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眼:“知足常乐?”
前面人回:“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景胜蹙眉:“zhi字不一样啊。”
女人又不说话了,似乎懒得在名字的真正含义上作辩驳。
景胜歪脑袋,打量起前面的人来。
刚巧,她有一段后颈暴露在他视野里,很小一块肌肤,白莹莹的,像隐匿在礁岩深处的珠玉。
景胜舔舔上牙关,开始挪动身子,从驾驶座正后方移到了一旁。
驾驶座的椅背有点高,连续拗了好几个刁钻的角度,他发现都不能看到多少女人的长相。
有些心烦意乱,景胜抖了两下腿,喊道:“停车!”
于知乐快速扫了圈附近的路况和标识:“这边停车违章,等前面路口拐过去再说。”
“现在就停。”他喝令的语气颇有些无理取闹。
于知乐以为他着急想吐,腾出方向盘上一只手,熟稔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送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响。
什么鬼。
景胜伸手接过去。
日,是一团皱巴巴的塑料袋。
她以为他要吐?
景胜更烦了,扔开塑料袋:“我让你停。”
于知乐当即刹住车,反正罚单也不是开给她的。
“我要下车。”
于知乐回眸,看到男人已经爬到门边,手抓着把手,企图开门。
于知乐问:“去哪?”
景胜嘴里轻轻蹦出两个字:“尿、尿。”
于知乐:“……”
“骗你的,”景胜推开门,笑得眼睛弯成两颗小月牙:“我要坐副驾。”
“……”
他的目的简单明确。
就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车再度上路,景胜也如愿以偿坐到了副驾,终于能好好瞧清楚这女的长相。
他朝于知乐身在的位置偏过头,一点也不知避讳地紧盯着她。
她的侧脸。
好看,几乎挑不出差错的标志。
额头饱满,下巴微翘,鼻梁秀挺,最妙的是上面还有颗小痣,跟他迷过的一个韩国女星一个样,差不多的位置。
她颧骨稍高,五官却没因为这少许的嶙峋减色,反倒增添了几分淡欲无求的味道。
金色的车流,连接着鳞次栉比的商铺与霓虹,在窗外穿梭不停。斑驳的光影汩汩滑过去,女人的脸,忽明忽灭。
出乎他预想的赏心悦目。
也是这一瞬间,景胜动了个念头。
心痒痒的,他把蔽在暗处的手,张开又握上,来来回回好多次,为了判断自己的身体尚有余力。
没一会,他留意到女人的腮帮子动了下。
极小的动作,也很快,难以捕捉。
但他看到了,景胜当即笑开来。她磨了下后槽牙,明显是被他看出脾气了,隐忍不发着。
置气了又如何,他偏要看。
看看看看看。
管她嫌不嫌,烦不烦。
想到这里,景胜唇角扬得高高,愈发张狂地注视着这女的,一刻也没放开。
他还特意调了首歌助兴,点着鞋尖打拍子。
歌是魔力红乐队的Animals。
“Baby I\\\'m preying on you tonight,
Hunt you down eat you alive,
Just like animals,
...
Maybe you think that you can hide,
I can smell your scent for miles...”
没有多余的交流,一曲结束,车停在了钟山广场B1停车场。
钟山广场是市中心最为高档的住宅区,里头公寓的面积和价格不输于周边的别墅山庄。
于知乐挂好档,熄了火,把车钥匙还给景胜,然后就下了车,头也不回往车后走。
景胜见状,紧跟着下去。醉意未退,他走路也带着少许踉跄之态。
于知乐打开后备箱,弯腰把她的平衡车拿了出来,夹在臂弯里。
刚要压下后备箱门,有只手已经提前架住,不让她关上。
于知乐抬眼,撑着一边门的,是这辆车的车主。
他松开手,盯着她问:“这车怎么样?”
于知乐与他对视一眼,不笑不怒,只评价道:“挺好啊。”
“是嘛——”顶配保时捷,能不好嘛。
砰一声,景胜自己关上了后备箱,单手插到大衣兜里。
他再度看向于知乐,眼底眉梢都是笑。
景胜是典型的眉压眼,一笑便一股子坏气,分外勾人。
此刻,他的笑容里沁满暗示,且越发露骨,是不低于刚才车里音乐的暗示和露骨。
接着,他勾起一边唇角,问她:“要不要跟我上去坐坐?”
☆、第二杯
翌日,景胜在一身酸软中睁开了眼。
头疼欲裂,颈侧也隐隐作痛,他翻了个身,哼哼唧唧地跟被子搅和了好半天,才吃力地仰坐起来。
怎么会这样?
景胜大脑里一片空白。
记忆只停留在昨晚停车场那里,他真诚邀请那个女人上楼一“坐”,然后呢?
想到这,景胜活动了下脑袋。
“靠!”好疼。
倒吸一口凉气,手摸上脖根,是这吧?他都不敢多用一点力去揉。
难道落枕了?
愈发疑惑,景胜拧眉,像只受惊的河豚那样,鼓足了腮帮子,徐徐呼出一口浊气,而后翻身下床,走向了盥洗室。
—
收拾妥当已是中午,身穿大衣的男人提上公文包,乘电梯来到公寓一层。
走出轿厢,景胜对着门外的金色反光墙整理了一会头发,确认自己完美无缺无可挑剔才往大堂走去。
跨了两步,他又忍不住退回去,瞄了瞄反光墙里的自己,须臾便收回视线。
啧。
不能多看。
太帅,晃眼。
单手插兜,走秀般来到大堂,巡逻的保安大叔笑着和他打招呼:“景总,昨天喝得有点厉害啊。”
景胜停步,眨了两下眼:“嗯?”
“在外面就不行了,”保安大叔眼角的纹路蔓延得愈发舒展:“昨晚上你倒大堂门口台阶上睡着了,小费把你弄上楼的。”
景胜:“……”
“那儿啊?”景胜不敢相信地冲外面扬了扬下巴,硬邦邦的大理石阶梯正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诶,对。”大叔答。
“……”景胜搞不懂了,没再问保安什么,走出门去。
天光朗朗,一碧如洗。
在公寓正门前绕了一会,景胜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在这栽过。不过,他倒是记起了有关那女人的一点事。
当时,他问出那句话后,女人没有立刻给他答复,缄默不语,仿佛在考虑。
景胜心想她大概也有些蠢蠢欲动,像他这种财大气粗又英俊不凡的男人,稍微有点眼力见儿的都无法拒绝。
没等两分钟,女人对他莞尔一笑,回道:“不上去了,就车里好了。”
她的笑仍是淡淡的,像夜间半开的槐花,有股子别致的气质。她补充道:“你车大。”
哇哦,这么刺激?
野生女人就是不一样,巨他妈带劲。
景胜清晰忆起了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并且还压抑了一下可能会瞠目结舌的窘态。
再然后……
他屁颠颠跟进车,对即将而来的春风一度不可描述满怀期待。
所以,最后?
景胜左右歪了两下头,越想越不对劲,他脖子疼得都没法动,可能还真不是因为落枕。
—
“当然不是落枕,”医院里,鬓角花白的年迈医师觑着手里片子,一面严肃地在景胜颈侧按压:“怎么会是落枕呢,明显是被打的啊。”
“被打?!”景胜不可置信地伸长了脖子,嘶,痛痛痛痛痛,反应过来立马像乌龟那样缩回去。
“嗯,”老医师放下片子,提笔在病历上龙飞凤舞:“小景啊,你昨天是不是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