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1 / 1)

长乐夜未央 易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的对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殿中的百官与帝座周围的侍没有人能够当作听不到。

身着绡领玄衣的傅母在长公主席郑重下拜,奉上至尊才能使用的鎏金酒觞。

“婢子奉诏,代中宫为长主奉觞。”

鄂邑长公主看向坐在朱幄中的皇后,眼中是掩不住的怒火。

—同样是被折辱的感觉。

有那么一瞬间,大汉的长公主很想将席前跪着的那个女人手中的酒觞打翻。

然而,仅仅是想,仅仅是一瞬间。

隐于漆几下的双手仍在颤抖,然而大汉的长公主不得不向帝座所在倾身拜谢:“妾谢陛下、中宫厚恩!”

—大汉的长公主何曾蒙受如此屈辱?

额头抵在手背上,鄂邑长公主几乎将牙根咬碎。

她不曾见那位被尊诸侯王太后的高帝嫡女,然而,她知道自己姑祖母、姑母与长姊拥有怎么样的尊荣。

—哪一位贵为帝姊的长公主不是让皇后倍加礼遇?

—即使是她的姐姐,在皇太子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人,除了皇后,大汉宫中,何人敢在那位长公主说个不字?

接过铜觞,鄂邑长公主一饮而尽,再不看向帝后所在的朱幄,心中忿恨却再难抹去。

—那个八岁的皇后凭什么如此骄傲?!

几乎可以说是怨毒的目光扫百官所在的席位。作为顾命辅臣,霍光与上官桀的位置在百官之上。

看到霍光微笑着看向外孙女,鄂邑长公主不由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冷笑。

—不就是因为她有一个姓上官的父亲与一个姓霍的母亲?!

—是的!年幼的皇后有一个好母亲啊!

—就如当年的长公主与皇太子一样!

—除此,她还有何可恃?

同一时间,兮君也没有看鄂邑长公主,尽管那位长公主的席位离自己最近。

看着傅母在自己面前行礼复命,她起身答礼,随即转向旁侧的天子:“陛下,夜漏将尽,妾请退席。”

岁大朝在夜漏未尽七刻时开始。

按制,同一时间,后宫女爵与在京的公主、列侯夫人以及二千石上官员的妻子也要在椒房殿为皇后贺正月。

此时,距离大朝时还有不到四刻的时间。

—天子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即使如此,年少的天子仍然盯着低头行礼的皇后看了好一会儿,才摆手答应:“准!”

随着皇后退席,以鄂邑长公主为的公主们与列席的后宫女爵也跟着行礼退席。

一直守在宫门处的丁外人看着长公主一脸怒容地走出宫门,虽然被冻得不行,仍然打起精神,一边迎上去,一边吩咐侍从备车。

小心地趋奉了几句,打着新年的名义劝了一番,总算让长公主缓了脸色,带上了几分笑意。

丁外人松了一口气,却不由犹豫——要不要探究宴席上的事情呢?

他还在犹豫,就听长公主淡淡地道:“你见过皇后吗?”

丁外人讶然摇头:“臣的身份如何能见到皇后?”他连宫门都入不了的!

长公主漫应了一声,轻轻微笑:“一个小女孩……我倒想看看……能傲到什么时候!”

丁外人不由心惊,却没有敢应声,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脸迷糊地道:“长主说什么?”

鄂邑长公主抬眼,淡淡地道:“没什么!”

21、追究与益封

正月,为大朝受贺。

夜漏未尽七刻,未央钟鸣,天子受贺,诸臣执贽,三公、列侯为璧,中二千石、二千石为羔,千石、六百石为雁,四百石以下为雉。

公卿皆为天子贺正月,然而只有二千石以上的官吏可以上殿,于御座之前举觞贺万岁。其后,奏食举之乐,百官受赐宴飨,歌乐大作。

如此盛大的贺仪,行《太初历》后,每年不过两次,除了正旦之日,唯十月旦如此行大朝仪——十月乃是高帝定秦之月,是大汉元年岁。

同一时间,椒房前殿,皇后受贺。

这不是兮君第次受贺。

听着千篇一律的贺辞,说千篇一律的答辞,八岁的女孩对这种纯粹的仪式毫无兴趣。

按照顺序,后之后便是在京的诸公主,兮君稍稍振奋了一些精神,毕竟皇室贵女与后宫嫔妾是不同的,至少在礼仪上,她要表现得更加尊重。

没有看到鄂邑长公主,君并没有在意——因为鄂邑长公主身负供养之责,一般来说,这种帝后分开进行的礼事,她都会守在天子侧近。——然而负责仪程的内谒令却皱眉愣了一下。

兮君为深感无聊,根本没有看到内谒令那一小会儿的怔忡,但是,自然有人看到。

大长秋在~很困惑地问内谒令:“长公主?”

询问地声音很低。但是。意很明确。

—为何不见长公主?

一夜未合眼。兮君恨不得仪式立刻结束。听到大长秋地询问。便毫不在意地道:“前两年。长主不都没有来?”

大长秋与内谒令相视一眼究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新年正旦。

这般零碎地对话自然不会传入台下拜贺诸女地耳中。但是。这些身份高贵地女子中。不少人都刚刚经历过帝后之间因鄂邑长公主而起地那么一点小小波澜。此时。见鄂邑长公主连正旦朝贺都不参加。不管前两年如何。所有人立马都留了意。

待二千石官员的妻子拜贺结束,便是规模不下于前殿的赐宴是一个时辰之后,兮君才终于可以换下一身沉重的盛装服饰接躺倒在寝台上。

看着只取下假结与头饰便躺下的女孩,诸侍御不由掩唇轻笑,便是她的保傅,刚板起脸想教训,又想到女孩一夜未睡的辛苦只是叹息一声,勉强纵容了。

倚华进来时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轻松画卷,不由便稍稍愣了一下,待看见兮君毫无正形地躺在寝床上,哪里还不明白原因。

年轻的长御翻了一个白眼,想了想,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侍奉的宫人上前,将皇后头上的髻解散放开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兮君早在躺下时便睡着了,这一系列事情根本没有感觉,再醒来是正旦之日的时了。

一干侍御宫人服侍着皇后着裳洗漱,直到皇后起身准备去用膳时,倚华才轻声对皇后道:“中宫,昨夜大结束,长主便归家了。”

也许是没上心,也许是没有睡醒,兮君只是随口漫应了一声,直到在漆案后坐下,用了两匙羹汤,才恍然抬头:“长御方才说什么?”

倚华不得不放下布膳的包金木箸,躬身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兮君点了点头,看了微微皱眉的傅母一样,便没有再吭声,默默地用完膳,才对一旁侍奉的宦道:“召内谒令!”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内谒令匆匆赶来,行过礼,还没有抬头,就听到长御认真的声音:“奉中宫诏问内谒令,正旦贺仪,长公主是否奏请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