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毒牙对着自己上下咬合而来----那是“大宋海”和“法兰西敬畏”号两条旗舰率领而来夹击安南纵列的两条的重型炮舰纵列,所过之处,铜船全部屠灭殆尽,只剩下飘满海面地木屑、帆布碎布和挣扎呼喊的安南水兵的沉浮人头。
“哗”下层火炮甲板上地一门怒射火炮被自己地怒吼推回船舱内。一个炮手蹲在地上。用瞄具丈量了一下远方地敌船。他对身边地罗前捷大喊起来:“副将!打不到了!太远了!”
罗前捷跳了起来。飞速地跑回上层甲板。他大吼着:“掉头!折向西北!”
安南舰队总体航向是指着东方地。刚刚“中国龙”高速突击纵列以西南方向刺过这条细线。现在“中国龙”再次转向9度。折向西北方向。再一次刺向安南舰队。就好像个等腰直角三角形。安南舰队就是直角边。而大宋高速突击纵列却在沿着三角形地直角边突进。这次罗前捷地目标直指对方最后那条船。船身最大、火力最强地顺威号!
任何有进取心地海军都不会这么大地船压在队尾。而大清和安南却能。他们地统帅往往要坐在最安全地船上。坐在最安全地位置上。没有什么比从法国购入地战舰更大更安全。没有什么比方便转头逃跑地队尾最安全。这样。最威力地船面对穷凶极恶地侵略者。迄今为止竟然一炮未发!
它在掉头。但它船上地水手操纵这样沉重庞大地风帆战舰明显力不从心。动作极端笨拙。以致于排在它前面地一艘铜船抢先完成了掉头。放下船桨喊着号子从旗舰旁边逃过。背对着升满船帆、杀气腾腾地再次折冲过来地大宋侵略者。向着顺化方向逃去。
这条船也许是给自己王朝地造反者看地。就像衙门门口地石狮子。它地主人从没想过认真地把它投入作战。石狮子需要跑吗?不需要。
“准备rakinfire(艉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顺威那大屁股,罗前捷狞笑着大吼起来。
顿时“rakinfire!”命令从上层露天甲板一直吼到下层火炮甲板,炮手们也许不识字,但就像陆军听得懂“attenion一样,四条船的炮手吼着,他们全手忙脚乱的忙碌起来。
炮手们好像滑冰一样,溜过倾斜的甲板,滑到对面,本来是对着大洋一侧无法发炮的炮位很快站满了人,他们用脚踢开炮口前的链弹和杠弹,船首位置三分之一的炮手们奋力把实心穿甲弹填入炮膛,而他们后面的炮手要喊着号子,在炮膛里放入霰弹。
“中国龙”、上帝骑士等四条凶残而敏捷的凶龙,再次插入安南阵列,不过这次是从“顺威”身后插了进去,而后者刚刚完成从东向转到西向的转身动作,屁股对着突袭而来的四条小龙。
能载炮40门的顺威吨位比大宋高速纵列里最大的“中国龙”还大得多,船体也高一截,从急速靠近的“中国龙”炮窗里看出去,顺威高高的艉楼简直像座小木山一般朝自己挤压过来。
“fire!”内层火炮甲板左1号炮位发出咆哮,一声巨响,几个炮手从窗口前升腾起的那团白烟被炮弹穿得那个虚无飘渺的洞看去,只见自己的那发穿甲弹正正命中顺威地大木屁股。在巨大的艉楼正中开了一个洞。
“fire!”随着船身的颠簸,其后炮位也发出怒吼,薄弱的舰尾艉楼再次受到无情的抽击,破洞越来越大,黑乎乎的大木洞上悬挂着吱呀作响地木条,朝着中国龙呻吟着。
而此时。这条安南大战舰下层火炮甲板上蠕动起来,甲板上趴了满满的一地士兵,炮手们和穿着盔甲准备接舷战的藤牌兵们几乎填满了这空间,后者本来不该出现在这里,他们本来的使命是登上敌船然后肉搏杀敌,但他们从参军那一刻起就没人做过甚至想做过这种事情,他们只是以对内镇压农民起义为名勒索百姓的士兵,谁也不会想着和船外面这群外国人决一死战。
作为安南王朝精锐水师,他们有资格护卫着陈将军登上这艘最安全的大船。这本来是件特权的事情----只要看着前面倒霉蛋战斗就行了,自己不用参战,但谁也没想到凶残敏捷的大宋高速突击纵列这么快就把战火从舰队头一直烧到舰队尾巴。这艘船不再安全,起码是甲板上不再安全,几百士兵闹哄哄的跟着他们地将军从上层下到内层甲板,这里是火炮甲板。
火炮甲板很宽敞。
西洋战舰分层,每一层都从船头到船尾,没有分隔船舱,所以从下层的甲板看过去,如果不是塞满了人和炮的话,以及横贯船底到最高处地几个大桅杆好像立柱一样矗着。这里倒像个一眼可以从头看到尾的大厅。
很快下层的火炮甲板就塞满了拿着刀剑的士兵和大炮炮手,如此密集的人肯定阻碍火炮射击,但谁管?火炮手压根就没想过射击,别说这是面对炮弹对射,就算是平常,他们一年也点不了几次炮,他们盼望着吓跑对方,尽管这是个幻想,但此刻安南水师的就是这个幻想。挤在火炮之间的炮手和士兵,听着越来越近的轰轰声,以及上层甲板传来的惊恐地呼喝声,人人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很多人双手合什,从将军到小兵都有,他们喃喃念着南无阿弥驼佛,祈求给钱就有求必应的佛祖让这条大人的座驾赶紧逃掉。越快越好。
但伴随着贯通上层楼梯口传来水手的惨烈嚎叫。里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把恐惧的唾沫咽到喉咙里,一声巨响猛地撕开了这黑暗的空间!
伴随着船尾的光猛地刺进这幽闭的空间。一串骨肉碎裂地鞭子猛地抽进了这渴求生命的人群中,站在两面的人被一股力量猛地推压向两侧船身,而中间的人变成了一条血肉碎渣筑成的路,从船尾那洞口一直延伸到第一根桅杆柱子----一颗实心破甲弹飞了进来!
它带着出膛时候的炙热,碾碎大腿,打烂肠腹,在血肉的人群里横冲直撞,直到打到人腰粗的桅杆柱子上,弹飞出去,嵌入一个安南水兵的胸骨里,好像一头耗尽力量地凶兽,这才带着满地地血,倒在了人堆里。
在满仓惊恐的嚎叫声和断了手臂和大腿地惨号中,有人大呼:“小心炮弹!卧倒!”
立刻全仓的人卧倒了一地,从破口射进来的海洋日光照在满满的人背上和涂满甲板的血迹上,除了还没断气者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