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馅饼不能乱吃(1 / 1)

寂静王冠 风月 449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六百八十五章 馅饼不能乱吃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毫无来由的寒意。

时间仿佛凝固,耳边传来了清澈的剑鸣。

在那仿佛迟滞了千万倍的时间里,有一道冰冷的光芒自夜空的最深处飞来,越过群星,穿过阴云,掠过了无尽的海洋和山脉,从天而降。

如此肃冷,却带着魂魄燃烧的辉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眸。

――离魂剑章!

那弹剑铮鸣之声姗姗来迟的在耳边回荡,错落有声,彼此交叠,仿佛化作了五指在琴弦上的轻拢慢挑,铁杖击打铜鼓的动人心魄,鼓瑟吹笙的旖旎欢虐。

一线铁光切裂了夜空,所过之处,却演化出了仿佛水波一般的纹记。就好像从池底仰望着人间红尘万丈,歌舞升平。

可当那铁光自夜幕中无声刺落的时候,却将那水波粼粼、万丈红尘切了个粉碎。

弹剑为歌,将《龙池乐》的盛景演化而出,又自其中撷取出了真龙兽性,将那纯粹剑光化为了龙形,盘旋在天空之上。

“什么东西!”

被挡在前面的权杖乐师一愣,还来不及反应,那冲天的剑光之龙便迎着他的要素一绕,转瞬间,乐师和权杖僵硬在了原地。

以太风暴席卷,那乐师和自己的权杖就悄无声息的化为粉碎,消散在天地之间,只剩下了杀意刺骨,徘徊在每一个人的身边。

六御之一,袁氏的家主在此刻悍然出手,将周围暗中窥伺的权杖吓的尽数后退,转瞬百里,胆气都被这一道飘忽的龙形剑光打灭,不敢再靠近。

稍纵即逝的瞬间,那龙形剑光便投向了归墟碎片,碎片被剑光包裹,就好像被龙衔在口中的龙珠,不多废话,掉头便走。

“东西留下!”

狂乱的雷光自阴云中劈落,第二帝子所化的奥丁虚影在层层雷电的交织中显露,浩荡旋律扩展开来,神性运转,压向了龙形剑光。

和那撑天立地的巨神虚影相比,那一道渺小的剑光看上去宛如风中残烛,可是却灵巧的不可思议,摧枯拉朽的将一道道雷霆和乐理撕碎,硬撼神性,竟然不落下风!

可紧接着,肖邦的身影骤然从虚空中的一缕飘忽的月光中浮现。

迎着足以将自己搅碎的剑刃,他非但没有退避,反而狂喜地迎了上去,像是在找死一样,迫不及待的等着谁来干掉他。

可他周身繁复恐怖如海潮的乐理却令那一缕剑光深深的忌惮,比起迎战奥丁的游刃有余,对付他的时候却开始束手束脚。

相比之下,叶清玄慢了一步,但跟他却不着急,只是驾驭着黄金巨龙徘徊着四周,手里也不闲着,大把的乐章向归墟抛落。

那些从十指间奏出的乐章都只不过是个引子,叶清玄演奏序章,之后却有数百个以太波动紧随其来。

在归墟之外,游牧之山的战舰之已经在九级驱动之下,烧成了赤红。

以太池中庞大的心脏在疯狂的跳动,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以太之海中的力量,顺着以太之网的乐理,分配到了每一个乐师的身上。

近乎无穷的力量任由乐师们调遣,宗教裁判所的净化乐师们从未曾如此奢侈的挥霍着力量。随着叶清玄的引导,在命令之下,战舰的装甲层层翻开,露出了成百上千的粗壮管道,管道中喷涌出炽热的蒸汽。

那是预热完毕的庞大管风琴。

在安格鲁进行再度改装之后,游牧之山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要塞。将船体完全拆解开来之后,炼金术师们为游牧之山量身打造了庞大的战争乐器,将庞大的管风琴嵌入了其中。

仅仅是琴键就有九层之多,音栓上千,共鸣管道上万。

此刻,净化乐师们在天梯的引导之下,已经共鸣为一体,彼此默契的奏响了净化乐章,《荒山之夜》的宏伟旋律响彻天穹。

阴云被烧成了赤红。

无数流星随着叶清玄的指点,从天而降,那是烧红的铁光,缠绕着裁决之火的火刑架。

缠绕在游牧之山周围的云层此刻已经变成了灼热的炼炉,无数铁光无中生有的从其中酝酿,凝结,化作了沉重的火刑架,带着审判之光,从天而降,砸在了归墟之中。

巨响不断的迸发。

火刑架如暴雨,随着叶清玄双手的挥洒,从天而降。

每一道砸下的火刑架都会引发冲天的火光,就像是将大地砸出了一个直通炼狱的窟窿,令炼狱中的熔岩喷涌而出。

一排排的火刑架将触目所及的地方都尽数笼罩在了火光之中。

叶清玄仿佛挥舞着铁锤,敲下了一枚枚钉子,每一座火刑架楔入归墟,都将宗教裁判所的乐理深深地钉进了这一片土地之上。

火光笼罩之处,皆为圣土。

转瞬间,其他一切的力量都被火刑架上的暴乱乐理所驱逐,只剩下纯粹的裁决和毁灭。隐藏在阴影之中的妖魔一片一片的被那火焰所吞噬,尖叫着,在恐怖的温度中消散成灰烬。

甲板上的弹射轨道,两队女巫之锤的重装骑士和一队净化乐师已经蓄势待发,随时等待着叶清玄的命令,将自己投入归墟的战场之中。

现在水太混了,叶清玄强行按下心中的冲动,坐山观火,任由他们去抢。

先凭借着地上天国的加持,先将这一块变成自己的底盘再说。

感应到九霄环佩和天梯的乐理,那龙形的剑光在争斗之中,向着叶清玄投来了匆匆一瞥。

“叶兰舟?不对……叶兰舟已经死了……你是在安格鲁厮混的那个小子?我听袁惊提到过你。”

沙哑的声音在叶清玄耳边响起:“同为天人之血,快过来帮把手,事后袁氏顶有厚报。”

“帮不起,帮不起。”

叶清玄一脸惋惜的摆手:“这么大的事儿,我哪儿能过去给您添乱呐。嘿,扎他眼睛!对!就这样,我就知道,阿斯加德那孙子铁定打不过你!”

“你这小子好不省人事!”

袁氏家主冷哼一声:“难道你还指望着渔翁得利么?难道不怕我先干掉你?”

“我怕啊,当然怕!”

叶清玄驾驭着黄金之龙向后退了几百米,神情嘲弄:“可我更怕黑乐师还在归墟里埋了什么东西,我说前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敢乱吃么?”

崩!

破裂的声音自归墟的深处响起。

大地最深处的墓穴里,饕餮的盛宴即将结束,最后一粒沾染在指尖的骨灰被抿进了口中。

披着灰白麻衣的诡异人影舔舐着十指,回头,在黯淡的残烛火光里,狼藉的墓穴中,所有破裂的石棺里都已经空空荡荡。

再无任何的残骸存留。

只剩下那些破裂的王冠堆积在一处,像是一座可笑的小山。

生前掌控一切,死后依旧规定世界的高贵者们,结果却尽数葬身在这食尸鬼一样的怪物腹中。

有风从黑暗中吹来,卷灭了火光,黑暗席卷,吞没了那个人影。

纯粹的漆黑里,终于传来了一丝呼吸的声音。

就仿佛吞吃了死亡之后,便获得了生命。

骨骼摩擦的声音响起,孱弱的心跳声渐渐的复苏,看不见一切,可却能从潺潺血液的流淌里,倾听到血肉再度丰盈的细碎回音。

到最后,黑暗中睁开的,是一双燃烧着白焰的漆黑眼瞳。

-

而就在归墟的正中央,破裂的大殿轰然坍塌,裸露出下面高耸的祭坛。

祭坛之上洒满了鲜血,焚烧在火中的香料化作青色的烟雾缓缓升起,徘徊不去。萦绕在那七个复杂的封印之间。

那些封印有的已经破裂开启,可有的依旧完好,有的毫无反应,有的却随着火光明灭,仿佛在呼吸。

有矮小的侏儒伫立在那祭坛上,双手高举着铜盘。

铜盘上的枯萎头颅缓缓睁开眼睛,凝视着祭坛之上熄灭的火光。

“我要你来。”

他张开口,以自己的唇齿发出了这呼唤的声音。刺耳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轰鸣万里,响彻了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紧接着,大地轰鸣开裂。

在幽深的墓穴中,披着灰白麻衣的人影缓缓走出。那面目再非枯朽,也并不丑陋,而是炯炯有神,双目如苍白的火焰燃烧,威严冷厉。

在吞吃了原初众王之后,在他的斑白长发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顶骨质的王冠。他乘着一匹白马,从黑暗中走出,手持着一张铁弓,马鞍之旁有一壶铜箭。

马蹄敲打着大地,却仿佛碾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所有人都喘不过起来。

“去征服一切。”

枯萎的头颅对白衣的骑士讲:“要胜了又胜!”

于是,白骑士缓缓地抬起头颅,如火焰的双目看上天穹,空空荡荡的视线落在了空中的身影之上,令每个人心里都骤然发毛。

紧接着,他张开了铁弓,将铜箭搭在了弓弦之上,缓缓拉开。

仿佛兽筋所绞合而成的铁弓开启,却发出金铁碰撞的刺耳声音。铜箭和铁弓摩擦,迸发出炽热的火花。

“什么鬼东西!”

叶清玄骤然汗毛倒数,催动着黄金巨龙,向后疾驰。层层龙威如海,地上天国的虚影降临,将他覆盖在其中。

紧接着,箭矢对准了天空,迸发出千万人嘶吼的声音。

天地贯穿。

------------

靠妖,卡文了……

就像是看到了不死不休的死敌,那只灰白色的猫瞬间炸毛,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向着老鼠

老鼠开始拔腿飞奔。在并不宽敞的琴房疯狂逃窜。

灰白的大猫疯狂地攻击老鼠。黄色老鼠也不甘示弱,不断地将零碎的东西砸向后方。

猫和老鼠有时候你追我赶,有时候扭打在一起,还有的时候互相殴打。但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本身都一点伤害都没有受到。反而是所过之处,一切脆弱的东西都遭到鱼池之殃。

水杯被打碎,木板被抓破,墙纸上满是脚印,地毯上满是抓痕,挂在墙上的相框啷当坠地,就连钢琴的腿都在它们的拼死厮杀被打断了一条。

一猫一鼠宛如狂风过境,所过之处摧毁掉了一切东西,将序曲完全变成了一场闹剧。

随着演奏的终结,猫和老鼠缓缓消散。

而室内已经彻底的满目疮痍。

夏尔的神情淡定,叶清玄已经彻底陷入呆滞。亚伯拉罕神情无奈,摇头离去,像是不忍心再看。

“你看到了吧?”

夏尔将离开了琴键:“不论我演奏任何召唤派系的乐谱,都会变成这种鬼样。皇帝圆舞曲、第四幻想即兴曲……没有一首例外的。

不过习惯了就好,习惯了之后看那只猫和老鼠还觉得挺亲切的,我给它们起了个小名叫‘汤姆’和‘杰瑞’,怎么样?可爱吧?”

叶清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确定自己没有产生幻觉,觉得有些荒谬:“为什么不试试变化派系的乐谱?”

夏尔耸肩:“乐器会炸掉。”

“心像派系呢?”

“我会进入喝醉酒的状态,然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裸奔……你不是已经见到过了么?”

“好吧。”叶清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幻术派系乐谱?”

“听到的人都会产生幻觉,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皮肤黝黑、带着墨镜的壮汉站在自己面前,展开双,分别有一粒红色的药丸和绿色的药丸……”

“……启示派系?”

“听到的人会感应到过去的景象,发现人类是猴子变成的。”

“……”

叶清玄已经不忍心问下去了,简直是满心血泪,惨痛历史,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夏尔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理解了自己的惨痛,满怀无奈地揽住他的肩膀,眼眶通红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我学什么什么遭,练什么什么坏。不论什么乐器到了我的里都会迅速爆炸……但尽管是这样,师兄我也依旧通过了圣城的乐器十级考核,师弟你也要努力啊。”

叶清玄闻言先是一怔,圣城的乐器十级考核,那不是以高难度和对以太的精密控制出名的地狱级考试么?

“你考的是什么十级?”

“……角铁。”

夏尔仰天长叹,双目之满是血泪:“角铁十级,只有这个炸不掉。”

“……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哭啊。”

叶清玄忽然产生了一种和夏尔一起抱头痛哭地冲动。

平心而论,自己要是遇到这种奇葩情况,估计早就崩溃了。没想到夏尔的理智这么强大,求生**简直坚韧。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一个风华正茂、不苟言笑的天才变成一个老油条贱货、学院之耻,却依旧能够毁人不倦的活下去,开开心心。

“咳咳,哭就算了。”

夏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连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今晚先睡吧。根据我的推断,那首练习曲你恐怕短时间内是练不成了。”

叶清玄叹了口气,明白他的意思。

和单个音符不同,当音符以小节的形式组合在一起时,彼此之间的连接和变化就变得尤为紧密。

音符彼此之间的关系组成了‘音程’,音程组成了小节,而两个和四个小节又能够组成‘乐段’。

可以说,每提升一级,需要对以太的精密操作就翻了一倍。

对于叶清玄来说,这是怒海行舟,野马驰骋一般地痛苦过程,他完全被以太的反应拖着走,失去了自己的节奏。

哪怕是按照老师的解译法去寻找最佳组合方式,也需要相当长时间的磨练和苦工才行。

这么多天了,叶清玄才勉强掌握了第一小节的运用,而且还时常出错。

不说像是夏尔那样举重若轻,能够将任何曲子都弹奏地宛如流水一般顺畅。单单是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正式练成,就需要四个月的磨合了。

到现在,他才分外羡慕夏尔和白汐的天资。

虽然白汐不像是夏尔那么变态,而且不喜欢学习,但偶尔上课的时候就完全像是郊游一般轻松。有时候明明上课时在打瞌睡,下课前翻一遍书就学会了。

想到这里,叶清玄就一阵沮丧:“算啦,大不了我哪一天发了大财,买一大堆符石,把熟练度硬生生地鼓上去呗。”

对此,夏尔只是呵呵,“师弟你生的不错,没想到想的也挺美。”

“切,没准有一天我走在路上,一大堆符石就掉我脚边了呢!”

“嗤!这几率比我一觉睡醒躺在亚瑟王宝藏上的可能还小……”

“算了,不跟你讲了”

叶清玄翻了个白眼,准备去睡觉,临出门的时候回头:“对了,师兄你知道城里哪里有卖弹珠的么?”

“买弹珠?干什么?”

“答应要送给别人的谢礼。”

“哦,那明天下午我带你去呗,正巧我的酒喝光了。”

夏尔打了个哈欠,低声感叹,“最近睡眠质量越来越糟糕了,老是做恶梦,难道是哪个学姐又扎了我的草人?”

“……”

翌日午后,叶青玄无比谨慎地带好了阿瓦隆的地图,嘱咐过白汐如果自己失踪的话一定要带上老费把自己从不知道哪个地方的阴沟里找回来,然后再下定决心之后,终于跟夏尔出门了!

“师兄你靠不靠谱啊?”叶青玄走一步看看,生怕夏尔这货又把自己带迷路带到什么鬼地方去。

“放心放心,这条路我走了五六年了,闭上眼睛都能找得到!”夏尔走在前面,信心十足,可叶青玄却不敢掉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