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加上吉莉安的香水味一直往鼻子里钻,她胸口发闷,隐隐有些晕车,右手贴上反胃的腹部,左手手指按下车窗控制按钮,风从车窗顶部露出的一丝缝隙哗啦啦追进来,吹走车内沉闷空气的同时,也吹走了车内几人心头的一丝燥意。
[播主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直播间的观众担忧地发送弹幕,[坐了那么久的车,是不是晕车了?][那播主不要看弹幕了,]有晕车心得的韩江雪立刻在直播间里建议,[不要看动的东西,看静止的物品,不要闭眼睛,会更难受,转移一下注意力。]“是啊,”莫羡听话地将注意力转移到她们的对话中去,凯莉似乎在奇怪对方不是托勒斯的声音,但依然回答道,“很奇怪是不是?我们也觉得很奇怪,如果他侵犯了不止一个女人,为什么要拿走她们的衣服?而且有内衣,有外套,有裙子,四五件衣物,看起来都不是一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他就是一个弓虽女干犯!”瑟琳娜的叫声远远地传来,她带着些哭腔,还有菜刀剁肉的声音,似乎在发泄自己的脆弱和愤怒。
吉莉安皱紧眉头,陷入思考之中,也不忘问一句,“瑟琳娜没事吧?”
“发泄出来就好了,”凯莉欣慰地说,“老实说,她闷在屋子里才会让我更担心。”
挂上电话,吉莉安在心里将尼克的案子过了一遍,双手交握在一起,莱特曼也是一副深思的样子,莫羡望着他们俩和一脸迷茫的托勒斯,下意识地用目光去寻找弹幕求助。
[播主你不听话,]眼尖的观众注意到她的动作,仿佛家长对不听话的小孩一般打字道,[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看弹幕了,等会儿会更不舒服。][没错,我们不要发弹幕了,让播主好好休息。]看他们当真一句弹幕也不发,视野下方一片空白,莫羡无奈地移开视线,心里暗暗吐槽他们的大惊小怪,不过她没发现自己的唇角悄悄翘了起来,堵在胸口的感觉也稍稍疏通了些。
吉莉安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瞥一眼被莫羡悄悄开了条缝隙的车窗,示意雷诺斯开车慢一点,高速行驶开窗车子会飘,可能会导致翻车事故,雷诺斯也是老司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没注意车窗吹来的风,大概是和他们一样,被瑟琳娜话语中透出的信息震到了。
“如果尼克是弓虽女干犯,”吉莉安慢慢地说,“他根本不会留下被他侵犯过女孩的衣物。”
托勒斯拧紧眉毛,不解地看看吉莉安,又看看莱特曼。
“我所遇到的案子中,只有一种情况符合这种状况,”吉莉安看着摊在前排沉思的莱特曼,“连环杀手的‘纪念品’。”
莫羡似懂非懂,连环杀手的纪念品?从受害者身上取走衣物,用来回忆杀害她们的过程吗?而听懂了的雷诺斯握住方向盘的手差点不稳,他正要说话,便看到放在驾驶台上的平板突然亮起来,一个视频通话请求显示在屏幕上。
看到这里,严理喝了杯水,稍微缓解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一看天色,他已经在电脑面前坐了一天,还好他是职业作者,不用上班,这一天直播的信息含量太多,他一刻也不敢错过,连午饭都没吃,只拿了包薯片顶饿,屏幕里的莱特曼伸手接通视频,洛克尔的脸出现在平板上,朝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将自己的手机对准前方。
前方是开阔的黄土平地,大概是警察们选好地点特意将他在这里逼停,几辆车将他围在一起,埃里克背靠父亲的林肯车,左前臂横在一个站都站不稳的女孩胸前,一把长尖刀横在女孩喉咙处,压出一条压痕,严理将视线停留在埃里克的脸上,只见他平时腼腆内向的眼眸现在好像装入深不见底的黑墨一般,如同在凝视深渊般可怕,其实埃里克的眼睛颜色有些偏棕,本不该给严理带来这种感觉。
难怪播主会那么忌惮他,看到埃里克,严理回忆起从前没有注意的线索,当一个普通的连环杀手或许不需要很好的体力,但当一个用刀刺死别人、还和受害者搏斗的连环杀手,一定需要充沛的体力,埃里克肌肉发达、强壮有力,而以他内向怯弱的宅男性格,绝不会主动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莫羡或许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她的基本演绎法果然还需要继续加强——但以她与福尔摩斯这名顶尖侦探长期相处培育出来的直觉却微妙地、潜意识般意识到埃里克的危险性,当她看到埃里克现在的模样,想起k账号上那让她不寒而栗的照片,本能地认定,那张照片属于眼前的小埃,而不是主人格埃里克。
前方的谈判团队还在举着喇叭交涉,然而埃里克充耳不闻,直到西装革履、看似直接从办公室赶过来的埃里克父亲从fbi的车上下来,他才挟持着手中的女大学生往后退一小步。
“埃里克,”他的父亲不顾警察们的劝说,在十余名枪上膛警察的包围看护中,一步一步地靠近他,面色沉重,“一切都结束了。”
他尽力去掩盖、去帮助自己的儿子,但纸包不住火,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小埃冷静地抓着人质往旁边再退了一步,右手威胁般刺破人质的皮肤,一滴血滴在尖刀雪亮的刀片上,“你来了,她呢?”
他的父亲被迫站定,抖着嘴唇,痛惜地看着他,“你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平板屏幕动了一下,坐在车上看着这一幕的洛克尔将手机镜头转向坐在后座的阿曼达,她被两名警察保护在后座中间,可以确保安全无恙,然而此时她却主动示意警察让她出去,“我们总该有个了结。”
她一手贴在腹部,小心翼翼安安静静地下了车,一步一步,在警察们的围绕中走近埃里克的父亲,她三十岁出头,一颦一笑正是女性最富魅力的时候,站在发根花白的、近五十岁的埃里克父亲旁,如明珠暗投一般,让人唏嘘不已。
“话说,”莫羡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地说,“他们相爱的时候,阿曼达才十来岁吧?”
“十七岁,”吉莉安似乎明白莫羡的话语,“埃里克七岁。”
相差十岁,朝夕相处,埃里克会不会对阿曼达产生——莫羡不知道——一种另类的情感呢?
“你们很好,”看到阿曼达挽着自己父亲的手,埃里克露出一个干净的微笑,莫羡几乎认不出眼前的埃里克到底是本人格还是小埃,而紧接着的情况让莫羡下意识地攥住了座椅套。
一切好像被慢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