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重新收回在她的腰上,“往左边看。”
宁檬按照他的指示做,这次是纵横分布的星云,没什么轮廓可言,却壮观得很,“这是什么?”
“猎户座,让你看的这颗叫参宿四,红色的。”
“是不是还有别的颜色?”宁檬迷恋地看着说,声音都轻了。
“有,波江座南端有颗水委一,这个星座跨度很长。”何辞调试望远镜,顺便解释,“这颗是深蓝色的。”
“……好神奇。”
何辞忽然就有耐心起来,给她调着看各种星座、恒星,看她手抱在目镜上安静地微笑。忽然想说点什么,“多多。”他下意识开口。
“嗯?”
何辞想了想,“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于一颗爆炸了的恒星,形成你左手的原子,可能和形成你右手的来自不同的恒星。”隔壁楼里,教授把这句某位物理学家的话浪漫地挂在了学生休息室的墙上,他串门的时候看见了。
宁檬眨两下眼睛……很深奥。
“所以,人和恒星很像。”
这句她听懂了。
何辞笑了笑,继续,“会有吸引力,无法抗拒,忍不住想要凑过去。”
她开始认真听,不看星星了,回头望着他的眼睛。
“会散发.漂亮的光和热,独一无二,会很温暖。”
四目相对,何辞交出最后一句,“你是,我也会是,知道了吗?”
安静,老半天……
“怎么了?”何辞只能云淡风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女朋友又愣了。
终于,宁檬转身,偷偷摸摸找到了他的一根手指牵着,很轻声地开口,“知道了。”满天繁星的夜晚,他站在玻璃天台上,给她看恒星,一举手一投足,诚诚恳恳。
其实,早在什么时候,大概是第一次会心一笑时,宁檬知道,就是他了,是一种像空气跟大地的安心。
“总犯愣。”何辞轻松地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上,放松,特别放松的感觉。
宁檬理亏没回,心想——让他靠就是了。
后面一连几天,两人忙起来,又进入了牛郎织女不相见,互相想念的模式。何辞每天都会收到她托人带过来的午餐跟晚餐,超级营养。宁檬还给他发微信无聊地问:知道世界上最薄的两本书是什么吗?
他抽空回:不知道。
宁檬:[认真状]英国菜谱和美国历史。
何辞:……
她开始交代:所以只给你做中餐,要全部吃光啊。
……
实验室里的的小伙子小姑娘羡慕坏了,抱着自己的食物袋子,可怜巴巴地瞅一眼,瞄一眼师兄,再瞅一眼自己的三明治,抹泪。
“师嫂好贤惠!啊……师兄吃的好快,都不品味的吗?”胖胖的男生周迹瞥了瞥墙壁上的白色挂钟——才五分钟不到!
这种爱心餐,不都应该慢慢品尝,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吗?
“这么个吃法,太奢侈了。”
“天天都有……好幸福。”
“想谈恋爱!”
……
何辞三下五除二吃完,利索地打扫残局,眼都没抬,走人。
“啊……师兄!你好——”周迹想了想措辞,拍桌子,“好大气。”
何辞停住了,周迹往后退,“干,干嘛?”
“想谈恋爱?”何辞靠过来问。
周迹无辜。
“可以。”何辞拍拍他后背,扫他一眼,诡秘雍容地笑了下,又走了。
“诶?师兄……”走,走了?怎么不碾压我?
何辞套上白大褂,这才毫不留情地吩咐道,“先去把活干完。”自己都没时间陪女朋友,想她了,正不爽着呢。
周迹可怜,这么多活!
果然……哪有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喵酱,李李,跟麦考瑛 的雷,么么么
还有 无人跟,我是只中了一靶的大刑技生 的营养液(好长的名字!)
盒盒盒盒盒……科学家从隔壁偷学来的技能,也可以带你看星星、看月亮、看雪!
想想还是炒鸡有情调的~
☆、荣耀睥睨
所以晚上,何辞特意腾出了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他边走边给宁檬打电话,嘟嘟声一直在响,直到出现优美的提示音——那边没人接。
何辞挑了挑眉角,于是换只手拿手机,低头发微信问:出来吃饭?
他考虑如果过几分钟没看见,再打一遍电话。但是很快那边来了回复:……在复习。
何辞:图书馆?
临近考试,学生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来完成论文,这个时候,往往图书馆是最好的场所,甚至通宵住在里面的都大有人在。可是半天她回:啊,没在。
何辞皱眉毛了。
过了一小会儿,宁檬又追过来一大条解释,生怕他不相信似的:[举手]我白天去了,但是没位置就回来了,现在在拼命用功,并且……吃过饭了。
何辞划着屏幕,随意靠在实验室门口的红色墙面上,领会了一遍意思——在忙,不打算出来了?他拇指动了动,按出回复再次确定地问:不出来了?
又是老半天,一条可怜巴巴的消息:[面壁]下次行不行?
行,明天。
何辞也不是那种会跟你墨迹勉强的人,他回完又交代了几句,就把手机放进口袋,回实验室。第二天,他中午又约,还是拒绝。
终于,何辞觉察出不对劲,因为没陪她生气了?不太像,除了没接电话,说话态度挺好的;大前天发展的太快后悔了,不好意思当面拒绝?有可能。
大概自己太心急。
何辞没想到别的,也没去琢磨,直接站在宁檬的公寓下边打电话——如果真吓到了,那就哄哄,不着急,再等一等也行。
“亲爱,亲爱,怎么办?”
楼上,宁檬抱着手机都快哭了,说出来的话哑到不行,像失声了似的。她一眨不眨盯住来电显示,绕拉着窗帘的大窗子边走了一圈,抬头求助地看白芒,“帮我看看是不是在楼下呢?”
白芒很稳重,她先是把一杯浓黑的液体放在桌边,过来用手背探了探宁檬的额头,才走到窗子边,掀开窗帘的一角。
“是不是在呢?”宁檬紧张地问。
白芒看着哪哪儿都红,差不多快烫熟了的她,老实点点头,“就在下面,靠着树,奇怪地盯着手机。”
“……哦。”
宁檬头重脚轻,急匆匆走出去一步,被白芒扯住,“药。”被提醒的人看到桌边的杯子,二话不说端起来灌进去,继续边走边咽。
卫生间?
白芒诧异问道,“多多,你干嘛?”说完,她眼见宁檬倒了一大盆冷水,袖子整齐撸起来,就开始快速洗脸,她赶忙过去制止。
“我降温。”宁檬简单讲。
“别人病了不都是找男朋友求关心的吗?哪有你这样遮遮掩掩的。”
水沾到手指的时候,宁檬被冰得一哆嗦,沾到脸的时候,直接麻木了,整个萎靡的状态去了一半,“不忙的时候当然得求关心求安慰,可他过几天就去曼哈顿参加大奖赛了,现在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都说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人生光芒四射的,随便混混就可以了。没人知道,每天叫醒他的都是一种坚定不移的理想,何辞有多上进,她知道。
“你听说那个大奖赛了吗?我查了,可高大上。”宁檬想了想,脸还湿漉漉的,因为发烧,眼睛有点慢半拍的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