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名媛设计师,徐樱桃的表姐,大名鼎鼎的李轻轻的礼服到了。
这是礼服修正之后,我第一次试穿。
徐樱桃的眼神毒辣到极点!
按照他的意见,重新修改之后的礼服,完美贴身,似乎经过了严苛的数据计算一般。它的美丽是犀利,甚至是凌厉的!
它拥有一箭洞穿的旷世之美。
我把它穿在身上,似乎我就变成了电影的化身,——我是海棠,我也是尖刀!
我单手抬高,一直挽着长发。
站在镜子前面。
助手帮我系好最后一根绸带就离开这里。偌大的古老的、仿若19世纪欧洲宫廷一般的厅堂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松手,长发滑落,垂落腰间。我刚洗完澡,依旧有些潮湿的头发,似乎飘荡在海面下面浓密卷曲的海藻。
光脚站在红色编织着金丝的阿拉伯地摊上。
柔细的白纱,做出长长的裙尾,拖在身后,很像一个虚幻的世界开了一道缝隙,从这里面,可以看到另外一个梦境。
一切都是纯净的,白色,好像没有被触摸到一般,仅这一刻,足以永恒。
然而,这只是错觉。
我的脖颈,锁骨,还有肩膀上深深浅浅的青色的痕迹破坏了这种白色带给别人的意境,标示着,我已经被人触摸了,就好像是被人印上脚印的皑皑白雪,被狮子咬住咽喉的白色的羚羊,又或者是,……早已经被享用过的祭品。
I was a virgin long long time ago……
Virgin,这个横亘在男人心底最古老,最禁忌,最诱惑的封条早已经被他粗暴的撕开,就好像毒蛇捧着苹果,已经捧到他的面前,本能想要做的就是抛开上帝的法则而尽情的咬下去,不论以后会不会得到上帝永生永世的惩罚。
我从镜子中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勋世奉,问他,“好看吗?”
他没有说话,仅仅是用手指抵住额头,微微挡住了他的面孔。
他紧紧抿住的嘴唇,干涸着,还有眼睛。他的瞳孔微微扩大,这是强烈性欲的表现,……
“我好看吗?”
他还是不说话,一直沉默不语。
只是,他看着我,笑了。
那是一个纯男性的笑。……原本,我只在床上、在他迷乱的时候见过他那样的笑,现在……
“你喜欢吗?”我又问了他一句。
我,“我知道你喜欢,对吗?从刚见到这套礼服开始,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
Max大叔拿过来一套重叠起来的珍珠项链,堆在脖子上,刚好可以挡住咽喉这里的痕迹。
这串珍珠设计非常独特,因为每隔一层,就会有几颗鸽子血,重叠在一起,就像黑暗的格林童话中,王后用匕首刺破了手指,血珠子滴在白雪上一样。
勋世奉换好了黑色的西装。
我梳化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皮草的披肩,很像故事里面只存在于暗夜中的公爵。
我走过去,他把手中的皮草披在我的肩膀上,丰厚的貂皮遮挡住我肩膀上所有的痕迹。
我,“真美!不过这样的照片一定会让环保组织喋喋不休的。”
“不会。”他在我涂了鲜红色口红的嘴唇上很轻的亲了一口,“他们不敢。”
英国电影学院奖的现场就是一个顶级电影狂欢派对!
华美盛大。
红毯旁边是犹如美国暴风雪和英国泰晤士河洪水一般的各路新闻媒体,手中各种尺寸的长枪短炮对准了红毯上徐徐走来的各路明星,名流,富豪,贵族,大鳄等等。
镜头中出现的人群无一例外全部是昂贵的行头,价值万金的笑容,千娇百媚的回眸,当然,不可或缺的还有此起彼伏的如同原子核爆一般的聚光灯。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我刚签约ET,在仲宫一家小面店吃面条的时候看电视时候的情景。
那是我在进入娱乐圈之后第一次在镜头中看到乔深的样子。
一场慈善晚宴,名流云集,那个时候勋暮生挽着当时电影《梅尚荀》内定的的女主角,而苏宁还没有嫁给夏老板。
以当年苏宁在娱乐圈的名气,她只被问了几个问题,诸如‘你穿的哪家的礼服,你佩戴的珠宝是什么牌子,设计上又有什么意义’……等等的没有营养的话,而镜头只到这里,忽然,所有的媒体好像沸腾的水一般骚乱了起来!
长枪短炮立刻聚焦,各个美女主持几乎要尖叫!
——乔深出现。
……
但是,在伦敦却不一样。
这里的媒体对中国,或者说对亚洲的演员都不如对好莱坞,或者欧洲本土的明星熟悉,这是人之常情。乔深在这里,虽然不会像在国内那样的万众瞩目,但是仅仅是从亚洲过来的媒体的聚光灯已经足够把他照的如同一颗恒星!
乔深入围最佳男主,同法国凯撒奖得主,上一届奥斯卡影帝,英国老戏骨,还有一位本色出演非洲战乱的九岁男童共同争夺这一角色。西方媒体对于他这样一匹黑马不能说很熟悉,但是过于他曾经出演最有名的华人导演安枫的那部《梅尚荀》还是知道一二的。
乔深是妖,在镜头中尤其更甚!
他面对镜头已经不能说是落落大方,侃侃而谈了,他就像一个可以吸取精气的妖魔,控制周围的人情绪,也许这些西方媒体在见到他之前有些自大,但是在逐渐面对乔深的过程中,他们无不被他极具东方特色的俊美所吸引,并且惊叹于他流利的英式英语。
并且,还有人在惊呼!
“我是洛杉矶时报的Tommy Clouds,上一次在LA采访乔先生的时候,他的英语还带有明显的北京口音,我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魔法,可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学会这样流利的英式口音!他真是天生的演员!”
“我在北京采访过Joe (乔深的英文名字),他拥有天赋!相信,好莱坞不应该拒绝这样的演员!”
“我非常喜欢Joe的表演,上次在LA看了他主演的《梅尚荀》,我就知道,他是北京送给好莱坞最好的礼物!”
……
这些记者先自己对着镜头陈述,转而继续采访。
那边,导演叶玦也受到了盛大的欢迎,因为,他在拍摄这部电影之前,似乎他就在英国电影圈混过,他在这里人脉很广,对很多媒体都很熟。
徐樱桃没有走红毯,他早已经通过VIP通道进入会场。
我的名气没有他们强悍,这里,原本没有几个镜头注意到我。
只是,……,当伦敦金融时报的一个记者拍到了同我十指紧扣的那个男人,一切都不一样了……
——“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他怎么来了?”
“谁?他是谁?”
“我只是知道他到了伦敦,可是没有想到他会来BAFTA的现场!!”
“他为什么会直面媒体?”
“他身边的女人是谁?”
“也是社交名媛,还是蓝血贵族?”
“东方人的面孔!”
“那么,她是谁?”
现场的媒体如同亚马逊河流中的食人鱼看到了一头牛掉到水中,如同血一般的沸腾,翻滚,迅速向我们面前聚拢!
八位铁塔一般的安保人员竭力挡在外面,可还是挡不住汹涌的人潮。这些媒体仿佛印度洋的海啸,地震掀起的滔天巨浪,似乎可以在场所有人全部吞噬!
聚光灯爆闪!
我想,我亲眼看到了曼哈顿计划的第一实验现场,当那个名叫Trinity的原子弹就好像我们眼前这样,爆炸,然后在天空形成一朵惊天动地的蘑菇云。
乔深斩获了最佳男主角。
但是,第二天的媒体仅仅给了一个电影节获奖的list,没有再大幅报道,似乎,全部的娱乐新闻聚焦在一点——Who is she ?
那个,站在Arthur Hsun身边的女人,她是谁?
我是躺在床上看到这些报纸上的八卦新闻的,咖啡和正统英式早餐的香气都不能让我从大床上爬起来。
我的大脑现在是糊的,并且还有些低烧。
只是躺着,昨天晚上的情形一遍一遍的回放,让我感觉体温似乎越来越高!
从来不知道,他可以那样做!
在昨晚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知道这条裙子是徐樱桃测定的尺寸,并且刷卡买单之后,他就一直很平静,诡异的平静。一直到我们推掉了颁奖礼后面的party,回到家里,他还是一言不发。
他只是用钢铁一般的手臂将我压在窗前。
黑着灯。
外面又开始下雨,光线的原因,花园中那些带着馥郁香气的奇花异草呈现了一种深沉的紫色,原本清澈的湖面开始凝重,变成了厚重的黑色。雨点落在花瓣上,一颗一颗,闪动着璀璨的光泽……
我喝了酒,有些醉意,就一直亲吻他的嘴角。
可是他却没有动。
他像一尊雕像一般,或者说,像一个严苛履行程序的人工智能的机器人,他的手指有条不紊的解开我礼服的丝带,一条一条,很仔细,然后,就是内衣,扔到脚下。
他把解开的这条裙子从阳台上扔了下去。
这裙子很轻,一下掉到玫瑰花丛里面,粗壮的玫瑰花针刺破了轻薄的白色纱裙。
它就躺在布满荆棘的花丛中,像古老传说中,那些被劫杀的新娘破碎的婚纱,雨水和泥沙已经让它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我全身赤裸,仅戴着那串夹着鸽子血的珍珠项链。
他将我压在墙壁上,挑逗了几下,我抱紧他,而他则拉开了裤链,就这样直接压了进来。
好热。
身体已经相当熟悉他,和他的进入,我揽住他的肩膀,承受着他越来越激烈的对待,一直亲吻他的嘴唇。
淡淡咖啡的香气。
还有,很淡很淡,似乎应该已经消失的烟草的味道。
“轻,……轻一点……”
在他面前,我似乎不堪一击。
随后,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滚到大床上。
他按住我的肩膀,从后面用力的进入我的身体!
勋世奉是一个老派的男人,或者说,作为勋家的掌门人,他努力在人前,甚至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自己是一个属于传统的男人。
他同我做爱的时候,最常用的姿势就是最古老的姿势。
面对面。
他说,这样可以看到我的面孔,同时可以亲吻我的嘴唇。
但是,……他错了。
勋世奉一个披着人皮的野兽。
当他最兴奋的时候,他喜欢的姿势其实是最原始,也是最野蛮的姿势,没有半分掩饰。他喜欢女人背对着他,跪趴在他身下,他掌控一切,得到最极致的快感!
他不喜欢温情脉脉。
因为他可以看透人世间一切虚情假意的伪装。我的那些小小的挑逗在他汹涌的情潮面前不堪一击。
这一晚,我不知道他做了多久,似乎所有的意识都被他燃烧成了灰烬。我就像被他放在情海里面熬煮,夹在欲火上面焚烧、炙烤,一直到皮开肉绽,筋骨断裂,灵魂出窍。
一直到,好像我们重新打碎了筋骨,似乎可以彻底融合在一起。
……
吃了点药,下午退烧。
勋世奉端过来一杯水,我喝完了,忽然感觉十分不解气,于是抓过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皱了一下眉。
我,“那条裙子,我很喜欢那条裙子!”
“再做一条。”他很平静,随后加了一句,“一模一样的。”
他拿过来一个白色的骨瓷碟子。
法式煎饼,雪堆一般奶油,红艳艳的草莓。
旁边放着小小的银叉。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我接过盘子,用叉子挖了一块,直接塞进嘴巴里面,马上就要化掉的感觉,……,好好吃!
诶。
“不生气了?”他问我。
“诶……”我又插了一块草莓,“我以为你要杀了我。”
“对不起……”
他微微低头,侧一下身体,舌尖点到了我的耳廓,轻轻滑过,我手指软到差点就把碟子直接扣在被子上面!
……
晚上的时候,我结果乔深的电话,他们明天的飞机直接回北京,并且,……,徐樱桃通过了康斯坦丁最为严苛的账目审查,他不但没有被fire掉,反而,以加薪30%的美好待遇,正式升职为康斯坦丁大中华区的CEO,稳稳坐在第一把椅子上面!
我决定回北京的时候,请徐哥哥吃饭,顺便,再给他多要几碗米饭。因为,我们可以预见,在未来的岁月中,他衰老的速度堪比托尼·布莱尔,奥巴马,还有卡梅伦。他会很快由一个快乐的小小白花,迅速成为一个穿着钢条一般三件套手工西装,感情显得异于常人,绝对的马基雅维利主义的忠实信徒,外加,一个面孔严肃,杀伐决断的带着褶皱的小白花。
上帝保佑他。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三一学院
牛津剑桥赛艇对抗赛(The Oxford and Cambridge Boat Race)历史悠久,自从1829年由几个剑桥学生向牛津发出挑战而被牛津以绝对优势虐的体无完肤开始,除去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外,这场举世瞩目的比赛每年举办一次。
e之间的争斗就好像千年英法战争,彼此保持绝对敬意,race却似乎没有尽头。
哦,也许有。
到时间的尽头。
勋暮生是剑桥有史以来第一位纯正东方人NDA的赛艇队长。
在这样吸引了四分之一百万的人群观战的赛事中,他将会率领另外7个单浆舵手在泰晤士河上,从Putney逆流至Mortlake,完成比赛,全程6779米。
清晨,康河。
水草在水底飘荡,河岸是茂盛的草。
英国的天空特别的低,但是,很清澈,看起来真的很像古老的《诗经》当中的场景。河边上青草依依,河水静谧,特别适合被暴力的划船动作破坏。于是,苏离站在河边看着已经穿好专业的划水服,扛着印着三一学院特有花纹的木浆准备下河上船。
勋暮生下水之前还让苏离在他的木浆上邦了一条纱巾。
据说这是古老的骑士时代留下的传统。骑士将要决斗,他会在下斗兽场之前到自己信任的地位显赫的女人面前,让她给绑上一条手绢,表示’爱与赞美’,据说这样的仪式可以让他生死无憾。
苏离没那么浪漫。
当然,任何一个思维正常的少女在碰到勋暮生这只该死的笨熊之后,也绝对会缺少浪漫细胞的。
“我不绑,这太傻了。”苏离摊手。
“你不帮我绑这个,要你来做什么?”勋暮生撇嘴,他那张极其清艳、极具有东方魔力的脸蛋在这个表情下让人特别想揍两拳,“你还不如在宿舍继续帮我写作业。”
苏离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要离开,勋暮生扯着她的后领子给拉了回来,“不过呢,如果你留在这里给我加油,等我们训练完毕我请你吃饭。还是我哥来那天请客的地方,就在牛津,那里面可是有黄金做的碗乘方冰激凌哦。”
在权衡了不到一秒钟,苏离留下,“OK。我要两份。”
“可以。”勋暮生想要扭头走,忽然又想说,“你怎么给我加油啊?我哥说他们美国的学校里面都有拉拉队,就是几个长的还不错的金发妞,穿着露肚子的衣服,双手举着两个闪光的团子在疯狂的挥舞。”
苏离嗤了一声,“美国人?勋小暮,你还能再没品味一些吗?看我的。”
于是,这位闺秀就从背着的爱马仕丝巾包里面抽出一条大大的横幅,她拿着一根钓鱼竿,把横幅好像大旗一般的挂在上面,横幅被风扯开,里面的一行大字直接飘荡在康河岸边:——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上谁怕谁?
“我帮你摇旗呐喊!放心,Sweetie,为了那个黄金碗盛的冰激凌,老子拼了!”
“Good.”
勋暮生异常满意的点点头。
他们两只浑然不在意康河两岸慢慢堆积起来的人群,用好像看着尼斯湖里面大怪兽一般的目光扫描着他们两个。
于是,Lance Hsun 扛着印着三一学院特有花纹的木浆,正式下河出征。
苏离的巨大横幅从康河一直扛到了泰晤士河。
她是亲眼睁睁的看着勋暮生在临近终点的时候,用木浆把牛津的莘莘学子给揍到泰晤士河水里面,要不是他背后的学长死命的抱着他,没准他就扛着木浆继续痛打落水狗了,不,苏离心说,肯定不是没准,那简直就是一定一定一定的啊!
剑桥下属32个学院实施自治。
三一学院的老大们被迫为了这件事情开了一个圆桌会议。
——这是一个耻辱!野蛮驱逐文明的耻辱!对于建校800年的大学来说,这个黑暗的时刻不下于布鲁诺被烧死的罗马的鲜花广场!
“Lance Hsun,他应该被退学。”
这个提议几乎已经定案了,对于任何人,它就好像古代国王已经正式签署的命令一般,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从纽约康斯坦丁办公室的一个电话就改变了这一点。
勋暮生的亲哥哥,目前在华尔街势头最盛的基金康斯坦丁的董事局主席& CEO勋世奉到达剑桥的时候,已经是这一天的傍晚。
现在发生的事情仿佛和勋暮生没有关系一般,他正在宿舍呼呼睡大觉。
反倒是他的舍友苏离忧心忡忡的。
她穿着剑桥很挫的卫衣,抱着一本将要归还图书馆的书坐在长长的回廊外等待着会议的结果,一直到深夜。
万籁俱寂。
勋世奉使用支票得到了一个他想要得到结果。
他从14世纪建造的会议室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结果的苏离。
勋世奉见过她。
去年,勋暮生带着她到伦敦,他还请他们吃了一顿饭。
他弟弟总说这位室友长的想一只土拨鼠,但是,他不这样认为。
苏离很好看,只不过不符合他的审美。这个姑娘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亮晶晶的眼睛,一笑还有酒窝,好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四哥。”
苏离这个称呼还是他默认的。
勋世奉点点头,“你好。”
“四哥,怎么样?”
“没问题了。”
得到这个结果,苏离长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要是勋小暮被退学了,他肯定拉着我转学,我挺喜欢这里,不想离开。”
这几句话都是用中文说。
很简单,所以他愿意说。
勋世奉的中文不好,能说,能读,但是不能写。
为了勋氏,他努力了很多年,学到这一步也算够不错的了。
对于苏离这个样子,勋世奉也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他对于勋暮生躺在宿舍里面睡大觉这件事情也不怎么生气。
毕竟,这是他唯一的亲弟弟。
毕竟,一个愿意对自己依赖,并且不那么上进的勋暮生对于他来说,比一个野心勃勃又无懈可击的勋夫人唯一的儿子更得自己的欢心。
古老的学院有一种魔力。
勋世奉感觉自己身上钢条一般的西装有些拘谨,他拉开了领带。
眼前只有苏离。
对于这个姑娘的来历,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了若指掌。——勋氏家族的故交。
知道了之后,他就不太愿意同她有深刻的来往。
这样的姑娘,看着天真,等长大了,如果风云际会嫁入勋家,又是一个勋老夫人,勋夫人一般的贵妇。
说话的时候引经据典,虚伪傲慢。
“四哥,今天晚上住下来吗?”
“不,我回伦敦。”
他说着,向前走。
古老的重重回廊,好想把时间都扭曲了,虽然他们人在21世纪,但是,周围的环境让人有一种堕入帝国往昔的年代的错觉。
她看了看他的背影,追了两步。
“四哥,我送您出去。”
“好。”
他没有拒绝。
他和她没有说话,一路安静的行走着。
月光下,曾经出过牛顿,拜伦,罗素,霍金这些足以改变人类文明和历史的大师级的人物的石头建筑静默的与他们同在。
古老的学院好像权力一般,屹立于风雨中,经过几个世纪的冲刷,依旧坚固。
她没有想到,自己经历了生死,踏过轮回再遇到他。
……
“四哥。”
“我不是你四哥。”
……
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