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1 / 1)

宠你在心尖 倚梦寻 6818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7章

  陆振国已是泣不成声,小丽告诉她,“方进吸食毒品产生幻觉,在江氏跳楼,可馨为了救他,坠楼了。”

  

  陆以琳的大脑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眼神和身体皆是僵硬,就这样再次晕厥过去。

  

  等她重新醒过来,发现眼前漆黑一片,她直接从清晨昏睡到黑夜吗?竟睡了那么久,可是又不对,这里是病房,就算是晚上,不可能完全没有光亮,她还听得到墙壁电视上发出来的声音。

  

  “琳姐,你醒了?”

  

  是小丽在叫她,可是她却看不见人。她挣扎着从病床上直起身来,小丽过来扶她,“琳姐,怎么了吗?”

  

  陆以琳用力眨了眨眼睛,渐渐有了光感,但是非常模糊,就像看视频时出现了马赛克一样。

  

  经医生检测,陆以琳的大脑里有一小血块压迫到了视神经。

  

  “为什么琳姐大脑里会有血块?”小丽向医生问道。

  医生问陆以琳:“是不是前期脑部受过撞击?”

  

  陆以琳脑部受过最严重的撞击就是两年前,被陆振国家暴,伤得最重的那一次,她被花瓶砸中了脑袋,那次被送进医院,检查出来是轻微脑震荡,并没有说有颅内出血的问题。

  

  医生听了后表示,我们的脑部还有身体其他部位遭受撞击后,有些出血不是当时就发生的,它的症状会在之后显示出来,“脑震荡之后,你是否有回医院复查?”

  

  陆以琳摇了摇头,“没有。”

  

  显然,就是那次头部受创留下的后遗症。

  

  “现在要怎么办?”小丽问。

  医生说:“需要做一个脑部手术。”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高?”陆以琳问。

  医生如实相告:“百分之二十。”

  “才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小丽惊呼,“那如果我们不做呢?”

  “她的视力会逐渐衰退,直到……”医生可惜地叹了口气。

  “直到彻底变成一个瞎子。”陆以琳把医生不忍心说的话,都说了。

  “其实也不完全。”医生大概是不愿见病人绝望,“也还有其他可能性。”

  陆以琳听到还有其他可能性,眼神似乎都比适才亮了一些,急切地拉住医生的手,“您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办法是吗?”

  “等血块自己移动到别的地方,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底,而且时间不确定,这相当于是等一个奇迹的发生,不过,就算血块自行移动,它也会压到大脑内部其他神经,导致你的其他感官功能出现障碍。”

  

  至此,陆以琳彻底明白了,想要恢复视力的机会有多渺茫。

  “医生,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陆以琳问。

  “请说。”

  “这件事不要再告诉其他人,拜托您!”陆以琳双手合十恳求他。

  医生沉默良久,方才答应她说:“身为医生,我们当然尊重病患的意愿。”

  “谢谢您!”

  

  ——

  

  陆以琳像突然之间患上了几百度近视,不同的是,近视眼看越远距离的东西越模糊,越近距离的东西越清晰,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无论距离的远近,模糊程度都是一样。

  

  她看不清窗外天空的颜色,也看不清陈铭正的五官。

  

  陈铭正的飞机十点多落地,听说陆以琳进了医院,他二话不说直接从机场赶往医院。

  

  他到达病房时,陆以琳正背对着房门口,坐在床边眺望着远处的天空。

  

  一直陪着她的小丽,见陈铭正来了,拿着热水壶出去打水,把病房让给他们。

  

  陈铭正走到陆以琳身边,许久不见发觉她憔悴许多,心疼得一遍遍抚摸她的脸,“发生什么事?昨晚不是才发消息给我说有好消息跟我分享,怎么今天住进医院来了?”

  

  陆以琳转过脸来看陈铭正,但是她看不清他,不知道他现在是生气板着一张脸呢?还是心疼得直皱眉头呢?也不知道不见的这几天里,他是胖了一点?还是瘦了一点?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想摸摸他的脸。

  

  陈铭正大概会错了意,用一只手握住她停在半空中的手,“怎么了?”

  

  陆以琳摇头,眼泪像决堤的河水,失控地从眼眶奔涌而出。

  

  她哭得那样可怜,那样无助,陈铭正的心都快要被烧焦了,他蹲下身子,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抬头温柔地对她说:“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好吗?还是说你哪里痛,我去叫医生。”

  

  因着他蹲下身子,陆以琳终于可以抚摸到他的脸,她的手指划过他浓浓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还有柔软的嘴唇。

  

  她便不哭了。

  

  陈铭正从床头上的纸盒抽了张纸巾,一边帮她擦脸上的眼泪鼻涕,一边似怨似宠地说,“你看看你,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快跟我说说,怎么就进医院来了?”

  

  “不小心吃错东西,中毒了。陈铭正,我好笨哦,对不对?吃个东西都能把自己吃进医院来。”陆以琳说着便破涕为笑,好像真的在笑话自己有多笨似的。

  

  陈铭正帮她擦干净脸,把纸扔进垃圾篓里,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所以说,不能没有我在身边,你以后要对我如影随形,知不知道?”

  

  “我是没有问题,就怕你嫌麻烦。”陆以琳艰涩地笑起来。

  

  陈铭正也笑,把她虚弱的身子揽入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附在她耳边温柔道:“就怕你不愿麻烦我。”

  

  ——

  

  半年了,陆以琳的视线衰退得还不算太快,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变化,比刚开始诊断出病症那时候是要模糊更多。

  

  她还照料着比心甜品店,尽管眼睛看不太清,好在有小丽帮她。

  

  这会儿,小丽正在把最近一个月的销售数据报给她听,她听了后很是满意,笑了笑,“看来小丽你比我会做生意多了。”

  

  “哪有,琳姐,平常都是你出主意,我负责执行,比心甜品店越来越好,还是你这个老板的功劳。”

  

  陆以琳笑了笑,很庆幸,上天对她还不算太残酷,至少她还有爱她的人,陈铭正,有贴心她的人,小丽。

  

  “姐,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别哭,对眼睛不好。”小丽拿了纸巾帮她吸干眼角的泪水。

  

  陆以琳从她手里接过纸巾,吸了吸鼻子说:“没事,突然想起晓晓了,我们差不多时间要去接她了吧?”

  

  “嗯,差不多了,我先把台面收一收,然后我们就出发。”小丽说。

  

  李晓晓今日假释出狱,本来还有一年半,但是因为她在狱里积极接受教育,各方面表现良好,所以司法机关通过了她的假释申请。

  

  姐妹两一年多不见,再见时彼此改变都很大,感慨颇多,见面时忍不住抱在一团哭了起来,引来周遭人行人侧目。还是小丽提醒两人到车里去。

  

  已经在酒楼订了位置,小丽负责开车,陆以琳和晓晓坐在后座,三人前往晚餐地点。

  

  上了车,晓晓才发觉,陆以琳的眼神似乎难以聚焦,她抬手在陆以琳的眼前晃了晃,前面的小丽才跟她说出了实情。然后一路上,便说起了这一年半发生的事情。

  

  ——

  出狱的第二天,晓晓没有急着回家,而是联系到了陈铭正。

  

  她这次要自作主张一次,把陆以琳眼睛失明的事情告诉陈铭正,尽管瞒着以琳做这件事似乎不太好,但是她不想看着以琳有一天狼狈的一个人躲起来。

  

  当晓晓一股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陈铭正,她并没有在陈铭正脸上看到该有的反应。

  

  陈铭正端起面前的茶,冷静地品着。

  

  “你不相信我?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对不起以琳的事情,但是正因为这样,我现在很后悔,我只想她好。”晓晓说。

  

  陈铭正放下茶杯,抬眸道:“晓晓,我相信你,也很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其实,陈铭正从美国回来的那天,在病房看到以琳那么反常,他就知道事情不会如以琳说的那么简单,所以当天晚上以琳入睡以后,他去找了她的主治医师。

  

  陈铭正曾想过,以琳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孩子和她即将失明的真相告诉他,直到在后来相处的日子里,以琳仍旧缄口不言,并且尽可能隐瞒她即将失明的真相,陈铭正知道了,她从来没有打算将这一切告诉他,并且伺机寻找机会离开他,带着秘密永远离开他,孤独的一个人,而离开他的那一刻,大概就是她的眼睛彻底看不见的时候。

  

  当陈铭正知悉所有,他并没有拆穿她,而是配合着她表演,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至少,现在,他拥有她,他还能照顾她。

  

  “其实,有一件事想要麻烦你。”陈铭正再次开口。

  “什么事?”晓晓问。

  “江珊。”

  只简单的两个字,晓晓便知道了陈铭正要表达的所有。

  

  这半年来,陈铭正一直多方收集江珊违法犯罪的证据,他要让那个人永远待在暗无天日的监牢里,也尝尝黑暗到底是何滋味。

  

  ——

  

  很久都没有看过电影了,等再过一段时间,完全失去视力以后,就更不会有机会。听闻最近正在上映的国产喜剧片好评如潮,陆以琳闹着要陈铭正带她去看。

  

  观影时,观众笑,陆以琳便跟着笑,就好像她真的能看得见似的。

  

  陈铭正侧过脸望着她,某个时刻,陆以琳似乎感觉到了陈铭正的目光,她也转过头来,可是她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只好问他,“大家都笑了,你为什么不笑?觉得这片子不好笑吗?”

  

  陈铭正没有回答,伸手搂住她的肩膀,身体更多的向她那边倾斜,低头吻在了她的眉宇之间,这吻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的眼泪就要滴在她的脸上的前一刻,他才放开她,附在耳边轻轻告诉她,“我笑点比较高。”

  

  放映厅正在发出一阵爆笑,掩盖了陈铭正话里的颤音。

  

  等电影结束,放映厅内明亮的照射灯亮起,观众逐步散场,陆以琳从位置上站起来那一刻,脑袋眩晕感袭来,眼前蓦地陷入一片漆黑,她摔倒时及时抓住了陈铭正的手。

  

  陈铭正扶着她,担心道:“怎么了?”

  

  陆以琳强迫自己镇定,反正最坏的结果她早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她一遍遍做着深呼吸,然后感觉光影又恢复了一点点。

  

  她暂时松了口气,“坐太久,腿麻了。”她说。

  

  她还是不愿说出实情,陈铭正也不拆穿,温柔道:“看在你腿麻了的份上,要不要我这个男朋友背你出去?”

  

  “不要了,公众场合让你背,会损坏你的形象。”

  

  “这一点我就不同意了,别人看我背着你,肯定会觉得我对女朋友好,这只会给我的形象加分,哪里会有什么损坏?”陈铭正说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陆以琳还是觉得让陈铭正背着不妥,“我腿一会儿就不麻了,你现在扶着我点就行了,真的不用背。”

  

  “竟然拒绝我,那我只好来硬的了!”陈铭正故作强硬,直接将以琳抱了起来。

  

  陆以琳突然身体腾空,双手条件反射地搂紧了陈铭正的脖子。

  

  这样被他抱着,可是比被他背着更容易引人注意,和更容易招惹人非议了。

  

  陆以琳妥协,“你还是背着我走吧。”

  

  电影院里晚上来看电影的情侣很多,当陈铭正背着陆以琳穿过大厅,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不过,当事人一个不在意,一个看不见,其实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陆以琳的脸贴在陈铭正厚实的背上,感觉到他的背是那样的稳重,温暖还有安全。

  

  司机傅哥已经把车停到了电影院门口。陈铭正小心地把陆以琳从背上放下来,把她安排进后座,然后一起坐了进去。

  

  车子一路疾驰,陈铭正偶尔抬头,发现沿路街道的景象好像不太对劲。

  

  今晚去的是距离陈铭正住所最近的一家影院,路线是陈铭正平常开车时都会经过的地方,但是现在的路线明显不对。

  

  傅哥跟在陈家多年,是个老司机了,不会放这种低级错误,陈铭正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望了眼后视镜,发现司机不对!他不是傅哥。

  

  上车时,陈铭正忙着照顾以琳,没有留心驾驶位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傅哥,现在才发觉,这只是一个身形与傅哥相似的人。

  

  陈铭正伸手便掐住了前面司机的咽喉,“把车停下!”

  

  司机一脚踩下了刹车,陈铭正和陆以琳皆因为突如其来的刹车而被惯性带向了前面,额头撞到了车椅上的金属,人又被弹回到了后座。

  

  等陈铭正从混沌中稍微清醒过来,车上的司机已经不见,他拍了拍身边的以琳,发现她已经被撞晕过去。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陈铭正爬到前面驾驶位,企图开动车子,突然六七个彪型大汉围着车子走过来,首先就从后座把陆以琳扯下了车……

  

  当陈铭正从昏迷中醒来,是在一间破旧的木屋里,身边有一堆煤矿。他的手脚皆被铁链拷着,和他背对背困在一起的还有以琳。

  

  他叫了以琳的名字很久,以琳才终于苏醒。

  

  当陈铭正猜测着绑架他们的人是谁时,这座破木屋唯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江珊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黑色运动衫,头上戴了顶棒球帽,身后跟着两名大汉。

  

  “我出生比她好,我长得比她漂亮,我能力比她出众,凭什么你爱她,却不爱我?”江珊一遍遍问陈铭正,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正,说你爱我,说你爱我的话,或许我就放了你们。”

  

  见江珊情绪极度不稳,陈铭正尽可能稳住她,“珊珊,放了我们,或许还有可能。”

  

  “真的吗?正,你说的是真的吗?”

  

  “对,但是你如果继续错下去,我们就真的再没有可能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江珊突然冷笑了起来,挑起以琳的下巴,“你就是想救她而已,等我真的放了你们,放了她,你就会忘记刚刚说的话,然后继续跟她在一起。

  

  因为背对着的关系,陈铭正看不到江珊真正对以琳做什么,心下更叫焦急,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耐着性子继续安抚她,“不会,我向来说到做到。

  

  “不如这样吧,我先把她杀了,这样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跟我抢你了。”

  

  “不,江珊,你听我说,如果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既往不咎,但是如果你杀了人,那罪责就不一样了,你不想在监牢里呆一辈子吧!”

  

  陈铭正希望能够警醒江珊,却不想,江珊根本就是个不要命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什么杀人罪,你觉得能唬住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在调查我,就算我现在什么都不做,最后,你也会把我送到警察手里,到时候一样是无期徒刑,我现在多杀一个人又有什么区别?哦不对,或许,还能因祸得福判个死刑,让我痛快点。”

  

  “我答应你!江珊,我答应跟你在一起。”陈铭正已是无计可施,不得已用了最屈辱的方式,只希望可以保住陆以琳的命。

  

  江珊绕到陈铭正的面前,伸手摸着陈铭正的脸,很久很久以后才开口,“现在才答应我,太迟了!我对你的耐心用完了!

  

  “杀了她!”江珊一声令下。

  

  其中一名杀手举起手中的匕首,刀锋刺眼的光,晃在陆以琳的眼前,似死神的召唤。

  

  “等一下!”

  

  江珊突然间又喊停,杀手停下动作,等待她进一步指令。

  

  “既然你是我所有痛苦的根源,应该由我来了结才对!”江珊从另一名杀手手里拿过抢,对准了陆以琳的脑门。

  

  “一枪毙命最好,没有痛苦,但是我枪法不好,只能请陆小姐多担待了。”江珊说完大笑起来,声音恐怖瘆人。

  

  在那冰冷的枪口下,陆以琳绝望地闭上了眼,她已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

  

  一声抢响,热血飞溅,同时溅到陆以琳和陈铭正的脸上。

  

  中弹后的方进,倒在陆以琳的怀中抽搐不已,血从他胸口流出来,浸染了他的衣服,一直蔓延到地上。

  

  “方进!”陆以琳颤抖着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方进翻着眼皮,嘴角浮现一抹无比凄惨却又安心的笑意。

  

  “我欠可馨一条命,可馨欠你一条命,现在,我替她还你。”

  

  自此,方进闭上了眼,身体僵硬地从她怀里滚落到了地上。

  

  不多会儿,外面警笛声渐起,警察扛着武器进来,把江珊一伙人现场抓获,他们得救了。

  

  陆以琳抱着方进的身体,感觉他的体温正一点点褪去。她撕心裂肺地叫着他的名字,悲怆之音响彻夜空,直到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

  陆以琳的视力彻底消失了,她的视野连带着她的人生完全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黑暗。

  

  绑架案的一个星期之后,是方进的葬礼。

  

  陆以琳刚出院便去墓地看了他,带了一束他生前最喜欢的桔梗。

  

  方进第一次送花给她,送的就是桔梗,他还说,花店的店员告诉他,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从那之后,他说他最喜欢的便是桔梗。

  

  来到墓碑前,看见了同样一身素色大衣的陈铭正。

  

  “怎么坐上了轮椅?”陈铭正问她。

  

  “你知道的,我这人总是粗心大意,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陆以琳回答他说。

  

  因为知道来这里极有可能会碰见陈铭正,所以陆以琳今天特意坐的轮椅,让小丽推着,这样她失明的事情就不会被识破。

  

  “这么粗心大意的你,或许需要我留在身边。”

  

  陆以琳没有立即接话,只是抬了抬手中的花,小丽收到她的意思,帮她把花放在了方进的墓碑上。

  

  良久的沉默,陆以琳方才说道:“你以为方进为什么会死?因为是我说他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虽然不是我亲手杀死的,可是也间接因为我动了想死的念头,我害死了他,还有我的妹妹。像我这样背负很多人的命的人,凭什么得到幸福呢?所以,陈铭正,算我求你,离我远一点,这样或许能够让我的负罪感少一点,心里得到一点安宁,一点也好。”

  

  陈铭正不禁单膝跪在她面前,陆以琳闭上了眼睛控制不住眼泪往下流。陈铭正便吻住她的泪水,陆以琳也不推她,因为她知道,以后都不会再有了,就请允许她最后再贪心这一次。

  

  ——

  

  这一年的春节,陆以琳和爸妈一起过。

  

  这次春节是有史以来气温最高的一次,一件打底衫外面加一件羽绒服就足够,陆以琳起床后,自己摸到床头的衣服一件件换上,这是妈妈李雪前一天晚上帮她放好的。她现在什么都看不到,生活很多小事都要麻烦身边的人。

  

  她穿好衣服,拄着拐杖,小心翼翼摸到客厅,一出来就闻到香碰碰的早餐味道,应该有葱花,她闻到了。

  

  “妈?新年好!”

  “诶!我的宝贝女儿,新年好!”李雪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泪,顾不上请门外的陈铭正进来,过去扶以琳坐到餐桌前。

  

  陆振国这个时候也从房间出来吃早餐,看到敞开的家门前,陈铭正站在冬天清晨的暖阳下,深情的眼眸对自己的女儿如影随形,怔住片刻后,不禁感伤落泪。

  

  陈铭正从外面进来,尽管他动作很轻,关门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以琳搅着鸡粥的手顿了一下,凝神侧耳倾听,除了那轻微的关门声,为什么还感觉到了某种很熟悉的气息?陈铭正的气息。“是我出现幻听了吗?”

  

  不过很快,她又笑着释然,大概是太想念了吧。于是她又给自己找了个解释,跟爸妈笑说:“自从看不见以后,听力就变得特别敏感,可能隔壁张姨在家打个喷嚏都要被我听到了。”

  

  陈铭正看着她微笑的样子,忍不住落了泪。

  

  “陆以琳不是幻听,是真的。”

  

  陆以琳僵在那里。

  

  陈铭正又说:“陆以琳,我可能没有办法如你所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

  

  陆以琳的眼睛医治成功,已经是一年多以后,陈铭正不见她的半年里,为她找寻了世界上最好的脑科专家,大大提高了手术成功率,庆幸,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他和她赌赢了,陆以琳得以重见光明。

  

  出院当天,陈铭正没来得及带她去庆祝,直接把人带到了民政局登记结婚。

  

  登记一个星期后,举办了空前盛大的海岛婚礼。

  

  婚后蜜月旅行回来,家里收到了一张邀请函,落款是陆以琳的母校A大的校长。

  

  “邀请我们去参加‘图书馆落成仪式’?我既不是荣誉校友,也没有为这座新的图书馆做出什么贡献,而你,跟我们A大更是沾不上边了,怎么突然要邀请我们呢?”陆以琳躺在某人怀里,拿着邀请函来来去去地翻看。

  

  “你最近不是一直想回学校看看吗?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就这样,陈氏夫妻按照邀请函上的时间,回到了以琳的母校A大。

  

  陆以琳回到A大之后就有点管不住自己的腿,陈铭正去见校长,她却到处跑,以至于忘记图书馆的剪彩时间。

  

  当她拿着冰糖葫芦,从拥挤的人潮挤到第一排,看见陈铭正和几个当地官员站成一排,手里正在完成剪彩仪式,听到身边有不少人议论纷纷。

  

  “有颜有钱还有格调!这位陈先生好大的魅力。”

  “一会儿制造一场浪漫的邂逅。”

  “不小心把咖啡泼他身上,然后借口帮他拿去干洗,然后顺水推舟,拿到联系方式,这个主意怎么样?”

  “你这个不行,第一印象不好,依照我看呢,最好是两个人打配合,一个骑自行车在他面前摔倒,然后另一个去扶。如果他快一步……”

  

  陆以琳听着周遭学妹五花八门,无所不用其极的“偶遇”,为自家老公表示深深的担忧。她往台上看了一眼,咬下一颗糖葫芦,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其实,他喜欢男的!”

  

  啊?……震惊,唏嘘一片……

  

  陆以琳扒开人群离开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诸如,“现在的好男人都跟男人谈恋爱了,让我们这些女孩子怎么办?”之类的话。她可算是放心了。

  

  陆以琳绕过举办仪式的高台,到台后找到了陈铭正。两个人一起去参观新建图书馆。

  

  图书馆前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陈铭正夫妇赠”。

  

  进图书馆时,陆以琳发现了这碑上的字,“原来,这是你捐赠的啊?难怪会请我们。”

  

  “是啊,五年前,我以我们两个的夫妻名义捐的。”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是夫妻呢!”

  

  陈铭正勾着好看的唇瓣笑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最后一定会嫁给我,我知道。”

  

  这一刻,陆以琳忘记了这里是图书馆门前,忘记了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踮起脚尖,双手勾住陈铭正的脖子,缓缓地凑近他的脸,在他的嘴角盖下一枚她的专属印章。

  

  当她要分开,陈铭正一手拖住她的腰,将她用力摁在怀里,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庞,低头瞬间便袭上她的嘴,两人吻得时间很长,吻得难舍难分,却又极尽温柔,润物无声,犹如涓涓细水,缠绵且悱恻。

  

作者有话要说:  又顺利完结了一本,依旧爱讲故事爱写文,所以,又开了一本新文《告白要趁早》,已经在连载了,有兴趣地收藏看看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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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由【布受天下】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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