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1)

不正经深情 七宝酥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不断往自己碗里夹咖喱牛腩的景胜。

这小子,她也分不清了,到底是真的蠢兮兮,还是高情商地装傻。

“老看我干嘛?”景胜陡然掀眼,又示意她面前,已经被他殷勤堆成小肉山的碗:“吃啊。”

于知乐回了神,别开眼。

“看见没?”景胜又在那迅速自嗨炫耀:“还不承认我帅?我女朋友都要看我下饭,秀色可餐。”

立马被林岳怼回来。

于知乐弯唇无奈,唉——

——

下午,送走景胜,于知乐回了家。

男人念念不舍,抱了又抱,于知乐最后心一狠,才摆脱了这个黏糊糊的家伙。

驾着机车回到熟悉的弄堂,于知乐不由松了点油门,让车速自然减慢。

近乡情怯,从昨晚到此刻,仿佛做了场梦,终有醒来的一刻。

斜阳西下,天与地的颜色,都被调成了黯淡的红。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几乎都敞着门,时刻为上门拜年的亲眷邻里做准备,给了通红的压岁包,还不能忘了再给谁家小儿塞上满兜的糖果。

于知乐刹了车,她扯掉手套——哦,这是景胜硬塞给她的。还自己先戴上,跟广告男模似的,演示了一遍,告诉她可以触屏玩手机。

于知乐:她是原始人吗?她知道好吧。

一双纯粹的男士手套,有点大,但很暖,也算派上用场。

家门前,大红灯笼下,弟弟正在打陀螺,自己和自己玩得还挺开心。

一瞧见她,他眼睛瞬间亮了,马上无视了地上那旋转不停的玩意儿,跑上前来,脸蛋发红:“姐,你终于回来了!”

“你去哪了啊?怎么在外面待了一整天?我打你电话你干嘛也不接啊?你再不回来你红包我就要私吞你红包了,姐,你怎么不说话啊?还生我们气吗?”

他仿佛变成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于知乐没理会他任意一个问题,只蹙了蹙眉,问:“妈呢?”

于知安朝门内扬扬头:“在客厅里,家里来人了。”

“谁?”一个不安的念头闪电一般划过,但下一秒,于知乐猜测,应该不是那些讨债鬼,不然于知安不该还在此处休闲玩乐。

于知安回:“徐镇长,还有几个男的,忠叔也在。”

于知乐眉间皱印愈深,踏过了石门槛。

于知安也跟过去,姐姐安然无恙归家的欣喜,让他完全忘了门口那只,还在旋转跳跃的小伙伴。

于知乐接着往里走,客厅中央,几个中老年男人,全都朝她看过来,爸爸也在其中。

空空响声骤止,那陀螺,自然而然地停了。

于知乐也顿在原地,不再上前。不知为何,她有隐隐预感,他们亦为她而来。

☆、第三十六章

一见门边的女人,他们之中一个稍有些谢顶的白发老头率先起身, 与她打招呼:

“欸?小乐回来啦。”

于知乐认得他, 袁羌义,她的小学老师。她念高一的时候,他也升级成了陈坊小学的校长。

十多年前教她时,袁校长的头发还没这般稀疏, 但精瘦的身材和不算浑浊的大眼睛让年过六旬的他看上去依旧精神矍铄。

如今他已经退休,但镇上人还是会尊称他一声, 袁老师或袁校长。

于知乐礼貌地唤了声:“袁老师。”

“哎。”老人笑了笑, 应下。

袁羌义身旁就是她父亲, 她能感觉到爸爸在看她,但她视线直接越过, 恍若未见。

袁校长坐回去,徐镇则拍拍他身侧空位,面带慈色的叫她先坐。

果真在等她, 于知乐径直走过去,入座。

花了几秒判析一圈, 她发现来人皆是镇上颇有名望和话语权的长辈。都认识, 所以也没什么可惧之处。

于知安也亦步亦趋跟在姐姐后面, 被于父用一句“小孩跑来干什么”给吓了走。

目送儿子回了房,于父拿眼旮旯瞥于知乐,沉声道:“还知道回来啊。”

徐镇长不理解,问道:“小于去哪了?”

于父轻哼:“谁知道。”

一段对话过去,于知乐未曾去看她父亲一眼,她笔直地正视前方,面上无波。

大概察觉到了于家父女间的矛盾,袁老师拉回正题:“小乐,你回来的刚巧,我们正聊到你。”

他拿起手边一包软中,抽了根递给于知乐。

于知乐摇摇头:“谢谢,不抽。”

“戒了?”

“没,这会不抽。”

抽烟是坏习惯,镇上鲜有女人好这个,于知乐算个特例,大家也不新奇。

袁老师也不强迫,往自己嘴里叼了根,而后把烟盒搁回原处。

旁边有个老头借火,他也顺便把他的给点上了。

徐镇长望了眼于知乐和她父亲:“刚才已经和你爸说了,但他叫我们亲自跟你讲,所以我就开门了,我们这边呢,先不管年轻人想法,还是坚持不拆。不想拆的道理,我们也讲不清,”

老人在自嘲:“你就当一群老不死的,心里迈不过这个坎,人年纪越大越固执,不忍心看着这地方比我们先去。”

“春节之前景总又来找过我一趟,已经下了最后通牒,”说到这里,徐镇黯然:“威胁我啊,说年后他就不亲自管这事了,费神,他要么撂担子找政府出面,要么找拆迁公司负责,回头暴力强拆出点什么事故,别赖他头上。”

于知乐:“……”

徐镇慢吞吞讲下去:“我们知道你和景总关系好,想你再给他说说,拆迁的事急不得,多商量总比草率决定要好。”

于知乐并未矢口否认,只问:“我和景总关系好,你们听谁说的?”

“看不出来么,”张思甜的父亲掺进了话题:“甜甜隔三差五就搁她妈妈那说你命好,有高富帅追求你。”

于知乐弯唇,眼底磊落:“他追求我和我劝他别拆有关系吗?”

袁老师抖了抖烟灰:“别多想啊小乐,我们不是来逼你,就我们坐的这屋,你是房主吧,你就忍心拆了?”

于父轻蔑吭气,直道女儿别有用心:“你们让她去劝拆迁商?老太婆死之前想不通非要把房子给她,她巴不得早点拆呢,拿到钱,自己跑出去过快活日子。不孝女,几年前就想撂下我们跑了,别以为我和你妈不知道。”

说到最后,中年男人死盯着她,忿忿不平得很。于知乐听得发笑,只字未言。

到底是知识分子,袁老师听得颇为反感:“中海你怎么这么说女儿呢,你们家这几年多亏小乐了,大家都看在眼里。知安现在读大二,没小乐他大学都上不成。”

是啊,一时间,附和声起。

“是是是,她了不起,”于父满口挖苦:“我几年不在家,她早跑我头上来了。”

见气氛不妙,徐镇长赶紧来中间缓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话,”他和气地对于知乐笑道:“小于,我就想文,你自己想拆吗?”

于知乐没作声。

于情,她不想辜负奶奶的千叮万嘱;

于理,陈坊还是拆了最为简单合适;

袅袅烟气漫进于知乐鼻腔里,很多人讨厌二手烟的味道,但于知乐习惯了,在铺天盖地的烟草味里,她反而寻到了些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