子,我也没想到你反应那么大,吓得我以为见鬼了呢。”

宓时晏:“……”

年安想到刚刚的事,没忍住低低笑了一声,被宓时晏狠狠拽了一下手腕。

他一点都不收敛,反而还眯起眼睛,意味深长道:“可不是见鬼吗?”

年安那两个字刚脱口而出,还没来得及补充完整,甚至那位老大爷只是伸手碰了下宓时晏肩膀,就吓得他整个人冲上去抱住年安,头都不敢回,以为后边真闹鬼,腿都吓软了,还不忘把怀里的人死死按在自己胸膛上,振振有词地念着阿弥陀佛恶灵退散。

年安:“……”

念完了,年安伸手拍拍他,想说话,宓时晏却又趴在他耳边,故作镇定地说:“别怕,有我在。”

真是神了。

年安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也能再重返青春,体验一把什么叫做心动。

虽然当事人被‘鬼’吓得腿脚发软,怔在原地,半天也没敢睁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