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是不是……走了?
“开门,我知道你醒着。”
她被这声线吓了一跳,暗沉中隐忍着怒气,但还是慢慢的拧开了把手。
宋信和闪身入内,看一眼她红透的眼眶,问道:“没出息,哭什么?”
陈水墨揉着眉眼,嘴硬的解释:“我没哭……我是眼睛有毛病,迎风流泪……”
宋信和气笑了:“你怎么不说你梨花带雨呢!”
嗯?陈水墨瞪眼,宋医生这态度……有点太平静了吧?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长得太一般……梨花带不起雨……”
“嗯。”宋医生点评:“挺有自知之明。”
陈水墨紧绷的情绪,突然就被他卸去了大半,她噘嘴喊到:“喂!”
“下午见到我,你跑什么?”
“我……我……”我了半天,陈水墨也没说出口。
我怕你厌恶我不堪的一面啊!
就是看她吃瘪的模样,心情会特别的好,宋信和探手,直接把人带怀里:“怎么?怕我说你是泼妇?”
陈水墨沉思片刻,低低的“嗯”了一声。
是泼妇。陈水墨默默感叹,他总结的真到位。
宋信和直言:“阵仗大,雨点小。你说人都让你骂成那样了,你跑什么!搞得围观群众还以为你心虚了!”
“诶?”这……陈水墨细声问道:“你不生气啊?”
“气什么?”宋信和把人往床上带,她这卧室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见过孙瑜她妈吗?”
陈水墨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应道:“见过……六岁那会儿……”
宋信和来兴致了:“真像夜叉?”
“嗯?”陈水墨一愣,片刻后也笑了,点头承认:“我看着像。”
“有机会我也见见。”他坐下来,把人放到腿上坐稳,颇有些跃跃欲试。
谈判什么的,他并不太擅长,但是怎么让那些爱作妖的人闭嘴,手段就多了。
“宋医生……”陈水墨有些尴尬的动了两下,不是很习惯这样的动作。
宋信和“嗯”了一声,语调上扬,却没放开她分毫。
“说说你和郑文叙怎么回事吧。”那会儿是在人群外围听得,三言两语的口不择言,确实听不出来什么故事。
陈水墨忸怩极了,她最近老想法子躲着,骤然被这样相待,别扭的厉害。
大掌落在她的腰上,眉峰蹙起:“你动什么?”
“呵呵……”陈水墨真是心虚死了:“我这样……不、不舒服……”
“不喜欢坐着?”
陈水墨重重点头!
宋信和挑眉,大掌拥着她就势一趟:“那就躺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哈!日更boy!
☆、六块
“诶!”陈水墨来不及拒绝,人就跌在了他的身上。
得!还不如坐着呢!
腰上的大掌力道很强势,箍的她动弹不得,当然了,也不敢大动,省的他有什么反应。
“说吧。”他把人撂在另一侧,刚刚的姿势,确实不太适合谈事情,大手仍然揽着她纤细的腰身,来回的摩挲。
“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我和郑文叙高中同学,他追我,我就答应了。不过他跟孙瑜挺有缘的,俩人是一个大学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人家已经在一起半年多了……你说我是不是缺根筋啊!”
宋信和揉她,像是对她最后一句话发出共鸣,又像是在否认。
陈水墨叹口气:“我又没赖着郑文叙,他们就一直追着我,说我对郑文叙,不死心什么的,唉……”
“那你怎么想?”宋信和不在乎别人的说辞,只在乎她内心深处,是不是还对那个男人,有什么绮念。
“我?”陈水墨一顿,认真的思考起来,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以后,明显感觉到宋信和的手顿了一下,她忙解释:“我是说那会儿不知道,我保证,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呵……”宋信和一笑,撩她:“这句听着不错。对我还有什么想法?嗯?”
猝不及防表了个白,陈水墨也是懵的,好像第一次讲这么直接的话,导致她脸色不自然的熨烫起来。
“没、没了……”否认的一点儿都不直接。
宋信和把人向怀中圈了圈,贴着她的额头,说道:“傻姑娘……”
过了许久,他说道:“不过……我必须向你坦白,我的心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陈水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要说起他的过往了?
不太敢听,她卑微的向他胸口拱了拱,也不知道是鼓励他说,还是打断他继续下去。
宋信和摩挲着掌下的纤腰,还是不喜欢她这么瘦,嘟囔道:“以后要把吃饭当回事,知道了吗?”
“嗯……”陈水墨没敢说最近老是饥一顿饱一顿的,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开始浪费饭菜了!上次热的那个三明治,少说也得六块钱!
她被路筱敏搅的一口都没吃!
“嘉尔就跟你这么瘦,但她不是穷到吃不饱,而是为了跳芭蕾,每天节食维持身材,有时候,一天只吃一个苹果和水煮青菜。”
“这……”陈水墨傻了。
“她十三岁才开始学芭蕾,起步太晚,可惜,被我妈寄予过高厚望,只能靠节食控制体重,家长们也没有发现,直到有一次钢琴考试,她晕倒在琴键上。”
白色礼服的少女,空旷的礼堂,《D大调奏鸣曲》的琴声缓缓流淌,灯光幽暗,让那一方天地里的她犹如天使一般。
这是宋信和,记忆最深刻的片段,然后她突然弹错了一个音调,接着,重重的琴音响起,是她整个人匍匐在了琴键上。考场一片哗然。
那个纯洁的姑娘,自此开始了痛苦的重病生涯,也是她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送到各种专家那里,都治不好,她的身体免疫系统出了毛病……没活过三年……”
“我爱她,她是我心里最纯真的女孩儿,这个位置,我必须留给她。”
陈水墨越听越无可奈何,怪不得路筱敏说她连路嘉尔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那个女孩子,太优秀了。
听到宋信和的话以后,心中百味陈杂,嫉妒有之,可随之而来的反而是对这种嫉妒的罪恶感!
她呼出口气,说道:“你……你可以永远爱她……”
宋信和亲吻着她的额头,附和道:“没有办法不爱。”
陈水墨闭眼,竟然觉得眼角微热,似乎哭了。
宋信和一寸寸的吻着,慢慢的落在了她的眼睫上,那点晶莹的泪花,很快被她啄吻干净:“陈水墨,别丧气。”
“我爱你,像爱她一样。”
不多不少。
陈水墨惊讶的睁眼,却又被他密密的吻了下来。
“如果我心里没有她,那么应该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庆幸在两个时间节点,遇见她,遇见你。”
这样的理论,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年少时的爱恋,走不到终点的有太多种可能,闹到两相生厌、或者同途陌路的太多。
可也应该会有这样的爱,纯粹,美好,不因时间而变动,也不会因此,而干扰生活。
宋信和是这样纯粹的人,他活得畅快。陈水墨呢,她是一个纯良的人,她活得造作又认真。
思考了许久,仍旧没有想明白这句话,大概意思应该是……宋医生都爱吧。
心中竟然不觉得酸涩,反而感恩,在这样刚刚好的时间里,遇到了他。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