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领域。
所以战争中士兵往往都极其容易迷信,太平军不用说了,文盲愚昧的新兵上去两趟战场,下来一个比一个虔诚;就是满清,将领出征前无不逢庙就拜,如果胜了立刻开始天天拜那个神,直到不灵为止,士兵更是信什么的都有。
(作者注:这个资本主义牧师具有历史局限性和阶级局限性,不知道未来有代表历史发展方向和人类最终结局的那个主义!各位要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看哦。)
但朱清正和那些除了种地什么都不懂的文盲不同,人懂的越多越难忽悠。
他家传就是装神弄鬼跳大神的,加上走南闯北,不是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就好像佛教一样,对愚夫村姑就宣传什么漫天神佛,庙里各种菩萨罗汉都有,骗你掏钱,而面对当时的儒家信徒,这群人饱读诗书很难忽悠,佛教又换了一副嘴脸,自称俺们是无神教,拜的是佛祖的大智慧。(佛教正宗教义的确是无神教,怕是很多朋友吃惊了。但历朝历代和尚都是有钱人,不玩两面派是搞不来这些地产和香火钱。)
太平天国那种歪曲化的圣经不行,但赵阔可以忽悠的了他朱清正。
一是赵阔说什么都一套一套的,绝对让你目瞪口呆;二是他觉的赵阔这个上官艰苦朴素,很值得尊敬;很关键的一点,在开始南征后,赵阔表现出了让人瞋目结舌的军事才能。
以前跟着洪秀全他们的时候,在士兵口里,赵阔不过是个萧规曹随的中规中矩将领,从来不对战争指手画脚,你们头说怎么打我就坚决的按命令去打。
战争是什么?战争是门艺术。
战争艺术家全部是创新家,比如杨秀清他们研究出火药穴地攻城、研究出浮桥快速搭建、研究出水陆快速行军法,这都让下面敬佩万分,赵阔这方面很弱,给人的感觉就是跟着上头走的一般将领。
但一出天国,赵阔就变了一个人。比如一到韶州城下,赵阔就命令开挖了双层地道,这创意惊得当时出席军事会议的各个手下半天嘴都没合上去,想想之后佩服的只能五体投地的份,因为这如果成功,几乎等于一下就能毁灭掉守军的第一波防御。
朱清正等一些赵阔精心挑选的将领也跟着轻茅团听他教课,地理真是匪夷所思,朱清正觉的自己以前完全是井底之蛙,对赵阔的敬意再加三分,心里认为这也许是真正的贤者。
你服了对方,自然开始信对方的话。
朱清正开始研究原来觉的不怎么服气的圣经,在今天死战之前,他第一次虔诚做了祈祷,好像从那刻开始,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而是他们在战斗——他和他头顶上的那位上帝。
在获得了无比的成功光荣和生命之后,一直躺在椅子上半睡半醒的他突然仿佛听到上帝在对自己说话(在大概属于宗教人士的幻觉吧,我天天想某个特定美女,也许也能晚上突然看到她在床上对自己一笑),一个激灵用尽全身力气跪在了地上,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一刻起,他被赵阔蛊惑成功,成了一个真正的信徒。
但他不知道他的恩师赵阔其实根本就不信任何东西。而且也不是什么贤者,不过是前世一个黑道大哥而已。
就在这时,门外跑进一位太平军士兵,对着跪地的朱清正一抱拳说道:“禀告旅帅,我们在城里抓到一伙抢劫民宅的清兵,但他们说认识您。”
“叫什么?”朱清正挥手让那人把自己搀扶起来,他自己根本起不来了。
“张三得,他说您知道。”
“张堂主啊。”朱清正点了点头,说道:“扶着我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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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老子还是咸丰呢
走进一处简陋的院子,四五条大汉正蹲在厨房里面,外面还蹲着十几号人,都穿著清兵衣服,悻悻的地上蹲着,站在他们中间的是提着刀矛监视的太平军,朱清正被扶着穿过这群人中间,浑身的血衣激起了蹲着的那些大汉的一片惊呼,走进西屋,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瘦小的清兵正躺在床上。
朱清正伸出还能灵活行动的左手,拇指前伸,食指弯曲,其余三指直伸,然后指尖上挑,附贴胸前腰际,微微一鞠躬。
这是天地会见面的动作暗号“三把半香”,本来被朱清正浑身的杀气激的有点恐惧的那人,一看这手势,立刻大喜过望的用手势还礼,叫道:“您就是太平军的朱白头…..”
“敬称不敢当!张叔,您在江湖上是如雷贯耳老前辈了,小侄久仰久仰!”说罢变戏法一样从腰后抽出一根玉雕的烟枪,左手一抖,那烟枪在空中转了个圈,烟嘴对上了张三得胸前。
“这是….这是….”张三得看见那烟枪眼前一亮,但咽了口唾沫,有些疑惑。
“闻听张叔无烟不欢,所以小侄特意给您带来了这个提神,知府卧房里拿来的。”朱清正微微一笑。
“好侄子啊!”张三得一个时辰没抽鸦片,早哈欠连天了,嗅到那烟枪散发出的味道早被勾的不知身在何处了,满脸大喜的接过烟枪,狠狠的拍着朱清正胳膊。
朱清正可和誓死不抽鸦片的罗前捷不同,那群小孩还小,非黑即白,看见别人抽烟说不定想扎死人家,他可是混迹江湖的老油子,虽然跪下祈祷的时候一样虔诚,但一站起来,又灵活无比的顺手抄来了魔鬼的礼物――鸦片烟枪和烟,送给这位韶州三合会的老大,顷刻间就拉近了关系。
三合会在破城战里也是有大功的。
除了协助太平军贴了安民告示,而且在破城的时候又在火上浇了一桶油。
一个时辰前,前方炮声枪声隆隆,而清军阵地后面的一个院子里却平静的很,中间一个煮着米汤的大锅这咕咕的滚着,粮食蔬菜到处放得都是,七八个练勇正懒洋洋的坐在空地上打盹,他们都是韶州城当地的团练,协助清军守城,这里却是给前方做饭的伙房所在。
“张爷!张爷!大事啊!”猛地一个被熏得满脸黑的练勇大叫着冲进这院子,顿时里面四躺八歪的人都来了精神,开始纷纷起立。
张爷就坐在树下一个小板凳上,背靠着大树抽大烟,他看着报信的那人竖起了烟枪:“怎么?城破了?”
“是啊!东城被破了,北城缺口也完蛋了!那群通安的兵开始跑了!”报信的人手拄着树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张爷正是张三得,韶州三合会三个大佬之一,为何却成了练勇的伙房工?
原来帮会头目往往身份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