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不耐烦地在赵雅如眼前晃了晃那张纸,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庄家又想来这招?”
我跟庄晓婷都疑惑地看向江阳,赵雅如顿了下才翻着白眼说道:“听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男人成天到晚在外面花天酒地就算了,没理由帮着庄岩维护沈希。我已经同意让她把这个女儿生下来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管。”
江阳往旁边挪了一步,挡在我跟赵雅如之间:“这是我家,希希是我的客人,我怎么不能管了?当初给周瑾钱的事情,你也知情吧?现在又想用同一招对付希希?赵雅如,你能不能来点新鲜花样?”
我心里“咯噔”了下,难道周瑾当初是拿了庄家的钱才跟庄先生分手的吗?难怪庄先生对她是那种态度。
但看周瑾的性子,也不像贪财的人。
赵雅如气得脸红脖子粗,咬着牙冲江阳吼:“江阳,你别血口喷人!”
江阳就像被喷了唾沫似的,嫌弃地抹了一把脸。
这时,我突然感觉下面有东西流出来了,肚子明显比刚才痛得厉害了,一摸额头全是汗。我有些怕,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腿流到了地板上:“江哥,雅如姐,你们……别吵了,我肚子痛。”
江阳回头一看,脸色登时变了:“妹妹你别吓我啊,这……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可别出事。”
赵雅如也紧张了:“地上d的水……羊水破了?”
江阳二话不说就冲过来要抱我,但庄晓婷赶紧拉住了他:“哥哥,她能自己走,我跟嫂子扶着就好了。”
江阳赶紧摇头:“胡闹,庄子跟我说过多少次了,羊水破了之后要尽量躺着。阿姨,给我叫救护车。”
我痛得手背上冒青筋,前所未有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
说来也巧,庄先生就在这时打电话来了,听说我羊水破了,立马让我平躺在地上,他在公司直接帮忙叫了救护车。我也不知道庄先生怎么会懂那么多,等救护车把我接到医院时,他也已经赶了过去。
阵痛越来越明显,医生说是宫缩。
当时我还没吃饭,根本就没力气,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巧克力等小零食,是庄先生提前让人准备的。
我很清楚我这是要生了,可我还没准备好,真的很怕。
肚子里传来一阵阵的钝痛,我听到庄先生在问医生剖腹产是不是会顺利一些,被医生拒绝了,说我的情况完全可以顺。
被推进去之前,庄先生塞了一堆零食和功能饮料在我枕头边,让我待会儿尽量多吃点。
我被推进一间有好几个产妇的房间,都在等着顺产,旁边那个孕妇叫得特别凄厉,哭爹喊娘的,更多时候是在骂她老公。那声音听得我更加心慌了,紧紧握着拳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也痛得厉害,肚子隔一会儿就痛一阵。那种痛很折磨人,形容不出来,反正全身上下没有哪里不难受。
不过可能是从小被姨夫打惯了,虽然我痛得直冒汗,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庄先生让护士传话给我说尽量多吃点,但我到了后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连咀嚼都嫌费力。 ,o时间特别漫长,幸好庄先生一直让护士传话进来鼓励我。
其实赵雅如之前就帮我安排好了医生,但因为我早产,而当时那个医生正在外地休假,所以只能按照流程来。
不过医生让护士把我推进产房时,庄先生已经做好了打点,整个过程还挺顺利的,孩子生下来后我感觉整个人一下子从地狱升到了天堂,如释重负。
女儿张嘴啼哭时,我一直没来得及涌出来的眼泪就这样溢了出来。女儿的小脸红通通的,可能是我怀孕期间吃得不够多,她的小脸有点皱皱巴巴。
护士夸我勇敢,说我整个过程居然都没怎么叫出声。
被推出去时,我才知道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几乎在门被推开的那一瞬,庄先生“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急急跑过来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护士:“孩子是早产,有什么问题吗?”
第五十章 不许回去
护士例行公事地汇报了下:“婴儿24公斤整,暂时没查出问题,要先送去特护病房做检查……”
我好歹还看过一眼孩子,庄先生到现在还没看到,肯定会心焦。
孩子往特护病房送时,庄先生追上去看了两眼,不过很久就折了回来。
当时江阳已经送庄晓婷回去了,庄先生送我去病房时,赵雅如一直跟在后面,但俩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交流,气氛有些诡异。
我整个人都虚脱了,话都没力气说。
庄先生居然已经找好了月嫂,到了病房后他也不避讳,直接当着赵雅如的面把我从救护床抱上了病床,我心里想挣扎,可身上实在没力气,只看到赵雅如一直沉着脸。
一碰到枕头,我的眼皮就发沉,睡过去之前,迷迷糊糊听到赵雅如在劝庄先生回家,但是庄先生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这一觉睡了很久,第二天醒过来时已经中午了,庄先生就坐在病床旁边,在翻手机看,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看我醒了,不疾不徐地把手机递了过来,是女儿的照片,比昨天刚出生时漂亮了很多,小鼻子小嘴巴看得我心都化了。
我激动得热泪盈眶,想拿近一点看时,手却被庄先生握住了。
他的情绪有些波动,把我的手牵到嘴边亲了又亲:“希希,辛苦你了。”
我慌得抽回了手,庄先生敛起笑容,微微拧住眉头:“怎么了?”
我不敢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于我而言就是夜幕中的璀璨星辰,一看就忍不住沉沦。我分不清他对我的好是普通的关心,还是超出正常轨迹的男女之情,只能全部拒绝。反正他知道我有喜欢他的心思,肯定能懂我的尴尬处境。
他没再多问,帮我把枕头垫靠在后背,扶着我坐了起来。
然后又从保温瓶里倒了一碗汤,我顿了几秒才接过来:“庄先生,我想尽快回家跟外婆一起过年。”
我临近初夏时去了庄先生家,现在已是寒冬腊月,时间真快。
即将到来的分别,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里,但是再舍不得也必须割舍。有股忧愁一直在我心头萦绕,没多大会儿,已经浓得化不开。
“你得坐月子,不然会落下病根。”庄先生的语气很强硬,明显不想跟我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我喝完汤才发现庄先生一直都在盯着我看,眉头忽紧忽舒,眼神也很复杂。
我匆匆低下头,心跳陡然紊乱起来。
我怕被他看出我的慌张,忍不住又道了一次歉:“庄先生,真的很对不起,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