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仔细考虑一下成立新银行的事儿。”
“拜托,你还没说清楚怎么处置义善源呢!”孙元起急忙唤住莉莉丝。
莉莉丝娇笑道:“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跟他们接洽的。”
莉莉丝所谓的“接洽”,就是找来一大班犹太人,用现银收购贷款方押在义善源手里的股票、房产、田地、珠宝等。那价格砍的肯定是刀刀见血,从大股东李经楚到总号经理丁维藩,个个怨声载道。
丁维藩还想硬气一点,拿着手中掌握的各企业股票,直接找到新上任的上海道台刘燕冀,想通过官方途径抵押借款,以救燃眉之急。这位刘道台当然记得自己前任蔡道台是因为什么被炒鱿鱼的,直接就拒绝了:“余非蔡道,不能调款。”
等到归还交通银行借款之后,上海义善源总号账面上只剩下现银7000两,李经楚、丁维藩等人再也硬气不起来,只好抓住莉莉丝递过来的这根救命稻草。莉莉丝等人更是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大肆砍价。经此一役,义善源虽然侥幸熬了过来,却元气大伤,再也没有当年私人钱庄老大的模样。
两个月后,华熙银行总行在上海正式揭牌,先期在武汉、北京成立分行。总资本达300万两,十两银子一股,共计发行30万股。其中,孙元起继续借用美国人扬克?约翰逊的名义,占30%的股份;莉莉丝占20%,薇拉、赵景惠各占10%;余下的部分,由托尼、伯格曼先生以及孙多鑫兄弟等人认购。
孙元起看着股份比例,不由一声长叹:“以后可离不得婚啊!离婚一次,我这个大财阀的资产就要缩水一回!”
华熙银行股票发行不久,青霉素、磺胺两种特效药通过全球的专利申请,并授权致用医药公司独家生产。消息传开,股票价格立马上涨两倍,但市场上却一股难求。这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谁不知道华熙银行股票是会下金蛋的母鸡?又有谁会傻到宰了母鸡换钱?
但此时,孙元起已经没有心情关注自己资产是升值还是缩水了。3月底,孙元起伤势稍愈,还想着在病床上多躺几天的时候,朝廷突然颁发一道圣旨:
“调学部尚荣庆为礼部尚,授弼德院副院长。以学部左侍郎孙元起为学部尚,立刻到任,会同度支部右侍郎陈邦瑞、民政部左参议汪荣宝等人纂拟宪法。”
清末乱局,就此拉开帷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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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今朝都到眼前来
荣升学部尚的消息很快传开,尽管经世大学僻处郊外,道贺的人群依然纷至沓来,差点没踏烂孙家门槛。至于电报致贺的人那就更多了,大多数甚至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说过。
孙元起有些纳闷,问边上乐呵的杨度:“皙子,好生奇怪!当年我做学部左侍郎的时候,除了几个亲朋故旧,也没几个人上门道喜。如今做了尚,怎么天下人突然都跟我有了交情?你瞧瞧,这是湖北各地府道州县的,这是安徽凤阳府和寿州县的,这是江苏淮安府的,哟呵,这是南洋孙氏宗亲会的……”.
杨度春光满面,扇着扇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不止?不仅认亲戚、拉交情的上门了,恐怕连以往有些过节的也会送上贺礼?”
孙元起点点头:可不是么?就好比李经楚、李经方兄弟,似乎已经彻底忘记前不久被莉莉丝痛宰一刀的事,带着礼物笑容满面地登门拜访。
杨度合上纸扇,身体前倾:“做到侍郎,只能说明你有能力、有后台,并不代表你不可或缺。以前,每个部有四位侍郎,大家往往会在六部之间来回迁转,偶尔外放出去做做学政、布政使乃至巡抚,好不容易捞到升迁的机会,又因为一点小错,被打压下去好几年翻不过身。可以这么说,绝大多数侍郎都升迁无望,老死于这一职位。既然你前途未卜,别人凭什么主动来奉承你?反正你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头,管不到他!”
孙元起大致明白了:侍郎就像副部级。别说中央部委,光一个省里面有多少副部级干部?副省长、省委副记、省人大副主任、省政协副主席,副省级城市的市委记、市长,乃至副部级大学的党委记、校长。林林总总加起来。总也有二三十人。可是正部级呢?寥若晨星。
“尚就完全不同了。如今就全国而言,能位居尚之上的,不过就皇上、隆裕太后和军机处摄政王、庆亲王、那琴轩等三五人而已。尚虽然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权势的顶端。你们一院(都察院)、十二部(外务部、吏部、民政部、度支部、礼部、学部、陆军部、海军部、法部、农工商部、邮传部、理藩部)的部院大臣,与外面的九位总督(东三省、直隶、两江、两广、湖广、闽浙、四川、陕甘、云贵),就是全国威势最大的方面大员。”杨度继续说道,“能做到这一职位。表明你不仅仅是一个僚属,而且是某个重要派系在朝廷中的代言人。别人自然要处处捧着你!”
按照杨度的说法,清末的尚感觉类似于今天的政治局委员。但说自己代表某一派系,孙元起就感觉牛皮吹得有点没边了:“那皙子你说。我代表哪个派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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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度不以为忤:“在出身上,你是代表留洋派;在源流上,你是继承张文襄公、孙文正公衣钵;在政治倾向上,你则代表预备立宪公会。”
孙元起笑了:“我居然代表那么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怎么可能明白?”
杨度眼睛都不眨一下:“你知不知道。并不要紧。既然朝廷把你选为尚,就意味着在你身上打了戳记,别人自然而然会这么想。时间久了,连你自己也会这么认为。”
孙元起摇了摇头:“别的不说。谁不知道我素来不搀和政治?而且前不久,预备立宪公会的张謇、郑孝胥、汤寿潜等人还打算取我而代之呢。我怎么能代表得了他们?”
杨度重新在椅子上坐好身体:“如今天下,人人说参政、个个谈立宪。议论四起,沸反盈天,朝廷早已苦不堪言。正因为你不搀和政治,所以才选你出来做尚,好落个清静。
“至于预备立宪公会,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年要取代你,那是你的靠山倒了,所以他们想群雄逐鹿,让高材疾足者先得;如今你就是靠山,他们哪敢再闹腾?不用着急,听说你当上尚,保证他们立马北上,亲自过来拜见!”
孙元起自嘲道:“他们居然这么看得起我这个清水衙门的头儿,难得!难得!”
杨度笑道:“百熙,你过谦了!虽说学部是清水衙门,可它在一院十二部中位置并不低,仅次于外务、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