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电梯里。
隔老远并排站了会,景胜突然侧目抬头,在自己前额前后比划了两下,继而问:“于知乐,你今天是不是高了点?”
于知乐瞄了眼自己鞋尖:“今天穿了中跟。”
景胜也跟着去确认,然后自我安慰:“……还好我个子够高。”
站了一会,门阖着,四周静谧。
于知乐突然发现,所到楼层还没按,偏头问景胜:“几楼?”
“你猜猜。”景胜勾唇回。
“……不猜。”于知乐拒绝,她可没心情玩什么无聊的数字游戏。
“好吧,56。”
再无下文。
于知乐蹙眉:“按啊,你不上去?”
就站在一大排按钮跟前,并且靠得极近的景胜纹丝不动,宛若磐石:“你今天这么高,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让给你了。”
于知乐无语,走上前,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她正要抬手摁下他刚才说的那个数字。
“错了。”男人蓦地开口提醒,同时也不由分说捉住了她手,在她还未回过神来的须臾,带着她按向了另一颗层站按钮。
于知乐旋即抽手,眸光似结冰晶,她想警告他点什么,对方已经极快控场:“这有监控,你对我动手动脚,没准上去了门一开外边就站着八个彪形大汉保安。”
他在笑,无赖嘴脸表露无遗。片刻,景胜睫羽微垂,突然诧异道:“哎?怎么到52层?我刚才不是说56吗?”
于知乐冷眼看他,看他还能耍出什么滑头来。
景胜擦了两下额角,恍然大悟道:“哦——这电梯是一定故意的,知道我喜欢你,故意帮我跟你表白。”
他又故作沉思状,一脸严肃地和于知乐探究起来:“你说它这52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吾爱,还是我爱你?”
于知乐气极反笑,这智障。
☆、第三十杯
所以最后, 景胜的办公室还是在五十六层。
一进去,景胜就把她安排到了棕色的牛皮沙发上面。
一个坐在角落、面容姣好的秘书见他们进来, 有些讶异地从台机后边站起身。
景胜看她一眼:“给她倒杯……”
他又去问于知乐:“你喝什么?咖啡?果汁?红茶?牛奶?我这什么都有。”
于知乐瞥了瞥惊诧之色完全没从脸上褪去的女秘书, 说:“开水就行。”
景胜勾唇笑笑, 对秘书挥了挥手, 示意她回去,而后从自己桌边的一套玻璃茶具取出一只杯子, 替于知乐斟了杯白水,送到茶几上。
秘书看得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宋助滚鼠标, 心不在焉翻着电脑上的表格, 偷偷打量这两人, 不禁抬手掩笑。
于知乐道了声谢,抿了口水便将杯子放回原处, 她随意打量了一下这里。
景胜办公室的装修不同于一般的老板房, 是非常浓厚的美式风格。铁艺的复古电脑桌上收拾得当,文件和书籍被整齐地码在桌缘, 中间则摆着一只白色苹果笔记本,几何形态的摆件是跳脱的现代风。
而办公桌的后面, 挂着几乎整墙的世界地图, 纸面泛黄,略显陈旧,却提升了整个空间的气场。
景胜回自己椅子上待着,随手取了最上面一个文件,摊开垂眼看,没一会又偷瞄沙发上的女人。
就这么看看文件,又看看于知乐,视线来回逡巡了几次,他索性起身,拿了桌上的钢笔,直接把文件带去了同一个沙发上,坐到了她身旁。
收到女人不甚理解的眼神后,他大言不惭道:“我坐近点,方便你欣赏。”
于知乐:“……”
前倾了身子,把文件搁到茶几,景胜转了两下手里的钢笔:“我要认真工作了,不要打扰我,不要跟我讲话。”
呵。
坐在右角的宋助笑出了声。
“宋至,你笑什么笑啊。”景胜瞪他。
“没啊,”宋助重复:“真没事。”
鸦雀无声。
……
身侧纸页轻擦,于知乐端着腰坐了会,办公室里安宁而温暖,这方氛围如一双无形之手,慢悠悠地,把她推回了沙发靠背。
她什么时候完全放松身心倚过去的,连她自己也不记得。
中途,景胜随手端起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反应过来,马上解释道:“啊呀,我没注意,跟我桌上那些杯子长得一模一样。”
转而回头望向于知乐,两只眼睛黑润润的:“你不介意吧?”
于知乐:“……不介意。”但她肯定不会再喝了。
坐了会,于知乐猛地想起春节将至,于是问景胜:“我什么时候放假?”
“啊?”景胜转回脑袋:“放什么假?”
“没几天要过年了。”
“……”景胜飞快拿出手机,看日历:“我靠,真要过年了。”
“是要过年了……”宋助从显示器后面幽幽开口:“上午财务那边就把一月工资和今年年终奖表格给我了,我看您忙,还没给你审批。”
景胜自己倒急了:“给我啊,都要过年了,钱的事不能耽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拖欠工资呢。”
“哎,好。”宋助赶紧从自己抽屉里拿出那叠表格,递交过去。
景胜垂下睫毛,一目十行浏览了一遍,然后问于知乐:“你想什么时候放假?”
于知乐稍作思忖,答:“二十七。”
“好,”也没问具体原因,他答应的爽快利落:“你说哪天就是哪天,晚一天我就多见你一天,早一天我就多想你一天,都好。”
——
短暂的加班光阴,各司其职,也相安无事。
于知乐和景胜走后,要把杯具搬去里间清洗的蒋秘挤眼好奇问:“那位美女是谁啊?以前也没见景总把女人往办公室带过。”
宋助抬眉:“景总的司机。”
蒋秘书皱了皱眉心,偏头:“嗯……?是我理解的那个司机吗?”
宋助哈哈一笑:“都有吧。”
——
春节临近,于知乐回陈坊过夜的趟数越来越多。
于知安放了寒假,妈妈也紧跟其后回了家,团聚并不意味着停憩,家里大扫除、采买年货的任务仍旧交给了女人。
于知安今年主动请缨,说要代替妈妈陪姐姐去市区采办,于母笑得合不拢嘴,直呼乖儿子长大了,于知乐站于一旁,不吱声,但也没拒绝。
坐在景胜的豪车上,于知安有些新鲜和局促。男人天性,对车表之类的物件都异常痴迷,先是把车内饰研究了一遍,才开始留心姐姐开车的样子。
莫名的大气淡定,不就是个方向盘么,也能被她弄出运筹帷幄尽在掌控的气势。
车行了一阵,那种少年小伙子的疯劲儿才逐渐褪去,于知安问了自己一直挂心的正事:“姐,给你开车这男的没对你怎么样吧?”
于知乐冷嘲:“有几个男的能对我怎么样?”
“哦……”于知安长长应了声,对姐姐的“彪悍”属性表示赞同:“也是。”
少年又小心翼翼问:“你还气我了吗?”
于知乐直视前方,睫毛未动:“没什么可气的。”
于知安说:“那你怎么不回我微信,我到现在都忐忑不安。”
于知乐回:“你在意我干什么,你生活是为自己过的,当然前提也别拖累别人。”
于知安嗨了一声:“姐你才多大啊,就总说这种看透人生老气横秋的话……你少女心呢,人家有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