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我在追你(修)(1 / 1)

他来时翻山越岭 苏尔流年 346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八章:我在追你(修)

  户外拉练经常会遭遇各种突发情况,天狼星应付皮肉伤的次数不少,绷带、纱布和药物齐全。

  血虽然看着渗人,但伤口并不深。

  程梨动了动肩和脖子,运转正常,应该没触及骨头。

  她谢绝长途奔波前往医院。

  一向负责帮客人处理皮外伤的猴子接手处理程梨的伤口。

  她后颈伤的位置偏右。

  卫衣领不高不低。

  程梨将卫衣脱了一半,露出右半边肩膀,配合猴子的需求,方便清洗创口。

  在俱乐部这段时间,猴子第一次遇到女顾客受伤,熟练的动作此刻显得略微笨拙。

  他拿着医用酒精迟迟下不了手。

  程梨见他站在身后没动静,回头看他。

  猴子为难:“衣服,还是会湿……”

  程梨即刻会意:“没事儿,洗吧。”

  她总不能在这里全脱了。

  猴子:“疼你忍着点儿。”

  程梨嗤笑:“嗯,不然还能怎么办,学杀猪叫吓人吗?”

  猴子专注地清洗创口面:“忍不了的话叫一叫也行。”

  程梨又嗯了声,淡淡笑笑。

  伤口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张扬地裂着,猴子棉球摁上去的时候,程梨一颤。

  是很疼,程梨咬牙。

  她唇色霎时褪尽。

  程梨身体一颤,猴子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她颤抖,且开始紧张。

  他一紧张,下手时对力道的把控就没那么准。

  如此恶性循环,一根根戳过来的棉球让程梨差点儿把牙咬碎。

  **

  猴子替程梨处理伤口时,任西安和周鲸就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

  楼梯下面就是身在天狼星会客厅的程梨和猴子,以及程梨那两只粘人的猫。

  程梨此刻还坚/挺。

  背挺得笔直,修长的脖颈也没垮。

  两只猫已经精神萎靡。

  程梨坐着,猫窝在她脚边,闭目休养生息。

  站在二楼的位置,任西安能清楚地看到程梨侧脸上的表情。

  她在努力地维持冷静,眉毛在颤。

  眼睫也在颤抖。

  程梨裸/露的那半边肩,在他的视野之内也渐渐变得格外清晰。

  肤白得失了血色,让人觉得刺眼。

  那些还没被擦洗干净的血,让人觉得刺眼。

  她右肩的白色肌肤上盘踞着一个黑色的纹身,同样刺眼。

  纹身是一只昂首跳跃,精神气十足的豹子。

  豹子正虎视眈眈地回视着看它的人,似乎随时准备反扑。

  任西安看了会儿,身体站得笔直且僵硬。

  周鲸在他耳侧念叨:“哥,真不用把人送医院去仔细看看吗?”

  任西安:“尊重她的意见,我们不干涉。”

  周鲸:“她胆很大。”

  任西安嗯了声。

  周鲸:“我还以为她半路会怂。”

  任西安:“所以是你以为。”

  周鲸摸了下鼻子:“和曾阅不是一挂的,烈一点。我支持这个。”

  任西安扭头看他。

  周鲸继续:“不过哥,我最尊重的是你的选择。”

  任西安扯了下唇……

  周鲸这小子到底是用哪个器官思考出来的,觉得他一定会和这些女人在未来里发生些什么。

  他将视线从周鲸身上收回来之后,也不再往楼下看。

  可任西安刚完全转移视线,猴子下手有些重,程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声哼声音有些大,直抵二楼。

  周鲸骂:“猴子这个怂货。”

  似乎是为了配合周鲸的这句骂,程梨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又哼了一声。

  任西安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最终在这场名为视若无睹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他是地主,管她……是责任。

  ***

  任西安下楼的时候,猴子松了口气。

  程梨疼出声,第一次替女人处理伤口的猴子就更显得手足无措。

  任西安摆摆手,猴子急忙跳蹿走了。

  离得近了,程梨的伤口更直观地暴露在任西安视野之内。

  他的存在感远比猴子强烈,程梨在他去拿棉球的时候,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程梨问:“这儿冷,能换个暖和的地儿吗?”

  攥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手心是湿的。

  是冷汗。

  任西安没拒绝:“可以。”

  程梨攥住他手腕的手力道却没松:“我腿软。”

  声称腿软无力的人,攥着别人手腕的力道倒是不小。

  任西安盯了她五秒钟,这番拉锯下,她后颈又渗出些血丝。

  程梨满眼无能为力,先一步松开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抬了抬胳膊。

  任西安注意到她眼睫仍旧时有时无的轻颤。

  他妥协,手插/进她腋下,横抱起她。

  可程梨随后就有了力气,在任西安抱她起身的那刻,端起了装满各类药物和绷带的托盘。

  任西安眉峰紧锁,告诉自己冷静。

  明知是坑,既然已经跳进来,但至少得保证不再往下陷。

  ***

  任西安抱着程梨没有走太远。

  被扔在一个温暖的单人间大小的办公室里的时候,程梨安静了好一会儿。

  在一堆乒乓球拍面前,她任任西安二度清洗伤口,上药。

  很配合。

  就在任西安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程梨突然问:“看到我肩膀上那个纹身了吗?”

  任西安没回应,摁在她后颈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但程梨并没有觉得更疼一分。

  程梨领会他的意思。

  他让她闭嘴。

  可程梨得说完:“是头猎豹,纹了好几年了。可惜师傅画的豹子的形象还不够帅,没我手下的木偶帅。”

  那个赤/身/裸/体的木偶……

  她还好意思提。

  任西安停下摸绷带的动作。

  他在队里的外号是猎豹。

  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此刻这番景象就已经在他脑海里演练过。

  可笑的是,他让它成了真。

  任西安不动,程梨就不再完全背对着他,侧身回看他的表情。

  可他藏的太好,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她一侧身,惨白唇色又曝露在任西安眼底。

  她表情拿捏的很好,有些可怜,可又足够坚韧。

  程梨说得轻飘飘地:“就聊聊家常,没什么别的意思。你要不愿意听,我可以换个话题。”

  她甚至很善解人意:“比起我啊——啊——啊,像你干了什么不适合白天做的事儿似的,随便说些什么话听起来总好听一点儿。”

  程梨时断时续地说,可始终是单口相声。

  任西安似乎认定了一个处理她的方式:以沉默应万变。

  **

  程梨还挺佩服他的坚持。

  她审视他一番又回头,恢复背对着任西安的模样。

  任西安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进行最后的包扎。

  托盘近在程梨眼前。

  任西安拿剪刀时微俯身,程梨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扫在她侧脸上带来的那种温度。

  那种极易让人心猿意马的温度。

  程梨不想忍,想汲取时就下手,她突然再度回头。

  任西安还没起身,两人侧脸再近五厘米,便会紧贴在一起。

  程梨已经很多年没离任西安的脸这么近过。

  她喉咙一滚,意味深长地笑。

  这笑再深一分,就是垂涎三尺。

  任西安没给她继续神游的机会,坦然地挪移视线,起身,继续手上的动作。

  打结,剪断,将纱布和绷带的废料扔进垃圾桶。

  **

  包扎结束了,他似乎想走。

  程梨叫他:“任西安。”

  任西安停下脚步。

  程梨解释:“我衣服湿了,求你帮个忙。”

  她用了“求”字。

  任西安望着她。

  程梨从托盘上拿起他适才剪绷带的那把剪刀:“脱不方便。”

  她的意思是她要剪开。

  从她露着的那半边肩就可以看到,除了这件已然被汗和酒精洇湿的卫衣,她里面也并没有穿什么。

  剪开会是什么结果,任西安拒绝意会。

  程梨没有放任沉默继续下去:“帮个忙,从后面帮我剪开。”

  任西安没动,依旧靠在门上。

  程梨声明:“我不是暴/露/狂,里面还有衣服。”

  任西安还是没动。

  程梨没放弃,激他:“我不会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往你身上扑,你怕什么?”

  她的语调带丝无所谓。

  可任西安看过来的眼神已然不善。

  他迈步真得重新靠向程梨,程梨却在他开始走近的时候,先一步利落地下剪,从身前剪开了那件卫衣。

  仿佛求他动手,只是她开玩笑随口一说,她其实并不需要。

  任西安停在原地看着她。

  程梨剪开了一条缝,她放下剪刀,拽着那条缝试图将整件卫衣撕开。

  可就在她双手准备用力的那刻,任西安突然近身,扣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从她的卫衣上一根根掰开。

  他的手微用力,程梨的卫衣“撕拉”一声,碎了。

  任西安一松手,卫衣即刻从程梨身上脱落。

  程梨没抵抗,任他作为,募然想起一句话——女人身上的衣服,是被男人用来撕的。

  又或者是脱的?

  她笑了下,紧接着就见任西安身体伏低,下压进一步贴近她。

  程梨下意识地后退。

  任西安的一只手臂插到她腰后,将她即将贴向墙面的身体拉起来。

  他的唇贴在程梨耳侧,比此前他抱她换地方,或者她突然回头那次离得更近。

  程梨没说谎,她里面还穿着一件后背呈斜十字形的背心。

  不然也许此刻是肌肤相贴。

  任西安的声音冷静地侵袭入程梨的耳朵:“这三次,我就当你耍流氓。”

  一次号码。

  一次模型。

  一次投怀送抱。

  “可我不是良家妇女,不是被人撩几次就能芳心荡漾的。”

  **

  任西安离开之后,程梨一直在回味从他嘴里听到的那个词。

  耍流氓?

  几年不见,他对她评价见长。

  程梨孤身在那间办公室里休息了会儿,很快,有人敲门。

  是周鲸送来些吃的,外带送来一套俱乐部的员工装。

  程梨安安静静的,周鲸按任西安的嘱咐送完东西也没急着走,和程梨面对面坐着。

  见他不走,程梨主动提起那个赌:“你输了。”

  周鲸点头:“我知道。”

  程梨:“换个赌注来得及吗?”

  周鲸:“你说我才知道。”

  程梨笑了下:“跟你套个消息,不用吃土了。”

  周鲸刚想说什么。

  程梨先解释:“肯定不犯法,不缺德。”

  周鲸咬了下后槽牙,应下:“那行吧。”

  程梨把手机递给他:“你老板的手机号。”

  周鲸:“……”

  确定这真不缺德?

  ***

  程梨在俱乐部里待到元气恢复个差不多,就带着两只猫离开。

  周鲸按任西安处理曾阅那样,直接省略掉向任西安请示那个步骤,找了辆车跟着程梨,以便确认她安全到家。

  处理完了,周鲸又去阁楼那个任西安最常待的地盘找他。

  阁楼宽阔的大屏幕上放着某场乒乓球比赛,阿拉斯加坐在地毯上,周鲸找了一圈,没见到任西安的人影。

  周鲸随后放弃找人,陪狗坐着等他。

  坐了没多会儿,周鲸打发去跟着程梨的人打来电话。

  周鲸一看到那个号码有些心惊。

  这是路上又出什么事儿了?

  他接起来。

  对方说:“鲸哥,那车又调头回咱这儿来了。”

  周鲸立马爬起来继续去找任西安,天知道程梨回来又要干什么。

  不可能是忘了东西啊。

  ***

  任西安没有四处走,从阁楼下来之后,就在天狼星一楼的接待处沙发上坐着。

  夜里这是俱乐部最安静的地方。

  他坐了没多会儿,突然外面传来急刹车的声音。

  俱乐部里有好几个小子有时候开车比较莽撞,他没动,没多想。

  没一会儿,有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响,声音离他越来越近。

  任西安侧身,往主楼门口看过去。

  适才已经走了的程梨火急火燎地推开楼门,直冲着楼梯往上走。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似乎才看到坐在大厅的他。

  任西安坐在原地,程梨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凉。

  她站到任西安身前,说:“刚才有几句话忘了说。”

  任西安抬头看她。

  他坐着,她站着,她居高临下。

  程梨似乎腹稿已经打好,话说得很溜:“有时候人对一个人有意思,藏不住,也没必要藏。我是对你有企图,我意图不轨。你不是良家妇女没关系,我也不强抢民女,我喜欢你情我愿。”

  她最后总结陈词:“我不知道这几天你有没有懂我的意思,我在追你。”

  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