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秦书烨从肖扬那里拿到婚前协议之后, 又返回医院。
沈航还是没有醒，沈小雅依旧守在沈航病床边。
秦书烨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沈小雅一边哭泣，一边同昏迷的沈航说着话,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尽管他知道沈小雅现在爱的人是他, 可是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晚上, 他从外面打包了一些饭菜给沈父沈母吃, 也安排着沈父沈母暂时去他那里休息，晚上医院交给他和沈小雅，实在不济还有程昊然和顾琦琦。
沈父沈母期初不同意，可看到沈小雅那么守护着沈航，只好跟着他先回去。
等到他再次返回医院的时候, 沈小把他之前送到病房里的饭菜吃了一些, 只不过不多。
退出病房后，碰到了从沈航住处拿换洗衣服回来的程昊然。
“秦书烨, 可以跟你聊聊吗？”程昊然说。
秦书烨点头, 指着楼道口。
到了病房的楼道口，程昊然盯着秦书烨看了好一会，“秦书烨，说实话，我并不看好你跟沈小雅，毕竟比起沈小雅和沈航十多年的感情，你根本不算什么。直到后来琦琦出事，看你对琦琦的上心程度，我就知道你很爱沈小雅，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在意顾琦琦的事”
“你想说什么？”秦书烨轻轻皱起眉头，“不用拐弯抹角，直说。”
“我请你放手，为了你好，也为沈小雅好，更为躺着的沈航好。我相信只有沈航一天不醒，沈小雅就会守着她沈航一天，一年不醒，就会守着沈航一年，一辈子不醒……”
秦书烨猛地打断程昊然的话，“程昊然，我跟我妻子已经领证了，并且在国徽底下发过誓，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和她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
顿了顿话，思索了片刻，秦书烨寡淡地笑了笑，“如果沈航一天醒不来，我陪小雅一天，如果一辈子醒不来，我也陪小雅一辈子。我知道没有沈航，就不会有今天的小雅，我感激沈航对小雅这么多年的付出。”
话落，程昊然看向秦书烨。
几个月前，当沈航同他说，沈小雅跟一个男人同住一屋檐下的时候，沈航曾用自己的计算机知识教训过秦书烨。
他还记得他告诉沈航不用这么捕风捉影，毕竟沈小雅和沈航的感情近二十年，怎么可能会被另外一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取代了。
事实上，沈航比他敏锐。
既然沈航早就发现端倪，为什么不早点跟沈小雅求婚。
或许早点求婚，也不会有之后的事了。
程昊然仰头轻叹一声， “秦书烨，我小看你了，原以为你会因为我几句话会主动跟沈小雅离婚，结果你竟然把领证登记的誓言背给我听了，说句真心话，你比沈航勇敢，如果沈航有你一半的勇敢，或许今天沈小雅就不是秦太太了，而是沈太太了。”
秦书烨默认地点了点，“嗯，这一点我承认。”
沈航是在第三天傍晚时候醒的，醒来时，依旧是沈小雅守在他身边。
睁开眼，周遭一片白，沈航想挪动身体，发现左手手背上还挂着吊针，与此同时，还有一双手紧紧地把他的手给握着。
那双手纤细却粗糙，他知道是沈小雅。
低头一看，果然是沈小雅。
那一瞬间的欣喜溢满胸怀。
看着趴在病床边睡脸，沈航伸手想要去抚摸那一张睡脸，手到半空中又停下了。
眼前的女孩，不，应该说是女人。
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另外一个男人。
他昏迷了近三天，可是仍有意识。
在他昏迷时，沈小雅同他讲的话，他都一字不漏地听见了。
然而他宁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沈航刻意挪动了一下被沈小雅紧握着的左手。
“哥，哥……”沈小雅呢喃了几声，从睡梦中醒来。
看到沈航正凝视着她，她一下子笑了，下意识地站起身，想去喊医生。
手却被沈航紧紧抓住阻止了，“小雅，我没事我想跟你聊聊。”
“好。”沈小雅坐回原位，反握住沈航的手，摩挲着手腕上的伤，含泪问，“哥，你怎么这么傻？”
“傻？”沈航苦笑，“我傻得太迟了，如果早一些或许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哥，还记得当年我没有读大学的原因吗？”沈小雅伸手抹去眼泪，慢慢缩回被沈航紧握的手。
沈航点了点头，“记得，永远记得。”
“既然记得，那么你为什么还要重蹈覆辙？”沈小雅反问，胸口有些隐隐作痛着。
“其实我跟谭菲真的没有什么，我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甚至……我……”
“谭菲姐的事，我不想再说，毕竟那已经过去了。”
“如果不是谭菲，你就不会租秦书烨的房子，更不会知道秦书烨就是秦朗，也不会爱上秦书烨，这样……”
“哥。”沈小雅打断沈航的话，“我和你之间早在五年前就注定不会有结果，哪怕没有秦书烨，也会有其他人出现。我和你都自欺欺人五年了，难道还要一直这样自欺欺人下去吗？”
“自欺欺人？”沈航喃喃自语，“你说我们都自欺欺人五年了，你难道不爱我吗？”
“我承认我爱你。”沈小雅抿嘴深吸一口气，伸手抹去眼泪。
话音一落，恰好此时准备给沈小雅送晚饭的秦书烨出现在病房门口。
秦书烨只觉得像是被沈小雅用一把笨重的铁榔头猛地砸在头顶，疼痛来的太剧烈，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片刻之后，他把买来的饭菜放在病房门口，木然地离开……
“可是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爱的人是秦书烨。”沈小雅非常笃定地说。
沈航摇头，“小雅，你骗我，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守着我三天？这三天，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能听见，你骗我的对不对？是不是？”
“沈航，我守着你是因为你是我哥。我对你就像妹妹对哥哥一样，不会再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我跟秦书烨结婚了，我爱他，他也爱我。他还帮我报名了今年的高考，他支持我继续读大学。当初我为了你学理，想着去报考清城大学的计算机系，如今我为了他，去学文，然后报考清城大学的中文系。”
沈航怔怔地看着沈小雅，从沈小雅提到秦书烨眼中泛着光亮，那种光亮他很熟悉。
曾经看到他，提到他，沈小雅也会泛起那种光亮，如今那份光亮已经属于秦书烨了。
“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真的谢谢。你放心爸妈我会跟你一起尽孝，而你，以后会是我最亲最亲的哥哥。”
沈航含泪地凝视着沈小雅，许久之后，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好。”
沈小雅走出病房后，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秦书烨，让秦书烨接她回家。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有人接听。
此时七院对面的某酒吧，秦书烨一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一边给一杯接着一杯给自己灌酒。
“书烨，你老婆打你电话，怎么不接？”坐在秦书烨身边的周铭问。
秦书烨苦笑地端起酒杯，同周铭的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之后，才说，“老婆，什么老婆。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别的男人，我都怀疑我跟她做/爱的时候，她可能都把当成了那个男人。我秦书烨就是一个傻子，天大的傻子。”
“书烨，你怎么呢？”周铭有些傻眼。
大年初三晚上，被秦书烨这么一个一向洁身自好的人叫来酒吧也就算了，一见面直接要酒保要了最浓的烈酒，还要他陪着喝。
“那个男人出事了，她就衣不解带地守着那个男人三天，三天呀。”秦书烨说着，还醉意熏熏地朝周铭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什么概念？七十二个小时，守着七十二个小时也就算了，还说爱他。那她把我这个丈夫摆在什么位置？把我当跳梁小丑吗？不，我秦书烨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周铭愣了一下，嘴角一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秦书烨吃醋了。
“书烨，你真的亲耳听到你老婆说还爱那个男人吗？”周铭还是不放心地问。
虽然他同沈小雅没有见过几次，可是以他对沈小雅的了解，绝不是那种脚踏两条船的人，想必这中间肯定有误会。
“废话。”秦书烨朝周铭吼了一声，“我当然是亲耳听见的，我真他妈的有先见之明。”
“先见之明？”
“碰——”一声，秦书烨把包里的婚前协议书，一下子甩在桌上，“你看我多有先见之明，早在结婚的时候就找肖扬帮我拟定了一份婚前协议，如今可以用上了，我这未雨绸缪的本事真应该去猜今年的高考题。”
周铭没有说话，而是翻开着桌上的婚前协议，前面几页直接跳过，翻到最后一页。
当他看到协议最后的补充条款中有这么一句：如果秦书烨和沈小雅离婚，秦书烨净身出户，并且其所拥有的的车子和房子包括房贷都是由其一个偿还。
看着补充条款，周铭啧啧感叹着，他要是女人就好，一定会死心塌地的嫁给秦书烨。
旁人弄婚前协议是为了以后离婚好分割财产，到了秦书烨这里，变成了对方可以大赚一笔，这个沈小雅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善事，竟然遇到了秦书烨这一个情痴。
电话依旧响着，周铭伸手打算去接，谁知被秦书烨抢先了一步，直接关机。
听着电话那一端重复着“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械女声，沈小雅心急如焚，守着沈航三天，难不成秦书烨吃醋呢？
可是不会呀，她已经跟秦书烨说明了吗？
那是怎么回事？
“回家”这个词马上浮现在沈小雅脑海里，意识很快决定行动。
然而当她刚跑出没几步时，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采访沈小姐
主持人：请问现实中姓沈吗？
沈小姐摇头：不是。
主持人：多大？
沈小姐扳手指：24，不对，25了。
主持人：评价一下秦老师？
沈小姐思索了片刻：他挺不错的，工作认真负责，为人成熟稳重，就是有时候比较毒舌，损起我来不留余地，让我感觉我是他的学生。
主持人：第一次见面什么场景？
沈小姐腼腆笑了笑：朋友生日，很多人。
主持人：书中写到秦老师声音不错？真的吗？
沈小姐：挺有质感的，所以有时候被他撩拨的心猿意马，然后……懂得……
主持人暧昧眨眼睛：看上秦老师哪一点呢？
沈小姐：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看上他哪一点？只是感觉这个人很不错，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他会喜欢我。
主持人：秦老师怎么追的你？
沈小姐笑嘻嘻：买我保险，我把他“杀”了……（开始扳手指数数，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主持人：秦老师跟你表白的时候什么样的场景？
沈小姐想了一会：一个雨天，我生病他送我去医院，打好点滴之后，我睡着了，他抱着我回车上，然后等我醒来，好像书里也有这么一段。等我醒来我发现他用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眼神看我，我当时有些懵，他把头靠近来，再然后我就被他吻了。吻完之后，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他喜欢我，想要娶我做老婆。
主持人：你答应了？
沈小姐点头：没有，说是考虑一下，回到家之后，他就变出一个很大的小丸子，我就答应了。
主持人：现实中秦老师长得帅吗？
沈小姐点头：还不错，挺帅的，眼睫毛特别长。
主持人：问几个八卦问题？你们什么时候修成正果的？
沈小姐：2016年9月27日。
主持人摇头：不是问这个。问你们什么时候……
沈小姐脸红：这个问题拒绝回答。
主持人：就当这个问题是最后一个问题，所以请必须回答。
沈小姐声音细如蚊子：领证那晚……
明天是采访秦老师哈，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留言提问！
抢沙发送红包，还有新书霜色迷人记得收藏哈，明天不见不散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