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VIP]
这件事?情似乎被很完美地解决了。
段屏琦很感谢宋葭葭和顾允楼, 一脸感激地开?口:“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今日有劳各位了,今后有需要我的地方, 尽管开?口。”
彭远笑?了笑?, 搂住段屏琦, 又变成了最初那个风度翩翩的蜀山大师兄:“还有我,你?们有事?尽管开?口,彭某万死不辞。”
宋葭葭眨了眨眼,她今天为他们跑前跑后地忙了一天, 也不跟他俩客气:“请我吃顿饭就好啦。”
段屏琦失笑?着摇了摇头:“这多简单的一件小事?, 可不能算是还人?情。你?现在想吃什么,尽管提,我可要让你?饱得走?不动路。顾前辈也一起来?吧。”
顾允楼摇了摇头:“我早已辟谷多年?, 就不必了。我还有事?要忙, 有缘再聚。”
顾允楼走?之前,宋葭葭专门过去?问了一嘴:“顾哥哥,你?觉得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修怎么样啊?”
顾允楼愣了愣,仿佛不明白宋葭葭为何要这般问。
宋葭葭却缠着他不依不饶:“顾哥哥,你?转过头去?仔细多看她几眼, 你?觉得她怎么样?”
顾允楼并?未转头,便沉吟道:“那白衫子的小姑娘看起来?的很斯文, 文文弱弱的,模样倒长得怪惹人?怜惜的,怎么了?”
这句话直接让宋葭葭心底感到无比震惊,但宋葭葭面上不显, 和顾允楼招了招手告辞。
等顾允楼离开?之后,宋葭葭才?抑制不住的满脸兴奋。
脸盲症顾允楼竟然能记得穆如?芸的模样?
多半是穆如?芸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气质, 戳到了顾允楼的心巴。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这就不是月老在为他们俩牵红线了,而是放了根钢筋在他们中间。
宋葭葭把自己想要撮合顾允楼和穆如?芸的念头,偷偷地告诉了段屏琦。
段屏琦忍不住抱住宋葭葭恶狠狠地亲几口:“若是他们能成,那你?真是我的大恩人?。要不我现在就给你?磕一个吧!”
如?果?穆如?芸一直对彭远虎视眈眈的话,就算彭远无意,但他们始终有幼年?的情意在,段屏琦虽说放话不会阻拦彭远和穆如?芸正常的联系,但段屏琦始终还是会担忧和吃醋。
宋葭葭大喇喇地抱拳,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豪情在天,谁能与我争锋。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姐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段屏琦双眼满是热泪:“好,以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宋葭葭深情道:“谁若折我姐妹翅膀,我必毁他整个天堂,以后我们就是好闺闺了。”
吃饱喝足之后,宋葭葭竟然还有精力去?逛街,段屏琦当然要陪着闺闺一起。
跟在两人?身后的彭远和沈尧沉默地拧着大包小包,都是段屏琦和宋葭葭逛街的战利品。
段屏琦吩咐道:“我和葭葭进去?逛逛衣服,你?们就在这里候着吧。”
眼看她们挽着手走?入一间成衣铺,两个坚韧不拔的蜀山剑修竟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连忙找了个地方坐下。
彭远看着自己手里的大包小包不由得苦笑?道:“师弟,你?今日怎么肯乖乖就范,和我一样成为言听计从的奴隶?”
沈尧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连脖子上都挂了个袋子,而他却那么一副凛肃孤傲的表情,显得很有反差感。
沈尧冷冷道:“宋葭葭帮了你?和师姐,就是帮我,我不过还人?情罢了。”
宋葭葭和段屏琦一出铺子,天空却飘起牛毛那般的细雨,很快淅淅沥沥的雨势渐大,刚才?还人?来?人?往的长街,很快变得空寂。
宋葭葭便准备和蜀山的一行人?道别:“既然天气不赶巧,那下次再约。”
沈尧面无表情地主动道:“你?不会御剑,我送你?。”
宋葭葭却皱着眉头拒绝:“不要,你?送我回天衍宗会被很多弟子瞧见的。若是他们去?我爹娘面前添油加醋,我爹娘说不定会误会,又动歪心思给我说媒。”
段屏琦立即请缨:“那我送你?回去?吧,反正相隔也不远嘛,我正好还想和你?多说些体己话。”
宋葭葭是有骑乘法器可以飞行的,但她觉得和段屏琦的确兴趣相投,还有好多话没聊,便答应了段屏琦。
等到宋葭葭和段屏琦离开?之后,彭远抱着手臂,语气凉凉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尧皱紧眉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彭远调笑?一声:“常言道剑就是剑修的第二条命,你?那么宝贝你?的剑,连我碰一下都不高?兴,竟然愿意让宋葭葭踩你?的本?命剑?”
沈尧别过脑袋,仍旧嘴硬道:“你?想多了。”
回程的路上,宋葭葭和段屏琦说说笑?笑?,别提有多闹腾了。
宋葭葭不得不承认,失去?了和师姐的友谊,这几天让她实在是很痛苦和空虚,有了段屏琦的弥补,宋葭葭倒是能短暂地忘却这几天的忧愁烦绪。
眼看就要到自己的居所了,宋葭葭很得意地和段屏琦炫耀:“以后你?要是再碰到什么情敌,你?告诉我,我一定能帮你?解决。我这个人?见多识广,尤其是鉴别绿茶——”
宋葭葭话音未落,忽然脸色凝滞。
乌云翻滚,天气很是阴沉,直到宋葭葭走?近了,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等在前方,无言地站在雨中。
刚才?的绵密细雨,已经变成了瓢泼暴雨。
黄豆大的雨滴落在青石板的缝隙里,迸溅起无数朵水花,让脚步也变得粘滞。
连霁的全身都被打湿了,衣衫满是泅透的痕迹,湿发一捋捋地贴在鬓角,看起来?毫无生息,面容苍白地像是被拔掉了根茎的花,奄奄一息地在倾盆大雨中等待着死亡,是那么的虚弱和无力。
连霁和面露惊慌的宋葭葭对视一眼,嗓子里费力地挤出喑哑的声音:“……葭葭。”
宋葭葭故作冷漠地偏过头,眼底却有不忍:“师姐,你?回去?吧。”
连霁抿了抿唇,语气倔强:“只要你?还是不理我,我就不会走?的。”
这几天连霁不是没有来?找过她,等在楼下一等就是几个时辰,宋葭葭却闭门不出,专门躲避着连霁。
“师姐,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之间已经当不了朋友,你?别再强求了。”
宋葭葭心乱如?麻地抛下一句话,直接拉着段屏琦进屋,给段屏琦倒了杯热茶,眼见段屏琦身上也有些湿痕,便说:“你?进去?换一件我的衣服吧。”
段屏琦微微颔首:“我乾坤袋里有换洗的衣物。”
修士虽然不像凡人?容易生病,但一直身着湿衣,寒气入体,终究不太舒服。
宋葭葭心烦意乱地打开?自己刚才?逛街买下的包裹,吃了几口喜欢的糕点,却索然无味,甚至舌尖一阵发麻。
换好衣裳的段屏琦从内室走?出来?,眼看宋葭葭心情烦闷,忍不住问道:“你?和你?师姐究竟怎么回事??那一日我给你?传来?纸鹤,怎么也没想到会让你?和你?师姐决裂,明明你?们以前形影不离,那么要好……”
宋葭葭摇了摇头:“那毒是我下的,我嫉妒我师姐绝色荣光,是我对不起连霁,我有愧于祂,所以才?躲着祂,你?不要再问了。”
段屏琦眼看连霁明明是受害人?却这般卑微苦求的模样,不由觉得这件事?另有隐情。
但宋葭葭怎么都不肯说,段屏琦也只能作罢。
宋葭葭对自己有恩,而看着宋葭葭眼下如?此烦闷苦恼的模样,段屏琦决定多陪宋葭葭一会再走?。
宋葭葭站在窗前偷看了一眼,连霁不知道已经在雨中等了多久,连衣角都在淌水。
冷风裹着雨丝,一阵凛冽的寒气袭来?,连霁的身躯忍不住轻微的颤抖起来?
忽然连霁似有所感,抬起了头。
连霁面容惨淡,嘴唇也白得可怕,全身上下唯有眼圈是红的。
连霁满脸隐忍地咬着唇,梨花带雨,蝉露秋枝,真真是惹人?怜惜。
向来?不懂情爱,岑寂冷隽,淡漠沉静的师姐,竟然露出这样哀求恳切的表情,看得宋葭葭陡然一惊。
浑身湿透的连霁直勾勾地盯着宋葭葭,犹如?无家可归的弃犬,犹如?无枝可依的乌鹊。
但连霁的眼神是那么殷切,没有一点恨意,只有快要满溢而出的欢喜。
宋葭葭不敢再细看连霁眼角流淌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连忙关紧了窗户。
段屏琦眼看宋葭葭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善解人?意地提出:“要不我今晚就留下来?陪你?吧,不然这屋子里满是冷气,你?又一个人?睡,多孤独啊。”
宋葭葭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希望师姐认识到我的狼心狗肺,早点离开?。”
宋葭葭再也没有勇气打开?那一扇窗。
雨打芭蕉,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
屋内通明的烛火摇曳,怎么努力也无法照亮弄得化不开?的夜色。
宋葭葭心乱如?麻地睁着眼,只觉夜长衾枕寒。
宋葭葭眼看段屏琦闭着双眼在床边打坐,便轻轻地掀开?被子,忍不住推开?了窗户。
一股浸骨的寒流迎面扑来?,这滂沱大雨竟然还未停止。
院里的水缸泛起圈圈涟漪,惊起几条锦鲤,屋檐下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原本?盛放的花瀑被暴雨敲打得七零八落,残败的落花跌了一地。
空廊落叶,深砌苍苔。
宋葭葭的双眸一缩,不敢置信地看着楼下的人?影。
连霁竟然等了一夜,站了一夜。
宋葭葭再也忍不住,甚至忘记穿鞋,飞扑着赤脚就跑了出去?。
连霁听见声响,看见是行色匆匆的宋葭葭,唇角艰难地勾起一抹弧度:“葭葭……”
连霁怀里抱着一簇盛放的花球,或许是夜里去?采摘的。大雨如?注,祂淋了一夜的雨,却把怀里的花束保护得那样好。
“葭葭,我答应过你?,每天都会给你?送花的。”
宋葭葭顿时泣不成声,抱住了连霁,抽抽噎噎地说:“师姐,你?快进屋,我不会再逼着你?和我决裂,都是我不好,我该打……”
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师姐一直愿意认真地听她说话。
甚至把她的每一句话,都奉若神明,句句照办。
这样好的师姐,她怎么舍得不理连霁。
而一直旁观的段屏琦忍不住挑了挑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宋葭葭进来?换湿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嘴碎地吐槽了一句。
“有的人?昨晚还说什么自己最会鉴别绿茶了,对了,是谁告诉我,擅于装可怜装柔弱装无辜的人?就叫绿茶……啧啧啧,你?师姐手段还真厉害呢。”
宋葭葭像是猫被踩到了尾巴,气得一蹦三尺高?:“你?别胡说八道,我师姐最是温柔和善,体贴入。”
“我师姐怎会是绿茶!”
宋葭葭很激动地喘着粗气,十分护短:“你?不要污蔑我师姐,不然我俩这异父异母的好姐妹就到此为止!”
段屏琦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却想的是:宋葭葭她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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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温书发愣地盯着窗外?。
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势终于渐小,似乎有停止的趋势。
刚进来?的宁馥眼见宋温书一脸沉思的模样,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不就一场平平无奇的雨么,也能看得如?此入迷。”
宋温书摇头,面露严肃。
“括苍秘境的气候不同于外?界,永远都是春末初夏的艳阳天,很是舒服。我来?过这么多次了,参加了这么多场百年?大选,秘境之内从不下雨,恐怕这场雨乃是人?为。”
“高?阶修士虽有唤风兴雨的能力,但你?我身为合体期,恐无法坚持一天便会灵力耗尽。此人?修为恐怖,招徕这场一天一夜的风雨,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恐怕他会做出扰乱百年?大选的事?情,说不定是魔道中人?,想要借机生事?,才?会如?此忧心忡忡。”
宁馥一听,心下登时生出许多不安。
不只是宋温书和宁馥心有顾虑,很多宗派的掌门和长老都注意到了这件怪事?,并?为之疑神疑鬼。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只是一朵青莲成功进修为绿茶的苦肉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