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1 / 1)

长乐夜未央 易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以燕王至亲,勿治,而刘泽等人皆伏诛。

——既警告他,也安抚他。

刘旦明白,这是因为少主新立,朝臣求稳。他更明白,这不是八岁天子能作主的事情,恐怕还是辅政大臣的主意。

这一挫折几乎摧毁了刘旦刚刚聚集的雄心壮志,至少说,刘泽死后,刘旦再没有妄动半分,只是做着燕王应做的职事。

虽然还是不甘心,但是,刘泽的死让刘旦明白,谋反的风险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太小——至少,仅凭他手中的筹码是没有可能成功的。

他觉得,天子之位只能是他的一个梦了。

就在半梦半醒之间,鄂邑长公主忽然给他来了信——闲笔家信而已。

可能是因为处境相仿——兄弟姊妹中,排行不上不下,又无依无恃的鄂邑长公主与燕王、广陵王是最不为武帝看重的三人——燕王与这个皇姊本是最为交好,但是,刘弗陵即位后,鄂邑公主成了长公主,在禁中供养年少的天子,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鄂邑长公主的信与以往一样,只是说自己的近况,但是,刘旦却读出她的言外真意。

——作为天子养母的长公主对霍光专权深感忧虑。

——否则,他的皇姊怎么会问他吕后称制时的情况?

刘旦这才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开始认真地研究大汉朝堂的格局

——大汉已是霍光与上官桀的天下。

——金日磾,桑弘羊的御史大夫还不如搜栗都尉有实权,更何况,武帝临终,桑弘羊虽在床前,并无诏让其辅少主……

——霍家与上官家又是儿女姻亲……

——他的皇姊岂能不忧?

接到皇姊几乎求助的信,刘旦倒没有生出落井下石的心思,而是想到了昔日封王所受的策书。

——元狩六年四月乙巳,皇帝使御史大夫张汤庙立皇子旦为燕王。赐策曰:“於戏,小子旦,受兹玄社!朕承祖考,维稽古,建尔国家,封于北土,世为汉藩辅。於戏!荤粥氏虐老兽心,侵犯寇盗,加以奸巧边萌。於戏!朕命将率征厥罪,万夫长,千夫长,三十有二君皆来,降期奔师。荤粥域,北州以绥。悉尔心,毋作怨,毋俷德,毋乃废备。非教士不得从徵。於戏,保国艾民,可不敬与!王其戒之。”

刘旦想到了那句“建尔国家,封于北土,世为汉藩辅。”

——世为汉蕃辅……

于是,他给皇姊回信,提到了诸侯十二而冠;提到了《尚书》云“王与大夫尽”;提到了周成王当时年十五,云王与大夫尽,则知天子亦十二而冠矣;提到了《大戴礼》云“文王十三生伯邑考”;提到了《左传》云“冠而生子,礼也”……

他只是要告诉皇姊——朝臣不可信,便想办法找可依赖的外戚吧!

他没有想到他的皇姊居然将这一条发挥到了极致——以上官桀孙女为皇后,而那位上官皇后同时又是霍光的外孙女!

——将权臣变成外戚……(注2

刘旦以为,自己的建议可以让大汉社稷坚若磐石了。

——他自己断绝了自己的天子之路!

刘旦觉得自己可媲美圣人了!

因此,始元五年的岁末,看到由置驿送达的书信上的印封,一瞬间,刘旦怀疑自己是不是年老眼花了……

——木检的封泥上,五个隶体阳字清晰。

——上官桀信印。

——左将军、安阳侯给他来信?

注1:社即土,《白虎通-社稷》云:『不谓之“土”何?封土为社,故变名谓之“社”利于众土也。』《史记-三王世家》后褚先生补记:『诸侯王始封者必受土於天子之社,归立之以为国社,以岁时祠之。春秋大传曰:“天子之国有泰社。东方青,南方赤,西方白,北方黑,上方黄。”故将封于东方者取青土,封于南方者取赤土,封于西方者取白土,封于北方者取黑土,封于上方者取黄土。各取其色物,裹以白茅,封以为社。此始受封於天子者也。此之为主土。主土者,立社而奉之也。』

注2鄂邑长公主与刘旦的这段书信互动纯属虚构,作者不负任何责任。

有筒子提到昭帝十四个月而生的问题~~~~本文的设定已定,易楚只能照自己的想法进行,有空我会把相关资料整理出来,说明这么设定的理由。另,《紫华君》的番外恐怕要等到国庆假期~~~~请关心番外的朋友理解。)

21、生当复来归

王闳与燕王旦都生于元朔六年(注),广陵王比他们7因此,今年不过四十有八,又素来养尊处优的燕王显然还没有衰老到眼花的地步。

盯着那片尺长的牍板看了将近一刻的工夫,刘旦才伸手扯开压在封泥中的缄绳。

牍板并不大,能写的并不多,但是,刘旦仔细地看了三遍,就差把每个字都研究一通了,才将牍板放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其实上官桀的信上根本没有写什么禁忌之辞——当朝左将军怎么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刘旦稍稍为自己的紧张而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上官桀的信中只是提及鄂邑长公主为燕王置办生辰贺礼,自己帮忙参详了一下。

“君等觉得如何?”心情缓了下来,刘旦便将牍板推到边上,示意一直站在旁边的太傅与相看一看这份莫名其妙的来信。

两位都是颇有年纪的长者,高冠广袖,一派名士的从容风范。

诸侯王,金玺盩绶,掌治其国。有太傅辅王,内史治国民,中尉掌武职,丞相统众官,群卿大夫都官如汉朝。景帝中元五年,令诸侯王不得复治国,天子为置吏,改其丞相曰相,省御史大夫、廷尉、少府、宗正、博士官,大夫、谒者、郎诸官长丞皆损其员。武帝太初元年,改汉内史为京光尹,中尉为执金吾,郎中令为光禄勋,故王国如故,又损其郎中令,秩千石;改太仆曰仆,秩亦千石。

自七国之乱后,汉逐步加强了对诸侯王国的控制力,本来燕国的情况也是如此,刘旦对王国官吏并不能指使如臂,但是,自从巫蛊之乱后,情况便发生了改变。

刘旦不是昏乱无为的诸侯王,虽然不能治国,但是,该做的职份一样不少,就像刘弗陵即位之初,他让刘长对王国群臣说的“寡人束带听朝三十余年”,可以说,尽管权力有限,刘旦仍然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否则,燕国上下也不会认为储君之位非其莫属——大汉帝位传承中还真的不是很看这个“长”字。

事实上,哪怕是现在,燕国上下仍然认为大汉天子应该是他们的大王,而不是那个今年才十三岁的天子。

燕王太傅是个沉迷经学地儒生。对这种事情并不在行。只说上官桀必有目地。燕相却不是。

“左将军是在向大王示好。”

“君也如此认为。”自己地猜测得到了支持。刘旦十分高兴。

“然。”燕相很认真地说。

刘旦想得更多:“他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