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艾娉婷请客吃饭的地点在一家中档餐厅的包间，时间是下午五点半, 以她现在的收入, 特别高档的地方也请不起。
下午四时许, 关灯准备离开公寓，先跟刘明轩碰面，再去接齐欣, 三个人一块过去。
刚打开房门，便见冯鹏泽站在门外，抬手准备敲门。
“老冯, 你怎么来了？”
“我……”冯鹏泽垂下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难以启齿。
“你又要来借钱吗？”关灯的声音显得比较冷淡。
“不是, 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冯鹏泽急忙解释，“我就是想到你这里来暂住两天。”
“在我这里暂住？”关灯拧起眉, “为什么？”
“我那个房东突然把房子收回去, 我找房子还需要几天时间，现在没处可以去……”冯鹏泽说着又低下头。
“你可以去住宾馆。”他的语气还是很淡。
“住宾馆一个晚上少说两三百, 便宜点的也要一百多，我、我现在经济不是很宽裕。”冯鹏泽声音很低, 唯唯诺诺的样子。
关灯脸色不好，“你的钱到底花到什么地方去了？老冯, 如果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帮你的。”
“好好好，我说, 我说就是了。”冯鹏泽面露惭愧，“我、我前阵子确实欠了不少赌债。”
“你果然去赌博了。”关灯抬脚就走。
“老关，老关。”冯鹏泽连忙拉住他的胳膊，“你听我解释，赌债都是以前欠下的，现在已经全部还清了，真的还清了。”
关灯驻足，目光锐利，“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鹏泽松开他的手，靠在墙壁上，神情颓丧，“我爸去世后，欠了些债，我就想通过这种方式赚点钱。我去地下赌场，一开始靠出老千确实挣了不少，也还上了家里的外债，不过我被地下赌场的老板盯上了。有一天，我看到你发行了第一张个人专辑，看到周豪也发行了他的个人专辑，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关灯沉默不语。
“当晚赌牌的时候，我心情不好，出老千被赌场老板抓个正着。他让人毒打我一顿，还按着我签了一张二十万的欠条。从那以后，我就……我就特别恨你们。我们四个人明明说好要一起做音乐，可是你和周豪都只顾自己，把我丢下，那我算什么？我跟着你们一起搞乐队白白浪费的那几年又算什么？”冯鹏泽深吸口气，控制住情绪，继续说：“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欠下二十万的赌债？周豪抛弃乐队的时候，我就特别恨他，但我也恨你，因为你也单飞，你也抛弃了我和老王。我和老王还不一样，他家里有钱，可是我一无所有！”
关灯沉声道：“我并没有抛弃你和老王，当初老王被他父亲带回公司，你也要回老家照顾亲人，我才是留在最后的一个。”
冯鹏泽抬起头，狠狠地瞪着他，“如果你不是那么独断专权，不听别人的意见，周豪也不会走。乐队解散，你和周豪都有责任！”
关灯平静地注视他，“所以你心里就是认为我亏欠了你。”
“对！”
关灯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冯鹏泽没吭气，眼睛里却闪动着怨恨的光芒。
关灯平静地打开房门，漠然道：“你住吧，就算是我最后一次偿还以前欠你的情分。这次以后，我不会再帮你，也不会再管你。”说完，他不管冯鹏泽是什么反应，转身大步离开。
冯鹏泽站在原地，望着关灯走远的背影，忽然如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在地上，拽住自己的头发，纠结地自言自语：“我没有办法，赌债是五十万，不是二十万……我都是被你们逼的，都是被你们逼的……”
保姆车已经等在楼上，关灯下楼，一头钻进了车里。
刘明轩见他脸不大好，奇怪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啊？”
“没事。”关灯闭目养神，很不想说话的样子。
刘明轩只好闭嘴。
保姆车开到齐欣住的小区，齐欣已经站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见到车子开过来，连忙招招手，等车辆停下来，拉开车门钻进去。
刘明轩问道：“齐欣妹子，等久了吧？”
齐欣笑眯眯地说：“没啊，我也刚下楼一会儿。”她目光转到关灯脸上，这位大爷正直勾勾地瞅着她，一语不发。“喂，看什么呢？”她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他抓住她的手，嘴角又挂上了懒懒的笑意，“看你有没有想我啊，有没有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齐欣脸颊骤然一红，看到前排的刘明轩和司机都笑了，更加觉得不好意思，拍开他的手，没好气道：“自恋什么？谁想你了？”
关大爷努努嘴，大言不惭地说：“你想我了。”
齐欣：“……”这人真讨厌，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就开始**，也不知道害臊！
“哈哈！”刘明轩和司机笑出声来。
刘明轩感叹道：“唉，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动不动就撒狗粮，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关大爷不紧不慢道：“受不了你也去谈一个，有本事也撒狗粮。”
刘明轩：“……”天杀的小祖宗总是气死人不偿命。
齐欣心里一下开满了花儿，关大爷虽然表面上没有答应她，还要让她继续追他，可他刚才用的是“也”，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已经认可她和他的关系就是在谈恋爱呢？
保姆车把他们送到餐馆外头就开走了，等他们吃完饭再来接。
齐欣三人快步进入餐馆，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包间外。一推门，便看到艾娉婷和王少业已经坐在包间里。
“你们来啦！快快快，快进来坐。”艾娉婷连忙起身迎接。
刘明轩笑呵呵地说：“都是自己人，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不用那么客气。”
几人随意入座。
艾娉婷张望一番，问道：“嘟嘟怎么还没来？”
齐欣说道：“我刚给她打过电话，她马上就到了。”
“那咱们先喝点茶，吃点瓜子，等嘟嘟来了就开饭。”艾娉婷起身给其他人倒茶水。
王少业忙不迭抢过她手里的茶壶，“我来，我来。”
关灯懒懒一笑，调侃道：“老王，这么殷勤啊？”
王少业刚准备给关灯倒茶，听到这话立马移开茶壶，瞪他一眼，“就你话多，既然你这么爱说话，那就说吧，别喝茶了。”他转而给齐欣倒茶，咧开嘴，习惯性说道：“小欣欣，喝茶哟！”
关大爷咋舌，“什么小欣欣，现在小欣欣还是你叫的吗？你现在要叫的话，只能叫小婷婷。她俩虽然是表姐妹，但长相不一样，个头也不一样，矮的那个才是你的！”
齐欣：“……”言外之意她这个高的是他的？
艾娉婷：“……”为啥要用矮的那个来形容她？她讨厌矮这个字，大关关咋把她跟王混球凑一对儿了？虽然王混球现在不如以前那么讨厌，可她也没想跟他有啥关系呀！
王少业饶有兴味道：“哎哟，我叫她小欣欣你吃醋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我先追她的。”说完，他又连忙跟艾娉婷解释：“我说的是当初，不是现在，别误会哈！”
艾娉婷无语地扶额，这跟她有啥关系？
关大爷露齿一笑，灿烂非凡，“可惜你没有追上，而她现在正在追我。如果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作食物链，我在最顶端，你在最低端。”
齐欣抱住脑袋，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求佛祖快点把这只男妖精收走吧！
刘明轩笑呵呵地坐在旁边，光喝茶水不吭气。小祖宗精力无限，总有办法挖苦身边的人，他是吃够了苦头，现在有了齐欣他们，他终于可以歇口气。
王少业不满地叫道：“我才不是最低端，外面追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关灯好整以暇地把目光移到艾娉婷那边，“娉婷，你听到没有，追他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王少业：“……”这家伙儿，实在太可恶了！“娉婷，虽然追我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搭理那些女人了。”
艾娉婷默默埋下头，喝口茶，好无聊的话题！她凑到齐欣耳边，低声问：“你和大关关还没在一起啊？”
齐欣也低声回答：“我在追他，他还没正式答应我，但他也没拒绝我。”
“不是吧？他这么作啊？”
齐欣深以为然地点头，“太作了，他一直都很作。”
艾娉婷抽空瞥了关灯和王少业一眼，两个男人还在争执，王少业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关灯依然气定神闲。她贴到齐欣耳边，说道：“待会儿你配合我，我们来激他一下。”
齐欣小鸡琢磨点头。
艾娉婷抓住齐欣的手，亮开嗓门，苦口婆心地说：“大妹子，明星不好追，更何况是大关关，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声音很大，成功把另外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艾娉婷再接再厉，“听姐儿的劝，大关关人气那么旺，喜欢她的女人排成队都可以绕地球两圈了，你说是不？”
齐欣咬住下唇，作忧伤状，“也许你的对，我确实不应该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这就对啦！”艾娉婷拍拍她的肩，特别仗义地说：“你表姐我也认识老多条件不错的男银，虽然长相外貌不如大关关，但是人不错，性格也好，关键是稳重踏实，我觉得你就需要这种类型的男朋友。”
“那……你给我介绍认识一下？”
这台戏唱得太明显，刘明轩和王少业都乐呵起来，纷纷去看关灯怎么应对。
只见关大爷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开口道：“娉婷，你知道这几天娱真传媒的人都在想办法联系我，希望跟我协商，妥善处理周豪抄袭的事么？”
“啊？”艾娉婷愣了愣。
关大爷抓起一把瓜子，慢慢嗑起来，“娱真传媒的总经理给我打电话，说希望私底下赔偿我一笔金额不小的钱，请我把微博删除，不要起诉周豪。赔偿的金额确实挺诱人的，没准我就答应了。”
艾娉婷立马换了一副态度，转向齐欣，一本正经地说：“大妹子，姐儿刚才说错了，虽然大关关很难追，但你一定要坚持追下去，千万不要放弃，姐儿支持你！”她握起拳头，给齐欣鼓劲儿，“勇往直前，不能放弃！”
齐欣：“……”东北老妹儿的节操呢？
关大爷呵呵一笑，“孺子可教也。”
王少业和刘明轩均是无语，果然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隔了一会儿，风嘟嘟终于来了。
艾娉婷起身去迎接她，“哎呀，咱们的小公主终于来了。”
风嘟嘟脱下外套，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来晚啦！”
“不晚不晚，快来坐吧！”艾娉婷招呼风嘟嘟坐下，吩咐餐厅的服务员上菜。
餐厅上菜速度快，桌上很快就摆满了菜品。
艾娉婷给自己倒了杯白酒，站起身，对所有人说：“这杯酒，我敬你们大家，感谢你们对我帮助和关怀。我知道你们都是唱歌的，不喝酒，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她仰起头，将杯里的白酒一饮而尽。也不知是情绪使然，还是白酒太辣，艾娉婷喝完酒眼眶都红了。
其他人静静注视她，眸光闪闪。
艾娉婷喝完一杯，又倒一杯，面向关灯，郑重地说：“大关关，这杯酒是单独谢你的。我告不倒周豪和娱真传媒，你出面帮我，感谢你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客气了。”关灯给自己倒了小半杯白酒，同她碰碰杯。
刘明轩讶异道：“你喝白酒啊？白酒啊？”
“一点点，不要紧。”关灯见艾娉婷喝完酒，也仰头喝完了白酒。
刘明轩无言轻叹，娱乐圈里多是虚情假意，维持着表面太平，像关灯这样亲自上阵，跟娱真传媒撕破脸皮，其实并不好。关灯指控周豪抄袭，公司的老总为这还发了一台脾气，说关灯这是杀敌三千，伤己一千，舆论炒得太过必然会引来负面效应，不值当！这些事儿旁人都不知道，关灯也不让他跟任何人说。
艾娉婷再倒一杯酒，敬风嘟嘟，“小公主，这杯敬你的，感谢你请动你爸来帮我，还给我联系律师。”
风嘟嘟嘻嘻一笑，“小艾姐姐，你这么客气，我一点都不适应。”她调皮地眨眨眼，“告诉你一件事儿，我让我爸找人黑了好几家盗文网站，估计他们一段时间内修复不了，怎么样，高不高兴？”
“黑了盗文网站？”艾娉婷无比惊诧，“会不会很麻烦？”
“不麻烦！”风嘟嘟挥挥手，“我爸说，这些盗文网幕后通常只有几个人在经营，就像非法的小作坊，防火墙很烂，入侵他们的服务器一点都不困难。这些人之所以盗文，是想把读者的流量吸引过去，继而卖广告赚钱。他们也没本事写出盗文软件，都是向那些专门写软件代码的高手去买。如果小说网站能够不断更新，升级防盗功能，盗文网站就得不断升级盗文软件，这会加大他们的盗文负担。”
“算了吧，小说网站太穷，别说升级防盗功能，服务器能不抽抽就该谢天谢地了。”艾娉婷无奈地摇摇头，又问：“黑了盗文网会不会被他们起诉啊？”
“起诉？”风嘟嘟轻蔑一笑，“他们本来就是侵权网站，还敢去起诉？这不是茅坑里点灯，找屎吗？”
“有道理！”艾娉婷眼睛一亮，激动无比，“要是你爸能把那些盗文网站全黑了，该多好！”
风嘟嘟为难地说：“小艾姐姐，盗文网实在太多了，我爸没有三头六臂，黑不过来。”
“我知道，我就是感慨一下。”艾娉婷抱抱风嘟嘟，打击盗版侵权还需有关部门给力，个人的力量终究太弱小，“不管咋说，我都得谢谢你。诶，我发现你真是个小公主，起先我还觉得你是个小妖精呢！”
“哼！谁是小妖精了？”风嘟嘟小公主扬起她高傲的下巴。
“是我眼拙。”艾娉婷连连赔罪，“来来来，这杯我敬你，你是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喝点饮料就成。”
“知道啦！”风嘟嘟端起一杯果汁，跟她碰碰杯。
艾娉婷接下来又分别敬了王少业和刘明轩，几杯白酒下肚，脸已经红得不像话，人也摇摇晃晃的。
齐欣赶紧扶她入座，“好了好了，该喝的都喝了，你看你都醉了，坐下好好休息，我去让服务员给你弄点蜂蜜水解酒。”
艾娉婷不以为然摆摆手，“醉啥醉啊？我可是东北纯爷们儿，这几杯白酒算个啥？我的酒量可是跟我姥爷练过的，一斤白的，不成问题！”特别豪放地拍拍胸脯，“你以为我是你啊，一罐啤酒都能喝醉。”
关灯闻言稍稍扬眉，原来搞定小欣欣一罐啤酒就够了，上回用了两罐，确实有点浪费。
“行行行，知道你酒量牛掰。胃里装这么多白酒，总是不好受的，我还是去找服务员给你弄点蜂蜜水。”齐欣转身欲走，却被艾娉婷拉住手腕，“怎么了？”
“大妹子啊，这最后一杯，我要敬你！”艾娉婷再给自己倒一杯。
“敬我？你这事我没帮上什么忙。”齐欣想去夺她手里的酒杯，“你已经喝太多，别喝了。”
饭桌上其他人都看着她俩。
“不！”艾娉婷伸长胳膊，不让她夺走酒杯，“知道我为啥最后敬你不？因为你对我的帮助最大。”
齐欣茫然地眨眨眼，娉婷真是喝醉了，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没帮上什么忙呀！
“那个时候，我跟我爸妈吵架，是你收留我，还不嫌弃我这大半年里跟你挤在一张床上睡觉。”艾娉婷鼻音渐浓，眼眶红润，“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认识大关关他们呢？”
许是情绪感染，齐欣也觉得眼里涩涩的。
艾娉婷吸吸鼻子，“你说得对，我虽然是你表姐，可我更像你表妹，每次都是你照顾我。我爸妈也说得对，我就是没吃过苦，没碰过钉子。这一次栽个跟头，都是我该的。”
王少业急忙给她递纸巾，“娉婷……”
艾娉婷擤鼻涕，继续说：“我就是庆幸，在我最难过的时候，还有你们这些朋友陪着我，帮助我，谢谢你们，真的感谢。”
她到底没控制住情绪，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往下掉，捂着嘴呜咽起来，“呜呜呜……”
包间里安静一片，只听得到她哭泣的声音。
“娉婷。”齐欣抱住她，轻拍她的肩膀，“别难过，别气馁，都会慢慢好的。我看过你的小说，我是你的忠实读者，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
“嗯……”艾娉婷紧抱住齐欣，眼中热泪再次滚落。
关灯刘明轩几人都沉默不语。
王少业突然跳起来，笑嘻嘻地说：“娉婷，我给你唱首歌吧！”他开始摆腰扭臀，“老司机带带我，小妹给你摸。老司机带带我，我俩睡喏喏……”
饭桌上的人全都愣住，如遭雷劈。
风嘟嘟一拍餐桌，叫道：“我去，这么艳俗的云南山歌你也唱，还是当着我这个未成年的面，你还不是烂黄瓜！”
王少业：“呃……”怎么又出现烂黄瓜这个词了？他不过是想逗逗娉婷，让她别再哭了。
艾娉婷这下的确是哭笑不得了，瞪王少业一眼，抓起一只烤羊腿让他叼着，“吃你的肉骨头吧！”
桌上的人纷纷哈哈大笑，之前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
饭后，一行人离开餐馆，前往KTV继续消遣玩乐。
约莫晚上十点多，正当他们玩得起劲时，有人敲响包房的门。
艾娉婷一开门，发现门外站着几名警察，“你们……”
为首一名警察亮出证件，“我们是安北区公安局的警员，请问关灯是不是在这里？”
“是啊！”艾娉婷不明所以地点点头，“你们找他有啥事啊？”
警察并不解释，直接进入包间，来到关灯面前，严肃地说：“关灯，你涉嫌容留他人在你的住所里吸毒，现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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