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加,容颜艳丽而乖张,“最近苏倾给我打了电话,是不是你把我的号码给她的?”
秦然站在木梯上,听见这话,低下头来望他,身上的棕色围裙全是彩漆,“嗯,是我给的。”
顾玄宁低笑,“你就这么想把我们凑成一对?”
“这不是你们寝室的主意么?”秦然不怎么认真地回答,扭过头去,将鲜亮的彩漆喷在墙上,诡谲明艳。
他唇侧掀出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无所谓的笑意,懒洋洋的,“那是海洋和小三的主意,是他们两选的,又不是我选的,哎,都没人问过我想选408寝室的谁呢。”
秦然轻笑,“倾倾配你其实真的不错,又漂亮又聪明,这样的女孩子不多了,可以试着交往一下的,不行的话,也没人逼你们结婚是不?”
顾玄宁没回答。
过了许久,秦然都没听见他的声音,低下头来,想看看他是不是走了。
却不想那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那双潋滟的重瞳,直勾勾的,别提多迷人了,“问你个问题。”
秦然怔了一下,回头,“你问吧。”
“上次不是说请我吃饭么?什么时候请啊?”
“等我领工资的时候吧,到时候把316和我们408的人都请上,好久没多人聚会了,都想念他们了。”
顾玄宁不以为然,低低笑,“你想念的是老大吧?”
秦然的动作顿了一下,没回头,继续喷漆,“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我最近听教授说,他的留学名额下来了,貌似还要留学的,果然学医的人就是苦啊,付出的精力十分庞大。”
“是吗?”
秦然声音清淡,“什么时候去你知道吗?”
“那肯定得毕业后了,进修嘛,你知道国外医学系有多么难考么?”
“嗯……”
秦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出神地乱应了一声。
这两年,秦然也知道学医的辛苦,更何况他还是把七年当四年读的,可想而知他有多么忙碌,而且国外的医学系统确实比国内的好,他去进修,也很正常,应该要恭喜他的。
“我看出来了。”顾玄宁抬起头,眼睛里映着秦然的身影,“你们两已经没联系了。”
秦然没说什么。
顾玄宁道:“老实说,你们真的不是情侣么?”
秦然轻轻摇头。
顾玄宁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心情很好,轻若耳语地说:“那就不怪我了。”
“什么?”秦然没听明白。
“没什么。”他讳莫如深地凝视着她,夜风里,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甜蜜的涟漪。
“嗯。”
“你在上面站这么久不累吗?下来休息一会吧,我让人给你送杯果汁过来。”
“不用,我带了随身杯了,有热水,我喝自己带来的就行了。”说着,她才发现自己腿站酸了,从木梯上爬下来,走到自己的书包前拿出随身杯,缓缓喝了几口热水。
“好吧。”顾玄宁耸肩,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与她一同看着那副色彩缤纷的巨画,“喷得真好看,你怎么那么有才华?”
被人称赞了,秦然轻轻低笑,“这大概是我唯一的长处了吧。”
顾玄宁没有说话,静静观赏了那幅彩漆许久,才笑着道:“才女。”
秦然只笑不语。
“忽然觉得,才女也很吸引人。”
“这话你就说对的,苏倾很有墨水的,又会跳舞又会作诗,是我们寝室里最有才华的女孩。”
他微微皱眉,“我们之间,可不可以不提她。”
秦然轻笑,又喝了几口水,“那没话题了。”
“怎么会没话题?我有很多话题可以跟你聊呢,就看你赏脸不了。”
秦然蹙眉,斜眼看他,“看来你是个话唠子啊。”
顾玄宁忍不住笑了。
“之前看你都不怎么说话,还以为你喜静呢,没想到也是个反骨的。”
顾玄宁被她逗乐了,唇角抑不住的扬着,“那得看对什么人了。”
“跟你前女友呢?你们话题多不多?”
顾玄宁瞪她,“拜托,我们都是靠手语沟通的好吗?”
“是吗?”秦然搔着头,眼睛平静,“好吧,不过我挺好奇一个事情的。”
“想问什么就问。”
“你还爱她么?”
顾玄宁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或许当初的爱,早已经从情谊转成了愧疚,但总之,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我家人对她造成的伤害。”
一说到这种问题,气氛就变成惆怅,秦然不想发表什么,在心里喟叹一声,重新站起身,“好了,我要去忙了,你也去陪你的朋友们玩吧。”
“不过一群狐朋狗友。”顾玄宁很不屑的冷笑,“没什么共同话题的。”
秦然走了两步又停下,站在灯光下,回过头来看他,“那干嘛还和他们玩?明知道不喜欢,为什么要勉强?”
“寂寞啊……”
他淡淡一笑,“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人,也没有什么值得追求的东西,不想回家,也不想回寝室,他们都忙着追妞,没时间顾我的情绪,生活哎……实在无聊透顶。”
秦然翻了个白眼,“生活安逸的人,才有资格说出无聊这句话,像我们这样的人,你看我们哪天清闲过了?你要是觉得找不到目标,那就是自己去发掘,在这里干嚎给我听,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顾玄宁猛地一震,声音变得紧绷,“秦然,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是。”秦然坦诚,“我看不起像你这样明明无忧无虑也喊着痛苦的人,无病呻吟。”
顾玄宁的脸瞬间冰冷。
秦然又道:“真正的痛苦,是喊不出声。你就继续抽烟喝酒纸醉金迷吧,反正你也只能拿着恨你父母的借口来虚度光阴了。”
他眯着眼睛,折射出危险的光,“你凭什么轻而易举对我下定论?”
“不管你内心是什么样的人,但至少在我眼里你现在挺没劲的。”秦然说完,拿着彩漆重新上了木梯,头也不会的工作。
顾玄宁在她背后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脸色阴郁。
回宿舍后,顾玄宁又给她打电话,秦然一看手机荧幕上是他的来电,就换成静音放在枕头下面,让它去震动。
她回来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还没洗澡洗衣服,忙得很,没那么多时间去跟他闲聊。
“小然你最近都好晚回来。”应曦关了游戏跟她说话。
“是啊,酒吧的彩喷快完工了,想着最近多喷点,很快就能结束。”这样就可以领钱了,一想到有两千元的收入,她的心情就不自觉好了起来,总算有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小然,赚钱虽然重要,身体也很重要啊,你最近好像又瘦了,要多吃点饭啊。”
“好。”秦然拿起自觉的洗澡用具和衣服,“我知道了,学姐,我先去洗澡洗衣服了,十一点半就熄灯了,我得快点搞定才行。”
“去吧。”
秦然依言离开,全部搞定后,她刚躺到床上,灯就熄了,她暗暗庆幸。
枕头下的手机还在震动,仍然是顾玄宁的电话,未接电话17个,秦然忽然有些头疼,怎么这么坚持啊?
她叹了一口气,接起电话,整理好自己的呼吸,笑道:“我刚在洗澡呢。”
那边没说话。
秦然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