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我沉默着不说话,白洋对我这种反应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她自己马上揭晓了答案,告诉我说曾念是去找她要我的号码的。
“他说是孩子要跟你说话,他说找不到你孩子就一直哭,他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
原来是他女儿要找我,他是替自己的女儿找我……
“他人呢。”我问白洋。
“他啊,应该还在外面等着呢吧,你同意我给他了?”
我握着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指节泛白,过了足足半分钟后我才给了白洋回答,“给他吧。”
回到法医办公室,我把林海建跟我说的情况和主检法医说了,他让我回去休息,是否怀孕的检验他会安排进行。
一夜忙碌后,我在省厅安排的宾馆房间里昏睡,睡得不踏实,梦里总觉得自己的响了,可是每次睁眼去看都不是。
直到中午,我的才真的响了起来。
我以为会是一个陌生号码,号码另一端会听到苗语女儿的声音,可是来电显示是我熟悉的号码,就是昨晚连着给我打了六次的那个号。
我坐到马桶上,接了电话,“喂,妈,你找我。”
010 回忆早被我摔死在过去了
我妈叫王新梅,从年轻时开始就一直做保姆,现在五十多了还在做,我从小就跟她不亲,尤其是发生过那件事以后,我们关系就更淡了。
一年之中,除了除夕夜我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之外,其他时间没有大事我们从不联络。
这回她如此急迫的找我,我也还是从心里急不起来,我认为她一切都好,不需要我着急担心。
“年子,你怎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要不是我给曾添打电话,还不知道呢。”我妈声音不大,几乎淹没在房间里被我开大音量的电视机声响里。
“休假,过来看看朋友,找我有事吗?”我根本没解释为啥昨晚没接她的电话。
我妈哦了一声,隔了几秒后也不再跟我废话直奔她来电话的主题,问我是不是见到曾念了。
我在马桶山直起腰杆,看来曾添把什么都跟我妈汇报过了,这么多年我妈对我生活的了解,可全都靠他曾医生那张漏风的嘴了。
“嗯。”我多一个字也不想说。
“他好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家,有没有……年子,我想过去见见他。”
听完我妈这话,我差点就不管不顾直接把扔进马桶里。看看,隔了这么多年,我妈还是把一个外人看得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重要。
从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我妈把曾念领进我家门口那刻起,她就更像曾念亲妈似的对他好,她看到我被曾念逼在墙角被强吻时,走过来居然什么都不问就甩给我一个耳光,骂我为啥别的不会倒是早早学会勾搭男人了,却不说曾念那个混蛋一个不字。
她连我身在何方都不能随时掌握,却在得知曾念身在何方后,马上就要到人家身边去。
王新梅她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这个从小萦绕在我心头的疑问又一次顶上了我的头顶,我好不容易才忍住跟我妈吵起来的念头。
我不想回忆,也不想跟我妈吵,回忆连同亲情早就被我摔死在过去了。
“随便你,需要订机票车票就去找曾大医生办,等你到了再联系我吧。”我实在是不想跟我妈继续说下去了。
“年子,是不是那件事,在咱们娘俩之间就过不去了?”我妈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我心头的怒气更甚几分,我妈最擅长做的一件事就是激发我的怒火,她还好意思主动提起那件事!
“我马上要工作了,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好吗。”我忍着一口气,尽量平静的告诉我妈我要挂电话了。
“……算了,我还有事,那个林海建找你了没有,妈以前在人家干活时他待我不错,你看能帮上忙就帮帮他,妈都跟人家……”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等我妈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本来想关机的,可是怕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打来的电话找不到我,就把静音了。
我走进省厅法医办公室时,主检法医正好在,他见了我马上面色凝重不少。
“病理结果出来了,根据脑部损伤组织中氨基肽酶含量减少,还有损伤周围组织氨基肽酶含量增多的比例关系来判断,死者从头部被钝物重击昏迷到被放到火车轨道上碾压致死,中间还继续生存了约八十分钟……可以通知办案人员,调查这八十分钟里和死者在一起的人了。”
我点点头,主检法医马上又补充了一条,“还有,你昨天说的情况我也亲自检验过了,没有怀孕迹象。”
沈保妮没有怀孕,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接下来的侦查工作就不在我的工作范畴之内了,我和主检法医又聊了一会后,离开省厅准备坐车回滇越。
车子开出去不久,跟我一道返程的那个镇派出所同事就往后看看后对我说,那辆车又跟着我们了。
我扭头往后看,果然又见到了林海建开的那辆黑色越野车。
他这回没再冲上来拦警车,只是一路跟着我们,直到我们的车停在了滇越镇派出所的门口他也把车停下来。
我下车后就朝他的车直直看过去。
林海建很快从车上下来,朝我走过来。
011 孩子的话
林海建看上去还是满面愁云惨雾,见了我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左法医,对不起啊。”
我不置可否,知道他真正要说的话还没出口呢。
“左法医,你别怪王阿姨,是我求她的,现在知道保妮不是自杀也没有怀孕我也得谢谢你们法医的工作,没有你们我们家属也不会知道真相,现在就等着警方把那个该死的凶手抓到就好了。”林海建说到最后,眼圈里又泛起了水雾。
我微微蹙眉,他的消息还真挺灵通,这么快就知道尸检结果了。
见我一言不发,林海建用双手搓搓脸后苦笑,“那我就不打扰左法医了。”
因为出了女明星的命案,原本比较平静的镇派出所现在一片忙碌景象,白洋见我回来也只是简单跟我聊了聊就又去忙了,不过她临走时还记着告诉我号已经给曾念了。
我一个人沿着石板路朝住的客栈走,捏在手里,时不时就要看上一眼。
大概刚下过雨的缘故,巷子里的石板路挺滑,加上我回客栈必经的一段又是有些陡的上坡路,走起来就更吃力了,我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滑倒。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本来就是个运动神经不发达的主儿,一紧张反而动作更加不协调了,自认为踩得很稳的一脚最后还是打了滑,身体转瞬间就失去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