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1 / 1)

长乐夜未央 易楚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6天前

又是同一个宦者匆匆过来,请他下舆,又将他领到兮君的车前。他实是被弄晕了。

登上车,他刚要询问,就发现车舆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兮君,明显是一脸怒容。

刘病已不由一怔,却是没有出声,而悄悄看向倚华,不过,他并没有能得到解释。倚华只是示意他稍安勿躁、

“病已!”兮君忽然开口,将刘病已与倚华吓了一跳。

“……兮君……”

“……中宫……”

两人同时低头轻唤。

兮君很是不悦地瞪了两人一眼:“有话但直言。”

女孩的话语十分随和。但是,看了看女孩的神色,两人十分明智地选择了摇头。

对此结果,兮君只是冷哼了一声,却并没有再追问。

见状,车舆中的几个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皇后并没有完全陷入愤怒的情绪……

同乘的几人稍稍安心,车外的中宫诸人却是没有这个机会,因此,从灞陵邑到长安的时间硬是被他们又缩短了两刻。

将到直城门时,随行的中长秋前来请示,是否让一部分属吏随从先还宫。

兮君神色一冷,盯着中长秋看了好一会儿,直把中长秋看得心慌不已,她才抿了抿唇,冷言道:“皆还宫。”

中长秋一怔,小心翼翼地询问:“中宫前语,欲往大将军府。”

兮君垂下眼,没有回答,倒是倚华对中长秋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中长秋心中一紧,为自己的糊涂暗恼不已——中宫想去大将军府还不是想见大将军?若非休沐,大将军自然是在宫中。

听到兮君的话,刘病已就有些坐不住了,等马车进了直城门,他犹豫再三,还是对兮君道:“中宫,臣去副车……”

“不必!”兮君断然否决,根本没有看他。

刘病已被她的态度吓了一跳,半晌都没有说话。又过了一会儿,估摸是快到东阙了,刘病已才无奈地问道:“兮君,究竟何故?”

兮君顿时咬牙:“何故?!”

刘病已无视她的怒意,郑重地点头:“何事令君愤然若此?”

也许是因为刘病已的语气过去镇定了,兮君也不由稍稍按捺了怒意,却仍然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言道:“县官!”

刘病已一怔。随即倒是觉得——果然如此……

得到了这个答案,刘病已也就没有再问,而是沉默地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兮君也无意再多解释什么——这件事,刘病已即便知道又做什么呢?

——之所以把刘病已放在身边,也是因为担心那位少帝在宫中布了局,倒不如把刘病已带在身边。

兮君一行直接从东阙进了未央宫,进了宫,兮君反而不着急,一边让御者缓行,一边遣中长秋去传诏,让霍光至椒房殿见。

兮君是皇后,所乘之车入司马门自是无妨,但是,在禁门黄闼前,一行人还是被拦了下来。

兮君也没有恼,也没有急着下车,而是让宦者传辇,等辇车来了,她在步下车舆。

刘病已与倚华等同乘之人自然是先下车的,都肃手在道旁站着。

兮君向辇车走过去,经过刘病已身边时,很坦然地伸手牵了他的衣袖,拉着一同往辇车走去。

左右都是一惊。不过,因为两旁都是中宫属吏,倒是没有更多的人看到这一幕。

上了皇后的辇车,刘病已坐在角落里,苦笑不迭:“兮君……”

兮君坐在正中的重茵上,腰挺得笔直,目光也直视前方,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大父将尔送至我处,我必得将尔交予大父。”

女孩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刘病已心中却是一紧,隐约也感到了恐惧。

“竟已至此?”刘病已喃喃低语。

兮君转过头看向刘病已,抿了抿唇,低声道:“据我所知,大父护尔甚矣。”V

80、疑否?迁否?

这句话,刘病已自已也想过。义微与倚华也都想说,却没说出来——她们自知人微言轻,与刘病已也只是泛泛之交,实在没有教训他的资格——这会儿,被兮君轻声说出,刘病已心中思潮翻涌,脸色更是一片煞白了。

兮君与他素来亲厚,见他这般,也就没有再多说,抿了抿唇,想叹气却终究是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

因为皇后的脸色太过难看,辇车行得并不慢,就在二人沉默的时候,兮君已经可以看到椒房殿前高大的两出阙了,同时,她也看到了殿前列队的大将军亲卫。

兮君顿时松了一口气,却随即就听到了刘病已的询问:“大人护我乃家祖遗泽,兮君为何亦如此?”

刘病已的声音很轻,语气却显得有些紧张。

尽管如此,兮君仍然皱了眉。扭头看向少年,神色不豫地问道:“汝以为我不当如此待汝?”

兮君的语气中没有明显的怒气,但是,话意明显是不愉快的。

刘病已苦笑,却没有说话。

见状,兮君却真的生气了,不过,眼见快过到椒房殿了,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哼了一声,便转过头,冷冷地盯着前方。

不一会儿,辇车的速度缓了下来,车夫拉着车,沿着东圻上行,直到椒房前殿的门口才停下车。

车一停稳,刘病已便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后,左右侍御才急忙服侍皇后下车。

下了车,兮君便左右看了看,寻到刘病已立刻就瞪了他一眼,却仍然伸了手,想拉着刘病已入殿。

倚华急忙上前一步,拉住刘病已的手,同时对兮君道:“婢子领曾孙入殿。”

见是倚华,兮君倒是没有坚持,看了看她。便点了头,随即竟是不再看刘病已一眼,便径自入了殿。

中宫诸侍御都松了一口气——哪里能再让皇后那般作为呢?

倚华毕竟更关注刘病已一些,见兮君那般神态,便轻声问刘病已:“中宫恼曾孙乎?”

刘病已无奈地点了点头。

殿门之前,也不容他们多说,倚华皱了皱眉,便牵着刘病已的手进了椒房前殿。

前殿正堂之上并不见皇后的身影,倚华看了看,便见跽坐在两旁的宫人指了指东厢。

倚华颌首谢过,便推了一下刘病已,示意他在前而行。

“……谢大父!”

两人没有进东厢,便听到了兮君的声音,似乎是已经说完了一些事。

倚华略感讶异,脚下却没有停。

“中宫不必言谢。”霍光慈霭的声音让刘病已的脚步陡然一顿。

——听到声音,他才真的明白,自己是多么的心虚。

——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他什么都懂,也因此才明白,这位大人的维护是多么可贵。

——正是因此……他不得不承认。他之前的作法错得是多么离谱。

刘病已有些不敢见霍光了。

然而,到了这儿,又怎么可能容他不见?

倚华轻轻地按住他的肩,力道稍稍向前,示意他绕过屏风,走进东厢。刘病已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绕过屏风,又穿过一道低垂的帷帘,刘病已便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