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客厅里儿子和他爷爷奶奶还有外婆继续他的扮演游戏,扮演完勤劳小店主后又扮演医生,他爷爷用这些无比新奇的游戏,在短短时间内就不动声色的彻底捕获了儿子的好感。
赵翼遥刚把早上陈妈妈带来的一直兔子和一只鸡拿出来,就看到陈嘉月也跟着进来了,立马喜滋滋道:“不用你帮忙,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陈嘉月没说话,只白了他一眼,捡起旁边的菜就开始清洗,自己早已不是两手不沾阳春水了,过去的自己是喜欢在他做饭时在厨房晃悠看着他做,一边欣赏美男执勺时充满烟火气的丰姿,一边偷偷的从锅里捞点美味,偶尔再骚扰撩拨一下他。
那时,他们真的像连体婴似的,除了各自上班时间外,几乎都是粘在一起的,在家更是不会例外,连洗澡都是一起洗的,那时自己头发长,每次他都先帮自己把头发洗了,然后再一起洗澡,所以有时浴室激情肯定是难以避免的,洗完之后,他还会细心的帮自己把头发吹干。
有次他不在家,自己洗完头发没吹多干就睡了,他躺下惯例搂自己时,发现头发没干,当时就黑脸了,把她推醒训斥了一顿,说头发没干就睡觉以后会头疼,最后重新帮自己吹干了,才放自己重新睡去。
那时,就连他妈妈在这方面都有些微的不满,觉得他一个大男人给女人做这些太有失身份了,但他从来都说,我娶老婆本来就是用来疼的,怎么叫失身份了呢?
但因为这些只是发生在两人的小家里,所以他妈妈也不会真说啥,儿子和媳妇感情好这本身也是好事。
所以后来他突然不再和自己一起洗澡了,有时自己拿起衣服去洗时人家已经洗完了,要么就是还有点累等会儿再洗,尽管后面还是会仔细的为自己吹头发。
也很少在家用心做饭了,不会再专门为自己做自己喜欢啃的各种骨头,说话带上了些许不耐烦,这所有一切都不会逃过陈嘉月作为女人的那颗敏感的心,所以她觉得他有问题,这是对自己感情没有回应的明显表现。
要赵翼遥知道这所有的苗头首先全都来自这些,估计得喷两口血,那时自己是真累,不敢一起洗的原因也再简单不过了,怕磨枪擦火,更怕到时精力不够,有损自己平时的雄风,这关系到男人自尊,绝不能在状态不好时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后来发生的一切,更是佐证了自己的猜想,而如今他却说那些他不知道,难道自己的感觉也会骗人吗?这些只有两人间才会发生的事,总不会有误会了吧?
赵翼遥见状,只有把一些简单的蔬菜之类的给她,而自己则打理那些肉类,两人都没说话,但陈嘉月没有再觉得之前的两人独处时微妙的尴尬了,好像两人间那种融洽安然的氛围又回来了似的。
正在洗菜的陈嘉月手一顿,看来中午妈妈的话还是影响到了自己,想到这,马上几不可见的摇了下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有那些奢想。
“明天想去哪?”突然赵翼遥出声问道。
“随便。”陈嘉月甩了甩菜叶子上的水回道。
“要不去青城山吧?我爸现在对道家比较感兴趣,或者黄龙溪也行,可以玩水,但人肯定多。”赵翼遥继续道。
“都可以,你和你爸妈商量决定吧。”陈嘉月还是兴致缺缺的,其实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因为他们离婚那年年初做的短途旅游计划中,其中有一站就是青城山都江堰,只是后来没去成,这次他特意提出来,这意味不明而喻。
“那就青城山吧,我爸肯定没意见的,那是自然景观,就算人也多,但在山上分散了就不会了,爬爬山锻炼下身体,不想爬就坐缆车,而且还有天下幽的美称,也不会热,第二天还可以去都江堰看看水。”他自顾自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理由,不外乎就是选青城山呗。
“好。”陈嘉月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淡然的回道。
洗完菜,陈嘉月几乎就插不上手了,他大开大合的包揽了一切,陈嘉月看了一圈,确实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正准备转身出去,就听到赵翼遥在身后指使道:“给我把料酒打开倒一点。”
陈嘉月闻言转身,就看到赵翼遥双手带着透明手套在腌兔子肉,双手已经站满了料,不得已,只有把按他说的给他倒料酒,倒生抽,陈嘉月一边按着他指示把握好量,一边嘟囔:“你不知道提前都先配好了,再和啊?”
“是提前配好了的啊,但哪那么准,一次就刚刚好呢?”赵翼遥回道。
但陈嘉月觉得他还是故意的,这招他以前都使过了,最开始自己对厨房是绝对避而远之的,他为了把自己哄进去陪他,每次都把手洗干净直接用双手和,然后以空不出手的理由让陈嘉月在一旁加料,递东西,那时陈嘉月非常不满的说你不能用筷子和吗?
他一副大厨看小罗罗的表情道:“你不懂,用手和,在和的过程中,用点力揉搓,会更入味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反正那时陈嘉月觉得他做的东西就是最好吃,后来自己习惯了,每每他做饭,自己就蹭进去,而他却没再让自己动过手了,还是会用双手和,但每次都提前把所有的料都先加进去。
所以她现在有绝对的理由怀疑他就是故伎重演,但自己也没拆穿他,不就递两下东西吗?反正自己出去面对他爸爸妈妈反而有点不自在,尽管自己也看他不顺眼,但至少自在一点,顺便还能偷师。
要说这些年她带着孩子,厨艺突飞猛进,也全赖那时的厨房光阴,就算自己没动过手,但看的多了,潜移默化的就记住了,当自己学着做时,一切水到渠成,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做出可口美食的,但不得不承认,她做菜的风格与他完全一脉相承,连步骤不知不觉都会完全一样,这也算是离开时,带走了一样比较有实际用处的东西吧。
赵翼遥果然言出必行,首先就用半边兔子做一份冷锅兔,还没起锅,陈嘉月就不可自抑的皱了皱鼻子,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所以人常说,其实人的身体比思想要诚实多了,咳,不要想歪了,这里指的嗅觉和味觉,一闻到熟悉的味道,首先就做出了反应。
让主人想起的不仅是那曾经的味道,还有连着这些味道背后的故事。
赵翼遥见她的反应,满意的微微一笑,把盛好的兔子递给她道:“冷会儿要好吃点,要忍不住就先吃吧。”
“谁忍不住了?”陈嘉月觉得有点丢人。
“我意思让你在这先吃,他们都吃不了这么辣,而且等会儿看你啃的开心,帆帆肯定嚷着要,这么辣他吃不了,你偷着先吃,我给他炖得有猪蹄。”赵翼遥知趣的赶紧解释道。
陈嘉月还是有点没出息的接了过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己不能当着儿子吃,儿子遗传了她这一点,特喜欢啃骨头,要看着自己啃得这么香,还不又得告状说:“妈妈不给我肉吃。”
由此一想,陈嘉月就心安理得的开吃了,做都做了,自己干嘛矫情的不吃,而且兔子还是自己妈妈带来的呢,所以这样一想,她啃得就更欢了,没一会旁边的小碗里就堆了小半碗细细的骨头,自己也又开始呼哧呼哧的了,被辣的,赵翼遥忙着做菜的间隙还不忘给她从冰箱拿一瓶冰水出来,见她一如当年那样捧场,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笑着道:“太辣了,就喝口水歇会儿再吃。”
陈嘉月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就喝了几大口,那感觉太爽了,又辣又香,根本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于是自顾自的继续奋战,赵翼遥在一旁边忙边时不时看她几眼,他心再一次的变得柔软了。
跟见到儿子时的那种柔软又不一样,这一块是专属于她的,曾经本来就是软的,后来慢慢的结成冰变硬了,现在再一次的融化彻底软了一滩水,仿佛过去的时光真的又回来了。
中途赵妈妈进来过一次,说要给帆帆烤红薯,答应了孩子的,难怪,陈嘉月还在奇怪之前洗那么几个红薯干嘛,现在已经晾干了,赵妈妈用锡纸铺到烤箱的烤网上,然后再把红薯放了上去,设置温度200度,然后也坐在一边守着,还和陈嘉月一起啃起了兔子,但太辣了,没吃多少就受不了了,只是坐那和陈嘉月聊天。
中途又翻了一次,好了之后,关掉烤箱还等了10分钟,才拿出来,帆帆在客厅就闻到了烤红薯香味,边跑边喊道:“哇,奶奶帮我烤的红薯吗?可以吃了吗?哦,妈妈,你在吃什么?”刚一进门,就看到陈嘉月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碗,嘴里还在动,于是眨着大眼问道。
“嗯,妈妈尝了下你红薯好了没?现在好了,可以吃了。”陈嘉月有点心虚的躲闪着目光道。
“可要不了多久就要吃饭了,等晚上再吃好不好?”赵翼遥回身说道,红薯并不好消化,怕他吃太多,等会儿吃不下饭。
“我先吃这个小的,还要留一个,嗯,就留这个,等会儿我给妞妞送去。”儿子吞着口水道。
陈嘉月看了看那几个红薯,个头有大有小,他听了老爸的话自觉选了最小的一个,然后又选了一个中等大个的给妞妞。
“为什么不把大的那个给妞妞呢?”陈嘉月好奇道。
“这个大的给爷爷奶奶和外婆,这个大的给你和爸爸,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留给我呀。”儿子指着那几个红薯分配道。
这孩子太聪慧了点吧,就那么几个红薯,他居然能给出如此最优的分配来,看来孔融让梨的故事没白讲啊,还知道自己最小应该选最小的,陈嘉月吃惊之余不忘给他加点难度道:“可爷爷奶奶和外婆三个人才分一个呀?”
“可那是大的呀。”儿子歪着头道。
“可三个人分的话那就少了呀。”陈嘉月也歪着头道。
“呃……,”儿子被难住了,纠结半天才犹犹豫豫不甘不愿道:“那我把这个最小的也给他们,我先吃那个的一半。”
陈嘉月见他苦恼不甘的小样子,这才是孩子天性嘛,尽管她希望孩子早点长大,越懂事越好,可又希望他别那么快长大,果真如惠惠姐说的,当了妈就得了精神分裂症,她伸手揉了揉他头笑道:“帆帆真懂事,为了奖励你,妈妈和爸爸的那个也给你了。”
他奶奶也笑道:“这都你的,除了你送给妞妞的,全都你的。”
“真的呀?”见大人点头,他高兴道:“那我送一个大的给妞妞。”
陈嘉月很欣慰,这是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大气。
对赵翼遥明天去青城山的提议,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可能重要的不是去哪,而是和哪些人去吧。
☆、第六十二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赵翼遥带着陈嘉月她们去酒店接上他爸妈,披着晨辉就出发了,路程并不远,开车走成青旅游快速通道,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脚下。
果然不负天下幽的称号,才刚在提前订好的山庄前停好车下来,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光是呼吸着包含负离子的新鲜空气,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一股股的清幽就已经扑鼻而来,让人瞬间心旷神怡。
他们坐着观光车到达售票处,赵翼遥去排队买票,陈嘉月牵着儿子的小手,视线越过众人的头顶,看到泛着金光的‘青城山’三字,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他们在挑选短途景点时,之所以选择了临市这处,除了因为盛名在外,就是想两人一起爬爬这西蜀第一山,然后在山顶挂上一把同心锁,一起在老君阁殿下眺望群峰起伏,林木葱茏,一起品味道家的大道无为。
后来她到了这边,尽管离这里更近了,也有同事们组织过,但她每次都找理由推脱了,那时好像所有跟他有一点点关联的事情她都会不自觉的逃避,不愿触摸,不愿回忆,她像一只鸵鸟似的,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到了沙子里,差点将自己憋死。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和他一起来了,是自己比过去更有勇气了吗?她不禁疑惑。
捏着手心里的小手,感受到的是另一个生命的柔软,这是她和他生命的延续,也是现今唯一的纽带,如今这条纽带把自己和他拉到了这个曾经他们有过约的地方。
赵翼遥买好票过来,就看到陈嘉月望着那个门匾出神,整个人沐浴在刚刚才升起的太阳的柔光里,柔光更将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柔和安静美好,让他不禁想到电视里牵着童子的观音。
“我们在门口照一张照吧。”赵翼遥出声道。
“好,你们站过去吧,我给你们拍。”陈嘉月回过神道。
陈嘉月接过相机选好角度给大家拍了好几张,她正准备收起相机时,赵妈妈抢先一步道:“嘉月你也过去和他们一起拍一张,我来给你们拍。”
陈嘉月抿了下唇,还是把相机给了赵妈妈,如果说她不想和他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当着大家的面,好像太矫情了点。
她过去站到了赵妈妈刚才的位置,于是位置就成了她左边是自己妈妈,右边是赵爸爸,自己妈妈的左边是抱着孩子的赵翼遥。
在赵妈妈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陈嘉月正要抬腿,就被赵翼遥拉住,同时还听他对他妈大声道:“妈,你再给我们拍一张,要把‘青城山’几个字拍下来啊。”
陈嘉月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挣了下,没挣开,而赵妈妈一听已经重新举起了相机,陈嘉月无奈,只得又僵着脸陪他拍了一张。
“小月。”突然听到赵翼遥叫自己。
陈嘉月仰头望去,就见他朝自己露齿温柔一笑,然后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揽上了她的肩。
后来陈嘉月看那张照片时,就是自己仰着头,那厮一手抱儿子,一手揽着自己,脸上是勘称深情的笑意,赵妈妈抓拍的真好,不知情的人完全会认为这是自己和抱着儿子的他在深情凝视。
大家检票真正入山,赵翼遥对着地图一阵研究后道:“有两条路,右边可以坐索道,也是大道,各种道观也是最多的,左边就完全是爬山了,观要少点,走哪边?”
赵爸爸接过地图看了片刻,思索着道:“要不我们几个老的带着孩子坐索道吧,我看这索道终点不是在山顶,离山顶还有段距离,这个距离刚好我们几个爬爬也能承受,你和嘉月你们年轻倒是可以慢慢爬山,看看沿途风景,享受下爬山的乐趣,也是不错的。”
老爸的安排正中自己下怀,他都没征求陈嘉月意见,就点头道:“那好,就按爸的意思吧,我们先把你送到索道那去,你们先上去,我们后面跟着就来。”
因为右边人太多,最后赵翼遥和陈嘉月选择了左边的小路,陈嘉月觉得自己自始至终就像一只鸭子,被赶着上阵。
于是只剩他们俩时,她二话不说闷着头就往上爬,赵翼遥要拿她肩上的包,她也顺从的给他,一身轻的感觉不要太好。
“你知道道教总共有几脉吗?”赵翼遥跟在她身后没话找话的问道。
陈嘉月又爬了几阶,想了下还是搭理了他,摇头道:“不知道,但具体要看是按创始人分还是按道门分吧?”
“你说的那是派系,我说的是脉。”
“那更不知道了,我又没有宗教信仰。”陈嘉月在前面翻了个白眼。
“道家分为山,医,命,卜,相,其实现实生活中,人们接触最多的不是佛教,而是道教,道家追求的是羽化登仙,所以他们特别推崇养生,现在社会上的很多养生都是从道家洐生出来的。”赵翼遥在她身后轻声帮她普及道家知识。
赵翼遥虽然现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但他仍然是一个文化人,反正那时的赵翼遥在陈嘉月眼里就是活的百科全书,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所以那时自己无比的崇拜他,真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那时她也最喜欢他说些野史趣闻,还有各种奇闻怪事了,因为就算他是一个文化人,他也不是一个装逼的文化人,讲出的故事总能让人引人入胜,忍不住抚掌惊叹,现在他又说起这道家的故事来,就算自己没有宗教信仰,仍忍不住跟着他的话题聊下去。
“这我知道,现在不好多都打着道家养生的旗号吗?”陈嘉月微喘了口气道。
“那些不过欺师盗名而已,能学到一点皮毛都算不错了。”没想到赵翼遥嗤了一声道。
“你好像很推崇道家?”陈嘉月微微讶异。
“嗯,算是吧,道家是真正的博大精深,我也只粗浅了解,不敢妄谈推崇。”
“你什么时候信道了?”陈嘉月忍不住回头道,他什么时候居然也会对有着迷信色彩的宗教如此推崇之至了?
“没有,我只是推崇道家,不是崇尚道教。”赵翼遥笑了一下道。
“有区别吗?”陈嘉月还是不解。
“不知道了吧?你是不是一说到道教就想到茅山道士收鬼之类的啊?其实医术的真正起源就是在道家,刚不说了道家分为山医命卜相五脉吗?最根本的是山,也就是成仙,而其他的四脉全是为山字脉服务的,而其中排第一的就是医。”赵翼遥解释道。
陈嘉月来了兴趣:“这又怎么说呢?”
“一个人要想成仙,必须得修炼啊,其实就是修身修心,但人生百年,生老病死,所以必须能自医,你不能因为一个感冒就嗝屁了吧?同时还要用名贵药材塑造更为强健的体魄,医术就是这样慢慢出现的;然后你还要顺命而为,顺势而行,所以你得会算命;同时还要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你要学会避开危险,所以就有了卜卦,卜吉凶;最后人还没成仙,不还得吃喝拉撒吗?名贵药材除了自己采集也可能会跟别人买,这些都需要钱,所以相就出现了,帮着世人们看相,看风水,看阳宅,看阴宅,收一些钱财,供自己的整个修炼顺利的运转。”赵翼遥见她有兴致,为她娓娓道出其中缘由。
“那这人岂不是全能?好牛叉!就算不能成仙,也跟半仙差不多了吧?”陈嘉月目瞪口呆。
“对呀,但事实上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同时擅长这五脉,能擅长两脉就算天赋异禀了。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时间更是有限,短短百年呐,就是不断的延年益寿,随便钻研一门,时间都不够的,因此就会召集更多的人进来,这就有了门派的出现,一个门派里根据不同人的不同资质,选择相应的哪一脉,再后来因为每个人的参悟不同,修炼方法不同,于是就有了不同的门派。”
“你说山字脉的才是最终能成仙的,其他的都是为他服务,那其他的人会甘心吗?”陈嘉月问道。
“所以才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赵翼遥眨了眨眼,带点调皮意味的说道。
“呃……哦,原来那句话是这样来的。”陈嘉月刚好转头看到了他那个表情,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回道。
“说什么你都信啊?”赵翼遥好心情的大笑道。
“不是吗?”陈嘉月皱眉疑惑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因为谁也没见过真正的神仙是不?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成功过?但在过去,能进入道门,不仅能解决温饱,还能学得一技之长,用现在的眼光来看,你不觉得后面的四脉才是真正的务实吗?那是谋生的手段啊。”
“那你信吗?”陈嘉月好奇道。
“不知道,但道家确实博大精深,至少在医术上,可能现代医术在某些方面都赶不上,至于其他的,世界有这么多超自然未知之谜,谁又知道呢?”
“现代医术都赶不上?你太夸张了吧?难道他们还能让人死而复生?”胖陈嘉月不敢置信道。
“是在某些方面,这两者不一样,这么说吧,我们现代医术钻研更多的是对生命体的修补,而道家真正的是在宏观层面研究生命体的本质,追本溯源的从根上强健肉体,尽管这听上去有些形而向上,但不能否认他们在这上面付出的努力和美好愿以及取得的成绩。”
“道家真的有那么神奇?”陈嘉月完全被勾起了兴趣。
“有。”
“那道士真的那么有本事?”
“如果你见到的是真正的道士,那我想应该怎么也有点真功夫,但你怎么确定那就是真的修道之人呢?真正的修道之人,最担忧的就是时间不够,心不够平和,会那样高调招摇的行走人间吗?”
“哦,哦。”陈嘉月愣愣的完全只有点头。
“现在道教好像比佛教弱很多,其实也是那些假道士在外坏了名声,但事实上人们受恩惠最多的确是道教,我猜想真正道家人都很淡泊名利,不想出来沾染这些红尘俗事吧。”
“你真的不是道教徒?”陈嘉月还没见他如此三番两次的推崇过什么。
“不是,你知道的,我也没宗教信仰,我推崇的是真正务实,孜孜追求的道家人,同时他们留给世人们的智慧和宝贵财富,但道教本身追求的虚无我并不推崇,就像佛教追求的是渡人渡己,因果循环,今生赎罪,来世圆满一样,我也不赞同,我是一个务实的人,所以我不适合有信仰。”赵翼遥摊手解释道。
之后的一路,陈嘉月几乎都是在听赵翼遥说道家的各种趣闻奇事,不少还带着传奇色彩,再置身于这么一座山青草绿的幽幽道家仙山之中,仿佛真的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神秘世界,那里有传说中鹤发童颜的神仙,有梳着道髻扫地的小道童,有御剑而行的仙姿卓卓,还有九重天的庄严瑰丽。
一路听得太过入神,就连陡窄的栈道都没注意,甚至也没意识到期间赵翼遥还伸手拉过她几次,扶过几次,自然又随意,一如当年他们每次出游时的情景。
等她终于从故事里回神之时,已经是儿子朝他们奔着扑过来之时了,再想有反应也已经为时已晚了,只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大部队汇合之后,先就近吃了点东西,就是往最高顶走了,这一路,赵翼遥拿着相机帮他们拍了无数张照片,有摆拍的,有抓拍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特别是儿子笑的最开心。
路过挂同心锁的地方时,赵翼遥坚持要挂,陈嘉月坚持不挂,想当年他们在泰山之巅不也挂了吗?刻上了两人的名字,锁在一起挂上之后,把钥匙扔下了万丈悬崖,然而结果不还是走到了今天这地步吗?
更何况现在两人这种关系,挂什么挂?但赵翼遥二话不说去买了三把锁,说分别代表他们三,表示爸爸妈妈会永远爱儿子,陪着儿子。
尽管陈嘉月还是不乐意,但他又搬出儿子不说,也觉得这本身就是商家的一个嘘头而已,自己早也没有那种心境,挂就挂吧。最后他们在千万把锁中挂了一个三把锁,陈嘉月看着他认真挑选位置的神情,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幼稚!
当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老君阁前时,站在威严耸立的观前,极目眺望远方,层峦叠嶂,起伏的群山连绵远去,葱绿的颜色让它们看起来就像真的波涛,一浪追着一浪消失在天际。
尽管没有泰山顶上,一览众山小的震撼,但却仍然有着众山环绕的巍峨,陈嘉月靠着栏杆,闭着眼,朝着远处张开双臂,让风吹进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胸膛,带走那些烦恼,那些不快,她默默的想,就让过去随风而逝吧,不论好的,坏的。
她也不想再怨,再恨了,也不再念,再忆了。
一切都翻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