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长乐夜未央 易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讽的冷冽笑容。

——太子宫……

太子率更走到最先到的那辆朱轮朱轓车旁,对扶着俾倪而立的丞相刘屈氂微微垂首,扶剑执礼:“君侯稍待,我等立刻通报太子。”

刘屈氂矜持地颌首,没有说话,平静地等待着。

太子率更随即退回宫门处,一脸淡漠地望着这一行人。

——丞相、御史大夫、光禄勋、水衡都尉、御史、黄门……

——还真如家丞所料一样啊……

接到通报时,刘据正在史良娣所在的西殿与她商量给长孙的百日贺礼。

作为太子宫最尊贵地女人。史良娣倒不是连这些事都做不得主。只是刘据心血来潮。抛下政务来与她商议。即使她心中如何不解。也不会拒绝地。

刘据头一次当祖父。对这些事情倒是真地有兴致。虽然贺礼早有定例。不过。两人还是兴致勃勃地商量了好久。

大致议定了。史良娣忽然想到一桩事。见刘据地心情不错。便很小心地开口:“太子。昨日翁须对妾说。想寻找早年失散地家人……”

“翁须?”刘据一时没反应过来。史良娣见状掩唇轻笑:“就是吾君长孙地母亲。”

刘据这才明白:“王姬?”皇孙妻妾皆是家人子。只能以称之以姬。

“正是。”史良娣娓娓道来。“她少时学歌舞。与家人一起寄人篱下。后又辗转别家。与家人失散。当时不在意。如今有了孩子。便想起家人了!”

刘据点点头,并不在意,随口便允了:“卿作主便是,孩子有母家看护总是好的。”

史良娣柔声应了,刚要开口,就见一个宫人在殿门处跪下,叩首禀报:“太子,良娣,上官家少君(注)求见。”

“幸君?”史良娣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刘据,却见刘据眉头紧皱,神色复杂,不由低头轻语:“太子的意思?”

刘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吩咐宫人:“请她回去吧……转告少君,不要再来了。”

宫人应诺离开,史良娣却变了脸色:“太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刘据缓缓摆手:“什么都不要问!”

“诺!”史良娣俯身叩首,应下夫君难得的命令。

张贺便是在这时前来通报的。

“君所料果然不差!”刘据对消息毫不在意,半倚在玉几上,神色悠闲地赞了一句张贺。

知道太子已有决断,张贺便是有再多的不安与异议,也断不会流露出来。对太子的夸赞,除了苦笑,他着实没办法有其它反应了。

推开凭几,刘据起身掸了掸了腰间的赤绶:“让家府(指詹事)与属吏前去迎君侯入宫,我去前殿。”

“诺!”

见太子摆出储君的架子,张贺稍稍一愣,便躬身应诺,退出西殿。

走出殿门,刘据又停步转身,对长跪拜送的史良娣道:“卿带上王姬与孩子,去未央陪中宫待些日子!”言罢便疾步离开。

史良娣愕然抬头,却只看到殿外空荡荡的中庭。

见只有詹事迎出宫门,刘屈氂的脸色立时一沉,刚要发作,却见站在车旁的詹事神色淡漠地着自己,眼中隐隐显出一丝讥诮,他的心不由一颤,刚冒头的怒火顿时消弥得一干二净。

“臣从太子令恭请君侯下舆。太子在前殿相侯。”见丞相敛去凌人的傲气,詹事微微躬身,以应有的恭敬姿态请丞相入太子宫。

气势已衰,本是宗室王子的刘屈氂立刻从善如流,仪态优雅地步下车舆。丞相下舆,后面的御史大夫等人自然不等太子家吏言请便下车往宫门行来,在詹事等人的陪同步入太子宫。

看着丞相等人步入太子宫,霍幸君狠狠地捶了一下车窗的木棂。

得知江充等人已查过皇后的椒房殿,霍幸君便知道,下一个必然是太子宫。

——她一介女流都能想到,太子家的官吏难道都是蠢材吗?居然会让那些人如此顺利进行自己的计划!

“小君……”前舆的御者吓了一跳,哆嗦着唤道,霍幸君深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回家。”

“诺!”御者连忙答应。

“这么说,我根本不能拒绝了?”

听丞相说完来意,刘据淡淡地反问。

刘屈氂拱手为礼:“入宫治巫蛊乃上命……”

“江君奉诏行事,为人子者敢不从命!”刘据不待丞相说完便起身,冷冷地扔下话便离开前殿,留下六人在殿中面面相觑。

看了看毫无动作的众人,韩说第一个起身,对刘屈氂与御史大夫暴胜之施礼言道:“太子内宫由仆与苏黄门施为吧!”

他是光禄勋,苏文是宦官,无论如何都比他们这些外臣适合入内。

刘屈氂一时没反应过来,暴胜之便道:“如此便辛苦韩将军了!”

“不敢!”韩说谦让了一下,摆手示意坐在末席的苏文与自己一同离开。

刘据已将近而立之年,宫中姬妾自然不少,加上三个儿子与他们各自的妻妾,太子宫的内眷着实不少,不过,既有查验未央的经验,韩说与苏文自是胸有成竹——让家丞跟着,一舍一馆地请内眷回避,随后再由胡巫入内查验。

查验从辰末开始,一直到酉正才结束,并没有查到任何巫蛊器具。

韩说神色不动,看向身边的苏文,道:“也只能如此向君侯复命了!”

苏文扯动唇角,默然点头。

张贺跟在两人身侧,神色沉静,目光低垂,十分恭敬。

陪着两人返回前殿,张贺暗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到了前殿,他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殿内只有丞相与御史大夫,江充与章赣仍未返回。

肃手立在殿外,张贺垂下头,以掩去自己惊慌的神色。

不一会儿,一个太子中盾悄然靠近家丞,不着痕迹地低语:“东门前院掘出桐木人。”

张贺的双手狠狠地握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

——他多么希望自己的预料是错的!

注:少君,同小君一样,原指诸侯的妻子,后泛指妻子。

13、警告与谋算

“君侯,请止步!”

随着太子中盾平静而冷漠的劝阻声,太子宫徼循诸卫迅速结阵,前排横举尺刀,后队张弩而待,冷静无声地宣告致命的威摄。

“狂妄!”刘屈氂怒不可遏地斥喝,“为人臣子,岂可如此恃力抗命!太子呢?”

中盾冷笑:“君侯有擅入太子内宫的上命?”

刘屈氂语塞,也因此愈发地恼羞成怒,脸色通红,睚眦欲裂。

“祝诅嫌疑未清,尔等如此,乃是陷太子于谋反大逆……啊!”苏文上前尖着嗓子劝阻,却被一只直没足前的箭矢惊吓,咽回了所有话。

中盾回首看了一眼擅自射弩的那名卫士,不以为然地道:“黄门想说什么尽管说,只是不要擅自靠近警戒!”

虚划了一下手中的长剑,中盾冷言:“塞外奔袭养成的习惯。我等这些小卒可没有将尉那般从容!”

这是再确实不过的威胁,令刘屈氂拂袖转身,盯着韩说道:“光禄勋!”

“君侯有何训令?”韩说上前,恭敬地询问。

“将这些狂悖之徒拿下!”刘屈氂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