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1)

我的世界,全部给你 无处可逃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2个月前

动静,知道是妈妈回来了,匆忙对着电话边说了句,“我妈妈回来了,再见。”

  沈妈妈恰好提着大包小包进家门,见她呆呆地坐在电话机边,说:“还不过来帮忙?”

  沈夜穿上拖鞋,把东西提到厨房,沈妈妈在笑:“婷婷,我看你怎么一点没变啊!”

  “啊?”沈夜瞅瞅妈妈。

  “你读书的时候,趁着家里没人,偷偷给同学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样。

  探究地望她一眼,“刚才和谁打电话呢?”

  “同事。”沈夜老实地说”

  “同事啊。男的女的?你同学都结婚了……”

  沈夜捂着耳朵逃回自己的房间,抱着玩偶倒在床上,无意识地望着床边的无绳电话,心念一动……,对啊……刚才为什么心虚地挂电话呢?

  “婷婷。”沈妈妈探进头来,“一会儿去看爸爸。你准备一下啊。”

  “哦。”沈夜点点头,乖乖地起身,在衣柜里挑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稍微理了理头发,和妈妈去楼下叫了出租车。

  冬天的墓园很冷,这个时候更是没什么人。沈夜和妈妈在一起,走进熟悉的那片陵区。沈妈妈照例将祭品放在墓前,又烧了纸钱,二边低声说:“我们来看你了。”

  纸钱烧起的浓烟黑而密,沈夜看着黑色被风打散,变淡变浅,直到融进透明的苍穹,忽然觉得那些事、那些人,都是这样的。最初的时候,不论多么浓烈,长久的时间流淌而过,到底还是被湮灭在了记忆中。就好像现在,她都不记得爸爸做的那些饭菜的味道了。

  司机开车很慢很稳,她坐在后座上,隐隐约约有空调的热气扑在脸上,有些干燥,也有些痒。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黄绿相间的原野,既有浩瀚肆意的寒冷,可是也浅浅蛰伏着春意。万物枯荣,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奇怪的是,现在沈夜不会像当初那样,一想到重病离开的爸爸,就难受得胸闷,于是只能狠狠地哭。

  很多时候,甚至她已经不大想得起这件事了。

  人就是这么往前看的,她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此刻的滋味究竟是无奈,还是心酸。

  第二天是初中同学的婚礼,中午在酒店吃饭,初中的同学早已彼此觉得面生,倒是有个男生老远地从另一桌对沈夜挥手:“嗨,沈夜!”

  “哦,叶即景。”沈夜有些错愕,“你怎么在这里?”

  新郎新娘在挨桌敬酒,乱哄哄的一片,叶即景索性坐了过来,显然是因为找到了熟人而兴奋。

  “我是男方亲戚。”叶即景笑了笑,“那件事多亏了你。”

  “嗯?”沈夜的筷子举在半空中,有点摸不着头脑。

  “专访嘛!”叶即景摸摸鼻子,“罗嘉颀答应给我们杂志做专访。

  “你不是在汽车杂志社吗?”沈夜愣了愣。

  “我本来想托你联系你们老板,给他做个专访。”叶即景笑着说,“结果还没和你说,有一次在酒会上就遇到他。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去打个招呼,想碰碰运气的,想不到隔了几天你们公关部就要了我的采访大纲去,看完说没问题,马上就安排时间了。”

  嘴角微微张开数秒,沈夜心想:叶即景同学,你应该不知道,之前你每次发来的采访邀请,都是被我亲手回绝的吧……顿了顿,她才说:“哦,你运气真好。”

  “岂止啊,还能去他的车库看,嘿嘿。”叶即景笑得十分真诚,更让沈夜有些心虚,“所以更要谢谢你。”

  沈夜忍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我介绍的时候我说,我和你是大学同学嘛。”叶即景大言不惭,“最开始是想拉近点距离的。不过他很平易近人,一说起你就同意了。”

  "他还和我聊起了你······”

  后边叶即景说了些什么,沈夜并没有听得十分在意,折腾到晚上回到家,大概是八点。妈妈坐在客厅里看新年晚会。沈夜换了厚实的棉睡衣,舒舒服服地盘膝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敲着核桃,一边评论着电视里的明星。

  "我见过真人的,超级漂亮。”沈夜指着劲歌热舞的某明星说,“真的,妈妈,而且本人很瘦很瘦。”

  沈妈妈斜了她二眼。就知道瘦,这么瘦有什么好看啊?把胃都饿出毛病了。

  沈夜这次没接话,只是侧身拿了手机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跑去了阳台。

  “喂”了一声,只听见那边嘈杂的背景声音,却没人说话。

  沈夜把手机拿下来,疑惑地看看屏幕,隔了一会儿,似乎是对方拿手遮住了话筒,又低声对旁人说了些什么。

  她安静地等了片刻。

  “刚才有些事。”罗嘉颀对她说话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镇定且温和,“还在吗?”

  “哦,在。”沈夜低头,低低地回应他。

  “在干吗?”

  外边的世界漆黑寂静,他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还原到耳边的时候,莫名地让沈夜想起了暧昧低沉。

  不知道是谁说过,年轻男女之间,彼此询问干什么的时候,充斥着难言的亲密。

  若TA不是你的谁,你为何要关心TA此刻在干什么?你又为何浪费这片刻的等待,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沈夜有些恍惚地回答:“看电视。”

  这么没有创意的回答,罗嘉颀笑了笑:“婷婷,你猜我在干什么?”

  “你刚开完会吧?”沈夜的手指绕着羊毛披肩的流苏,缠紧,又放开,隐约能听见女声在广播着航班讯息,“在等飞机?”

  “不。”隔了许久,他的声音传来,淡淡的,像是败给自己的某种意志力,“我在想你。”

  沈夜呼吸骤停,微凉的空气席卷鼻腔,让她忍不住轻轻咳嗽,血液又慢慢地流向脸颊,她想,幸好他看不到。而这样的反应,自己是该觉得甜蜜……还是讽刺?

  或许他知道她在尴尬,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问她:“你会很晚睡觉吗?”

  “熬夜啊?很少。”

  那边轻轻“哦”了一声:“那你休息吧,新年快乐。”

  “你也是。”

  沈夜收了电话回到客厅,妈妈已经收拾完了桌子,准备睡觉了。她转身进自己的房间,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传记,靠在床头看书。

  家里的书大部分是爸爸留下的。她很少看,许是有些恐惧,更多的却是在逃避,她只是拒绝一切能令自己想起他的事物罢了。

  灯光是橘黄色的,茨威格的文字漂亮到让人赞叹,读完大半,才惊觉快到午夜。

  沈夜悄悄地合上,细致地打量这本书。书页已经泛黄,边角微微有些褶皱,很薄,页数也不多。可是作者的笔下,却内敛着这样骇人的力量。

  “从绝望深处振奋精神,奋力前行。”

  从绝望深处……她微勾了唇角,曾经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带着愧疚走出来了……

  可是有一天,忽然发现那些愧疚并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又该怎么办吧?

  她关了灯,翻身躺下。手机不时地响起来,大多是朋友之间的节日祝福短信,黑夜中莹莹一点光亮时断时续。

  “十二点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