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顶着个包,犹豫再三,她便没有去医院换药,而是直接在街边诊所买了点儿纱布和消炎药膏,晚上回家后,自己对着镜子瞎鼓捣。
这也就导致了她去医院拆线时,被余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就是在宋医生的艺术上造次,把人家的缝合水平都玷|污了!依然是焦智文这个实习生给拆的线,陈水墨没敢说话。好不容易拆完了线,陈水墨赶紧溜了,她直奔三楼去找宋医生。上次借他的裤子,她乘拆线拿来还给他。
再次在楼道里碰见了李护士,陈水墨有从医院逃跑的经历,不好意思和人家太熟,急匆匆要走。李护士见她直奔三楼,便笑着问道:“你是来找宋医生的吧?”
“对啊……”
“宋医生今天调班了。”
“嗯?没来?”陈水墨傻眼,那这裤子怎么办!她今天可算走的病假来医院拆线,以后可没有时间来专门跑一趟医院还裤子了。
李欣茵点点头,说道:“早就调了今天的班,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看吧。”
“哦。”陈水墨应了,然后悄然出了医院。打电话?她压根没人家宋医生的电话啊!
最终,陈水墨还是决定去一趟宋医生的家,毕竟,她真的不会再为此抽时间特别跑一趟了。宋医生住在井泽街天府花苑小区,陈水墨认路,公交车六站地就到了,她直奔三号楼二单元。楼门需要刷卡进入,她站在门外,等人家一对儿情侣相携着出门,才勾住门溜了进去。
在宋医生家门口,摁了半天门铃,也没人开门。陈水墨靠在墙上哀怨,不是白跑一趟吧!正抱怨呢,门嘀的一声开了,飘出来一屋子的酒气。
宋信和眯眼,看着墙边站着的女人,问道:“你来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宋医生要撒酒疯了!
☆、四十六块
“宋医生……呵呵……”陈水墨指了指额头,然后晃晃手里的塑料袋,巴结的说道:“还你裤子啊!”
楼道里安的是节能灯,亮的久了,便有点白里透青,萤萤白白的,照的人都戾气重了许多。宋信和沉默了一下,看着面前的塑料袋,黑色的材质,暗郁沉闷,有些地方被顶的凸起,随着她的动作,声音也逐渐放大。
他闭合上眼睛,伸出一手,接过那个黑色的塑料袋,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了墙上,像陈水墨一样。
“宋医生,你怎么了?”咦,宋医生状况不太好,她就这么直接走了,不合适吧?
没人应答,宋信和头仰靠在墙上,很久,没有动。
过了几分钟以后,陈水墨再次尝试性的小声叫了一下:“宋医生?”
依旧没有回应。
陈水墨往宋信和身边走了一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没得到他的响应,但却看到,他整个人向地上滑了下去。
“咚”的一声,人着地了。吓得陈水墨一愣,半天见宋信和没动,她才心惊胆战的凑上去,伸手在他的鼻翼下面停顿了一下,有呼吸!没死!
靠的这么近以后,才闻到了更加浓烈的酒味,陈水墨皱眉,喝醉了也不至于坐在地上睡啊!她伸手照着宋信和肩膀就是一掌:“宋医生!醒醒!喂!”
静坐的宋信和微微扯开睫缝,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他伸手,轻轻的把她抱进了怀里,低语了几个字。
“诶?宋……!我去!你干什么!”陈水墨对于异性的接触一直比较敏感,此刻头皮发麻,压根没听清宋信和在说什么,直接出手给了他一肘子,迅速从地上站起来,捂紧了衣服领子。见宋信和被她那一肘子杵的眉毛都蹙在一起了,可人却丝毫没动,她才惊觉刚才力气太大。
“我告诉你啊!你喝多了,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再这样我可就报警了!”
宋信和没动。
陈水墨默默的后退着,直到逼近电梯,才松开捂着领口的手,翻到身后去摁了电梯,等听到叮的开门声响后,她冲着仍然呆坐瞌睡的宋信和喊到:“你快回屋去吧。”
然后,毅然决然的踏进了电梯,头也不回的向一楼直奔而去!
她出了单元楼后,就开始急匆匆往公交站跑,好似后面有人追赶似的。等跑到公交站等车的时候,她喘着粗气感叹,幸亏跑得快,这经验果然是百试百灵的,男人喝了酒就不是个好东西!哼!没想到宋医生也是这种人!
陈水墨很气氛,她特别看不起这些人,但作为女流,又完全不能和那样体能的人抗争,只能在心里骂他千百遍!
“人面兽心!道貌岸然!斯文败类!哼!喝点酒就了不起啊!坐地上就敢装醉调戏女人,你咋不乘醉上天入地呢!”
不停数落宋信和的陈水墨,在心里编排了一阵后,隐隐有些担心了,那万一宋医生是真醉了呢?回想刚才他的样子,双目微瞌,屈膝坐在地上,单手垂地,手里拿着刚才她还给他的黑色塑料袋,哎,他不会就那样睡在地上一晚上吧?
陈水墨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她站在公交站牌前,迟迟等不来公交车,想的就更多,越来越烦躁,万一宋医生因此生病了,确实良心上说不过去啊。
大约十五分钟以后,公交车来了。陈水墨拿出来公交卡,人流有点多,挤来挤去的,把她推到了公交车门前,陈水墨一咬牙,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灰心丧气的往天府花苑走,好吧,就去看一眼,如果宋医生已经回去了,那她再出来坐车,反正现在人流高峰,挤公交很吃力。
陈水墨这样安抚了自己两下,然后脚步加快了许多。等一出电梯门,陈水墨呆了,此时的宋信和,完完全全的躺在了地上,手里抱着那件被塑料袋装着的运动裤,整个人蜷缩着,眉头紧皱,似乎很痛苦。陈水墨快跑两步,走到他身边蹲下,叫了两声:“宋医生!宋信和?宋……”
地上躺着的宋信和微微睁眼,黑色的眼睛无光,就这样满是落寞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再度瞌上,好似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小宠物。陈水墨没来由的觉得此刻的宋信和特别的可怜,她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至耳后,然后拍了拍宋信和,说道:“你起来啊,躺地上怎么行?”
依旧是冷冰冰的空气,在这春日微凉里,泛着清冷。
陈水墨叹口气,弯腰把宋信和从地上托起来,有点重,压的她一边肩膀都矮了几公分,不过她以前驼重物也算是经验十足,很快便把宋信和从地上托起来了。陈水墨弓着身子,压根直不起腰板,她摸索着往门口凑了凑,发现门是关着的,她急了,密码她也不知道啊!
这种密码锁,陈水墨完全搞不懂,她把宋信和摁到门前,拍了拍他的脸,喊到:“宋医生,你家密码多少?”
这人压根靠不住,身体跟没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