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有何贵干(1 / 1)

寂静王冠 风月 1 万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一百零八章 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有件事我想要从您的口中得到答案。”

那个声音彬彬有礼:“请问是谁这么迫切得想要伤害一个东方小孩儿呢?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莱维怒骂:“去你……呃!”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四肢百骸中窜出了宛如刀割的剧痛!明明没有任何伤痕,就像是有数不清地刀片在血肉中游曳一般,那种锐利的痛楚瞬间打断了他的话,令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寻常人遇到这种比断骨还要更加惨烈的剧痛,只会瞬间晕厥过去,可现在他连昏过去都做不到,只能四肢抽搐,双眼翻白地在地上无意识地扭动,痉挛。

黑色星期五.第三小节――体感干涉!

“我的耐心有限,先生。”那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带着隐隐地怒意:“告诉我,是谁!想要找那个东方小鬼!说出来!”

在数分钟的残忍幻痛之后,双眼翻白几乎意识模糊的莱维终于发出声音:“山姆.罗!是‘老鼠会’的鼠王:山姆.罗!他收了别人一大笔钱想要抓住那个该死的小鬼……”

“谁出的钱?!”

“是贵族,一家非常有钱的贵族!他们要鼠王用最残忍的办法干掉那个东方小鬼……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真的!真的!”

幻痛戛然而止,猛然消失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莱维在地上抽搐着,身体依旧在痉挛之中,没有恢复过来。

“好了,下一个问题……”

那个绅士一般的声音轻声问:“在哪里,可以找得到这位‘山姆.罗’大人呢?”

莱维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嘴里说道:“鼠王从来没有固定据点,他和手下得地点一直在不停的更换……”

“你没有听明白我得话么?”

那个人影打断了他的话,将手杖顶在他的脑门上,于是绝望的旋律再度响起,在旋律中,细微的刺痛如同警告一般再次出现。那个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一,个,地,点!”

“墓地!白教堂区的海格特墓地!”

在幻痛的警告下,莱维几乎再度崩溃,回答脱口而出:“那里是他处理叛徒的地方。赫德森他想要洗手不干,背叛社团,被他的手下逮住了。他今晚一定会在那里!”

“给我地址。”

“――贝克街221号B!”

“很好。”

在猎鹿帽地暗影之下,少年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接下来,让我们聊聊他手下究竟有多少人,配备着什么武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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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长夜中,凌晨。

午夜的浓雾一如既往地氤氲在这一座城市之上,带着一丝恶臭和血腥的气息。

一辆马车停止在了下城区错综复杂的街道上,车门开启,跳下了一个小女孩儿。

紧接着,女孩儿转身,从车上抱下了一条金毛大狗。那条大狗落地,先是极其不爽地斜眼看着马车的主人,然后翘开腿,在马车得车轱辘上洒了一泡尿。

马车的主人满不在乎地扫了它一眼,含笑的眼眸看向了女孩。

“前面就是老鼠会的底盘了,他应该就在那里。”

白汐点头,毫无谢意地道谢:“谢谢你的车。”

“不用谢,蹭个车而已,你的老师并不是小气的人。”赫尔墨斯毫不害臊地吹捧着自己,如同在讲述真理。

“切。”白汐撇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我要跟着他溜出来,所以在外面等着了吧?”

“了解学生的心理也是老师职责的一部分,请不要在意。”

赫尔墨斯耸了耸肩:“再说了,要没我指路,你也找不到老鼠会的临时据点啊。”

小女孩儿白了他一眼:“这么长时间我在阿瓦隆又不是瞎混的,就算没有你,我也照样能打听到好么?”

赫尔墨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差点忘记了,你是混迹街头的不良少女。怪不得打起老师来一点负担都没有。”

“不过你要小心咯,老鼠会可是专门给贵族做黑活儿的地方,绑架、拐卖和逼良为娼的事儿都没少做过,可不像是码头水手那群白痴那么好骗。

哪怕你最近学了不少东西,但毕竟还不是乐师。况且,双拳难敌四手,尤其敌人是老鼠会那么阴损的地方。就算是被闷棍放翻也不是没可能。

你一个学生要闯这种龙潭虎穴,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是很担心呀。但又不得不尊重你的选择……”

赫尔墨斯假惺惺地擦着毫无眼泪的眼角,聊表心痛之意,然后大大咧咧地挥手道别:“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当做一场试炼,尽情发挥吧。

不过,记得要注意安全――毕竟你死了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就算是我快要死了,你也只会在旁边看热闹,绝不会动一根指头吧?”

“没错。”

赫尔墨斯赞赏地打了个响指,“不愧是我的学生,冰雪聪明!”

“聪明倒不至于,只是对你的恶劣性格,深有体会而已。”

白汐重重地甩上门,将那一张可恶的笑脸‘栓’进了马车中。马车重新奔行起来,载着那个可恶的笑声消失在了浓雾中。

老费斜眼看着马车走远了,抬起嘴咬了咬女孩的袖口,示意她跟自己来。然后嗅着空气中某个少年的残留气味,走向黑暗中。

很快,远处漆黑的夜色中就亮起了隐约的火把亮光。风中传来了怪异的气息,那是烂泥和腐土的味道。

“墓地?”

白汐躲在巷子里,悄悄地凝视着远处的大门。在几名壮汉的把手之下,废弃墓地原本的朽木大门敞开了一隙,裸露出了门后的狰狞黑暗。黑暗里隐约可以看到残缺得圣徒雕像,还有火把舞动的光芒。

“你确定他在那里?”白汐低头看向老费,老费斜眼看着她,不言不语,也不可能言语。但那种像是鄙视着她的疑虑。

“好吧。”白汐有些挫败地叹气,感受到了她那位便宜表哥时常感受到的无奈之情――被老费鄙视了。

“你有办法进去么?你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听到她这么说,老费从地上爬起来,迈着小步走进了黑暗里,很快,就看到它的背影潜伏在黑暗中,借着墙角的破洞,轻而易举地钻了进去。

有时候,做狗真是比做人方便许多。

白汐站在黑暗里,凝视着大门口。

门口,两个看起来精悍的男人正把手在门口,无聊地抽着卷烟,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个个方向汇聚而来,走进门后的墓地中,暂时不清楚有多少人。

墓地虽然已经被废弃许久,但周围的围墙告诉,显然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够翻过去的高度。

而且既然是老鼠会经常会聚集的聚点,天知道墙后面又没有藏着什么捕兽夹之类的陷阱。

她沉思了片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团看起来像是胶泥一样叠在一块的东西。那个东西像是一块猪肉,在她的手里抖动着,充满弹性。可随着她手指地甩动,就缓缓展开,变成了一张隐约的面孔。

虽然赫尔墨斯不是一个好老师,但白汐明显也不是一个好学生……她顺手牵羊的习惯可是让叶青玄头疼了不知道头疼了多久。赫尔墨斯自诩早年自己是‘松鼠’,什么有的没的看着稀奇都会往家里带,作为学生,白汐自然要体贴地偶尔为老师的收藏做个‘整理’。

而这,就是‘整理’的成果之一。

那一团胶泥般的‘面孔’就这么完美地贴合在了她的脸上,瞬间和她的脸融为了一体,随着她手掌的揉捏,渐渐地显露出一个粗眉大眼鹰钩鼻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白汐张口咳嗽了两声,声音也粗豪沙哑起来。

她的白发藏在帽子里,身披着叶青玄的外套,面目凶横,看起来像是下城区随处可见的地痞混混,只不过看起来有些矮小而已。

这一张面孔正是来自于曾经鬼母的手下之一,被叶青玄送进阿卡姆精神病院的侏儒――矬子。

就这么迎着守门壮汉的注视,大摇大摆的走向门口。

“喂,朋友,你看起来有些眼生啊。”

守门的凶横男人看着她的身影有些眼生,伸手按住她的肩膀。

啪!

女孩儿,不……‘矬子’抬起手臂拍开他的手,然后毫不留情地一个耳光掀在他得脸上。

“瞎了你的狗眼!”

矬子翻起眼睛,将帽檐下面的面孔暴露在了火光中,表情暴躁又阴狠:“老子才走了几天,就不认识了么?”

“你他妈……”

被打了个耳光的男人面色铁青,下意识地去拔自己的匕首,要给这个矮子一个好看。可旁边的人却看清了矬子的面孔,神情一变,拦住了同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矬子?那个疯子不是被送进……”还没说完,他就被同伴捂住嘴,怕矬子听到。

“嘿嘿嘿,说什么呐?”

‘矬子’一声怪笑,似是麻木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凶光:“你们在悄悄说我坏话?”

“没有!没有!”

看门的人回忆起这个家伙动辄砍人手指的可怕传闻,后怕地后退了两步:假如是本来的矬子的话,他或许会讲一讲道理。可被送进阿卡姆的人,基本上都是脑子有问题啊!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地方之一:没人敢跟一个神经病讲道理……

守门的人挂起假笑,恭谨弯腰问:“矬子老大,您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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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天黑黑 会不会

“矬子老大您有何贵干?”守门的男人弯腰问。

“站直了!”

矬子忽然提高了声音,吓了他一哆嗦:“怎么?觉得我矮?!”

“不不不!”男人连忙摆手:“我只是有些累,有些累……”

矬子眯起像是蛇一样的眼瞳,静静地看着两人,手指头弹动着,像是手痒了。那种像是毒蛇一样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寒。

很快,他垂下了手,像是失去兴趣,只是迈步走进门后,“我刚从里面出来,有事儿拜见鼠王,带我进去。”

“好嘞,好嘞。”其中一个人顾不上喘气,赶忙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在门后的黑暗中,墓园里人影从从。

破败的墓园遍地是残缺的墓碑,有的地方点着火把,那些人十来个一堆的聚在一起低声谈论着什么。

白汐扫了一眼人数,发现只有百十来个,顿时皱眉,语气有些看不起:“你们的人这么少?我那些‘老朋友’呢?”

“今晚只是处理个叛徒而已。来的都是最近加入的新人。”守门的男人回答道:“罗老大说了,要让他们看看叛徒的下场。”

“哦?”白汐的眼角看到了在墓地中央挖好的大坑,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里。

“罗老大还没来,您稍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找山德鲁大哥来给您叙叙旧。”男人搓着手,将他送到角落里,然后转身向着人群中跑去。

“等等。”白汐叫住他,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愣:“爱、爱德华……”

“哦,那谢谢你为我指路。”

眼看周围没有人注意,白汐的面目一阵变化,恢复了原本的声音。男人像是理解不了发生了什么,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就看到小女孩儿伸出手,按在了他得心口上。

咚!

一声水桶掉进井里的闷响,男人的脸骤然涨红,紧接着惨白起来,身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白汐可没叶青玄那么好心,直接对着他的心脏释放了一个‘流动’音符,令他心防中得血液在剧烈得奔流中气化了一部分。于是瞬间失去反抗能力,连话都说不出来,陷入晕厥。

至于心脏有没有爆裂,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得造化了。

紧接着,一条大狗从影子里跳出来,将他拖进了墙角的草丛中。白汐在手掌在脸上抚过,面孔就变成了爱德华的样子。

察觉到周围没有人注意之后,白汐得意地低声吹了个口哨,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没有人注意的墙角阴影中。

“老费,找到他在哪儿了么?”她看向老费,却发现老费在空气中嗅了嗅之后,变得烦躁起来,发出喉咙里困惑的声音。

“你找不到他在哪儿?”

白汐有些错愕,还没有想明白,就看到人群一阵扰动,在两个人的拥簇之下,一个佝偻的男人从黑暗中走出来。

正是鼠王。

他环顾着周围汇聚起来得人群,满意地点点头:“人都到齐了么?”

在他旁边,那个打手一样的精壮男人点头,附耳对他低声说了一句,他的神情就满意了起来。

就在所有人的凝视中,他踩着一块墓碑,站到了高处,俯瞰着他们的表情,看着那些敬畏的眼神,神情就充满愉悦:

“大家都是刚刚加入社团的新人,按理来说,在正式加入之前,总要有那么一段试炼……但今天召集各位来这里,是为了给大家一个提醒。”

他停顿了一下,神情越发地祥和:“一个善意的,温柔的提醒。”

就在人群的低声喧嚣中,他拍了拍手,人群便被分开了。刚才站在他身后得精壮男人带着两个手下,将一个人拖了进来。

那个男人被两个人架起来,凑到火把旁边,让那群人看清楚他的脸。人群中一阵扰动,隐约传来吸了口冷气的声音。

有的人低声喊:“那是赫德森……”

在所有人面前,浑身血痂,脸被自己的血覆盖的老男人艰难地抬起头,睁开青肿地眼睛。牙齿几乎被拔掉的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山姆……”他的眼前一片昏沉:“我要见山姆。”

“噢噢,亲爱的赫德森先生。我就在这里,别害怕。”

鼠王走上前去,用匕首挑起了他的下巴,端详着他已经被好好‘招待’过得样子,满意地点头:

“好久不见,老朋友。”

赫德森的口中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像是满是积水的肺腑在吸气,如同一个破风箱。

“放过我吧,山姆,求求你。”

他艰难地发出声音:“我现在只想、只想要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没有背叛你……”

说着说着,混合着血的眼泪就从眼角流了出来。山姆.罗表情古怪地凝视着他,忽地发出一阵爆笑得声音。

“扑哧!哈哈哈哈……你还是那么逗,赫德森。”鼠王拍着他得肩膀:“哈哈哈哈,普通人?赫德森先生,你在开玩笑么?你背叛了我,一声不吭地消失,跑到威尔士去,就是为了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普通人?!”

“我只是、只是想要收手了……”

赫德森低声辩解:“我为你做事这么多年了,山姆,我已经很累了。我只是……只是想要退出而已,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血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他几乎快要窒息。

“赫德森,你说出这些话,让我很伤心。”

鼠王沮丧地凝视着他:“你为我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曾经以为深深地了解了你。没想到到现在你还对我说谎。”

他叹了口气,却猛然扯起了他的头发,在他得耳边怒吼:“没有人能背叛我!没有人!”

“多少年,我养你这条老狗多少年!萨满那个婊.子回来了之后,你就动了换个主人的心思吗?!我告诉你,这个城市里已经没有那个老古董的位置了!”

他飞起一脚,将赫莱森踢进了挖好的坑里,然后跳了下去,对着赫莱森的脸一脚一脚地踩下去。

直到这个可怜的男人人事不省,喉咙里发出呵呵地怪声,眼看就要死去,他才悻悻地罢手。

“克鲁格!”

他拉着下属的手从墓坑里出来,发出命令:“我想要在这个坑里修个喷泉,你快来帮我开个洞。也好让这群新来的小崽子们洗个澡……”

在墓坑里,绝望地赫德森闭上眼睛,可许久,无人回应鼠王的声音。

山姆愣住了,他抬起头,提高了声音:“克鲁格!克鲁格!你这个狗.娘养的去哪儿了?!快滚出来!”

无人回应,人群里一阵扰动,所有人面面相觑。

鼠王皱起眉头,回头看向身后的保镖:“克鲁格那个王八蛋呢?他没来?我明明告诉过他让他来这里!”

保镖也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茫然地摇头:“下午的时候他说他回来,他应该早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传来喧嚣的声音,所有人都错愕地看向身后,人群缓缓地分开。

裸露出那几个迟到地男人。

月光之下,那几个迟到的人的面色惨白,像是见了鬼一样,身上飘散出不详的气息。

可鼠王的眼神却落在了他们脚下,那个被他们搬到这里来的男人……在地上,一个浑身肌肉虬结,布满纹身的粗壮男人正在抽搐着,像是害了什么吓人的疾病,发出咯咯咯地模糊声音。

听到那种似是欢笑的声音,所有人忍不住都后背发冷。

“老大!克鲁格先生他出事了……”

神情灰败地男人战战兢兢地走上来,低声报告,声音嘶哑:“一个小时前,在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几个人?难道是路索家族那群狗娘养的?”山姆罗皱起眉头。

“只、只有一个……”

那个男人吞了口吐沫,回忆起了那个噩梦:“像是妖魔一样。”

“那个人站在影子里,拦着路,问我们是不是山姆老大的人,想要让我们帮一些忙。然后就……然后就……”

他僵硬地回头,看向克鲁格的面孔:“然后就将克鲁格先生变成了这样……”

在惨白地月光之下,地上的壮汉抽搐着,将身体扭动到一个怪异的角度,像是被什么恶鬼附体了。

他的脸上,带着宛如小女孩儿一般甜美而天真地笑容。凝视着山姆,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山姆面色越发阴沉:“他是怎么做的?”

“我、我们不知道……他就像是影子一样,忽然之间就让克鲁格发狂了,克鲁格像是疯了一样,想要杀掉我们……然后,自己就倒在地上,开始笑起来了……

我发誓,我们一定是遇上了妖魔。被那个人注视的人都疯了。我被他看了一眼,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鼠王沉默地凝视着他,那种空洞洞地眼神令人心里发冷,将男人吓地倒退了一步。

他凝视着这个下属,一字一顿地轻声问:“也就是说,有一个人,袭击了你们,把你们吓成了一群只会尖叫的娘们,将克鲁格变成一个神经病,你们却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不、不是,我们本来是想要做掉他……可是……”

男人颤抖起来,他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可是却解释不清。到最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地稻草,赶忙说:

“他、他还说,让我给您带个好!”

山姆愣住了。

“你说什么?”他问:“那个家伙,让你给我带个好?”

男人颤抖着,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地话都说了出来:“他说他今天晚上回来拜访您,让您多点一些蜡烛……”

“蜡烛?什么蜡烛?”

男人忍不住吞了口吐沫,声音颤抖:“他说:向您这样的人,亏心事做多了,心里有、有鬼,总是……总是会怕黑的吧?”

嘭!

一声闷响。

男人仰天倒下。

在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大洞,和半截从血浆里冒出来的箭尾。箭尾在那一团搅成稀烂的东西里颤动着,播撒水珠。

他呆滞地凝视着天上的月光,苍白之月倒映在他的眼瞳中。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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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章 噩梦袭来

在尸体前面,山姆罗面无表情,他将手中的军弩丢给了身旁的保镖山德鲁,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手帕,捂住了鼻孔,大力地洗起鼻涕来。

最后将脏手绢丢在了尸体上,转身离去。

走了两步,山姆罗忽然伸手抢过了山德鲁手中的弩,猛然转身回返,对准了尸体,疯狂地扣动扳机。

“他妈的,他们的,他妈的……”

砰!砰!砰!砰!

在所有人心惊胆颤中,他射光了一匣子的弩箭,愤怒地将弩砸在地上,伸手扯着山德鲁的的领子,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对着他的脸怒吼:

“把这里多挖一个坑,然后把那个见鬼的家伙找出来!明天晚上,我要在坑里见到他,你们懂么?否则我我就要在坑里见到你们……”

山德鲁看着他阴沉地面孔,吞了口吐沫,僵硬地点头。

风中传来了谁的轻笑声。

从山姆罗的背后传来。

“谁?!”

他猛然转身,怒视着背后枯树之下舞动的黑暗:“谁在那里!滚出来!”

他愤然地怒吼,凝视这个那个隐约的人影。人影在轻声笑着,山姆示意手下过去探查,可山德鲁吞了口吐沫,摇了摇头:“老大,那里什么都没有……”

“放屁!”

鼠王提起了军弩,在所有人的茫然视线中向着树下的阴影射空了匣中的弩箭,直到最后,他眼中的舞动的黑暗终于破碎了,显露出原本的摸样。

他喘息着,丢下了弩,抢过了火把,向着那里走去。

可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尸体,只有一截破碎的墓碑。

鼠王错愕地看着那一截墓碑,将火把凑过去,火把照亮了墓碑上的那个名字。也将他的面目照成了惨白。

在他身旁,山德鲁惊叫了一声,踉跄地后退,像是活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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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光地照耀之下。墓碑上的字迹狰狞。

――山姆.罗葬于此处。

下面还写着几句简短的墓志铭:这里埋葬着一个背叛者,一个利欲熏心的狂徒,一只老鼠。

“安塔?是安塔回来了!”

山德鲁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然变成惨白:“老大,是安塔回来了!他回来报……”

“闭嘴。安塔已经死了。”

山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种满是死气的眼神令山德鲁的声音戛然而止。

安塔这个名字,老鼠会里的老人绝不陌生。

老鼠会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叫老鼠会,就像是山姆也不是刚出生就是头领一样。那个时候,这里还叫做‘兄弟帮’,领头的人是安塔。所有人都钦佩他,团结在他的意志之下。

安塔是从罗慕路斯流浪来的人,天生带着狼人的血统。下城区没有人能够战胜这个身上带着妖魔印记的男人。他沉默寡言,却绝不贪婪。将所有赚到的钱都分给了那些自称是他兄弟的人,觉得这样自己就有家了。

山姆就是他的‘家人’之一。

安塔庇佑了这个破产的商人。将他当做兄弟,拉他出了高利贷的泥潭。山姆也觉得他是自己的兄弟。对自己这么好,而且还不求回报,就算是亲爹也好不过这位兄弟。

可是渐渐地,后来,山姆不想将安塔当做兄弟了。

安塔是个阻碍,那群贵族对他说。

然后安塔就死了。

死在小巷里,被他的兄弟们用弩箭射死。一身打遍下城区,赢得兄弟们敬佩的怪力和武技一直到死都没有用武之地。

他被他所认为的‘家人’包围,屈辱地变成刺猬。可他依旧没有死,愤怒地咆哮,如同真正的人狼那样。

“我们不是兄弟么?”安塔最后问策划了这一切的山姆,眼瞳血红:“我们是家人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当你是家人啊。”

山姆有些不开心,用匕首挖出了他的心脏:“为了家人,你就不能牺牲一下吗?”

安塔就这样为家人的飞黄腾达献上了自己的心脏。

“我不会放过你。”

他这么说,然后死了,死不瞑目。

山姆为了安抚人心,或者说安抚自己。厚葬了安塔。

可安塔的坟墓被刨开了。有人说是流浪汉为了安塔的陪葬品,挖开了他的墓穴。还有人说,墓穴是从内部挖开的。

去过现场的人都绘声绘色地对别人说说棺材上的抓痕累累,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名字,那些爪痕带着血和碎肉,全都是同一个名字。

山姆,山姆,山姆,山姆,山姆……

“我不会放过你……”

那一句呢喃忽然从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令山姆地面目惨白,猛然回头。

可是在惨白的月光下,并没有一具腐烂的尸骨在看着自己,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大群刚刚加入老鼠会的新人。

他们惊愕地看着山姆的样子,窃窃私语,显露出压抑不住的恐惧。

“安塔?真的是安塔!”

山德鲁失魂落魄地看着黑暗里,跌跌撞撞地后退:“你回来了?!你怎么可能回……”

啪!

“冷静,山德鲁。”

鼠王一巴掌抽在他的脸上,将他打醒。他环顾着四周,眯起的眼睛中满是狠毒:“有人在捣鬼。”

“老大,我、我听到了有人的声音。”

“那是‘幻音’,乐师们最常用的把戏,装神弄鬼。”

山姆强撑着冷笑的神情,压下心中的恐惧。

在下城区厮混这么久,他不是没有接触过那些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那些大人物为了钱也是会来做脏活儿的。

他雇佣过几次,甚至还杀过几个……低等级的乐师就算是再厉害,也还是人,血流干了也会死。

“他想要影响我们,就必须在附近。可这里没有藏人的地方……”他喃喃自语,阴鸷地眼瞳锁定了面前的下属:

“他就藏在你们之中!”

一瞬间,匪徒们扰动起来,他们错愕地凝视着彼此,没有预料到在他们之中还藏着一个恶魔。

“所有来的人都是熟面孔。”山德鲁说:“没道理混进一个乐师来。”

山姆啐了一口。越发地坚信了这个答案:“对于那群乐师来说,换张脸比换条裤子还简单!”

随着他的命令,他身后跟随来的手下都举起了手中的弩,准备人群。人群中的匪徒们一愣。顿时喧嚣起来,有的人面色阴沉,直接将手按在刀柄上。

“山姆你什么意思!”有人喊:“大家都是来你这里讨碗饭吃,你竟然这么对我们!”

“统统不准动!”

山姆阴冷地看着他:“你们中出了个叛徒!没有找出是谁之前,谁都不准动!否则。就算是我死,也会拉着你们陪葬。

到时候,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人群中,白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里忍不住开始后悔:明明是关心那个家伙来这里,那个家伙却把自己要坑死了!

可是刚刚经历的那一切,却令她有些怀疑:将这群暴徒耍到团团转的人,这真的是她那个心慈手软的便宜大表哥?

还是说,另有其人?

还有更加危险的家伙藏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看向周围地黑暗中,她注视着每一张惨白的面孔。可是在人群中她根本找不到叶清玄的踪影。

忽然之间,她想起了什么。环顾着火光之外涌动的黑暗,恍然大悟,知道叶清玄究竟藏身何处。

这个混蛋……

就在同时,隐约地旋律升起了。

像是沉睡在墓地深处的恨意苏醒了,它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那种饱携了无数疯狂气息的旋律仿佛汇聚成了黑色的河流,流进了每一个人的心里。

于是,沉淀在人心最深处的痛苦回忆便苏醒了,带来了无意言喻的恐惧。

“有鬼!有鬼啊!”

在人群里,白汐压低声音尖叫,帮他制造恐慌:“快跑。鼠王想要害死我们!”

话音一落,有人再也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夺路而逃。可是鼠王的手下却冷酷地抬起了手中的军弩。

几声尖锐的尖啸过后,那个奔跑的身影身上就被爆炸的箭矢开出了一个惨烈的大洞。

――弩中搭在了铭刻着‘爆裂’音符的弩箭!

短短几个弹指。地上抽搐地残缺尸首就不动了,恶臭地血从伤口中流出来,染红了道路上的破碎石板,无声地渗进泥土中。

“山姆已经动手了!他要把我们全都做掉……”白汐换了个方位之后,用另一个人的声音喊:“干掉他!他已经疯了……”

人群一阵扰动,所有人眼中闪过一丝凶意。手掌不自觉地按在武器上。

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一排对准人群的弩箭。

“我说过了,统统不准动!”

山姆咆哮,看着四周,寻找着乐曲到来的地方:“滚出来!你这个鬼东西,我知道你在这里!”

可尖锐地旋律依旧回荡着,宛如刀锋在摩擦,宣泄着无以伦比的狂躁和压抑气息,像是复仇的恶鬼从棺木中爬出,嘶鸣咆哮。

“我说过了,我会来。”

在墓地的瘴气和黑暗里,回荡着黑暗的旋律。

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宛如绅士一般,彬彬有礼,却带着无以形容地嘲弄:“感谢您为我准备了如此别致的欢迎仪式。

作为回礼,我也为您带来了一位……老朋友的问候。”

那一瞬间,黑暗里的乐曲猛然高亢起来,宛如海潮一般涌入了他的耳中。凄厉的声音像是愤怒地咆哮,地狱中的恶鬼高歌。

每一个音符,都砸在了他的心房最脆弱的地方,每一个旋律都在挖掘着他最不堪的过去。

阴暗旋律回荡在他的意识中,渐渐地挖掘出了那些缠绕在记忆中,挥之不去地梦魇。

在鼠王的眼中,泊泊流淌地鲜血从地上的腐土中流出来了。

在他的面前,那一具被他弩箭爆头死去的尸体重新抬起了眼睛,死不瞑目地眼瞳中亮起怨毒的光,那是刻骨地仇恨。

他的面容渐渐的变了,变得粗豪,狂怒,变得宛如人狼一般。他的身上插满了箭矢,明明被齐射成了刺猬,可是却依旧挣扎着不肯死去。

只是盯着鼠王,盯着这个曾经的兄弟。

“山姆、山姆、山姆……”

鼠王忽然回忆起了过去,回忆起了这个家伙临死的那一瞬间。他就在血里,安塔在凝视着自己,发出仿佛怨毒刻骨的呢喃:“我不会放过你,山姆!”

那真是……缠绕一生的噩梦啊!

“真的是你……”

鼠王踉跄地后退,无法接受这眼前的一切,所以面色惨白:“你已经死了!你应该本来应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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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黑乐师

在黑暗里,少年握着手杖,闭目操纵着黑暗旋律。

在这个绝对不会有打扰的地方中,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进对以太的操控里。他能够感应到,音符随着自己的意志流转,从琴弦之中跳出,落入无处不在的以太海洋,激起了层层地回荡,宛如涟漪一般扩散向了四面八方。

这种美妙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往日棘手无比的精密控制,现在在九霄环佩的辅助之下,变得如此得心应手。这大概就是夏尔口中的‘感觉’吧。

以黑暗乐章为纽带,人和以太之海之间如此紧密的联系。

他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体验里,往日沉默地‘九霄环佩’此刻就像是自己的手臂一样,变成了另外一具身体。

在千年的时光中,这一架古琴便是如此地与历代的先祖共鸣着,融为了叶氏血脉的一体,而现在,也化作了叶清玄的拐杖,让他大步地奔跑在了乐师之路上。

就在他的意志随着以太向着四周扩散时,渐进地旋律骤然停顿了一瞬。

“白汐?老费?”

他错愕地睁开眼睛:“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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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群中,白汐错愕地看着这一切。

在众目睽睽之中,山姆发狂了,他对着空无一物的黑暗尖叫着,踉跄后退,被恐惧摄去了心神。

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让头皮发冷的寒意,在火把的照明范围以外,墓地中涌动着一阵阵地黑暗。

那种黑暗的旋律宛如地狱中的恶鬼在哀歌,呼唤死亡。

“是安塔,是安塔大哥……”

一个手里端着军弩的匪徒失魂落魄地看着周围,眼神惊恐:“是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在鼠王旁边,山德鲁错愕地看着他的老大发狂地样子,走上前去想要按住他,可手刚刚碰到他的肩膀,鼠王就发出一声尖叫。猛然转身,将手中的弩箭对准了他的脑袋。

“去死吧!”鼠王的双眼血红:“去死!”

山德鲁一愣,“老大,是……”

嘭!

他的脑袋爆裂了。仰天倒下。

血色纷飞中,满脸血浆的鼠王站在他的尸体上大笑,不断地踢着那一具抽搐地尸体,尖锐地笑起来:“死了死了!哈哈哈,安塔你又死了!又死了一次……我能杀你第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他踩着山德鲁的尸首,一箭又一箭,直到山德鲁彻底变成刺猬之后,疯笑才渐渐停止。

终于,他的理智重新战胜了恐惧,恍然地回过神来,摸着脸上的血,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山德鲁?山德鲁?!”

鼠王下意识地叫喊着手下的名字,浑然不觉自己最信任的手下就在刚才被自己一箭爆掉了脑袋。

所有人恐惧地看着他,在他的扫视之下纷纷后退。像是看着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在死寂的沉默中,他像是明白了,狂怒地嘶吼。

“滚出来啊!”

在所有人恐惧的眼神中,他满是死气和阴沉的眼瞳凝视着那些人,想要分辨出每一张面孔之下隐藏的鬼祟,嘶哑地咆哮:“滚出来!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狗娘养的!滚出来啊!”

“黑、黑乐师!”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惊叫起来:“快跑啊,那个家伙是黑乐师!”

……黑乐师!

一瞬间,所有人都有一种洞彻了魔鬼本来面目的‘明悟’。和紧随其后的‘颤栗’。

没错,只有黑乐师那种怪物才能够操弄这么阴暗诡异的旋律,如此戏虐又轻易地玩弄着人的理智,将一个活生生人变成疯子。

所有成为黑乐师的人。不是因为探索禁忌领域被静默机关所通缉,就是投靠了邪神,成为了那些天灾魔物的爪牙。

不论是那一种,都是恐怖和怪物的代名词。不论哪一种,都代表着血债累累!就像是当初轻而易举地将整个故乡小镇都献祭给了邪神的布雨师一样……那种东西,是不论道德还是常识都无法去揣测的怪物。

难以言喻地恐慌气氛从每一个人的眼瞳中扩散开来。随着每一个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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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乐师?”

在黑暗里,叶清玄的神情古怪起来:“难道真的这么像?”

他的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他只是做了一个计划而已。

从一开始,他先是通过不同的人打探到鼠王的过去,搞清楚了自己需要的情报和消息。

通过袭击克鲁格,先是以他的异状引起了鼠王的愤怒,紧接着又引诱他发现自己提前刻好的墓碑,激发心中的恐惧。最后,山德鲁在恐慌中吐出了‘安塔’这个名字,成功地将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彻底勾起。

从头到尾,他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噩梦里。

黑色星期五只不过一个诱因,削弱了他的心防,诱导着他看到自己所幻想出来的恐怖景象,令他彻底失控而已。

只是,整个过程,却出乎预料的顺利。

原本在制定这个计划的时候,叶清玄觉得施行起来会异常艰难。可他却没有想过,整个过程竟然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就像是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理所应当的,那些人心中的恐惧就这么被引发出来了。

轻而易举。

究竟是做过多少违心的事情,才会在心里淤积了那么多的毒液呢?

毒蛇的毒液终究会毒死自己,那些被遗忘的黑暗往事会留在心中,像是寄宿在魂灵中的鬼魅,日夜缠身。

总有一天,他们要去面对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为此付出代价。

对此,叶清玄毫无怜悯,在那群家伙走上堕落之路的那一天开始,就应该明白这一天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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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来啊!出来!”

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鼠王抓狂地咆哮:“你在这里……我知道,你就藏在这里!”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神情变得狠戾起来:“我倒数三声。如果你还不出来,那我就只好抱歉了。”

惨白月光映照之下,他手中的那个东西泛起冷光。

那是一面镜子。可是在镜子上的背面,却铭刻着一张狰狞地面孔。遍生鳞片,蠕动的蛇组成了它的头发。

在它的口中,吞吐着分叉的蛇信,栩栩如生。

――蛇发鬼之镜!

在人群中,白汐辨认出了那个东西。心中一跳。

这是召唤派系的炼金产物。通过《流亡者之歌》,召唤派系的乐师将脑中豢养的妖魔封印在镜中,制作成了装备。

解开封印,就能够召唤出一道蛇发女妖之影。

这是罕见的不需要任何乐师技能就能够使用的装备。唯一的条件,就是满足蛇发女妖的嗜血渴望。

蛇发女妖被冠以‘复仇恶灵’的称号,就在于,它被召唤出来的一瞬间,就会对任何伤害过召唤者的力量进行复仇。

哪怕是用旋律引起心中的黑暗面也一样。

纯以破坏性来说,它反而并不可怕。它只能通过蛇发的噬咬和毒素来攻击,对于第三阶的乐师来说构不成麻烦。但以难缠程度来说。却是所有妖魔中最为出名的那种。

因为想要战胜它,它就会棘手无比,注视着的人就会受到‘石化诅咒’――这种臭名昭著的诅咒会将一个人从血肉之躯转化成石,而且不可逆转。

只有少数的乐谱能够防范这种诅咒,但大多数乐师都对此忌惮无比。

更别说叶清玄这个前几天还是学徒的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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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白汐的眉头皱起,思索着应对地策略。

可就在她还没有想到办法的时候,凄绝缠绵的旋律就从古镜上扩散升起。

数不尽的哀怨和凄婉充斥在旋律中,回荡在月光下,正是印刻在镜中的旋律――《流亡者之歌》!

铜镜倒映着月光。一道影子便从其中飞腾而出。它冲进了地上的尸体中,大快朵颐。

一瞬间,地上的尸体变成了鲜血,而蛇发的女妖之影却缓缓地浮现了。她的蛇发舞动。从尖牙中滴落毒液,落在腐土中,便嗤嗤作响。

“去。”

山姆低吼:“把那个乐师找出来。”

那只受召而来的妖魔环顾这四周,竖瞳中满是残忍和狰狞,分辨着每一个人的面孔。仔细地嗅着空气中的每一缕气息,像是察觉到了以太的波动。终于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在黑暗里,叶清玄感应到了越来越近的阴冷气息。

手中的九霄环佩发出一阵警告一般地震动,预示着危险的靠近。他沉默地凝聚起了精神,准备着暴起地反击。

而在鼠王的身旁,蛇发女妖猩红的眼眸越来越亮,发出嘶嘶的声音。依靠着野兽一般的嗅觉和以太的感应,它隐约察觉到了敌人的方位。

在她的头上,蛇发狂舞,石化诅咒的光芒缓缓亮起。

“这次是真没办法啦。”

人群中,白汐一声叹息。

“表哥,这一次真的是被你害死了……”她低声嘟哝着:“我就想来看个热闹啊,打个敲边鼓就算了,为什么要替你顶缸啊。

而且,像我这种生的美丽长的好看的女孩子,不是据说只要晒个脸就没问题了吗?”

她轻声嘟哝着什么,向前迈步,走出了人群,

在跳跃的火光中,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于是,白汐露出了白皙的面孔。

山姆猛然惊觉,回头,看到了她,眼神中浮现了一丝错愕。

“哟,晚上好啊,这位朋友。”

小女孩儿就轻声起来,抬起了手腕。手腕上系着一条银白色的细长手链,宛如沙砾的铃铛系在上面,每逢碰撞,便发出清脆的声音。

叮~

“你是谁?”山姆举起手中的弩箭,大吼。

“我路过的正义使者。”

白汐正色回应,抬起了双手,她的双手上不知道何时已经戴上了一层黑色的手套。五指紧握,虚空中就隐隐回荡起了鼓声。

面对着那些对准自己的弓弩,小女孩儿乖乖地举起双手:

“不要打我,我投降啦……”

她停顿了一下,露出笑容:

“――才怪!”

于是,平地起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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