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吴越拆开,给老人一支,又帮他点上火,然后扔了两支给老人的儿子,“你们父亲年纪大了,情绪又激动。
有啥说不清的地方,你们补充。
吴越把白瓷茶杯推向老人,“老人家,暖暖手。有什么冤屈对我说,谁犯了罪我就治谁,一定让你老人家胸口这股怨气出干净。”
“吴书记,我后悔啊。我不该同意小洁和那个畜生搞对象,她妈也劝她就当被苍蝇盯了一口,别去找那个畜生了。可我女儿死心眼,又去找他,结果,结果就出事了。”老人痛苦的回忆着,不时身子一颤,好像当年的噩梦就在眼前,就在话语中,“后来在医院里,我劝她、她妈、她嫂子都劝她,本来好好的了,可听到这几个畜生没进局子就放走了,她实在想不开,就、就跳楼了。”
“吴书记,我女儿死得惨啊,我一合上她的眼,她就睁开,一合上她的眼,她就睁开。”老人茫然的站了起来,手凭空抚着,如同当年帮她女儿合眼一般,“我没有办法了,就哄她,女儿啊,爸爸一定不放过那些畜生的,你放心去吧。”
“吴书记,她听了我的话真的合上眼了。”老人惨笑笑,突然嚎啕大哭,“小洁啊,爸爸对不住你,爸爸骗了你啊一一”
老人的两个儿子走到老人身边,轻声安慰着,又对吴越说:“吴书记,我们家一直想告,就算平亭定了案,我们就到震泽去告。可是,你不知道,家里三天两头有流氓过来找事。我们大不了拼一条命,可是小孩怎么办?”
“啪!”吴越手里的瓷杯粉碎,“太大胆了!平亭不是党的天下?”
“吴书记。”老人缓过气,想起什么似的,催促儿子们,“拿出来,拿出来。”
人造革皮包拉开了,老人双手捧着一叠钱,”吴书记,这是他们赔的三万块。三万块就买我女儿一条命?”
老人把钞票狠狠往地上一扔,“这些脏钱我一分也没动。我就是去卖血,也要让我女儿走的干干净净!”
“老人家,钱你要拿,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这点!”吴越捡起钱放在茶几上,“等他们判了刑,还是要赔偿的。”又吩咐忙着收拾碎瓷片的姜文清,“老姜,我跟刘政委打过招呼了。你用我的车送老人家几个过去,公安局要重新立案。”
办公室很快静了,吴越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就摁灭了。
脱下便服,取下衣架上的警服换好,吴越对着穿衣镜整理了警容,一把抓起电话,“卢局,实施抓捕!”
“吴书记,许峰在常委大院,如何办,请指示!””我亲自去!你派一辆警察到市委门口接我。”
江洁家人去政法委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许斌家中。
“爸,这个姓吴的究竟想干什么?前天开会气你,现在又想来搞我?”许峰一手拿着烟,一手捏起一块点心,有些不屑道:“平亭就数他能?”
“小峰,你不要大意。这个人有点六亲不认的,杨兴书记对他够好吧,他在袁桥当副书记时,帮他宣传。可上任第一天,就把杨书记女婿赶到人民路执勤去了,还有好几个派出所长仅仅因为一点小事就给撸掉了。”胡云担忧的看着丈夫,”老许,小峰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躲什么?他要抓人,小峰去哪躲,有什么地方比家里更安全?他有本事开了警车到常委大院来抓人?”许斌很镇静,还笑了笑,“这小子抓住不放有可能,但翻案谈何容易?
他凭啥抓人?没有法律吗?”又埋怨胡云,“你啊,听见风就是雨,那家人去政法委,姓吴的就来抓人了?他即使有心搞小峰,也不会这么快的。”
“爸妈,我去房里躺一会。”许峰也跟着笑笑,不过心里却莫名恐慌起来。
没~会,胡云急匆匆过来敲门,“小峰,不好了。姓吴的上门来找你。”
“妈,你让爸挡一会,我打个电话。”许峰一骨碌爬起来,摸出包里的笔记本翻开,手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枫少在吗?”许峰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变调了。
“是谁?枫少不在澳门,有事跟我说。”
“你、你记一下,我叫许峰,江南省平亭市的许峰。你跟枫少说,我可能会有麻烦。如果为了当年平亭大饭店的事,我被抓进去,请他一定要帮我。”许峰停顿了一下,换了恶狠狠的口气,“他不帮我,我就把事情捅出去!”
“呵呵,敢威胁枫少,你是第一个。”电话那头发出了一通嘲笑。
许峰一咬牙,“我不是威胁,要是不怕事情闹大,让枫少爷爷知道,就要来帮我。”
门口,许斌和吴越僵持着。”吴书记,你兴师动众开了警车到常委大院,是故意坍我台-”一些在家的其他常委家人听到响动,纷纷过来看热闹,许斌见此更为恼火。
“许书记,不好意思。情况紧急不得不如此。现在请你配合我工作,把涉案人许峰叫出来。”
许斌深深看了吴越几眼,“吴书记,过分膨胀是要粉碎的。”又哼了一声,“不错,我儿子在家。不过,你有什么理由带他走?”
“没有法律约束的膨胀才可怕。”吴越回了一句,把传唤证递过去,“江洁一案出现了新的证据,符合重新立案的要求。现在我依法传唤涉案人。”
看了看边上围观的人,吴越提高了声音,“许书记,我尊重你,所以就不进屋抓捕了。”
打脸打上门了,还尊重-许斌郁闷的想吐血,一面保持镇定,竭力思索对策,“吴书记,江洁的案子早已定性了,她家属也未表示异议。我不明白,你上台就抓住这点不放,到底是针对什么来的?”
“我依据法律办事,对事不对人。定性能说明什么?看来非但公安系统,其他政法系统也需要整顿。”吴越针锋相对,“许书记,家属未表示异议,那么为什么时至今日,还有流氓地痞去她家威胁她的家人?事情搞清有什么不好,对你负责,对涉案人负责,对死者负责,对死者家属负责,难道要藏着掖着不能见人?”
“那好,那好。我配合。”许斌抖了抖传唤证,“我提醒吴书记注意,传唤的时效。”
“许峰走出家门,我开始计时。“吴越冷冷道:“我也提醒许书记,案情一有突破,传唤的性质也将改变。”
许斌没有再说话,转身进了门,一路跑着走到许峰房中,“小峰,你一定要挺过二十四小时。无论如何不能开口,爸,会给你想办法的。”
“爸,你不要担心。你以为当年的事就只有四个人?”许峰阴测测的一笑,“爸,当年你摆平了,有些东西我就没说给你听。只要他出手,姓吴算个啥,一只小蚂蚁,我看他能得意多久。”
“他是谁?”许斌追问。
“爸,你等着看好戏。”许峰贴着许斌耳朵说了几句,又道:“他家咱们攀不上,你可别动这个脑筋。”
许斌一下轻松起来,他比许峰更明白权力的魔力。江洁的案子,如果那位也有份,一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