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齐欣在关灯的家门外一直待到天黑,饿了就吃零食, 渴了就喝矿泉水, 关灯始终不曾出来。她滔滔不绝地跟他说话, 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有时说以前的趣事,有时唱他写的歌。
到晚上九点多, 齐欣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活动一下酸麻的四肢。她敲敲门, 对里面说道:“关灯,时候不早了, 我先回家了, 明天再来,你好好休息, 别熬夜哦!”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齐欣略感遗憾, 随之又给自己打气,没关系, 这才第一天,慢慢来, 关灯总有一天会开门的。
齐欣走后,屋里的人终于慢慢打开门, 门口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正如他此刻的心境。她变得越来越好, 不像过去那样总是把自己束之高阁,她甚至已经尝试自己改编昆曲,用创新的思维为昆曲寻找新的出路,她以后还会更好,不再需要他的帮助。现在的他,给不了她任何帮助,只会成为她心里的负担。
从公寓楼里出来,齐欣打了个电话,王少业很快便开着车出现在她面前。
齐欣没有坐副驾驶座,而是坐到了后排座上。
王少业转过头问她,“老关怎么样了?”
“还是不开门。”她略感疲惫地揉揉太阳穴。
王少业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那我先送你回家,等下还要去趟KTV,有个应酬。”
齐欣靠在座椅上,笑了一下,“你现在倒越来越像个商务人士了。”
王少业撇撇嘴,“什么商务不商务的,都是被我爸逼的。”他开着车离开小区,驶入城市主干道,“你说我爸跟你师父,他俩到底结不结婚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齐欣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繁华旖旎的都市灯光从她眼前一一掠过。以前从没想过,王少业有一天能变得正经起来,她还能跟他这么心平气和地说话,就像多年的老朋友。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特别玄妙,这或许就是佛家所说的缘分吧!不论是亲人,恋人,还是朋友,彼此之间都需要有缘分的牵引,才能将这种稳定的关系一直保持下去。
“我倒是希望他俩赶紧结婚,我爸多放一点精力在他老婆身上,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来训练我,我压根就不是块经商的料。”
“你这生意不是做得挺好的吗?怎么会不是这块料呢?”
“能做和喜欢做是两码事。”王少业打右转向灯,转到了右边的道路上,“以前老关还答应我,只要我爸同意我再回来做音乐,他就给我写歌,现在……唉……”
齐欣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轻声说:“你也喜欢舞台,喜欢站在聚光灯下表演。”
“是啊!如果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搞乐队?就是因为喜欢,心里才更加觉得遗憾。如果老关一直走不出来,这个遗憾恐怕就要伴随我一辈子了。”
齐欣默然无言,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窗外,都市的灯光一直那么繁华绚丽,可人的机遇和心境却总是变化无常。关灯啊关灯,原来他不仅仅只是她一个人心里的明灯,还是那么多人心里的明灯。他熄灭了,他们这些人就会跟着他一起陷入黑暗之中,失去前进的方向。
王少业把齐欣送回家,开车前往应酬的场所。
他站在高档KTV的大厅里,目光幽深地看着这里的一切,金碧辉煌,华彩富贵,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里面的人一个个都戴着虚伪的面具,虚情假意,虚与委蛇,谁又知道那一副光鲜亮丽的躯壳之下,藏着怎样一颗腐朽肮脏的心呢?
曾经他很享受这种生活,也喜欢金钱所带来的快意,狐朋狗友都吹捧他,风尘女人都想爬上他的床。他们并不关心他这个人到底怎么样,他们只在乎他兜里有多少钱。
如果没有关灯,没有齐欣,没有艾娉婷,或许他现在还过着这种奢侈糜烂的生活。当他终于慢慢醒过来,想要为曾经的梦想再次努力,想要跟最好的朋友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最好的朋友却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刚刚凭借老关的光芒找到一点方向,这道光芒就消失了,他再一次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他希望老关早一点振作起来,重新跟过去一样闪耀出万丈光芒,可他帮不了老关,他无能为力,这是一种特别无力的感觉,从内心到身体的疲乏。
王少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定好的包间,脸上已经挂起了虚伪的笑容。
包间里,他的父亲王平成正跟几名合作伙伴坐在沙发上把酒言欢,旁边还有几名KTV公主在伺候贵客,觥筹交错,尽享欢悦。
王少业走过去,歉意地说:“几位叔叔,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王平成起身,拉住王少业热络地介绍起来:“来来,介绍一下,这就是犬子王少业。”
其他人纷纷称赞道:“哎呀,王总家的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是啊!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怪不得人家都说虎父无犬子。”
王平成客气地笑道:“不不不,你们都过奖啦!”
应酬场合就是这样,一群人彼此恭维,坏的能说成好的,臭的能说成香的,一堆大便也能说成一盘山珍海味。
王少业应付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闷,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他坐在最后一格的马桶上,拿出手机,滑动屏幕,一张张翻看很久以前的照片,那时候崇绝乐队还没有解散,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勾肩搭背,每一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爽朗,眼神都是那么纯粹和真挚,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到如今,还剩下些什么?
王少业感到眼眶酸涩,揣好手机,准备出去。
“呵,没想到啊,他的声带竟然坏了,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熟悉的男声传入王少业的耳朵里,令他浑身一僵。这声音……是周豪,他今天也在KTV?
“你找了个男人嫖-娼,进去以后专门对他性骚扰,也不过让他在里面多待二十天,还不如这些杀人犯来得干脆,是不是觉得大快人心?”
另一道男声……是娱真传媒的总经理孔善贤?
“当然,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唱歌!”周豪的声音里带了三分妒恨,七分狠厉。
王少业心里拔凉拔凉的,原来周豪真的这么恨关灯,恨不得他一辈子都不能唱歌。周豪让冯鹏泽故意陷害关灯还不够,甚至还专门找人进去招惹关灯,逼他再起冲突,才会导致他被多关二十天。
为什么?明明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就算不能在一起合作,又怎么会生出那么大的仇恨?当初,分明是周豪偷了关灯的歌,背叛了乐队,他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丁点愧疚吗?
周豪和孔善贤走进来男厕时,扫了一眼,发现那些隔间的门都敞着,以为没有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撒尿,两股嘘嘘的声音响起。
孔善贤一边撒尿,一边说道:“他指控你抄袭他的歌,你就把他送进拘留所。我买通那些记者,把他写成劣迹艺人,现在他公司的老总跑了,他也不能再唱歌了,更不可能再来起诉你抄袭,这回你总该满意了吧?”
“满意了。”周豪笑出声来,“只要他身上贴着劣迹艺人的标签,这辈子就永远不可能在娱乐圈里翻身了。”
“真狠!”孔善贤调笑他,“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
话音刚落,王少业就从最末的隔间里冲出来,怒火冲天地挥拳打在周豪脸上,“周豪,你他妈就是个畜生!”
周豪刚尿完提好裤子,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挨了一拳,扑在自己尿过的小便器上。
孔善贤眼见周豪挨打,想上去帮忙,可碍于王少业比他高了一截,他只能发挥大马猴的跳跃技能,挥拳比划两下,怒骂道:“你干什么?你竟然敢随随便便动手打人?”
王少业冷笑,“打人又怎么样?有能耐告我去啊!”
周豪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抹了一把嘴角,讥讽道:“你是想替关灯出气吗?”
王少业二话不说,再次去揍周豪,周豪也不甘示弱,反击回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你替关灯出头,他会领你的情吗?”周豪掐住王少业的脖子,表情狰狞地瞪他,“他永远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永远那么自我,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因为我不像你,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王少业用手肘抵住对方的颈部,同样青筋暴突,目眦尽裂。
“老王,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这是你选择的路!”
两人扭打倒在地上,同时掐住对方的脖子,翻了好几个滚。
孔善贤想上去帮忙,却又无法插手,只能对着外面大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你一定要为了关灯跟我反目吗?”
“你这个无耻的抄货,没本事自己创作,只会抄袭别人的作品!”
周豪气红了眼,手上加大力度。王少业被掐得眼珠都快凸出来,不甘示弱地用脑门狠狠撞了一下周豪的头。
“啊——”周豪吃痛地松开手。
王少业猛咳几声,爬起来,往周豪身上连踹几脚。周豪则抱住头,用脚去绊王少业,将他绊倒在地,两人再次扭打成一团。
KTV的工作人员得到消息,终于赶到洗手间,把他们两人分开,带到了休息办公区,由保安看守。
经理来到他们跟前,看看周豪和王少业,说道:“虽然两位都是我们店的贵宾,但是也不该在我们店里打架闹事,两位有什么恩怨,等我们报警之后,跟警察详谈吧!”
周豪和王少业脸上都挂了彩,谁也不吭气。
孔善贤对经理说:“就是一点私事,没必要报警,我们自己和解就行了。”
经理说:“你们愿意和解也行,我们可以不报警,唯一的条件就是不能继续在店里闹事。”
王少业目光森然,说道:“报警就报警,谁怕谁啊?某些人是艺人,我可不是艺人,我不怕出名!”
眼下这种情况,对周豪确实很不利,一旦报了警,媒体将此事发布出去,又会再一次影响周豪岌岌可危的名声与人气。
这时,王平成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看到自家儿子和对方的情况,顿时心知肚明。他扫过孔善贤和周豪一眼,并未理会,径自走到儿子身边,平静地说:“你怎么回事呢?上个厕所还能跟人打架?”
王少业别开脸,不吭气。
孔善贤知道王平成就是品诚集团的董事长,并非善茬,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况且品诚集团论其资产实力,都要比娱真传媒强大得多。娱真传媒在娱乐圈里还能够排得上号,出了娱乐圈,那就是商场里的小虾米。这种情况下,彼此退让一步是最好的结果。
“打着脸了?”王平成扳过儿子的脸。
“嘶——”王少业吃痛,皱起眉头,“轻点。”
“知道疼还打架?你多大的人了?”
王少业又不吱声了。
王平成目光转向孔善贤,依旧保持着平静的态度,“这件事你们看怎么解决?”
孔善贤率先给王平成递了一根烟,“您是品诚集团的王总吧?失敬,失敬!”
王平成拒绝对方的烟,“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就想知道是谁先动手的。”
周豪指着王少业,“是他!”
王平成目光刷一下扫回来,“是你先动的手?”
王少业支吾两声,没为自己辩解。
王平成笑了笑,“既然是犬子先动的手,那这件事我看就算了吧!也不用报警了。”
孔善贤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王总也是这个想法,那我们就各自回去吧!”
“算了?”周豪尖锐地叫道,“他先动手打人就这么算了?”
王平成从衣兜里掏出烟斗,点燃了吸一口,吐出烟圈,不紧不慢道:“那你还想起诉吗?”
孔善贤递给周豪一个锐利的眼神,制止他继续纠缠下去,“算了算了,事情闹大两边都不好看。”说完,他赶紧拉着周豪离开。
周豪被孔善贤带到保姆车上,满脸气愤,“我被他打成这样,一个星期都不能见人,你就这么算了?”
孔善贤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一口,皱着眉头说:“不算了,还想怎么样?你是艺人,是公众人物,这件事万一闹上媒体,对你只有百害无一利,你懂不懂?”
周豪绷着脸,还是生气。
“刚才品诚集团董事长的话你听不明白吗?是他儿子先动的手,这事儿就算了,如果是你先动的手,这事儿就不能算!你敢跟品诚集团死磕到底吗?”
周豪还是不服气,“品诚集团又怎么样?有什么可怕的?”
孔善贤弹弹烟灰,用手戳他的脑袋,“你说你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你也知道,舆论是可以被媒体操控的,品诚集团有的是钱,他不怕请不起水军,不怕搞不定媒体。我虽然是娱真传媒的总经理,可我不是大老板啊!真要闹大了,咱们俩都没有好果子吃!”
周豪终于不说话了。
孔善贤把剩余的烟抽完,烟嘴摁在烟灰缸里,“我可警告你,以后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做的事别做,不该得罪的人也不要去得罪。咱们身处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表面上都要与人为善,和气生财。关灯现在变成那样,你也解气了,以后就好好演戏,好好发展自己的事业,我能给你提供的机会自然都少不了,你别再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了。”
周豪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哼,我就你这座靠山,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孔善贤终于笑了出来,捏捏他的脸,“你乖点就行!”
另一边,王平成结束了当晚的应酬,把儿子带回家,严厉地批评起来:“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做事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你还先动手,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王少业梗着脖子,顶嘴:“我是为了我最好的兄弟才动手的。”
王平成用烟斗敲他的脑袋,骂道:“蠢材!再好的兄弟也不值得你把自己搭进去,你上一次就帮过他,还被人扒皮,把以前的破事儿全扒出来,你忘了吗?”
王少业脸上青红不定,想继续反驳他老爹,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告诉你,你要帮你那些朋友,要给他们借钱都没问题,但是不许影响公司,不许影响你的事业和前途,你听明白没有?”
王少业低着脑袋,一脸倔强。
“还有,下个月你就去跟鸿程集团董事长的孙女相亲,上一次安排你去你就不去,这一次必须去!”
王少业陡然抬头,“爸,我不去相亲!”
“必须去!没得商量!你要是不去,就不准再去见你的那些朋友!”
王少业涨得脸通红,后退一步,怒喊道:“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社交圈子?凭什么安排我的人生?”
“就凭我是你爸!”王平成冷着脸,“我警告你,这一次你要是敢不去,你的卡,你的车,我全给你停了,不信你就试试看!”
王少业气得眼眶通红,握紧双拳,肩膀微微颤抖。他不想接受他老爹的安排,可又没有办法,老关随时可能需要他的帮助,他绝对不能被他老爹剥夺自由,不就是去相一次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件事王少业没跟任何人说,更不能让艾娉婷知道,她要是知道他去跟别的女人相亲,他估计又要变成她口中的烂黄瓜了。唉,情路坎坷,以前喜欢齐欣的时候就怎么都追不到,现在喜欢艾娉婷,她又知道他有那么多丢脸的往事,上次他有意无意的表白,还被她骂了一顿,想追到也不容易,他怎么就那么苦逼呢?
关灯那边,齐欣还是每天都会去,从早上待到晚上。有时她会不停地跟他说话,他一般不怎么回应,至多说一句“不要说了,你走吧”。有时她也什么都不说,就安安静静地守在门外,像一个柔弱却坚强的卫士。
不说话的时候,她会研究昆曲的曲谱,琢磨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昆曲变得更加好听。
一开始她都是坐在地上,可地面又冷又硬,坐久了屁股都能长出老茧,后来她才想到买一个折叠的小凳子带着去,放在他的门口。她还得带着充电小风扇,还有手摇的扇子,因为夏天到了,就算在楼道里坐着不动,还是不停地往外冒汗。
齐欣连昆剧院都不去了,多次请假不可避免让领导非常不满,可她现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关灯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她照例来到关灯家门外,却意外地发现摆在门口的折叠小凳子不见了,地上还有一张纸,上面凌乱地写了一行字。
——走,不要再来了。
齐欣内心凄冷一片,关灯不想让她继续守在这里,就把她的折叠小凳子拿走了。为什么?难道他真的不希望她陪着他吗?如果他真的不想见她,真的不需要她,为什么又会出现在他妈妈的墓前,让她找到他?
他分明是想见她的,他只是克服不了内心的障碍。
齐欣走到门外,敲敲门,不满地叫道:“喂,你以为你把我的小凳子拿走,就能赶走我吗?大不了我今天坐地上。”
屋里没回应。
齐欣真的盘腿坐在地上,从购物袋拿出一瓶水,拧开来喝。她刚喝了两口,就发现楼梯口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定睛一看,竟是韩立。她站起身,疑惑道:“韩、韩立,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我问了你师妹,她告诉我你在这里。”韩立走过来,痛心疾首地说:“齐欣,你到底在干什么?你班也不上了,昆曲也不唱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齐欣吗?”
“韩立,我……”
韩立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热切地望着她,“咱们不是说好一起为昆曲努力吗?这是我们的希望和梦想,难道你放弃了吗?”
齐欣摇摇头,缓缓说:“不,我没有放弃,我也不会放弃。”
“那你守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关灯连门都不给你开,他根本就不想见到你,你这是在浪费精力,浪费时间,浪费生命!”韩立激动地呼喊,“齐欣,你跟我走吧!我们回到昆剧院,就像以前一样,不好吗?”
齐欣摇头,拨开他的手,“不,我不走,我要陪着他,就算他不见我,我也要陪着他。”
韩立双目赤红,心中无限伤痛,“你怎么那么傻啊?齐欣,你知不知道,副院长已经以你无故旷工多日为由,提出开除你的书面意见了。你再不回去上班,真的会被开除。你一个唱昆曲的,离开昆剧院,你还能去哪里?”
在他们这样的事业单位,如果员工连续旷工超过十五天,或者一年内累积旷工超过三十天,领导即可提出开除的书面意见,经全体领导审批决定后,即可开除员工。
齐欣这一次连续请假的时间确实太长了,邹副院长要把她的请假说成是旷工,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了关灯,就算昆剧院真的把她开除,她也在所不惜。
韩立只想说服齐欣跟他离开,回昆剧院上班,齐欣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走。
就在两人说话间,关灯的屋子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许多瓶瓶罐罐都摔在地面上才会发出的声音。
齐欣脸色骤变,扔下韩立,跑回门前,急切地拍打房门:“关灯,关灯,你还好吗?”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齐欣急了,不停地拍打房门,“关灯你没事的话回我一声,就回我一声好不好?求求你,回我一声,关灯?”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齐欣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浑身阵阵发冷,关灯一定在屋里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任凭她这么拍打房门,也不回她一句话。
刚才那些声音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阔能会有点小虐,阳光总在风雨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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