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 / 1)

长乐夜未央 易楚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注平日里,看着周阳氏向皇后行礼,鄂邑长公主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今天,接连被皇后堵了话,她心里着实有了恼意,因此,长御答礼后,她便故意道:“我这里不是椒房殿,皇后这般行事,是讥我无礼?”

兮君毕竟只有七岁,并不能完全听懂其中的讥刺之意,因此,她很困惑地摇头:“长御做错了?我记得……婕妤以下,长御称谢,美人以下,长御称皇后诏曰可。中宫女史是这样教的,我应该没有记错……”

鄂邑长公主当然不能说她错,于是,她冷哼一声,转移了话题:“皇后若是知礼,便不当违逆上意!”

“我何曾违逆上意?”兮君十分委屈地问道。

已经起身的周阳八子此时再度开口,却是温柔地劝解:“中宫毕竟尚幼,想必都是无心之过,长主细细分解,中宫才能明白。”

兮君微微皱眉,却没有接她的话,依旧望着长公主,完完全全地忽略这个天子宠姬的存在。

周阳氏地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很显然,年幼地皇后并不知道争宠,只是按照身份的区别,将之划入了忽视地范畴。

这是周围的人教导地结果,是皇后应有的高傲,但是,这种忽视比敌视更容易引起仇恨的情绪。

周阳氏第一次对年幼的皇后产了厌恶的感觉——

她若不存在……——

也没什么不好!

周阳氏垂下眼,暗暗思忖,尚没有拿定主意,就听外面一声通禀:“皇帝见长公主。”

注:鄂邑长公主的夫家那段纯属为了照应前文而杜撰,史上无载,毋需深究。

38、帝心如晦

承光宫前殿,在众人参礼后,刘弗陵扶起自己的皇后,一言不发地携着她的手走进内者刚刚张起的紫色绣幄之中。

端坐在铺了绨锦的玉床上了,兮君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满是汗水,却不能抽回手,只能盯着幄帐边角垂下的五彩羽毛与系带玉璧,强迫自己镇定。

“皇姊将皇后与周阳八子都召来,也不告诉朕一声,让朕白跑了这么一圈才见到人!”刘弗陵攥紧兮君的手,笑得温文尔雅,说得云淡风轻。

鄂邑长公主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温柔地笑答:“是我不好,竟忘了皇帝……”随即又觉得这种说辞虚假得连自己都听不下去,便顿了一下,改口道:“我记得陛下午后还有课业,便想等陛下的课业结束再派人去请陛下的。”

刘弗陵点了点头,终于松开手。这时,兮君才发现刘弗陵的手竟然比自己还冷,怔忡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握住他的手,同时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神色。

刘弗陵没有回应皇后的疑问,只有唇角稍微扬起不显眼的角度,僵硬的指尖在皇后的手背轻碰了一下,随即收回手,淡淡地瞥了长公主一眼:“多谢皇姊关心。”

到这时,殿中哪里还会有人看不出天子正对长公主深感不悦?兮君当然也不例外,不过,这么长时间的宫廷生活。已经让她习惯在深觉困扰地时候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鄂邑长公主没有低头。而是一脸愕然地盯着自己地弟弟,半晌之后才苦笑地低头:“关心陛下是妾的本份。”

刘弗陵微微愣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话。

于是。承光宫的一餐哺食在四人诡异地平静中结束,随后,年少的天子携着皇后的手从伏首在地地众人之间走过。离开长公主的宫殿。

登辇之前,刘弗陵稍停了一下。对恭送出来地皇姊低声说了一句话,随即便径自乘辇离开。

帝后地辇驾离开。脸色苍白地鄂邑长公主立时踉跄了一下。几乎就要摔倒。却丝毫不管不顾。只是用力按着额角。

周阳氏就在长公主身后。虽然没有听到天子所说地话。不过还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长公主。心中惊骇万分:“长主。你怎么了?”——

主上说了什么?

她更想这么问却也不敢这么问。

鄂邑长公主终于重新站稳。尽管脸色依然苍白。却还是拂开了少女地手:“没事!”——

她是大汉地长公主!——

她怎么可能有事!

周阳氏难堪地退后,低下头。双唇抿得死紧。哦……除了长主,没有听到主上说了什么?”

“是……”

尚书署听事阁。霍光独自一人听完来者的禀报,确认了一下,便让那人退下。

片刻之后,侍婢在外轻声通禀:“大将军,光禄勋候见。”霍光敛起所有神色,应了一声:“请!”

张安世匆匆走进听事阁,行礼之后便对霍光道:“家兄的意思,此时不能让曾孙离宫。”

之前,应廷尉求助的同时,张安世便让亲信通知了霍光——天子下诏要将刘病已收监验治,之后,送走王平,又急忙赶来尚书署。当时,霍光刚从建章宫返回,听完他的禀报,便将自己思忖后地决定告诉了他:“去见掖庭令,让他想办法让曾孙不引人注意地离开掖庭!”

张安世便立即又返回掖庭。

听到这个答案,霍光微微皱眉,示意张安世将张贺地意思说清楚。

“家兄的意思是,在已经有人盯上皇曾孙地情况下,他是不会让曾孙离开他的保护地!”张安世尽量委婉地复述兄长的意思,却还是让霍光冷笑连连。

“他的保护!”霍光没有看亲信知交——他并不想让张安世难堪——只是淡淡地陈述事实,“若不是兮君,他那个掖庭令能做什么?”

张安世语塞。

他方才也是这样劝兄长的,但是,兄长的最后一句话说动了他。

“大将军……”

“算了!”霍光打断张安世的话,“我之前也思虑不周,这个时候让曾孙离开的确不好。”

张安世松了一口气。

他的兄长说:“若是连宫中都没办法让曾孙安然无恙,宫外情势复杂,即使是大将军,又能保证什么?”

“将军,陛下怎么会下那样的诏令?”忙了一整天,终于有机歇下来了,张安世才将最大的困惑道出——

或者该问,那样的诏令,尚符玺台怎么会不告知霍光便封玺呢?

霍光微笑,食指轻点漆案光滑的平面,很认真地否定:“不是陛下!”

张安世一愣:“可是玺书……”

“玺书是什么内容?”霍光轻声提醒。

“验治掖庭之中诸宗室身份……”张安世脱口而出,随即便一手拍上自己的脑门,低咒了一声:“该死的文辞!”——

亏他还是内朝尚书出身!——

居然现在才发现!——

那道诏书根本没有特地提皇曾孙。

霍光微笑着劝解:“子孺不必如此!意外而已!谁也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张安世却是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皱着眉,勉强压下怒火,对霍光道:“大将军是说有人矫制——矫制之罪。虽功不赏,害则诛。不赎——

昔日长平烈侯地长子年幼无知,无意中犯了矫制之罪,虽未有害。但是,不仅当时被免了宜春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