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口果汁。
林清和用指尖暗搓搓戳了戳他的腰窝。
高修不动,也不说话。
林清和又戳了戳他腰窝。
高修还是不动,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黎子颖喊停了他们这段幼稚的推拉:“开了眼了,认识这么多年,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你也会这样。”
高修没接话,默默地在桌底拽住了林清和的手。
林清和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不过,”黎子颖托着腮看着他们,“就是要这样才好。”
倒也没说是哪里好,她就是这么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这时,她放在桌面的手机又无声地亮起了屏幕,来电名称显示着“南朋友”。从她刚刚坐下来,这个人的来电就没停过,但她既不接也不挂,连拉黑号码都没有,就任由手机在那里无声地亮着。
林清和不由望了望她。
因为每当屏幕一亮,黎子颖就会忍不住看一眼,明显的舍不得。
黎子颖却只是笑笑:“不用在意,等没电就好。”
于是林清和也不多说什么,只将新端上来的一碟烧茄子推了过去。
“那多吃点吧,吃饱了就好了。”她安慰她。
***
一桌子食物就这么不知不觉被消灭了个干净。
黎子颖没开车,先他们一步坐海底列车回市区,林清和再三确认了她没醉才放心让她先走。剩下两个人吃吃逛逛又是一个多小时,最后赶着末班渡轮回去。
时间不算早了,渡轮上站着的多是年轻人,三五成群地趴在栏杆上看夜晚破开的浪。
林清和穿着无袖的连衣裙,吹着海风觉着有些冷,高修长臂一伸,绕过她的肩膀从背后抱住她。他的身躯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热度,透过紧贴的部位源源不绝地传过来。
她把脸挨在他肌肉贲起的手臂上,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翻滚的浪花,随机摸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手机立马“嗡嗡嗡”地不停震了起来,未接来电,短信,APP消息,一大半都是高小桃,内容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她想了想,没回,打算回去了再好好跟她说。
瞿秀兰也给她打过电话,估计是因为打不通又发了条信息,说她正在回家的路上,让林清和不要反锁大门。林清和拣着这条信息回了。
在她摆弄手机的过程中,高修一直松松地将她搂在怀里,还将下巴搁在她头顶。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面对着夜晚的大海,有种默契的闲适,令人几乎融入其中。
“咻——嘭——”
时针指向11点的时候,东岛某个位置上空突然窜起来一朵金黄色的烟花。
接连着,没等前一朵完全消逝,另一朵又窜了起来,整体规模不是很大,频率也不算很高,但起码也烧了五位数左右,估计又是是某个土豪在别墅区沙滩放的。
东岛因为远离内陆,又没有航空管制区,所以并没有明文禁止烟花爆竹。时不时就有求婚的小情侣在沙滩炸上几朵,在对面市区也看得见,不算稀奇。
可是在渡轮上看起来总有些奇妙的感觉。
尤其是他还在身后,搂着自己。
“我们好像好久没一起看烟花了。”她看着眼前的火树银花,低声道。
高修“嗯”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
微弱而连绵的破空声,剧烈燃烧的新鲜花朵,时间在眼前如烟飘去。
林清和侧过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胡茬又长出来了。”四周还有人,她的声音很小,闷在他怀里。
他故意松开间隙,用下巴蹭了蹭她白嫩的颈子。
“不要。”林清和笑嗔一句。
高修没听。
这处灯光不盛,远处是稍纵即逝的烟花,脚下是起伏的海浪。
气氛刚刚好。
然而就在他俯下身,准备凑过去的时候,一阵铃声冷不丁地就响了起来。
***
向东蹲在他们两家之间的那条巷口等他们。
一个跟高修差不多身量的青年,渔夫帽,匪帮面巾,细金链子,耳垂上的大窟窿,oversive套头衫,露出里面的一截白色下摆,三叶草半裤,小腿上刺着耶稣受难像,限量版篮球鞋。
这风格,一看就是混hip-hop的。
“操!拎北等了你们一整天,现在才回来!”一见他们两人,向东立即骂骂咧咧地上前,一把箍住高修的脖子。
高修习以为常地给了他一个饱含友谊的肘击。
“Biatch!”向东嗷的一声,“打到拎北肾了你!”
高修淡淡道:“说了不用你等。”
“他妈的你这阴湿鬼都偷着瞒着把林家小妹勾走了,拎北不得第一时间过来瞧瞧什么情况啊!”
“滚。”高修默默地松了松腕关节。
“咚哥!”见刚好提到了自己,林清和便顺势打了声招呼,“哟。”
向东一脸调侃地靠过去:“哟!林小妹,怎么样?才几个月没见,称呼都要改成Mrs. Gao了?”
林清和抿着笑跟他碰了碰拳。
“长开了,又漂亮了一点。”向东毫不吝啬地夸她。
“你也是,又帅了。”一只手不方便,林清和给他比了半个心。
“你老公帅还是我帅?”向东一脸吊儿郎当,回头找自己发小,一手搭一个。
林清和一脸笑:“你帅你帅。”
高修面无表情:“松手。”
“啧,死鱼脸。”向东摇摇头,对林清和道,“你这老公不行,天天板着个脸,家庭不幸福,干脆离了算了。”
“不行。”林清和忍着笑,“刚骗到手的,我断了手没收入,指望他养我呢。”
高修掐了掐她脸,警告她别跟着向东咋咋唬唬地胡闹。
林清和没理,听着向东的话把结婚证掏出来给这位大哥过目。
“啧啧啧,有生之年。”向东翻着他们的结婚证,挺感慨的模样,“真是有生之年,拎北当时多担心你要打一辈子光棍啊。”
林清和说:“他怎么可能。”
“你是不知道,”向东把结婚证还给她,“当时你跟姓陆那小子好上了,你老公人又没,心又滴血,眼又瞎,差点儿就……”
话没能说完,高修又给了他一个肘击。
向东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错话,见林清和好像没留意到,立马换了一副义正词严的表情:“咳,反正结了就好,以后不准欺负林小妹。”
高修面无表情地观察了一下林清和的表情。
“反正拎北是林小妹的娘家人。”向东半真半假地表立场,“要是你敢给她半分冷脸,拎北连夜打飞的回来揍到你喊爸爸。”
“果然还是咚哥最疼我!”林清和感动得想要一把扑上去。
被高修硬生生捞住了:“别动手动脚。”
向东趁机又说:“你这老公不行,一脸暴君相,还有没有一点自由了?离了算了。”
“他就是这么小气啦,超级小心眼儿。”林清和说,“我善良,忍忍他。”
这两个人,没完了还?
高修无语地旁观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调侃自己。
正当三个人久违地笑闹成一团的时候,后面一束车头灯直直地照过来,是一辆深夜归来的车。
是瞿秀兰。
三个九“嗷呜”一声从车厢里跳下来,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